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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篇 文殊兰:十八学士智慧花

    对于文殊兰,是久闻大名。知道它,是因为它是南传佛教“五树六花”中的一种。

    2010年11月游览广州云台花园时,见到了一种叫“鸡蛋花”的小乔木,查阅鸡蛋花的资料时,得知它是南传佛教“五树六花”中的一种,于是又查了“五树六花”,便见到了文殊兰的大名。

    见了这样的名字,我便想起了《封神演义》中的文殊广法天尊,想起了《西游记》中的文殊菩萨,不由便觉得它不同凡响。

    兰花本来就以一副世外高人的面孔示人,现在又有了文殊身份名,叠加了大智慧,那该是何等仙气飘飘的样子啊!

    真正知道文殊兰的样子,是新近的事。2019年5月去马来西亚、新加坡旅游,看到一种与水鬼蕉长的一样的植物,因其一茎多花在9朵以上(水鬼蕉3-8朵),便认定它是螫蟹百合。在国内各大植物园网站查询螫蟹百合,没有发现任何信息,倒是在华南植物园网站见到了《文殊兰、水鬼蕉,分得清吗》的文章,从文章的插图中我见到了文殊兰的样子,确实气度不凡。

    十天之前,也就是2020年9月17日,我游览BJ鲜花港时,又在“蝶·恋花馆”见到了真的的文殊兰。

    细品其中一朵,确实有点儿仙气飘飘,但整体看,狭小的空间挤了多种植物,让人想起春运时挤在火车上的旅客,就完全神圣不起来了。加之一茎十几朵、二十来朵的大花都已败落,也减少了它的魅力。

    看到了真实的文殊兰,我就想知道,它是因为种在了寺院才叫了“文殊兰”,还是因为叫了“文殊兰”,才种在了寺院,成了“五树六花”之一。

    《中国植物志》说“文殊兰”之名出自《越南笔记》,可我知道的记述南方植物的书没有叫《越南笔记》的,倒是有一本叫《南越笔记》的,怀疑是《中国植物志》出现了差错。《南越笔记》为清代李调元所著,其卷十五“诸兰”中说:“有文殊兰,叶长四五尺,大二三寸而厚,花如玉簪,如百合而长大,色白,甚香。夏间始开,是皆兰之属。”

    《中国植物志》还提到,文殊兰别名“文珠兰”,“文珠兰”之名出自《广州植物志》。查《广州植物志》,说“文珠兰”之名出自《广东新语》。一般认为《越南笔记》大量抄录屈大均的《广东新语》,我对比二书,发现《南越笔记》“诸兰”部分完全抄录的《广东新语》“兰”部分,只是略有删减,其中文殊兰的内容竟一字不差。可见“文殊兰”之名应该是出自《广东新语》。细查《广东新语》“兰”的部分,并没有出现“文珠兰”之名。

    文殊兰还有“文兰树”的别名。清代的《植物名实图考》考证文殊兰时,正名就为“文兰树”:“文兰树,产广东。叶如萱草而阔长,白花似玉簪而小,园亭石畔多栽之。按此草近从洋舶运至北地,亦以秋开。《南越笔记》:文殊兰叶长四五尺,大二三寸而厚,花如玉簪,如百合而长大,色白甚香。夏间始开,是皆兰之属。江西、湖南间有之,多不花。土医以其汁治肿毒,因有秦琼剑诸俚名。”为什么明明是花草,硬要称其为“树”,不得其解。

    另外文中提到文殊兰“近从洋舶运至”,华南植物园网站2011年8月19日发布的文章《文殊兰》也提到文殊兰果实里除了种子外,全是很轻的海绵质,所以能从它遥远的故土印度尼西亚,漂洋过海,来到我国南方的热带和亚热带地区。似乎它是外来植物。

    但《中国植物志》称其“分布于福建、台湾、广东、广西等省区。”,并未提及有原产地。台湾出版的《杨氏园艺植物大名典》则称其“原产于印度、中国、台湾、冲绳、日本。台湾郊野低湿处见自生。”并称“种名asiaticum为‘亚洲产的’之意。”这样看来,文殊兰在中国应该是有自生的,也有外来的。

    台湾《杨氏园艺植物大名典》中将文殊兰称为“文珠兰”,并称“以花株性状形象名之。”并称“别名文殊兰,得名未详。名见《广东新语》。”因此怀疑“文珠兰”之名最早出自台湾。猜测是因为果实似珠,名字中才有了“珠”字。

    至于为什么这些名字中都有“文”字,未见任何解释。《广州植物志》提到:“(文珠兰)花白色,初夏开放,约20朵内外聚生,故梅县有十八学士之名,十八学士喻花开十八朵之谓。”十八学士一般指唐太宗的“秦府十八学士”,以及唐玄宗的“开元十八学士”,代指一群博览古今、通达政事、善于文辞的文人。本植物象征这样一群人,名字不加“文”字好像对不住它。

    十八学士都有“大智慧”,文殊菩萨是“大智慧”的象征,不知二者是否有些联系。

    文殊兰是南方植物,北方要盆栽于室内过冬。“五树六花”本就是南传佛教的说法,所选都是南方当地花草树木,多数不耐北方严寒,文殊兰也不例外。

    关于是因它种在了寺院才叫了“文殊兰”,还是因叫了“文殊兰”才种在了寺院,可能当初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当初也许还叫它“文珠兰”、“十八学士”呢。而把它住入寺院也是随机的,它长在当地,又有灵气,就成了礼仪植物。其实“五树六花”也有多种版本,有的版本中就不包括文殊兰。

    注意,文殊兰并非兰科的兰花,而是石蒜科文殊兰属的多年生球根草本花卉。

    文殊兰也是中药,有“罗裙带”“扁担叶”等多个中药名。但要注意,文殊兰全株有毒,鳞茎为最,故药用时要严遵医嘱。另外,还要防止孩子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