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调
时间退回一天前。
深夜。
整个城市里面都蔓延着薄弱但稳定的气氛，影响着其中的部分人，一点点的诱导出现，产生变化。而一个男人——吴觉，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逛着，左探探右看看，缓步迈入别人的家中，甚至将脸紧紧的贴着别人，带着好奇的目光观察。
可没有人会记得他，也没有人发现他。
所有看到他的人会在第一时间错愕，又迅速猛点头后恢复常态，只是他的眼睛和意识，忽略了吴觉。就这样，吴觉一点点的探索，关注着这个城市发成的变化和千人千面，反推之前的事件细节。
他的任务的探清一个新觉醒的叫周勃的小家伙，找到机会直接带回去。
他也清晰的记得自己和舵主那段有点惊悚的对话：
“要带人的话，我过去看一眼不就好了？毕竟刚刚觉醒。”
“你会死。”
“就凭……？”
“他被“缝纫”的议长直接出面保护过。你觉得你上去直接动他是你死还是你死？”
“那还敢动手？”
“现在负责那个小家伙的是古崧，把他解决掉。他就和“缝纫”没关系了。”
“有点意思，我去办。”
缓步走在大街上的吴觉轻轻晃了晃脑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对一切好奇的表情，慢慢的摸索排查。他发现了在自己来到冗山城的这个晚上，很多人觉醒了。
“前面的那场事件总感觉不对啊，破坏很小，好处太多了。”
他抬头看了看，没多说话，就那样安静的走着，成为人群中的阴影。随着他观察越发细致，脑海中逐步出现了之前的事件轨迹，也有了要实施的计划雏形。
其中关键，便是面前这栋小别墅内那个规律有点意思的觉醒者。
初步就能有较为不错的实力，但后续没有更好的发展了。但吴觉也不是为了招揽他，目标不在此，够用就好。
进入房间。
黑暗中只有从窗户隐约透进来的光芒映照出他模糊的轮廓。半边身子昏黄，半边身子黑暗。不明所以的表情里隐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吴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在床上因为觉醒而难受地翻来覆去的余普。一只手从休闲西装的左侧上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手帕正反两面颜色花纹迥异。一面是浓重如墨的黑色仿佛在流动，另一面以白绸为底，绣着繁复的金色花纹。吴觉用手轻柔的折叠这方手帕，身上散发出迷蒙的波动。
手帕很快折叠成一个类似“晴天娃娃”的模样。
白底向外，墨色向内。
没有填充物，但就那么稳稳地立在了吴觉的手中。稍加端详，吴觉走到最靠里的角落，将折出的“晴天娃娃”抛向空中，没有什么多余的动静，只是飘飘忽忽精准的落在了余普的头上。
再没有了多余的变化，房间里依旧安静。
但随着角落里的吴觉抽掉筋骨般的斜倚在墙上滑落下去，那个娃娃的下摆瞬间扩大，头颅位置的折痕迅速展开，缩小直至不见，整块手帕就那么放大了几倍紧紧地裹在余普的头上，渗透进他的皮肤，肌肉，筋膜，骨骼，直到大脑皮层。
这方手帕消失了，只有余普的皮肤下隐约有着金线的绣样。
余普的觉醒仍在继续，但眼睛闪烁着的目光分明是吴觉。
身体和头颅仿佛两人，各自进行着各自的事宜。而余普的头颅，露出了之前吴觉那不明所以的表情。
“bingo！一个短暂的“随身老爷爷”制造成功啦！该怎么忽悠他呢……”
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如同死尸般瘫在角落，一个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
但只有一个人了。
时间回到四个小时前。
被斜照进来的昏黄阳光照亮的余普的房间内，角落瘫着一道扭曲的人形。，突然间，身形仿佛有电流穿过，余普抖了抖，站了起来。
“真的挺有意思。哎，这家伙还是不经用，被发现了。”
吴觉按了按额角，有些无奈的轻声说道。不过还好，他的计划还有第二套，一个环节的问题而已，完全可以纠正。他迈步出了余普的卧室门，主卧内的余普父母陷入沉眠，身旁的个人终端蜂鸣作响。
缓缓走到两人旁边。吴觉浑身又一次出现了那种迷蒙的波动。他抬手拿起余普父亲的个人终端，浑身的迷蒙波动随着口唇轻启，汇聚传递到了个人终端的另一边：
“我是余普的监护人。我现在的样子和之前不一样，人像比对的结果可以忽略。”
“……哦，好的先生。”
对面传来了甜美但显得有些呆滞的声音。并且能听到对面的那种僵硬正在其他人传递。
吴觉笑着点了点头。放下了个人终端。放下之前不忘转给了自己一笔钱。
“你家孩子的教辅钱还有医药费。这笔钱价格合理。”
出了房门，吴觉又在无人注意之下走向了医院。
医院。
一脸平静，正陷在昏迷中的余普，脑内活动异常激烈。
“你明明跟我说你来就能轻松的把周勃拿下的！为什么没有？你不是陷入补丁夹缝只有精神逃离游荡的强者吗？”
精神世界内，余普正在一脸凶恶的咆哮。随着他的情绪起伏，身形呈现万千变化。双目赤红口角流涎，状如恶鬼。连带着他这半边的精神世界都混乱无比，天翻地覆。而在他的对面。盘腿平静地坐着一个人。
正是吴觉。只是面容，身体，衣物，都像是某种布料，还能看见明显的布料折叠痕迹。他就这么看着吴觉：
“是我把技巧告诉你，你自己来应对。我直接出现对我有伤害，并且也会被发现。”
“那你的技巧也没有用啊！”
脑内吴觉的眼眶内布料的折痕变化，就像是眼珠转动聚焦在余普身上。这种冰山般的冷漠冷静让余普悚然，但他随即爆发出更愤怒的情绪：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你挑中的，你什么都做不到，现在你沦落成这个局面也是活该，没用，你，不行。”
吴觉就那样看着余普，开口：
“最后我激发了你的潜能，你受不了。并且在最后我给你说的东西，你一条都没有听进去。垃圾就是垃圾，再怎么改造都是垃圾。”
“啊啊啊啊啊啊！！！！”
余普陷入狂暴。但有着精神世界外围的那些柔和的黄色光芒阻挡，还有对面吴觉如同冰山般的冷漠气息稳定，让余普的情绪无法表现在肉体之上。现在的余普，就像是一个点燃了引火，随时爆炸但又无限延后的炸药桶。
这自然是吴觉的计划。
余普在发现了脑海中有着这么一个人形的时候，感受到了惧怕。他想要去寻求特教老师，父母的帮助。但是，新来的老师自己完全不知道是谁，而父母已经在工作上够劳累了，不能给他们添堵。
余普安慰自己：
“能有什么事呢？手里还有着父母给的钱，能够去医院查一查，私家医生这方面估计没有太多办法。”
但余普还是感受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隔离。在他想要寻求帮助的时候，自己从小养成的懂事却影响了他。有事自己办，不能给别人添麻烦，爸妈他们已经很忙了。长久以来便是如此。因为家里的条件很好，看似会受到欢迎的自己被同学疏离，而父母也只顾工作，缺少了这方面的细腻，有事没事只知道打钱。
努力获得的成绩也被人在背后指点，说是走了后门。
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而余普脑海里的人形——也就是那方手帕化作的吴觉开口：
“不要害怕。我感觉到你在恐惧，还有，你很孤独。”
停顿一下，那道柔和温柔的声音接着在余普脑海里回荡：
“你我相似，所以才会相遇。我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但这段时间里，我会给你帮助，也能听你倾诉。”
人在情绪最汹涌的时候本来就是脆弱的，加上吴觉的话语中那种迷蒙而温柔的波动，让余普不自觉的想要遵守，他感受到了理解和尊重。就这样，一点一点，余普很顺畅的接受了自己这个脑海中的人影，把他视作老师，朋友。
仿佛认识了很久。
这种信任是吴觉所需要的。有了这个基础，他便能一步步展开引导，让事态向着自己需要的方向发展。吴觉开始转移矛盾，激发情绪，挑拨对立。本来感受到一直未曾拥有的情感的余普，按照正常的逻辑，他会被治愈。但在这种信任下，吴觉有着自己的计划。
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余普成为吴觉手中的兵器，让没有直接对战能力并且和古崧有些许相似的吴觉有了和古崧正面直接对抗的能力。
事后吴觉即使离开，余普也会变成无觉。
但这关吴觉什么事呢？只是刚好找到了他，用言语和能力挑拨了一下而已，是余普内心不够坚定罢了。之后活着成为无觉，也刚好解决了一直困扰余普的问题，多是一件好事啊。
现在的医院。
古崧正在一层层迅速的上楼。但积压到楼道里的梦游者，让他的前进很困难。而楼层之上的吴觉——
依旧短发，瘦削而高挑，穿着休闲西服，皮鞋。
只是身边跟着一个佝偻着身子，双目赤红，口角流涎的野兽，喉咙里传来闷闷的嘶吼。
余普。
一人一“兽”就这样等待着楼下的古崧。
深夜。
整个城市里面都蔓延着薄弱但稳定的气氛，影响着其中的部分人，一点点的诱导出现，产生变化。而一个男人——吴觉，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逛着，左探探右看看，缓步迈入别人的家中，甚至将脸紧紧的贴着别人，带着好奇的目光观察。
可没有人会记得他，也没有人发现他。
所有看到他的人会在第一时间错愕，又迅速猛点头后恢复常态，只是他的眼睛和意识，忽略了吴觉。就这样，吴觉一点点的探索，关注着这个城市发成的变化和千人千面，反推之前的事件细节。
他的任务的探清一个新觉醒的叫周勃的小家伙，找到机会直接带回去。
他也清晰的记得自己和舵主那段有点惊悚的对话：
“要带人的话，我过去看一眼不就好了？毕竟刚刚觉醒。”
“你会死。”
“就凭……？”
“他被“缝纫”的议长直接出面保护过。你觉得你上去直接动他是你死还是你死？”
“那还敢动手？”
“现在负责那个小家伙的是古崧，把他解决掉。他就和“缝纫”没关系了。”
“有点意思，我去办。”
缓步走在大街上的吴觉轻轻晃了晃脑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对一切好奇的表情，慢慢的摸索排查。他发现了在自己来到冗山城的这个晚上，很多人觉醒了。
“前面的那场事件总感觉不对啊，破坏很小，好处太多了。”
他抬头看了看，没多说话，就那样安静的走着，成为人群中的阴影。随着他观察越发细致，脑海中逐步出现了之前的事件轨迹，也有了要实施的计划雏形。
其中关键，便是面前这栋小别墅内那个规律有点意思的觉醒者。
初步就能有较为不错的实力，但后续没有更好的发展了。但吴觉也不是为了招揽他，目标不在此，够用就好。
进入房间。
黑暗中只有从窗户隐约透进来的光芒映照出他模糊的轮廓。半边身子昏黄，半边身子黑暗。不明所以的表情里隐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吴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在床上因为觉醒而难受地翻来覆去的余普。一只手从休闲西装的左侧上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手帕正反两面颜色花纹迥异。一面是浓重如墨的黑色仿佛在流动，另一面以白绸为底，绣着繁复的金色花纹。吴觉用手轻柔的折叠这方手帕，身上散发出迷蒙的波动。
手帕很快折叠成一个类似“晴天娃娃”的模样。
白底向外，墨色向内。
没有填充物，但就那么稳稳地立在了吴觉的手中。稍加端详，吴觉走到最靠里的角落，将折出的“晴天娃娃”抛向空中，没有什么多余的动静，只是飘飘忽忽精准的落在了余普的头上。
再没有了多余的变化，房间里依旧安静。
但随着角落里的吴觉抽掉筋骨般的斜倚在墙上滑落下去，那个娃娃的下摆瞬间扩大，头颅位置的折痕迅速展开，缩小直至不见，整块手帕就那么放大了几倍紧紧地裹在余普的头上，渗透进他的皮肤，肌肉，筋膜，骨骼，直到大脑皮层。
这方手帕消失了，只有余普的皮肤下隐约有着金线的绣样。
余普的觉醒仍在继续，但眼睛闪烁着的目光分明是吴觉。
身体和头颅仿佛两人，各自进行着各自的事宜。而余普的头颅，露出了之前吴觉那不明所以的表情。
“bingo！一个短暂的“随身老爷爷”制造成功啦！该怎么忽悠他呢……”
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如同死尸般瘫在角落，一个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
但只有一个人了。
时间回到四个小时前。
被斜照进来的昏黄阳光照亮的余普的房间内，角落瘫着一道扭曲的人形。，突然间，身形仿佛有电流穿过，余普抖了抖，站了起来。
“真的挺有意思。哎，这家伙还是不经用，被发现了。”
吴觉按了按额角，有些无奈的轻声说道。不过还好，他的计划还有第二套，一个环节的问题而已，完全可以纠正。他迈步出了余普的卧室门，主卧内的余普父母陷入沉眠，身旁的个人终端蜂鸣作响。
缓缓走到两人旁边。吴觉浑身又一次出现了那种迷蒙的波动。他抬手拿起余普父亲的个人终端，浑身的迷蒙波动随着口唇轻启，汇聚传递到了个人终端的另一边：
“我是余普的监护人。我现在的样子和之前不一样，人像比对的结果可以忽略。”
“……哦，好的先生。”
对面传来了甜美但显得有些呆滞的声音。并且能听到对面的那种僵硬正在其他人传递。
吴觉笑着点了点头。放下了个人终端。放下之前不忘转给了自己一笔钱。
“你家孩子的教辅钱还有医药费。这笔钱价格合理。”
出了房门，吴觉又在无人注意之下走向了医院。
医院。
一脸平静，正陷在昏迷中的余普，脑内活动异常激烈。
“你明明跟我说你来就能轻松的把周勃拿下的！为什么没有？你不是陷入补丁夹缝只有精神逃离游荡的强者吗？”
精神世界内，余普正在一脸凶恶的咆哮。随着他的情绪起伏，身形呈现万千变化。双目赤红口角流涎，状如恶鬼。连带着他这半边的精神世界都混乱无比，天翻地覆。而在他的对面。盘腿平静地坐着一个人。
正是吴觉。只是面容，身体，衣物，都像是某种布料，还能看见明显的布料折叠痕迹。他就这么看着吴觉：
“是我把技巧告诉你，你自己来应对。我直接出现对我有伤害，并且也会被发现。”
“那你的技巧也没有用啊！”
脑内吴觉的眼眶内布料的折痕变化，就像是眼珠转动聚焦在余普身上。这种冰山般的冷漠冷静让余普悚然，但他随即爆发出更愤怒的情绪：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你挑中的，你什么都做不到，现在你沦落成这个局面也是活该，没用，你，不行。”
吴觉就那样看着余普，开口：
“最后我激发了你的潜能，你受不了。并且在最后我给你说的东西，你一条都没有听进去。垃圾就是垃圾，再怎么改造都是垃圾。”
“啊啊啊啊啊啊！！！！”
余普陷入狂暴。但有着精神世界外围的那些柔和的黄色光芒阻挡，还有对面吴觉如同冰山般的冷漠气息稳定，让余普的情绪无法表现在肉体之上。现在的余普，就像是一个点燃了引火，随时爆炸但又无限延后的炸药桶。
这自然是吴觉的计划。
余普在发现了脑海中有着这么一个人形的时候，感受到了惧怕。他想要去寻求特教老师，父母的帮助。但是，新来的老师自己完全不知道是谁，而父母已经在工作上够劳累了，不能给他们添堵。
余普安慰自己：
“能有什么事呢？手里还有着父母给的钱，能够去医院查一查，私家医生这方面估计没有太多办法。”
但余普还是感受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隔离。在他想要寻求帮助的时候，自己从小养成的懂事却影响了他。有事自己办，不能给别人添麻烦，爸妈他们已经很忙了。长久以来便是如此。因为家里的条件很好，看似会受到欢迎的自己被同学疏离，而父母也只顾工作，缺少了这方面的细腻，有事没事只知道打钱。
努力获得的成绩也被人在背后指点，说是走了后门。
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而余普脑海里的人形——也就是那方手帕化作的吴觉开口：
“不要害怕。我感觉到你在恐惧，还有，你很孤独。”
停顿一下，那道柔和温柔的声音接着在余普脑海里回荡：
“你我相似，所以才会相遇。我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但这段时间里，我会给你帮助，也能听你倾诉。”
人在情绪最汹涌的时候本来就是脆弱的，加上吴觉的话语中那种迷蒙而温柔的波动，让余普不自觉的想要遵守，他感受到了理解和尊重。就这样，一点一点，余普很顺畅的接受了自己这个脑海中的人影，把他视作老师，朋友。
仿佛认识了很久。
这种信任是吴觉所需要的。有了这个基础，他便能一步步展开引导，让事态向着自己需要的方向发展。吴觉开始转移矛盾，激发情绪，挑拨对立。本来感受到一直未曾拥有的情感的余普，按照正常的逻辑，他会被治愈。但在这种信任下，吴觉有着自己的计划。
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余普成为吴觉手中的兵器，让没有直接对战能力并且和古崧有些许相似的吴觉有了和古崧正面直接对抗的能力。
事后吴觉即使离开，余普也会变成无觉。
但这关吴觉什么事呢？只是刚好找到了他，用言语和能力挑拨了一下而已，是余普内心不够坚定罢了。之后活着成为无觉，也刚好解决了一直困扰余普的问题，多是一件好事啊。
现在的医院。
古崧正在一层层迅速的上楼。但积压到楼道里的梦游者，让他的前进很困难。而楼层之上的吴觉——
依旧短发，瘦削而高挑，穿着休闲西服，皮鞋。
只是身边跟着一个佝偻着身子，双目赤红，口角流涎的野兽，喉咙里传来闷闷的嘶吼。
余普。
一人一“兽”就这样等待着楼下的古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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