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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孤独的来客 孤苦的皇子

    这顿饭云枝吃的并不好,连带着香芙也吃的不多。

    香芙到现在还是懵的,看云枝时不时地发呆,便问道:“小姐,你刚才到底为什么哭了呀?你把将军认成谁了?”

    云枝把筷子放下,转身坐对着香芙想说话,注意到旁边看热闹的人眼光还停留在这边,索性又把身子转回去,拿起筷子给香芙夹了一块肉:“先吃,回去告诉你。”

    两人吃得很快,走的也匆忙。

    离开路过齐佳昕的时候,云枝朝她微笑着点了个头,就把面纱扯下离开了。

    还有许多客人,齐佳昕此刻在忙,自己也不打扰了,打算过几日再来问询打工的事。

    齐佳昕看到这个女孩儿对自己微笑点头,心里一暖。

    谁能想到,穿来三年,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对自己微笑点头。

    此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或是讨好地问她怎样才能见到三皇子,或是和她没说几句话就被家里的长辈尴尬地揪走了。

    来者是客,但也仅仅是客。

    久了她自然看得明白,她付出再多又如何,只要她和这里的女子不一样,就没人真的愿意交她这个人。

    导致她到这里三年,除了三楼里间那三位,还没什么交心的朋友。

    齐佳昕常称自己为异世界来客,既然是来客,便劝自己不要太放在心上,也逐渐放下想去改变他人的想法,或许哪天自己就回去了呢?

    齐佳昕看着云枝背影渐行渐远,想到不知她这一去是否还会再来,或下次来时是否又会和其他姑娘一样谨慎着与她说话,苦笑了一下。

    三楼几人也吃得差不多,石飞羽看孟拓一直不怎么说话,问他道:“怎么又是这幅少言寡语的模样,还放不下崔和儿吗?”

    孟拓声音沉沉的:“好好的,非要来问我这个。”

    石飞羽道:“你还是不见你那位新妾吗?晾了人家一个多月,怎么说也不像回事儿。”

    符景元淡然一笑:“真不愧是风流石公子,问起话来总是先问女人。”

    石飞羽把头往后一仰,两只手在脑后一撑:“三皇子这话若是夸奖我,那我可就美美地受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两个身边都有着多情事扰着,还不许我这个明白人来问问吗?”

    朝廷里面,太子和二皇子之间暗潮涌动,其余的几个皇子,或者年纪还小不能成事,或者在两方阵营里落了脚,下了注。

    除了五皇子是个病歪歪的,也就三皇子不愿意掺和到这场纷纭中。

    符景元的母亲地位低微,原是个穷乡僻壤的知县的女儿,王上巡访民间时看她美貌,接入了宫里。

    凭美貌换得的恩宠,在这个宫里是最不值钱的,也是最守不住的。

    因为一旦连美貌都没有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早年见她得宠,不知道是哪个娘娘出了手,买通了她宫里的下人,在洗脸水里掺了东西,坏了容貌。

    此后这宫里便又多了一位常年也见不到王的女子。

    哪怕生下了符景元,也只是连带着符景元成为被遗忘的皇子。

    所以符景元参与不参与进这场斗争,其实无人在意。

    既然不关心朝廷这些,感情的事可不就困扰人最多。

    石飞羽哀叹一声,说道:“我倒是羡慕你们都有个人可挂记呢!不像我,认识的姑娘是多,但怎么就没个人也让我尝尝这相思的滋味?”

    符景元苦涩地笑着,没奈何地摇头。

    孟拓忽然插嘴,严肃地说道:“我还是不相信崔和儿已经死了。说不定她还没死。”

    石飞羽站起身来,摸摸孟拓的额头,贴近了看他的脸:“又没喝多,怎么还这么想呐?她要是活着,那你说她现在在哪?怎么不见呢?我理解你心上人去世接受不了,但总不能这么骗自己骗一辈子吧?”

    符景元也疑惑:“孟拓,就为着这份怀疑,你真打算把你将军夫人的位置给她留一辈子吗?”

    孟拓垂着眼睛,手上摩挲着茶盏的杯沿,一圈接着一圈地,保持沉默。

    石飞羽把茶杯一把从他手底夺过:“我说你醒醒吧!你要把自己困在自己世界里多久,你躲不过去的还是现实的真相。”

    孟拓出门前老夫人叫住了他,说的就是叫他好歹该尽尽力。

    一个多月了,再怎么伤心夫人也该去姨娘院里一次,把该做的事情做了,不然子嗣的事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孟拓知道老夫人心里急得紧,可他至少此时当下还是沉不下心来,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吧。

    这一日从早忙到晚上,齐佳昕的嗓子喊的都快哑了。

    方掌柜替她算了一下,只这一日赚的就抵得上京城一般酒楼一个月的收入。

    齐佳昕心里虽高兴,却也思衬着要不每月就只开门一次吧,不然把满京城的酒楼生意都给得罪光了,自己以后更没法做人了。

    俗话说得好,砸人饭碗,找死无疑。

    符景元也在这里呆了一日,有他的人也在跟着帮忙。

    齐佳昕说以后这些人都回去吧,叫皇子的人来给一个酒楼帮忙端茶倒水的算什么事。

    符景元开始不想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好”。

    眼看店里没什么人了,符景元才开口问齐佳昕:“今日人多想必累坏了你,要不要我去替你寻些靠得住的人来店里做事?或者你今日发现店里还少些什么,一应告诉我,我去给你置办。”

    齐佳昕摇头,看着外面天已经擦黑,从背后推着符景元往门外推去:“我的事呀我自己就能办好,不劳你费心啦!你今天坐在这一天,快些回去吧,可别等到宫门上了锁给你锁到外边!”

    石飞羽看着眼前这一幕,嘴上啧啧两声,拉着孟拓:“我们各自都有事,就先行告辞了。”说完先走了一步。

    二人走后,店里其他的伙计看情况也都识趣地去了后厨忙活。

    前厅里只剩他们二人。

    符景元开始还由着她推自己,听她要撵自己走心里不大高兴,站定了叫她推也推不动。

    “我听说今天有位姑娘很赏识你,甚至愿意来跟着你。”

    符景元很想找些话来跟她说说,回去了那冰冷冷的皇宫,他又是一个人。

    正好想起今日石飞羽提到的那个姑娘的事。

    齐佳昕果然很感兴趣,手上的力道停了,眼睛里一闪,绕到符景元身前来:“可是一位戴着长帷帽的姑娘?身边还跟着一个也戴着帷帽的姑娘?”

    这符景元不知道,犹犹豫豫地说道:“可能是吧,她就坐在三楼,你店里的小二应该知道。今天石飞羽和她说了话。”

    这话一说出口符景元就后悔了,齐佳昕转头便向后头喊道:“今天谁在三楼伺候?谁接待的两个戴帷帽的姑娘?”

    里头歪帽子小二刚要应声,探出个头来,却看到符景元脸色不好,又缩回头去。

    齐佳昕逮住他:“是你?”

    小二道:“哎呀姑娘快别问我了,今天人那么多我都记不清了,三皇子和石公子关系好,肯定知道的比小的多呀!”

    齐佳昕回头便问符景元:“那石飞羽跟你怎么说?”

    看着齐佳昕这样期待的样子,符景元心头一紧,有些心疼地说道:“还说你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你这还是不很在意?”

    齐佳昕笑笑,缩了缩脖子:“不在意是不在意的事,这不发现了我可以在意的人嘛!打听打听怎么了?”

    符景元很想把她揽在怀里抱着。

    她越是高兴,倒越衬得她平日里的孤独。

    这样的模样他再清楚不过。

    看到自己跳跃着期待父王来看他们娘俩的时候,符景元的娘总是流着泪。

    符景元老实交代了今天石飞羽的话,说让她等等,或许没两日那位姑娘还会来。

    齐佳昕忍不住说了句“yes”。把符景元搞得一愣一愣的:“这又是什么意思?”

    “太棒了的意思。”齐佳昕眨着眼睛回答。

    符景元即学即用:“那你很yes。”

    逗得齐佳昕哈哈大笑:“那你也很yes!”

    两个人相视笑着,隔着帘子还候在后厨里的歪帽子小二忍不住低声说道:“这两个人到底要笑到啥时候,我还能不能出去了!”

    作者语:一个是孤独的来客,一个是孤独的皇子,两个都是孤独的灵魂,此刻又都找到了孤独缺失的另一处,就让他们放松地笑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