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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旅者

    平云玄区刚放晴的城门前,刘思君站在门前扫视排队进城的人流。

    这是一批刚到达的车队,出发地几乎算是黄区的边缘,路途可以用“跋涉”两字来形容。步行、马车、火车,辗转从出发到这里大概需要一个半月。领头人是做来往玄黄区运输行业的商人,偶尔会收费带上顺路的人。当然是需要核对身份证件的,不能算是黑色渠道,硬要说的话只是钻了空子。

    而这些人多半是村里的村民,或者是村长,来城里买来年的好稻种,或者新的农作物的种子,或者牲畜的幼犊;也有来城里找工作的人,大多都是正值壮年的男人,觉得一辈子耕耘发财无望,想来城里找找机会。

    士兵已经核对好了车队的文件,现在正在放行进城。

    这是玄区西北方的第十三大门,平云是个大城市,分为黄区玄区地区与皇城,覆盖了三分之一个平都域,虽然存在人种差异是正常情况——精灵、矮人、人类,但是也已经有很久没见到北国精灵了。

    他一边心里想着,一边眯起眼睛打量起来——那两人穿着风衣戴着兜帽,不高的个子藏在衣衫底下,隐约可以看见黑青色的衣袖与裙摆。她们的衣着打扮并没有很华丽,倒是显得风尘仆仆,像是远方来的旅者。

    偶尔也会有这种人,矮人、精灵们都觉得东方国度遍地都是黄金,贵族们喝着最好的酒,有最好的琴师弹着最好听的曲子,于是背井离乡义无反顾涌进这里。虽然现实往往令人大失所望,但身上的盘缠跟面子又不允许他们就这样灰溜溜地归乡。

    乙遮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抬头看见远处的高台上站着像是士兵首领的男人。视线交汇,她赶紧躲开了目光,小跑两步跟紧前边的同伴。

    排查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乙遮两人。乙遮忙不迭地把自己携带的小包放上桌子。士兵稍显粗鲁地抖落小包里的物品,伴随着“叮当叮当”声掉下来一些零钱与几颗珠宝,还有两条发绳。那些五颜六色随身携带的珠宝其实是魔法的施法道具,乙遮忘了这茬,正准备伸出手,士兵则利落地把珠宝收进衣袖,只留了一颗卖相不好装进包里物归原主。

    “……”

    乙遮忿忿不平地瞪了眼士兵,夺过小包跑了两步,小声跟前边的同伴说,“师父,他们拿我的宝石!”

    却没有得到回应。

    从东北联邦来到这里要走很长一段路。大概要穿越大半个、被长白山脉和黑土山脉围起来、被祖皇帝定义为“东陆”的平原,才堪堪能从东北联邦边界的小城进入平云界内。乙遮弯腰致谢,接过士兵递来的手册,手册上面盖着银色的铁环图案,图案里盘旋着展翅的雄鹰、还有高大的桦木和闪烁的星辰。

    这个有着鹰、桦木和星辰图案的章,代表着东北联邦,章斜盖在乙遮的身份证明,上面俨然写着乙遮的全名,还有年龄,性别。现在再填一印,“玄晁”字样的章,印在册子上新的空白一页,代表她的身份没有问题,得到了认可。

    正如之前所说,这并不是一段轻松的旅途。踩着玄黑色的青石砖上,周围的吆喝声把乙遮包围,她向两侧看去,叮叮当当敲着铁锭地师傅,还有兜卖馒头包子的商铺,栅栏把街道与人行道隔开,宽阔地道路上有熙攘的行人也有行驶的马车。虽然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旅程当中,但过去她也去过不少城市,扶风,精灵之乡,红山岭,甚至说是东北联邦或伊罗科的游牧联盟,但都没有规模如此之大。这里的建筑不同于他们先前居住的东北联邦,住房红瓦尖顶,小窗通风的风格,平云更像是有一种严肃的秩序感,方正又沉默。

    这就是当今最强大的国家,统一了货币,统一了文字,有种莫名的悸动从乙遮内心涌出来。在学习魔法的旅途中她掌握了许多语言,较为常见的矮人语精灵语这种目前还有较多使用者的不必说。有些魔法的流传,甚至只靠那种几千人在用,或者根本后继无人的小语种,这让她饱受了学习语言的摧残。每每想到这里,乙遮都想高声赞美皇帝!为了她渴求知识的欲望,也为了她好吃懒做的灵魂。

    “你在看什么?”她的同伴,被她叫做“老师”的人回头问到。师父的衣着、身材与徒弟相仿,她一手拎着小皮箱,那皮箱上边还钉着钉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但依旧颇为结实;另一只手的袖口用扣子扣着,露出白色的手腕,再往上是皮质的短手套,扶着兜帽。稍微带卷的头发顺着前额、零碎着看起来是带点墨绿的颜色,这明显不是东陆人的发色,只听说丛林的妖精有这样的发色。

    她脸上有些许雀斑,一副少女的模样,但让人看不出真实的年纪。

    乙遮与她是师徒的关系,目前正在游历大陆学习魔法,对于师父的实力乙遮只有隐约的猜测,那就是最高层次的“十天”级别。

    “没有什么,师父,只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城市。”乙遮老实回答。

    “我们可能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如果想要四处逛逛以后有的是机会。”人行道的绿灯亮起,师父一边说话,一边转身向内城走去。

    ……

    尚需诶回头,没有看到耳间鸣唳的飞鸟,身后只有背着雪白行囊的雪驼和牵着她的司马穷。灰蒙的穹顶淌下大风把雪染成同样灰蒙的颜色,老头眯起眼想仔细看,但指甲大小的雪花砸的人脸生疼,他扯紧脖子间的毛毯回过头去,步伐之下一深一浅,继续赶路。

    “老师,怎么了?”

    司马穷冻得浑身打擞。他看见了尚需诶回头张望,忍不住发问,“老师,您在看什么东西?”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朔北风。司马穷再没有看到老头其他的举动,只好整顿包裹又跟上尚需诶。过了许久,等司马穷都快忘掉了这件事,他耳边才响起老头迟到的回答,“我刚刚好像听到鸟叫了,我想我应该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