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齐塔利亚山脉
“老师，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鸟叫，”司马穷露出苦笑，苦笑之后又问，“老师，我们还要走多久？这里太冷了，再走下去连血液都要冻僵。”
“我知道这样的天空不可能有鸟，所以我说我听错了。”尚需诶头也不回地冲着司马穷比划，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圈，“另外……我也不知道我们该不该往前走了，毕竟这片土地从来都不是人应该踏足的地方，”他枯槁的食指朝上伸直，“你知道的……我们从东陆的边疆出发，然后沿着齐塔里亚山脉，穿过一半的冒顿平原，走过登卢湖，再走过玛里多雪山，”他比出八的手势接着说，“一口气推进了八百公里，八百公里几乎渺无人烟，只有前不久在山脚下遇到几家零散的牧民。八百公里……”尚需诶停顿了一下，四下张望，“应该休息一下了，但这里没有背风处，我们需要找一个背风处才能歇息，阿穷，你还能撑得住吗？”
“托您的福，比昨天好多了，但还是有些头痛，觉得有些闷热，还是有些难受。”司马穷没有掩盖地摇了摇头。他自幼身体就不如家里的那位王兄，时常喘不过气来，更别提这么长时间都呆在漫天风雪的环境下，“我什么都不如哥哥，”司马穷的声音略带自嘲。
“你已经比你的哥哥强了阿穷。历史上没有人能沿着齐塔里亚山脉走到这么寒冷的西北，甚至深入天山；这里好似没有人一般；但是你做到了，我们创造了历史，或许玛里多之后的雪山都该由我们来命名。”
“是的老师，我们还在登卢的西北边见到了麋鹿。但即使这样，”司马穷别过头去，用手松松领子处的衣服，谈起自己的那位王兄让他愈发不舒服，“我们还没有见到那位女神。而且老师你知道，这样创造的历史除了我们没有人在乎，没有用，没一个人会在乎，没一个人。”
“恩……我们在玛里多山地下的平原休息了半个季度，”尚需诶沉默着点头，对司马穷的质问置若罔闻，“我们在那里见到了麋鹿，躲过了他们口中据说是最寒冷的一个月，最后买走了他们的雪驼，那之后你就开始头痛风寒......”
“还是别说其他的了吧老师，”青年终于露出烦躁的情绪，他粗暴地打断了老人的话，幽幽的追问，“我们言归正传，所以老师您也不知道到底还要走多久。”
悠悠白雪把青年的话语夹杂着吹上云霄。似乎是觉得自己对老师的态度过于粗鲁，他费劲的扭动脖子，低头看向脚边的积雪。
“对不起老师。”
其实他是知道的，老师是为了自己好，害怕自己倒下，想跟自己说说话。但如今自己只觉得很疲惫，没有说话的心思。
“我怎么知道啊，我也是个凡人，你那该死的王兄让我们去找的是虚无缥缈的天关啊。”
老头叹息，没有再多说话，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只是漫无边际的继续向前。
司马穷把目光投向身边的雪驼，这东西不停的用鼻子哼出沉重的鼻音吐出蒸汽；买来的其他的雪驼早就死在了风雪里，司马穷心里想这可是雪驼啊，雪地里的精灵，口含着北方女神祝福诞生的物种，卖家向他们兜售时说它们踏进冰川雪山就像踏进了家园。
但这里是齐塔里亚，仍有一只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毕竟这里是天关，没有任何东西的家园会在天关。
当初把雪驼卖给他们的人，也跟雪驼一样，是个世世代代住在雪山脚下的男人，一嘴带着蛮味的方言；老师跟他比划着买下了八头雪驼。男人非常高兴，一边停不住地夸他们很爽快、很扎西尔，一边招呼身后的草原女人去收拾烤肉用的木柴，热情的邀请老师跟自己去他的帐篷里歇息。
临走前男人塞给司马穷一份羊皮纸，用手指着上面画着的路线，羊皮纸上用东陆文字歪歪扭扭的写着最近几座雪山的名字，司马穷满心欢喜的收下。最后却发现这只是前往玛里多雪山背面峡谷的一个小村庄的地图，不是自己料想里的天关，那小村庄里的人甚至尚未开蒙，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连交流都成问题，更何谈什么神明信仰。
尚需诶觉得理所应当，“蛮人怎么可能会有天关的地图，他们做梦都想翻过这山，在他们的历史里据说山那边有跟海一样深的金库。”
“诶，真的么？”
尚需诶停下脚步，回头去端详发问的司马穷，拿拐杖捅他的肋骨，“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一群一辈子没见过海的蛮人，却敢说天关那边有海一样深的黄金，这种骗小孩的野史你也敢信？当然是假的！”
尚需诶和司马穷的确是躲过了最寒冷的一个月，但这个短暂的尺度里从来都不包括玛里多山脉后半段以及再之后的齐塔里亚山脉天关。因为这些地方对于这些山脚下的牧民来说也是盲区，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是连雪驼也不能踏足的话，那就是这蜿蜒不绝的白色沙漠了。一望无际的白雪，中间夹着长黑色的山脊，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后跟悬挂下来的天冻在一起。山脉下的牧民们叫她祖母山，因为草原上所有的河的源头都来自这座山峰。
王朝边疆的有些地方也能看到着一望无际的天关。他们不把她叫祖母山，而是用先人命名的“齐塔利亚”来称呼她。传说在尘者的时代这山还不如现在这般高，甚至山的那一边真如蛮人说的一样有海一般的金子、遍地的宝石，有淫乱、以魅惑男人为生的妖精，使用元素魔法如呼吸般简单的白龙，恶瘴丛生的深林，一千丈的瀑布，与天连着的巨树。
之后尘者死去，那耶阿德女神诞生，建立了天关，从此镇守妖魔不跨过这条山脉。晋朝时候，边疆南至齐塔利亚的山脚，掌管山水吏事的官员就此命名，此世的汉人都称她为齐塔利亚或者天关。
“我知道这样的天空不可能有鸟，所以我说我听错了。”尚需诶头也不回地冲着司马穷比划，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圈，“另外……我也不知道我们该不该往前走了，毕竟这片土地从来都不是人应该踏足的地方，”他枯槁的食指朝上伸直，“你知道的……我们从东陆的边疆出发，然后沿着齐塔里亚山脉，穿过一半的冒顿平原，走过登卢湖，再走过玛里多雪山，”他比出八的手势接着说，“一口气推进了八百公里，八百公里几乎渺无人烟，只有前不久在山脚下遇到几家零散的牧民。八百公里……”尚需诶停顿了一下，四下张望，“应该休息一下了，但这里没有背风处，我们需要找一个背风处才能歇息，阿穷，你还能撑得住吗？”
“托您的福，比昨天好多了，但还是有些头痛，觉得有些闷热，还是有些难受。”司马穷没有掩盖地摇了摇头。他自幼身体就不如家里的那位王兄，时常喘不过气来，更别提这么长时间都呆在漫天风雪的环境下，“我什么都不如哥哥，”司马穷的声音略带自嘲。
“你已经比你的哥哥强了阿穷。历史上没有人能沿着齐塔里亚山脉走到这么寒冷的西北，甚至深入天山；这里好似没有人一般；但是你做到了，我们创造了历史，或许玛里多之后的雪山都该由我们来命名。”
“是的老师，我们还在登卢的西北边见到了麋鹿。但即使这样，”司马穷别过头去，用手松松领子处的衣服，谈起自己的那位王兄让他愈发不舒服，“我们还没有见到那位女神。而且老师你知道，这样创造的历史除了我们没有人在乎，没有用，没一个人会在乎，没一个人。”
“恩……我们在玛里多山地下的平原休息了半个季度，”尚需诶沉默着点头，对司马穷的质问置若罔闻，“我们在那里见到了麋鹿，躲过了他们口中据说是最寒冷的一个月，最后买走了他们的雪驼，那之后你就开始头痛风寒......”
“还是别说其他的了吧老师，”青年终于露出烦躁的情绪，他粗暴地打断了老人的话，幽幽的追问，“我们言归正传，所以老师您也不知道到底还要走多久。”
悠悠白雪把青年的话语夹杂着吹上云霄。似乎是觉得自己对老师的态度过于粗鲁，他费劲的扭动脖子，低头看向脚边的积雪。
“对不起老师。”
其实他是知道的，老师是为了自己好，害怕自己倒下，想跟自己说说话。但如今自己只觉得很疲惫，没有说话的心思。
“我怎么知道啊，我也是个凡人，你那该死的王兄让我们去找的是虚无缥缈的天关啊。”
老头叹息，没有再多说话，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只是漫无边际的继续向前。
司马穷把目光投向身边的雪驼，这东西不停的用鼻子哼出沉重的鼻音吐出蒸汽；买来的其他的雪驼早就死在了风雪里，司马穷心里想这可是雪驼啊，雪地里的精灵，口含着北方女神祝福诞生的物种，卖家向他们兜售时说它们踏进冰川雪山就像踏进了家园。
但这里是齐塔里亚，仍有一只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毕竟这里是天关，没有任何东西的家园会在天关。
当初把雪驼卖给他们的人，也跟雪驼一样，是个世世代代住在雪山脚下的男人，一嘴带着蛮味的方言；老师跟他比划着买下了八头雪驼。男人非常高兴，一边停不住地夸他们很爽快、很扎西尔，一边招呼身后的草原女人去收拾烤肉用的木柴，热情的邀请老师跟自己去他的帐篷里歇息。
临走前男人塞给司马穷一份羊皮纸，用手指着上面画着的路线，羊皮纸上用东陆文字歪歪扭扭的写着最近几座雪山的名字，司马穷满心欢喜的收下。最后却发现这只是前往玛里多雪山背面峡谷的一个小村庄的地图，不是自己料想里的天关，那小村庄里的人甚至尚未开蒙，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连交流都成问题，更何谈什么神明信仰。
尚需诶觉得理所应当，“蛮人怎么可能会有天关的地图，他们做梦都想翻过这山，在他们的历史里据说山那边有跟海一样深的金库。”
“诶，真的么？”
尚需诶停下脚步，回头去端详发问的司马穷，拿拐杖捅他的肋骨，“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一群一辈子没见过海的蛮人，却敢说天关那边有海一样深的黄金，这种骗小孩的野史你也敢信？当然是假的！”
尚需诶和司马穷的确是躲过了最寒冷的一个月，但这个短暂的尺度里从来都不包括玛里多山脉后半段以及再之后的齐塔里亚山脉天关。因为这些地方对于这些山脚下的牧民来说也是盲区，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是连雪驼也不能踏足的话，那就是这蜿蜒不绝的白色沙漠了。一望无际的白雪，中间夹着长黑色的山脊，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后跟悬挂下来的天冻在一起。山脉下的牧民们叫她祖母山，因为草原上所有的河的源头都来自这座山峰。
王朝边疆的有些地方也能看到着一望无际的天关。他们不把她叫祖母山，而是用先人命名的“齐塔利亚”来称呼她。传说在尘者的时代这山还不如现在这般高，甚至山的那一边真如蛮人说的一样有海一般的金子、遍地的宝石，有淫乱、以魅惑男人为生的妖精，使用元素魔法如呼吸般简单的白龙，恶瘴丛生的深林，一千丈的瀑布，与天连着的巨树。
之后尘者死去，那耶阿德女神诞生，建立了天关，从此镇守妖魔不跨过这条山脉。晋朝时候，边疆南至齐塔利亚的山脚，掌管山水吏事的官员就此命名，此世的汉人都称她为齐塔利亚或者天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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