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马将军
李倘坪背起双手，让沈宾把自己绑上，至于谁来绑沈宾，他就顾不上了。
沈宾倒也老实，背起手等人过来绑他。匪徒却不来，他没办法，只好在背后把绳子往手腕上绕了几圈，手里握住绳头，然后往李倘坪身后一站。
众匪徒脸上带着坏笑，上来夺走李倘坪身上的包袱，推推搡搡向山上行去。
行不多时，二人便被带进一处山寨。
李倘坪见这山寨设在山腰一处突出的平地上，寨后山壁高耸，寨前只有一条小路伸上来，勉强称得上险要。
山寨简陋，外面仅有一圈粗粗细细的原木扎了个围墙，里面更是随便搭了几处大大小小的柴草土坯房子，远不像电视剧里山寨的聚义厅那么气派。
两人被推进一个木棚，摁坐在长条凳上，匪徒便各自走开。
坐了片刻，李倘坪便不老实起来，偷眼四处观察。
这个棚子在山寨一侧，像是临时堆放东西用的，四面没有墙壁。正是这样，他才更找不到逃跑的机会。三三两两的匪徒在四周活动，他们一动弹，必然会有人看到。
把他们扔在这里后，便没人来管他们。没过多时，李倘坪就让沈宾自己松开绳索，又把他的绳索解开。就这样，仍然没人过来查问。
李倘坪早已撇开腿，跨坐在板凳上，斜靠着沈宾。抬眼看着山边日头落下，天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又由青转为全黑。
两人起初还商量商量办法，后来也没什么话说了，坐久了坐得昏昏欲睡。
山寨里突然灯笼火把高举，四下里照得透亮。一群人往来奔走，往山寨正中间那个大屋里送东西，一股酒肉香味顺风飘来。
乃乃的，这是要开席吗？谁家的红白喜事？
李倘坪决定这次不管是什么饭，一定要吃饱为算。
可是没人来给他们送饭，反倒是来了两个小喽罗，把他们押往大屋。
酒菜都在大屋，去屋里吃更好，那边有火把，看得清楚。
一进大屋，就看到匪首面对大门站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李倘坪目光转动，便看到旁边大椅上坐着两个人。看到他进来，这两人立刻站起迎上来。
“少主受惊了！”一人赔罪道，不是范伯沐又是哪个。旁边那个，就是万猛了。
“还真是少主，光看着有点像。”匪首小声嘀咕着，李倘坪耳朵好，听了个清楚。
“来来来，少主，我来介绍。”范伯沐伸手拉过匪首，“这是小马将军，大名叫做马思客，也是你的部曲，他的父亲是马九腾马将军。”
说着，便引着马思客来见礼。
“见过少主。”马思客口中唱喏，抱拳行礼。
李倘坪暗道，别看这家伙土里土气的样子，名字起得倒很有科技含量。
“客气，客气。”李倘坪大大咧咧地摆手，“这位小马将军，呃，我看你年龄比我大，就叫你小马哥吧！”
“不敢，不敢。”马思客又抱拳。
“敢的，敢的，你有什么不敢？”李倘坪话里有话。
“少主，马九腾将军乃是武将之首，现在云州以北的伍岈山中操练兵马，隐藏待机。”万猛过来打圆场。
“是啊！小马将军来这双峰山安营扎寨，一是为了筹集些财货，二是为了锻炼人马。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里遇上。”范伯沐也来补充说明。
“嗯！甚好！”李倘坪心道附近这一片恐怕都被自己的部曲给占据了，走来走去都是他们这些人。
马思客见他赞得十分敷衍，心有不满，追问道：“少主可是对双峰寨行事有什么指教？”
考我吗？新时代大学生，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指教不敢当，只是对小马哥这山寨的场面和行事的程序有几点不成熟的建议。”李倘坪场面上的套话随口就来。
“请少主指教。”马思客故作请教状。
李倘坪毫不谦虚，一一道来。
“你看，这山寨有几处重要缺陷，一是寨墙简陋，恐怕一撞即破。二是山寨背靠崖壁，原本极好，然则只是前有来路，后却无退路。就这两点，一旦遇到强敌来攻，守也守不住，逃也逃不掉，不妙，不妙。”
马思客脸上便有点挂不住，憋着气不说话。
又是万猛来打圆场：“小马将军在此只为练兵，原也没有长驻的打算。今后要是准备留下，再选个合适的地点不迟。”
“非也，非也。”李倘坪还没说话，范伯沐却来反驳，“兵法云，夫地形者，兵之助也。又云，背固前隘者，围地也；无所往者，死地也。双峰寨正是围地和死地，是自陷于不利。少主所言，切合兵法，小马将军却要耐心受教才是。”
马思客一脸茫然，望望万猛，后者更是不明所以，只得再望向李倘坪。
李倘坪看马思客这副样子，便已明白他必定不通文墨，这兵法估计也是没读过的。
他心中暗暗摇头，马氏父子可别是有勇无谋，若是这样，今后最多只能是个先锋官的材料。
倒是这个范伯沐，真是个人才。
我只是故意找茬给小马哥提意见，他随便解释几下，就变得那么完美，那么高大上，上升到了理论高度，整个档次都提升了。
这种人不去当官，躲在小村里真是可惜了！若在后世，最起码也能混个专家，经常上电视了。
马思客被唬得愣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再请少主指点行事的程序。”语气上已经软了许多。
李倘坪更不客气，直言道：“我看你们下山打劫……”
马思客插话提醒道：“是收过路费。”
“好，收过路费。既然收费，就要有收费标准，可我问过旅客，每次被收的过路费都不一样。有时带货物多些，还会被收走货物。可见这个定价随意性很大，不利于规范化经营。”
这些词语对马思客都很新鲜，可是稍一想想，也就明白了随意性和规范化的意思，倒不难懂。
“所以呢，我就自作主张，给你定个价，每人一百文，有携带贵重货物的，货物另计，你看怎么样？”
“这个……为什么要定价？”马思客根本不懂定价权有多么重要。
“好吧！我给你打个比方。”李倘坪耐心解说，“比如山寨里有只母鸡，每天下蛋，你是好好养这只母鸡，每天都有鸡蛋吃，还是一刀杀了，吃一天鸡肉？”
马思客想了一想：“还是每天都有鸡蛋吃的好。”
“对呀！一个道理。你规定好过路费，大家都知道到这里只需要交一百文钱，不用害怕而去绕路，大家都会高高兴兴地路过这里，心甘情愿地交费。我们要做得明明白白，他们就会放心来消费，对不对？”
“对对对！”万猛在一边赞叹，“所谓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做买卖就是这个道理。”
马思客也听懂了：“就是过路费还要收，但是不能让旅客害怕，怕到不敢经过这里，俺山寨就没生意了。这个，这个就是少主说的可持续发展？”
李倘坪见他竟然自己学会了这个新概念，不由得高看他一眼。嗯！这家伙脑子不笨，也许是没人好好教他。
范伯沐已经抢在前面称赞：“小马将军一点就通，果然天资聪慧，将来成就必然更胜乃父。”
李倘坪也点头予以首肯。
马思客得到表扬，竟然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道：“俺爹总是骂我笨蛋，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俺聪明。”
旁边几个人都哈哈大笑。
马思客抓住时机提起一件重要事，问道：“少主念的那首诗很好，俺想以后收费时能不能用？”
李倘坪又笑，道：“有何不可！尽管拿去用，这诗后面还有几句，一并送给你。”
沈宾倒也老实，背起手等人过来绑他。匪徒却不来，他没办法，只好在背后把绳子往手腕上绕了几圈，手里握住绳头，然后往李倘坪身后一站。
众匪徒脸上带着坏笑，上来夺走李倘坪身上的包袱，推推搡搡向山上行去。
行不多时，二人便被带进一处山寨。
李倘坪见这山寨设在山腰一处突出的平地上，寨后山壁高耸，寨前只有一条小路伸上来，勉强称得上险要。
山寨简陋，外面仅有一圈粗粗细细的原木扎了个围墙，里面更是随便搭了几处大大小小的柴草土坯房子，远不像电视剧里山寨的聚义厅那么气派。
两人被推进一个木棚，摁坐在长条凳上，匪徒便各自走开。
坐了片刻，李倘坪便不老实起来，偷眼四处观察。
这个棚子在山寨一侧，像是临时堆放东西用的，四面没有墙壁。正是这样，他才更找不到逃跑的机会。三三两两的匪徒在四周活动，他们一动弹，必然会有人看到。
把他们扔在这里后，便没人来管他们。没过多时，李倘坪就让沈宾自己松开绳索，又把他的绳索解开。就这样，仍然没人过来查问。
李倘坪早已撇开腿，跨坐在板凳上，斜靠着沈宾。抬眼看着山边日头落下，天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又由青转为全黑。
两人起初还商量商量办法，后来也没什么话说了，坐久了坐得昏昏欲睡。
山寨里突然灯笼火把高举，四下里照得透亮。一群人往来奔走，往山寨正中间那个大屋里送东西，一股酒肉香味顺风飘来。
乃乃的，这是要开席吗？谁家的红白喜事？
李倘坪决定这次不管是什么饭，一定要吃饱为算。
可是没人来给他们送饭，反倒是来了两个小喽罗，把他们押往大屋。
酒菜都在大屋，去屋里吃更好，那边有火把，看得清楚。
一进大屋，就看到匪首面对大门站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李倘坪目光转动，便看到旁边大椅上坐着两个人。看到他进来，这两人立刻站起迎上来。
“少主受惊了！”一人赔罪道，不是范伯沐又是哪个。旁边那个，就是万猛了。
“还真是少主，光看着有点像。”匪首小声嘀咕着，李倘坪耳朵好，听了个清楚。
“来来来，少主，我来介绍。”范伯沐伸手拉过匪首，“这是小马将军，大名叫做马思客，也是你的部曲，他的父亲是马九腾马将军。”
说着，便引着马思客来见礼。
“见过少主。”马思客口中唱喏，抱拳行礼。
李倘坪暗道，别看这家伙土里土气的样子，名字起得倒很有科技含量。
“客气，客气。”李倘坪大大咧咧地摆手，“这位小马将军，呃，我看你年龄比我大，就叫你小马哥吧！”
“不敢，不敢。”马思客又抱拳。
“敢的，敢的，你有什么不敢？”李倘坪话里有话。
“少主，马九腾将军乃是武将之首，现在云州以北的伍岈山中操练兵马，隐藏待机。”万猛过来打圆场。
“是啊！小马将军来这双峰山安营扎寨，一是为了筹集些财货，二是为了锻炼人马。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里遇上。”范伯沐也来补充说明。
“嗯！甚好！”李倘坪心道附近这一片恐怕都被自己的部曲给占据了，走来走去都是他们这些人。
马思客见他赞得十分敷衍，心有不满，追问道：“少主可是对双峰寨行事有什么指教？”
考我吗？新时代大学生，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指教不敢当，只是对小马哥这山寨的场面和行事的程序有几点不成熟的建议。”李倘坪场面上的套话随口就来。
“请少主指教。”马思客故作请教状。
李倘坪毫不谦虚，一一道来。
“你看，这山寨有几处重要缺陷，一是寨墙简陋，恐怕一撞即破。二是山寨背靠崖壁，原本极好，然则只是前有来路，后却无退路。就这两点，一旦遇到强敌来攻，守也守不住，逃也逃不掉，不妙，不妙。”
马思客脸上便有点挂不住，憋着气不说话。
又是万猛来打圆场：“小马将军在此只为练兵，原也没有长驻的打算。今后要是准备留下，再选个合适的地点不迟。”
“非也，非也。”李倘坪还没说话，范伯沐却来反驳，“兵法云，夫地形者，兵之助也。又云，背固前隘者，围地也；无所往者，死地也。双峰寨正是围地和死地，是自陷于不利。少主所言，切合兵法，小马将军却要耐心受教才是。”
马思客一脸茫然，望望万猛，后者更是不明所以，只得再望向李倘坪。
李倘坪看马思客这副样子，便已明白他必定不通文墨，这兵法估计也是没读过的。
他心中暗暗摇头，马氏父子可别是有勇无谋，若是这样，今后最多只能是个先锋官的材料。
倒是这个范伯沐，真是个人才。
我只是故意找茬给小马哥提意见，他随便解释几下，就变得那么完美，那么高大上，上升到了理论高度，整个档次都提升了。
这种人不去当官，躲在小村里真是可惜了！若在后世，最起码也能混个专家，经常上电视了。
马思客被唬得愣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再请少主指点行事的程序。”语气上已经软了许多。
李倘坪更不客气，直言道：“我看你们下山打劫……”
马思客插话提醒道：“是收过路费。”
“好，收过路费。既然收费，就要有收费标准，可我问过旅客，每次被收的过路费都不一样。有时带货物多些，还会被收走货物。可见这个定价随意性很大，不利于规范化经营。”
这些词语对马思客都很新鲜，可是稍一想想，也就明白了随意性和规范化的意思，倒不难懂。
“所以呢，我就自作主张，给你定个价，每人一百文，有携带贵重货物的，货物另计，你看怎么样？”
“这个……为什么要定价？”马思客根本不懂定价权有多么重要。
“好吧！我给你打个比方。”李倘坪耐心解说，“比如山寨里有只母鸡，每天下蛋，你是好好养这只母鸡，每天都有鸡蛋吃，还是一刀杀了，吃一天鸡肉？”
马思客想了一想：“还是每天都有鸡蛋吃的好。”
“对呀！一个道理。你规定好过路费，大家都知道到这里只需要交一百文钱，不用害怕而去绕路，大家都会高高兴兴地路过这里，心甘情愿地交费。我们要做得明明白白，他们就会放心来消费，对不对？”
“对对对！”万猛在一边赞叹，“所谓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做买卖就是这个道理。”
马思客也听懂了：“就是过路费还要收，但是不能让旅客害怕，怕到不敢经过这里，俺山寨就没生意了。这个，这个就是少主说的可持续发展？”
李倘坪见他竟然自己学会了这个新概念，不由得高看他一眼。嗯！这家伙脑子不笨，也许是没人好好教他。
范伯沐已经抢在前面称赞：“小马将军一点就通，果然天资聪慧，将来成就必然更胜乃父。”
李倘坪也点头予以首肯。
马思客得到表扬，竟然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道：“俺爹总是骂我笨蛋，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俺聪明。”
旁边几个人都哈哈大笑。
马思客抓住时机提起一件重要事，问道：“少主念的那首诗很好，俺想以后收费时能不能用？”
李倘坪又笑，道：“有何不可！尽管拿去用，这诗后面还有几句，一并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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