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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厚重的友谊

    “请少主指教。”现在马思客变得很懂礼貌了。

    范伯沐和万猛两人也十分好奇,不知打劫怎么会和念诗结合起来,都在一边等着看热闹。

    李倘坪给沈宾使个眼色,沈宾会意,找旁边喽罗要了面锣和一柄刀来。

    “当”地一声锣响,李倘坪闪亮登场。只见他跨步拧腰转身,颇有点京剧武生的样子。

    手中钢刀一挥,高声断喝:“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念到这里,手中刀扬起,嘴角露出狰狞笑容:“胆敢说个不字,嘿嘿,爷爷我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好!”万猛带头鼓掌叫好,其他人才醒悟过来,紧跟着喝采。

    李倘坪保持着狰狞的表情和凶恶的眼神,环顾一周,摆足了架子,才心满意足地松了劲。

    “呵呵呵!”范伯沐笑道,“少主这诗念得好!开场首先一声断喝,在气势上震慑住对方,再开门见山,收取买路财,比啰啰嗦嗦说一大通话要直接管用多了。”

    “就是,就是。”马思客十分赞同。

    “只是,”范伯沐还有转折,“小马将军文明收费,诚信经营,这下面半截,能不用就不用了吧!”

    “是的,是的,小马将军下面半截还是少用,免得吓坏了旅客,传出个杀人的名声,就没人敢来了。”万猛也是一个意思。

    “也是,小马哥下面尽量别用。嘿嘿……”这话李倘坪说出来,就有点意思了。

    马思客也嘿嘿直笑,抬手揖客:“少主,范叔叔,万叔叔,酒菜已备好,今晚为少主洗尘压惊,俺们不醉不归!”

    范伯沐微笑点头,万猛连连叫好。

    李倘坪做豪爽状,手一挥,大声道:“洗尘就洗尘,这山上风沙大,本也需要洗洗,可不用压惊,本少主可一点儿也不惊,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瘌,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琢磨了好久的词,终于用上。

    众人都是惊异不已,这词倒是豪迈,可是听着不太符合眼下场景啊!

    紧接着依次落座,酒菜流水般上来,以至于酒酣耳热,称兄道弟,勾肩搭背,拍胸跺脚,不在话下。

    李倘坪坐在靠窗的桌前,手里把弄着什么。已经从双峰寨下来好几天了,他还在回味。

    他当然不是回忆初次打劫的坎坷,而是在不断品味着与小马哥新鲜却又厚重的友谊。这种厚重就来自于他手上把弄着的东西。

    这是一个小银锞子,旁边还摆着四个。这几个银锞子他已经在手上玩了几天,还是觉得没玩够。

    他很奇怪,前世看电视,银子都是非常圆润的元宝,光洁闪亮,可是眼前这几个东西,做成中间凹下的圆饼形,很不规整,还灰扑扑的,好像生锈,又好像是包浆。

    若不是沈宾告诉他,他还不知道这叫做银锞子,一个二两。一般重量小的银块都做成这样,十两二十两以上的,就做成两头翘的银铤。

    那天一早离开山寨时,马思客来送,把他的包袱还给他。他当时掂着轻飘飘的,还很有点生气,心想马思客竟然这么小气,没收了他的“非法所得”。结果一摸,里面竟然有这几个银锞子。他马上高兴起来。

    这马思客只是没什么文化,并不是笨蛋。那一两千文铜钱,装着实在有些重,哪有这银子好使?

    他是个会办事的,这十两银子价值又高,又便于携带,小马哥果然是我的知己。相见恨晚,嗯,相见恨晚!

    李倘坪正在心里表扬马思客,只听院门吱扭一响,紧接着范伯沐的声音传来:“少主在家吗?”

    李倘坪赶紧收起银子,出门相迎。范先生这一阵子不怎么亲自过来,此次来恐怕无事不登三宝殿,别又是来说教才好。

    进屋落座,寒暄过后,范伯沐清清喉咙,似乎想清楚才说话:“这个,少主,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与少主直言不讳。”

    “哦?请讲。”李倘坪不动声色。

    “少主此前几番举动,是不是因为缺钱呢?”

    果然引起怀疑了,本来都是偷偷摸摸的,谁想到每次都搞出那么大动静。

    “嗯……其实也不是那么缺钱。”李倘坪不知今天能不能糊弄过去,先拖延着吧。

    “其实呢,少主,你需要钱的话,只要找我支取就可以了。我们经营多年,也小有积蓄。这些钱归根到底,都是李家的,我们只是代为操持而已。只为等到时机成熟,帮助少主起事。”

    “我知道,你们多年辛苦,筹点钱不容易。”李倘坪看他们连收过路费的办法都用了,这么说倒一点都不是假客套。

    “我呢,确实不是缺钱,打劫只是觉得好玩。你说的那些钱,都是公款,不能随便动用的。”

    他只能故做姿态,其实心想,那些钱都在你们手上,还不是你们说有多少就有多少?钱还是要在自己手上才叫有钱。

    范伯沐啰啰嗦嗦说了许多道理,似乎不经意间提到:“少主,我看你跟小马将军相处甚是融洽啊!”

    一说到小马哥,李倘坪不禁按一按衣袋,硬硬的还在——哪能不融洽?那可是硬梆梆的关系!

    “是,我们年青人容易熟络,而且我就喜欢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不兜圈子不废话。”

    范伯沐似乎没听出他暗讽,还附和他的话:“是的,马将军父子都是豪爽人物,极易相处的。”

    李倘坪点头称是,深以为然。

    “那少主想不想去伍岈山巡视一番,看看马将军和手下兵马呢?”

    “好啊!”李倘坪脱口称好,他只想到能出去玩,怎么都比窝在这小山村里强。

    “其实还有件要事,少主。是这样的,昨日传来消息,称有赤钥线索面世,我们商量了一下,特向少主请示,不知少主是否愿意亲自率人前去查访?”

    “线索?不知是怎样的线索?”

    虽然这么长时间里,范伯沐一有机会就向他灌输复国梦,也说过许多关于赤钥的传说,可是说到线索,他还是摸不着头脑。

    “这个说来话长,简单地说呢,就是要想使用赤钥,就要找到一个契机。找到这个契机,一切运转起来,便会豁然开朗。”

    “契机呀,也太玄了吧?”李倘坪觉得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上哪里去找,也难怪他们找了几代人还在找“线索”。

    “也不尽然。”范伯沐微微摇头,“关于赤钥虽没有详细记载,还是有只言片语流传下来,我们仔细研究过,可以确认必须找到契机,才能使用赤钥,所以……”

    范伯沐抓到了话头,开始喋喋不休地宣传契机的重要作用,鼓动李倘坪寻找契机的信心和积极性。

    李倘坪最怕这种翻过来掉过去地说话,前世看过许多空洞鼓吹的文章,他有了一点免疫力。你能不能不要光说好?能不能说说它到底是什么,应该怎么去做?

    “那你说契机是什么?”李倘坪直接打断范伯沐。

    “嗯……这个……”范伯沐听出李倘坪的不耐烦,沉吟如何去说,“经过我们多年查访,基本上很清楚了,契机就是使用赤钥的秘诀。”

    “我是问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都不重要,也许是一段口诀,也许是一本秘笈,也许是一件法宝。”

    “也许什么都没有,其实你们并不知道是什么。”李倘坪不客气地戳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