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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上有好者

    钱锋三人终于排队经过检查,附上绿马进了怀南县城。时间早已过了中午,他们顾不上用饭,急急走向城中心县衙的位置。

    前面密密层层的一片人群堵塞了街道,还没等他们走到跟前,只听轰然一声,人群四散而走,像是鸡鸭出笼,又像是鱼塘炸窝。

    那边是菜市场,钱锋意识到什么,随便拦住一个路过的百姓,问道:“请问前面出了什么事吗?”

    “啊啊!”那人还在剧烈的刺激中没有清醒过来,迷茫了一下才回答:“砍头,砍了好多人头!太刺激了……”

    没说完就加快脚步匆匆跑走。

    钱锋与时飞对视,片刻后一起轻轻摇头。

    “不会这么快。”钱锋道。

    “不会,总要过堂审一审,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时飞表示同意,又做了补充。

    三人匆匆走过菜市场当中的木台,跟在后面的沈宾好奇地扭头去看,台上已经撤得干干净净,只是好像还有血液在往下滴。

    “阿宾,快点!”

    沈宾应了声,快步跟上去。

    “张县令真是人才,想出什么附绿马,封城查验的法子,这个月可抓了许多反贼。”

    菜市场另一头有间茶馆,遥对着木台的二楼上坐着两个人,刚刚看完好戏在谈论着,正是拦路师徒二人组,说话的是中年人。

    “才不是,我看他是要发疯!”少女反驳道,“一个月要封三次城,老百姓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张三封。”

    “张三疯?”中年人笑了笑,“他才不是发疯,像这样抓下去,到年底抓反贼必定成果卓著,最迟明年就要升官。”

    “切!靠这个升官?干点别的不好么?改善改善民生才是正途。”少女嗤之以鼻。

    中年人还是笑笑,轻声说道:“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

    “师父,你在说谁?”一丝狡黠的光在少女眼中闪过。

    “还能是谁?明知故问。”中年人根本不管她那点小聪明。

    “哼哼!师父你背后诋毁,小心我去告诉哥哥。”

    “说的就是他,不用你去告状,回去我自会当面与他说。”中年人坦然道。

    少女撅起小嘴:“师父,你又管闲事了。”

    中年人摇摇头:“怎么是管闲事,这张县令胡作非为,一个月杀了几十个反贼。此处虽在边境,可是向来市面安定,两国也没有冲突,哪里有那么多反贼?还不都是胡乱抓了充数的。”

    “你也说了,上有好者,要不是为了讨好哥哥,张县令也不犯不着用这种法子。”

    “这才是一县啊!还有那么多县城,谁知道是不是都这样。”中年人叹口气。

    “可是师父,哥哥这个人你也知道的。你是师父,你说什么,哪怕当面骂他,他都不会怪你,可也不会听进去。”

    中年人想想,确实如此,便不再多言,转过话题问道:“你把人弄哪里去了?”

    “不急,一会儿我领师父过去。”

    “你呀!就是太顽皮。我让你把人要出来,你却非要让他上一趟法场。”

    少女吐吐舌头:“师父错怪平儿了呢!平儿还不是为了给师父报仇么?谁让他占师父便宜来着。”

    “我可不要你报仇,我说了不跟他计较。”

    “真不计较么?我以为师父是假装大方。”少女平儿狡辩道。

    “你就别找借口了,还不是你自己想捉弄他。快去看看吧!人要是被你吓傻了,可就不好玩了。”

    李倘坪神思悠悠荡荡。

    他在临界状态迷糊了片刻,终于像是醒了过来,猛然想起什么,急忙伸手去摸,还好脑袋还在。

    不对!如果是砍头死的,魂魄是有头还是没头?

    他想不清楚,前世看过的书籍影视里好像没有权威的说法。

    他睁开眼,头顶是帐子,自己躺在床上。向外看看,摆着桌椅厨柜,像是一间普通的民房。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自己上次触电后,醒过来时就是这样。难道又穿越了?

    他摸摸自己胸口,热乎乎的,有心跳,这是个活人的躯体,应该不是鬼魂。这回是个什么身份?还有丫环侍候吗?还要去做皇帝吗?

    他正在胡思乱想,只听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一个高大到夸张的身影向他压迫过来。来人怕不有两米还多,身上一件宽大的白袍,人一动左右摇摆,显得空荡荡的。

    他的脸更加可怕,惨淡像是一张白纸,两道鲜红的血痕从双眼流淌下来,还拖着长长的舌头。

    李倘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吓得半闭上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粗粗的声音问道。

    “我……对啊,我这回叫什么?”他脑袋混乱了,到底是穿越了还是下了地府?

    “你多大了?”来人又问。

    “我……多大了?”他喃喃自语。

    “咯”地一声轻笑,很快截断了。

    李倘坪已经注意到,是个女子的声音。没听说过白无常是女的,况且黑白无常不都是一起行动吗?只来一个算什么?

    李倘坪心念一动,趁着低头打量这个“白无常”的脚。在他迈步的时候,稍稍露出一点木棍头。

    哼哼!踩高跷装鬼吓唬我!你家李少主是那么好骗的吗?

    “你是谁?”李倘坪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

    “你死了,我是无常,来带你走。”来人装作极为阴森的声音。

    李倘坪偷眼观看,已经看清楚,“无常”脸上就是一张白纸,用红颜料画上了血迹,又粘了一条红布带子当作舌头。

    拜托,假扮也要用心点好不好!不过这种化妆风格怎么有点熟悉啊!

    “穿个白袍子就能随便带人吗?你有阎王爷的旨意吗?拿出来看看。”

    “呸!带人要什么旨意!快快配合,起来跟我走。”

    “我害怕,起不来,要不你背我吧!”李倘坪装作瘫软在床上。

    “无常”有点无措,门口一阵大笑,又一人走进来:“别装了,被人识穿了。”

    “不好玩!”“无常”突然变成了女声,白袍扯开,一个人从白袍里跳出来,落地矮了许多。

    李倘坪见她抹掉脸上的白纸,不是拦路少女又是哪个!

    “呵呵呵!”中年人走近,“我说吧,他只是胆小,可不是笨蛋,不好骗的。”

    少女平儿一点都不服气,撅嘴道:“不好骗么?那为什么会晕到现在才醒!”

    李倘坪有点明白过来:“你……是你坑我!”

    平儿吐吐舌头:“你自己胆小,丢人,羞不羞!”

    “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不怕我真被砍头!”李倘坪气愤不已。

    “叫你爱占便宜!砍了就砍了,又没有什么损失!”

    “你……”李倘坪语塞。对啊!砍了也是砍我的脑袋,她有什么损失!

    “好了,别斗嘴了。”中年人打圆场,“她是真的救了你,若不是她,今天就真的砍头了。”

    李倘坪听他说得真诚,已经相信是真的,却抵住了面子,一时之间说不出软话来感谢。

    平儿瞪着他,气鼓鼓地:“小气,没礼貌!”

    “平儿!”中年人唤她,眼睛却看着李倘坪,“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问他。”

    “师父~~”平儿热闹还没看够,“什么话我不能听啊?”

    “不能。”中年人没有转头看她,只是一口回绝,“男人的话,你听了不雅。”

    平儿虽然奇怪他们会有什么“男人的话”,作为一个少女,却不便坚持要听,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中年人摘下毡笠,丢在一边几案上,向李倘坪床前走来。

    李倘坪听他说“男人的话”,就已经感觉不妙。

    这时见他走向床边,急得伸手阻挡:“哎哎哎!你别乱来!我可不是那种人,你想错了,我宁死不从的!”

    中年人停在床前,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