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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吃瘪

    常禾青的箭正中靶心!

    “谁射的?”王教头眼睛微睁。

    “常云清射的。”潘奉君笑着说。

    五十步外三个靶,除了常禾青射的一支在靶心以外,其他纨绔射的箭全在地上,所以实在常禾青这次表现很难不瞩目。

    “不错。”王教头点点头。

    常禾青笑笑,再次搭箭射出,总共射了十次,八次中了靶心,这次发挥很好!

    同学们围观这常禾青射箭,都相互交头接耳,发出佩服的声音。

    “呵!”

    这时,不知从哪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众人循声找过去,竟看到了金文俊,他抱着脑袋靠着一棵梧桐树,满脸轻蔑。

    常禾青皱着眉:“你什么毛病?”

    金文俊把手一伸,随身的仆人顿时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把大弓来,金文俊拿过,走来靶场,仆人捧着箭筒跟随,到了靶场,金文俊取箭便射,嗖嗖嗖嗖,连珠射了十发,射完一算,七发正中靶心!

    众人大哗,连王教头都不禁惊愕。

    金文俊在金陵出名的好使枪棒,他祖父也给他请了好几个教师。但他从来没有在武艺课上出过手,来了也只是在炫耀他的弓马盔甲有多昂贵,其实同学们都在心里暗暗鄙视,觉得他不过是凭着一身蛮力好勇斗狠的纨绔罢了。

    今天才知道,原来金文俊也很强!

    这之前,他不过是不屑在纨绔面前显手段罢了!

    但说到底,请了那么多教师,命中率不还是不如自学成才的常禾青嘛!金文俊这种装逼不成反打脸的行为,得到了众人的一致鄙视。

    金文俊看也不看众人的反应,他把大弓扔给仆人就转身离开,仆人接住后踉跄了几下,跟上金文俊的脚步,金文俊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只看了站在众人之中神情复杂的常禾青。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夜深了,满月西落,被云遮住,窗格里漏下微弱的光。

    “气死我了……”常禾青躺在炕上,瞪着眼睛,满脑袋转着这句话。

    金文俊……为什么偏偏是金文俊!

    看热闹的同学都以为金文俊输了,只有常禾青自己看出来,自己的弓仅有一百斤拉力,金文俊的弓却足足有三百斤,这是何等恐怖的臂力?常禾青还注意到,金文俊把弓扔给仆人的时候,仆人踉跄了几下,这样就可以看得很清楚,金文俊的弓有多沉重,和自己这个一看就是给纨绔准备的花架子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同学们不知道常禾青知道!实际上是他输了!

    常禾青愤愤然地拉着破棉被重重地翻过身,睡旁边的李芳草实在忍不了了,翻身起来骂:“你有完没完了!”

    结果这句话惊醒了宿舍其他人,陈梓辛直接骂:“李芳草你发春滚一边儿去!”

    “他……我……”李芳草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直接骂回去,“日你大爷!”

    “日你爷爷!”

    “日你太爷爷!”

    “日你祖宗!”

    这就是原帝国未来的精英文臣,常禾青觉得他以前讲话挺有谱的,来丹宁书院都被带坏了。

    这二人一番亲切问候之后,整个宿舍的人都彻底清醒了,索性骂骂咧咧地下炕,该喝茶的喝茶,该撒尿的撒尿,搞完之后,开始谈论年末的考试。

    丹宁书院每年年末会组织考试,考卷的题型和难度相当于会试,考完以后就能大概知道自己这年学的怎么样,能不能考中进士。所以整个宿舍除了常禾青,这几天都在拼命复习考试,觉都没睡几个时辰,所以也难怪各自脾气都那么差了。

    “常兄需要考试吗?”陈梓辛问。

    “要的,总得走个过场吧。”常禾青仰躺着说,他看到自己成功让整个宿舍都火大了,自己就没那么火大了。

    “骆曷教你八股了吗?”

    “八股到底是什么呀?”常禾青连这也不知道,他总听舍友提过,想着第二天问骆曷,到骆曷那里却只想着练弓和做手工了。

    宿舍顿时响起愉快的笑声,李芳草笑着说:“这破玩意你不知道更好啊兄弟。”

    其他舍友都非常认同的点点头。

    陈梓辛问起常禾青白天兵法武艺课如何,常禾青还没说什么呢,李芳草就说:“别提了,金文俊那个傻逼,不知道是不是发情期到了,又欺负宋安民,老常差点儿和他打起来。”李芳草便把白天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

    舍友们一听都顿时鄙视金文俊,倒不是他们多怕常禾青吃瘪,而是受不了金文俊那个混蛋装逼,家境贫寒身体消瘦的住宿生们当然都不同程度地遭受过金文俊的欺辱。

    也就是他们现在还一点儿权都没有,但凡大小是个官,还不效仿《水浒传》之故事,让他知道什么叫正义的官官相护!

    常禾青跟他们说了金文俊比他表现得还要强,他能拉开三百斤的弓,自己却只能拉开一百斤的。

    舍友们一听更加愤慨,这么混蛋的一个人竟然有这么高超的武艺,以后还不上天了?

    “你也太实诚了兄弟,”李芳草对常禾青说,“要是我,反正没人知道金文俊赢了,我就打死也不说。”

    陈梓辛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舍友们都夸他,常禾青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下子更不能承认他吹牛说自己从没有醉过了。

    舍友们还宽慰常禾青说:“常兄完全不必气馁,有句古话叫‘邪不压正’,金文俊作恶多端,不容于世,反观常兄你,一步一个脚印,一个唾沫一个钉,境界高过他不知多少倍,久而久之,他一定会败在你手下的。“

    “说得对!常兄,俗话说‘名师出高徒’,金文俊不过是家境好可以随便请最好的教师指点罢了。唉!也就是兄弟们没钱,要是有钱,兄弟们愿意给你请最好的教师!咱们照着一百两的标准花!”

    “见得有理!”舍友们纷纷附和。

    “你们……”多么好的舍友啊,常禾青哽咽了,“我哪里需要一百两,其实一个馒头就能满足了。你们若一定要为我做点什么,明天的早饭,能分我一点不?白天拉了一天的弓,晚饭就吃了一个馒头,饿的睡不……”

    “哎呀!”

    常禾青没说完,就被陈梓辛打断了,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快睡吧!明天还要念书呢!”

    “见得有理!”舍友纷纷附和,然后麻利地躺下睡觉了,宿舍顿时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切!就会耍嘴皮子!

    常禾青再不对他们抱有希望,裹好被窝,也很快睡了。

    金陵夜晚的另一边,芙蓉楼里,冷月残烛,杯盘杂乱,金文俊漫不经心地坐在椅子里,一手摇着骰盅,脚下跪着面色惨白的莺啼。

    他两边坐着他的几个跟班,有金家子弟,有帮闲的混混,有丹宁书院的住宿生,他们几个都困得不行了,但还是强打精神给金文俊捧场。

    对面坐着潘家最末支的子弟潘兆宏,穷困潦倒,所以不得不跟着金文俊这样的纨绔讨口饭吃,潘兆宏手里也拿着一个骰盅,鼻尖冒汗地专心摇着。

    然后,骰盅停,二人同时揭开盖子,金文俊得意地笑了。

    众人再次见到,还是忍不住惊叹,惊叹的是金文俊又赢了,惊叹的是,金文俊用一颗骰子赢了潘兆宏的五颗骰子!金文俊摇出了一个六点,潘兆宏只摇出了五个一点,金文俊竟这样赢了!

    “换骰盅,再来一次!”潘兆宏面红耳赤,他不敢赢金文俊的,但以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输了几十次次,他上头了。

    金文俊一扬下巴,一个跟班马上殷勤地把两个人的骰盅调换过来。

    然后开摇,金文俊摇了两三下就停了,潘兆宏瞪着眼睛疯狂摇着,然后放在桌上,一揭盖,是个六点,他出千了。

    金文俊笑笑,揭开盖,仿佛是故意为了气潘兆宏似的,三个一点两个两点,加起来是七点,恰好赢过了潘兆宏。

    潘兆宏跌坐在椅子里,喃喃道:“我服了。”

    金文俊哼笑,众人跟着哈哈大笑,他们都是这样服了金文俊的,这样玩了无数次,完全可以确定,金文俊没有任何千术,而他们就算出老千也没办法赢他,因为金文俊次次赢不是因为会赌,而单纯是因为神明赋予他的强运!

    金文俊自从发现自己的强运,就更加无法无天、目空一切了。

    谁知道有了那个人,那个常禾青……

    金文俊的脸蒙上一层阴翳,掐着莺啼胸脯的手劲儿越来越重,莺啼怕挨更重的打,拼命忍住不要痛叫出声,但眼泪还是从眼角溢了出来,沿着楚楚动人的脸蛋滑下。

    常禾青……为什么偏偏是常禾青?

    书院都在传,常禾青在山中拾到了刻着他名字的兵书和兵器,这预示着他会成为传说中横扫千军、平定天下的金甲战神!

    “金少爷,魏家二少爷想见您。”小厮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