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夏枫的觉醒
“夏枫，这就是你二弟死的真实过程，是那次负责调查案情的警察告诉我的。”谢义安拄着拐棍，看着正搀扶着他的夏枫，把上次没有对她说完的话说完了。
谢义安第一眼看到夏枫只是愣在那里，第二眼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她曾经被父母告知，自己是杀人凶手，自己的命就是用来抵债的，现在，二弟的死虽说是自己失踪引起的，但是爸爸的一巴掌才是真正的诱因。
“爸，我得去找他们。”夏枫说道。
“别和他们吵架啊！还有，带着申亮。”
何申亮开着车，夏枫在副驾驶正襟危坐，何申亮打开窗，一只手握住夏枫的膝盖，问道：“闷不闷？”
“申亮，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我只是被我家塑造成了一个夏枫的玩偶，他们想让我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曾经那个因为不公而出逃的我，让他们感到害怕，于是用二弟的死来压制我，让我变成玩偶，直到我遇见你才慢慢变成自己。我想，如果我这辈子没有遇见你，我身上的提线永远不会撤走。”
“你今天要去干什么？”何申亮问道。
“讨说法。”夏枫的眼神突然凌冽起来。
“我一直认为你很爱你的家。”何申亮说道。
“我从未吃过一次自己的生日蛋糕，我从未吃过一条鸡腿，我从未得到过一分零花钱，我却背负着一条生命的离去，背负着弟弟的婚姻和命运，凭什么！他们希望我爱我家！可是，家不爱我，我爱什么家！”夏枫凌冽的眼神中闪着泪光。
“申亮，我们好不容易把店开起来了，现在他们还不让我好过！我今天就要讨这个说法！”
“好，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门外等着就行，别进去了。有些话，我想自己说。”
家里的门敞开着，锁头还在轻微摇晃，原来是夏乐平刚刚从心理医院把夏武住院行李搬回家，三口人正围在乱七八糟的桌子前吃着馒头，面前只有一盘炒花菜。夏枫进去了，三人都瞄了一眼，却都不理她。妈妈还故意把碗碟碰得叮当响。
夏枫站在院子里，感觉世界都在环绕，过去与现实在这里交汇，那些事情一件件涌现出来，这个屋子里任何物什都是物证。
“为什么要害我？是因为没有借给你们一万块吗？”夏枫站住，问道。
“你自己想想！”
以前她听见爸爸说这句话，就会自己躲进屋子里想，然后告诉自己，是自己的错。
“我想不出来，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弟弟在医院里，你一万块钱都不借？”妈妈把筷子放下，狠狠说道。
“给了你们四十万。”
“那是你弟弟的结婚钱！”爸爸说道。
“那是彩礼！”
“彩礼就是我们给你弟弟结婚用的。”爸爸怒目而视了。
“彩礼是属于我的，如果从法律上说。”夏枫看到爸爸的眼神，声音小了一些，但是她今天告诉自己，她是来问清楚的，不能怯懦了。
“你要说法律，那我没办法跟你说了！我们说习俗。还有夏枫，无论是习俗还是法律，你都要养我们二老的！”
“那你养我了吗？”夏枫反问道。
“你喝水长大的？”妈妈站起来，她没想到从小胆小怕事的女儿居然敢这么说话。
“你是说吃红薯啃冷馒头，自己打工赚学费，还是穿弟弟的旧衣服被人嘲笑，还是没有卫生巾只能靠劣质的卫生纸导致自己发炎？”
“你是说，我们没本事，没照顾好你？”妈妈的脸涨得通红。
“十四岁那年，我第一次来月经，你知道那天早上，你看见我把床单弄脏了，你说了一句什么吗？你说我是贱人！这辈子，从没有人这么骂过我，我亲妈，居然骂我是贱人！那时候我不知道有卫生巾，还真以为自己出了问题，真以为自己脏！哦，不管怎么样，你也不会给我买！我用的什么？你们好好用你们愚昧偏心的大脑想一想，是什么？是劣质的作业本子的纸！你知道后来我发炎了吗？你知道我痒我疼吗？你知道我挠得下身没有一块好皮肤吗？你知道我走路都走不了了吗？你还骂我臭！你凭什么啊！还有你，你作为一个父亲，有没有关心过你的女儿一次？买一根笔，就说我花了你的钱！你给弟弟买的书包，却丢给我一个麻袋！你们这样的父母，有脸让我养？”
夏乐平不说话了，但夏枫妈妈却蛮不讲理起来。
“好！那我们不用你养！你凭什么给那个谢义安十万啊？他是你什么人啊？比你弟弟更重要吗？”妈妈走到院子里来，指着夏枫的鼻子问道。
“就血缘而言，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就我的生命而言，他比夏武更重要。他救了离家出走的我！也温暖了后来的我！每年寒暑假，你们让我去他家蹭饭吃，每年寒暑假，我才能感受到家的温暖。我上学第一个书包是他买的，我当女生，第一包卫生巾，是他抛开脸面去超市买的，家长会，我打的是他的电话，我为什么不救他？他为我贷款上大学，虽然都是我自己还的，但是没有他，靠你们，我贷款都做不到。我结婚，是他给我备嫁妆。你们呢？我弟弟呢？你们除了会吸我的血，你们还会干什么？”
“夏枫，这可是你爸妈！”夏武把碗一摔，吼道。
“他们不是我爸妈，你也不是我弟弟。你们不配。”
“夏枫！我知道我们对你不好！可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恨你吗？就是因为你害死了你二弟！”夏乐平低着头说道。
“我二弟怎么死的？谁害死的？你还想把这个罪名嫁祸给我多久？”夏枫往前走去，看着父亲越来越低的眼，说道：“那天，扇了二弟一巴掌的，是不是你？我二弟，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跌进湖里面去！你为了安慰自己的内疚的心，就嫁祸给我，到现在，说着说着自己都相信了！”
夏武跑过来推了一把夏枫，说道：“什么也别说了，你和何申亮，再拿十万出来，我们断绝关系。”
“我今天来就是断绝关系的！你还有脸要十万！现在，我可以报警，说你敲诈勒索，用老鼠尾巴陷害我们，造成巨大经济和声誉损失！另外，我还要你们吐出40万彩礼，我愿意打官司！看谁熬得过谁！”
“你要断绝关系？你的血是我给的，你怎么断！”
只见夏枫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刀子，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把自己的手掌划破了，鲜血从里面喷涌而出。
谢义安第一眼看到夏枫只是愣在那里，第二眼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她曾经被父母告知，自己是杀人凶手，自己的命就是用来抵债的，现在，二弟的死虽说是自己失踪引起的，但是爸爸的一巴掌才是真正的诱因。
“爸，我得去找他们。”夏枫说道。
“别和他们吵架啊！还有，带着申亮。”
何申亮开着车，夏枫在副驾驶正襟危坐，何申亮打开窗，一只手握住夏枫的膝盖，问道：“闷不闷？”
“申亮，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我只是被我家塑造成了一个夏枫的玩偶，他们想让我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曾经那个因为不公而出逃的我，让他们感到害怕，于是用二弟的死来压制我，让我变成玩偶，直到我遇见你才慢慢变成自己。我想，如果我这辈子没有遇见你，我身上的提线永远不会撤走。”
“你今天要去干什么？”何申亮问道。
“讨说法。”夏枫的眼神突然凌冽起来。
“我一直认为你很爱你的家。”何申亮说道。
“我从未吃过一次自己的生日蛋糕，我从未吃过一条鸡腿，我从未得到过一分零花钱，我却背负着一条生命的离去，背负着弟弟的婚姻和命运，凭什么！他们希望我爱我家！可是，家不爱我，我爱什么家！”夏枫凌冽的眼神中闪着泪光。
“申亮，我们好不容易把店开起来了，现在他们还不让我好过！我今天就要讨这个说法！”
“好，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门外等着就行，别进去了。有些话，我想自己说。”
家里的门敞开着，锁头还在轻微摇晃，原来是夏乐平刚刚从心理医院把夏武住院行李搬回家，三口人正围在乱七八糟的桌子前吃着馒头，面前只有一盘炒花菜。夏枫进去了，三人都瞄了一眼，却都不理她。妈妈还故意把碗碟碰得叮当响。
夏枫站在院子里，感觉世界都在环绕，过去与现实在这里交汇，那些事情一件件涌现出来，这个屋子里任何物什都是物证。
“为什么要害我？是因为没有借给你们一万块吗？”夏枫站住，问道。
“你自己想想！”
以前她听见爸爸说这句话，就会自己躲进屋子里想，然后告诉自己，是自己的错。
“我想不出来，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弟弟在医院里，你一万块钱都不借？”妈妈把筷子放下，狠狠说道。
“给了你们四十万。”
“那是你弟弟的结婚钱！”爸爸说道。
“那是彩礼！”
“彩礼就是我们给你弟弟结婚用的。”爸爸怒目而视了。
“彩礼是属于我的，如果从法律上说。”夏枫看到爸爸的眼神，声音小了一些，但是她今天告诉自己，她是来问清楚的，不能怯懦了。
“你要说法律，那我没办法跟你说了！我们说习俗。还有夏枫，无论是习俗还是法律，你都要养我们二老的！”
“那你养我了吗？”夏枫反问道。
“你喝水长大的？”妈妈站起来，她没想到从小胆小怕事的女儿居然敢这么说话。
“你是说吃红薯啃冷馒头，自己打工赚学费，还是穿弟弟的旧衣服被人嘲笑，还是没有卫生巾只能靠劣质的卫生纸导致自己发炎？”
“你是说，我们没本事，没照顾好你？”妈妈的脸涨得通红。
“十四岁那年，我第一次来月经，你知道那天早上，你看见我把床单弄脏了，你说了一句什么吗？你说我是贱人！这辈子，从没有人这么骂过我，我亲妈，居然骂我是贱人！那时候我不知道有卫生巾，还真以为自己出了问题，真以为自己脏！哦，不管怎么样，你也不会给我买！我用的什么？你们好好用你们愚昧偏心的大脑想一想，是什么？是劣质的作业本子的纸！你知道后来我发炎了吗？你知道我痒我疼吗？你知道我挠得下身没有一块好皮肤吗？你知道我走路都走不了了吗？你还骂我臭！你凭什么啊！还有你，你作为一个父亲，有没有关心过你的女儿一次？买一根笔，就说我花了你的钱！你给弟弟买的书包，却丢给我一个麻袋！你们这样的父母，有脸让我养？”
夏乐平不说话了，但夏枫妈妈却蛮不讲理起来。
“好！那我们不用你养！你凭什么给那个谢义安十万啊？他是你什么人啊？比你弟弟更重要吗？”妈妈走到院子里来，指着夏枫的鼻子问道。
“就血缘而言，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就我的生命而言，他比夏武更重要。他救了离家出走的我！也温暖了后来的我！每年寒暑假，你们让我去他家蹭饭吃，每年寒暑假，我才能感受到家的温暖。我上学第一个书包是他买的，我当女生，第一包卫生巾，是他抛开脸面去超市买的，家长会，我打的是他的电话，我为什么不救他？他为我贷款上大学，虽然都是我自己还的，但是没有他，靠你们，我贷款都做不到。我结婚，是他给我备嫁妆。你们呢？我弟弟呢？你们除了会吸我的血，你们还会干什么？”
“夏枫，这可是你爸妈！”夏武把碗一摔，吼道。
“他们不是我爸妈，你也不是我弟弟。你们不配。”
“夏枫！我知道我们对你不好！可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恨你吗？就是因为你害死了你二弟！”夏乐平低着头说道。
“我二弟怎么死的？谁害死的？你还想把这个罪名嫁祸给我多久？”夏枫往前走去，看着父亲越来越低的眼，说道：“那天，扇了二弟一巴掌的，是不是你？我二弟，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跌进湖里面去！你为了安慰自己的内疚的心，就嫁祸给我，到现在，说着说着自己都相信了！”
夏武跑过来推了一把夏枫，说道：“什么也别说了，你和何申亮，再拿十万出来，我们断绝关系。”
“我今天来就是断绝关系的！你还有脸要十万！现在，我可以报警，说你敲诈勒索，用老鼠尾巴陷害我们，造成巨大经济和声誉损失！另外，我还要你们吐出40万彩礼，我愿意打官司！看谁熬得过谁！”
“你要断绝关系？你的血是我给的，你怎么断！”
只见夏枫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刀子，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把自己的手掌划破了，鲜血从里面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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