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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暗流涌动

    自从三石宗三兄弟以及周安山落入荒域后,通过几天的游历,渐渐弄清楚了荒域的情况,也并不似他们之前想象那般不堪,什么满地屠戮,什么恶人横行,刀山血海,枯骨满地之类的,因为在外八域的描述中,荒域就是流放之地,提到流放之地,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苦寒且恶劣之地,就应该是他们想象那般可怕。

    三石宗众人通过走过几个城镇的了解,发现实际上荒域与外八域并无太大的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外八域稳定,荒域之中多国林立,大国就有十个之多,小国更是数十个,荒域中人称这个时代为乱世时代,各处都有征战,硝烟四起,虽不至于茹毛饮血般混乱,但好歹还是稍微有一些法制的,只是战争太多也让寻常百姓生活艰难困苦,大部分地方常年战争导致十室九空。

    最终他们三人决定先寻一处落草为寇,其实就是寻一处栖息,找寻了当时十国中的其中一国,大梁国的边境边一处山谷中隐着,寻机看看能不能回到外八域,最终经过时间的推移,林风羽又干起了老行当,带着曾超出去寻找了一群苦大仇深之人,为其复仇,收为死士,在山谷中慢慢的培育着自己的力量,伺机而动。

    大梁国中此时正在经历比较混乱的时刻,洪流远当时是大梁国先帝的近身太监,大梁国的先帝皇甫明当时已至耄耋之年,作为一个混乱时代的君主,能活至老死,也算是一种福气,可是随之而来的,即是皇室中的夺位之战,曾经有个清朝九子夺嫡更为混乱,比起其余的王朝和国家,大梁国只有三个皇子,倒也是简单明了。大皇子皇甫坚与三皇子皇甫觉同为一母所生,三皇子坚定的支持着大皇子,而二皇子皇甫衍则独自作战。

    在大梁国先帝垂暮之年时双方就已经暗结朋党,四处布局,只为等到先帝驾崩之时,启动最为关键的一击。而洪流远作为先帝的近身太监,当时就已经是炽手可热的争夺人物,但是洪流远老谋深算,情况不明时倒也没有特别的偏向哪一方,哪一方需要知道老皇帝什么事,他就说,大皇子三皇子问他也说,二皇子问他也说,摇摆不定,但是该做的,该给的情报他也照样毫不吝啬。所以争夺双方也是无可奈何,又无法翻脸,只能任由他做着墙头草。

    所以正因为洪流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导致他知道着所有的内情和过程,这才能在跟小公主皇甫婉的回忆中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将整个皇朝变更的故事娓娓道来。

    二皇子皇甫衍的心智计谋远胜于大皇子和三皇子,先帝也是最钟意于他接手皇位,奈何战争四起,一直居中运筹帷幄的先帝一直也没提到立遗诏之事,等到边境稍微平静些时,此事提上议程,就等来了一场重病,来势汹汹,让本来身体还算硬朗的先帝一夜之间就病倒了,遗诏之事就此搁浅。

    弥留之际,大皇子和三皇子首先收到消息,已经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宫中,洪流远看着急匆匆入屋的两个皇子,眉头皱了皱,在皇上想立遗诏的这当口,就病倒了,哪有那么巧合,而皇帝属意二皇子也比较明显,重大的问题都时常宣他共同决策,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二皇子去办,明眼人都知道若立遗诏,就只会是二皇子了,大皇子即便有三皇子支持也是绝无机会的。洪流远此时也就是怀疑,没有证据只能揣着想法看着事情发展,但是他向门外使了一个眼神,门外的小太监就已经消失在了长廊中,不知奔向何处。

    先帝此时急促的呼吸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睁开了迷糊的双眼,巡视了一圈屋内,看到宰相和各部尚书均已到场,还有大皇子皇甫坚和三皇子皇甫觉,唯独不见二皇子,张开了沙哑的嗓子喊了一声:“宣衍儿来。”

    先帝抬着的手无力的挥了挥,此时众人都看得出来先帝大限将至,宰相忙不迭的凑到先帝的耳旁说着:“已经去了,快到了”。皇上在坚持坚持。

    “朕不行了,你听着,我将皇位。。。”先帝皇甫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估计撑不到二皇子的到来,开口就想宣布皇位的继承问题,大皇子皇甫坚见状,眼疾手快,大叫一声“父皇,呜呜呜。”就扑到了病榻前握住了先帝的手,大声的哭了起来,盖住了先帝后面的声音。

    “我将皇位传于二皇子皇甫衍,你等要好生辅佐。”说完这句话,就已经魂断病榻上,但是弥留无气的呢喃之音,全被大皇子的大哭声掩盖着,只有在旁的宰相和大皇子皇甫坚听到了,其余众人均跪在一米开外,都没听见先帝那有气无力的声音。

    “二皇子?”凝耳倾听的宰相也是低声的呢喃了一句,像是确认,又像是疑问,转头看向大皇子皇甫坚,正看到皇甫坚凌厉的眼神充满杀意的向他看了过来,看着那张阴沉的脸,宰相即便是跪着,也是膝头一软,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忙说“啊?皇上,传位大皇子是吗,传位大皇子。”从战战兢兢的说了一次,到最后坚定的大声的呼喊了起来,说完就整个脸埋在塌上呜咽了起来,像是没脸在看先帝,也像是为了劫后余生得庆幸,更像是国家所托非人的难过。。

    “父皇啊,您怎么就丢下我走了,孩儿怎么负担的起这个重任啊。”见到宰相改口,皇甫坚忙又开始哭了起来,仿佛接受了这个千斤重担,三皇子皇甫觉在身后看着大哥的表演,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事情到这里已经占尽先机了,此时只要控制平远城中的兵力,还有皇宫中的禁卫,基本整个事情就无法逆转了,二皇子皇甫衍,当然也不能留下,想到此处,三皇子皇甫觉的眼神也阴沉了起来,慢慢后退走出了屋子,对着门口守卫的将士说着什么,将士点点头就带队奔了出去,整个皇宫开始暗流涌动。

    此时洪流远派去通知二皇子皇甫衍的小太监已经带着他穿行在宫殿中,正急匆匆的向着先帝的寝宫行来,希望能赶着见到先帝最后一面。皇甫衍此时心中正在疑惑,明明前几日父皇还身体无恙,精神奕奕的跟他探讨国事,为何突然间就重病在榻,并已即将归天,若是此事是人为,而非父皇自身的身体问题,想到这,他停下了脚步,拉住了带路的小太监说道:“你先走吧,我知道路,我有些事,一会我自行过去。”

    小太监不疑有他,主子的话听了就是,脚步匆匆就回去复命了。皇甫衍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几名贴身侍卫,指了指长廊顶,两名侍卫就已经知道意思,身手矫健的已经攀上了长廊顶,看向深宫各处。太阳西下,此时东苑已经晒不到太阳了,周围都变的暗沉了起来,远处的长廊中人影丛丛,火把随着人影四处移动,还隐约听到兵器甲胄碰撞的声音。

    听完侍卫的汇报后,皇甫衍沉思良久,立即决定先出宫外,也许父皇已经殡天,大哥已经开始控制宫中的禁卫了,此时只能是先速出宫外,在做打算,不然到了父皇寝宫,只怕是有去无回的境地。

    做出决定的皇甫衍不在犹豫,几人旋即回过头,向着人烟稀少的西门迅速跑去,想着从宫中西门逃出。皇宫分为东南西北四苑,西苑属于宫中杂役以及下人的居住之地,西门也许会比较松懈一些,抱着这个想法,几人迅速移动着,两名侍卫在他们头顶的长廊跑着,并随时指着位置,躲避宫中四处紧张巡查的甲胄军士。

    眼看着西门就在眼前耸立,几人就差几百米就能到西宫门处,远远看去,巨大的西门大开着,皇甫衍不禁心生庆幸,催促着加快了脚步,“咻,咻”两声破空声突至,在长廊移动的两名侍卫瞬间被刺翻掉落,皇甫衍看到掉落的两人,此时正好行至宫殿外围,只要跑过面前的大空地,就可以到达西宫门。

    跑出宫殿时,视线豁然开朗,但是皇甫衍的心却沉了下来,西宫门虽然大开,但是门口出已经站了几排军士,后面几排均持枪严阵以待,前面两排正持弓待射,西落的太阳透过巨大的铁门照在军士的武器尖,泛着刺眼的光。看到皇甫衍几人出来,没问缘由,箭矢就在前排一边的军士将官的挥手下脱手射去。

    皇甫衍几人又瞬间躲回了宫殿中,随着门外的军士将官的在次挥手,前面两排的军士均错开了距离,后面几排持枪军士纷纷三人一组三角阵型往几人追去,一边列阵行走一边口中大喊着:“二皇子,你谋逆篡位,先帝令你束手就擒,回去接受审查。”

    皇甫衍在殿内柱子后呸了一口,恼怒的捶打了几下殿内得红色立柱“该死的,一步迟,步步迟。”身旁的侍卫探头出去见到军士追来,拉着皇甫衍又往宫内深处逃去并说道“殿下,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快走吧。”

    说完分出两人去阻击兵士,剩下三人拉着皇甫衍又向深处逃去,不多时,后面就已经响起兵器碰撞以及呐喊声,在跑一段,声音不知道是淡了,还是两人已经被斩杀,只听到前面喊叫追杀的军士声音。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沉,太阳眼看已经落下天际,此时知道皇甫衍方位之后,一只红色的火箭射向天空,宫中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军士的脚步声循着火箭的方位,向着皇甫衍逼近,皇甫衍站在长廊中,看着幽深蜿蜒的长廊,几人一时竟无法分辨出该往哪走,正在犹豫之际,先帝的贴身太监洪流远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几人身后,几人感觉到身后有人,身旁两名侍卫提剑便刺,只见洪流远右手两指就夹住了寒芒逼人的利剑,左手向着刺来的剑向旁推了出去错开了力道,云淡风轻间就化解了两人的刺击,还未等两名侍卫的下一次行动,已从黑暗中显露出了他如树皮般的老脸说道:“殿下,是老奴,老奴带您出去。”

    此时皇甫衍虽感觉四面皆敌,心念一转,便选择了相信洪流远,因为这般四面埋伏的境地,洪流远没必要多此一举,便跟着洪流远向着隐秘的宫墙跑去,绕过交错低矮的杂役房,跑到几处臭气熏天的垃圾堆填区和洗马桶的倒污水处,洪流远也不惧恶臭,唤着皇甫衍的几名侍卫在堆填垃圾的地方开始扒拉了起来,硬生生的从臭气熏天如小山高的垃圾处挖出了一条道,在尽头处洪流远气运于臂,一掌将尽头叠放着的巨型石板打了过去,石板碎裂之际,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散发着阵阵恶臭,虽有石板封住,但是常年洗马桶的水和垃圾的污臭流物均也是从这里溢出,导致洞口内生出了不知是何物的黑色恶臭之物,贴满洞壁。

    皇甫衍看到这个洞口,闻着反胃的恶臭,纵使后面无数火把追兵,他竟也没办法一下就克服心理踏出这一步,甚至在这时,他心中都在想着是不是洪流远这只老狗为了取悦新主子在想法子侮辱他,爬了出去会不会就已经有军士在外面等着了。最终听着追击军士的呐喊越来越近,心念纠结交错之下,念头百转之间,却也没办法在多做考虑,压下了心中浓重的屈辱感,弯腰向着这个如狗洞般的洞口爬去,皇甫衍此时心中越发的坚定,一定要夺到皇位,拼到最后一刻。

    正值夕阳落下天际的最后一道光射入洞内,洪流远站在一侧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人匍匐爬行的囧状,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明明他可以坐视不理,看着二皇子身死,以他的身手,也可以全身而退,但是他偏偏救了皇甫衍,但是皇甫衍心中也不知道为何洪流远会救他,都已经这个境地了,又何必在押宝在他身上。洪流远,究竟是谁的人,这是皇甫衍想知道的,若是知道了洪流远救了二皇子皇甫衍,大皇子估计也想问这个问题。

    后面追击的军士追到此处时,除了空空的洞口,已不见了皇甫衍,洪流远也消失了,看着臭气熏天的洞口,追击的军士竟无一人敢踏向前,可见恶臭至极,纷纷转身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