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次见杀人
赵旦不是初哥，这身躯一摸他便知道，这是一女子。
而且还很年轻。
但几乎是瞬间，赵旦就从床榻上爬起来，掀开绸缎看去，眼神中多了几分惊疑不定。
没办法，身处北宋末年这种乱世，赵旦还没有完全适应，更何况这里是他休息的福宁殿，按理说，没人可以不经过他同意就进来。
这女子是哪里来的？
“成章……”
也几乎是同时，赵旦已经开了口，帷幕微微动了几下，烛光亮起，邵成章的身影出现在外面。
除此之外，福宁殿内还有些许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一众服侍的宦者都忙乱起来，至于殿外，更是有禁军的身影出现，姚平仲也已手扶腰刀出现在外面。
“官家。”邵成章跪伏在了地上。
赵旦没有说话，因为一个全身只余下那抹肚兜的女子正瑟瑟发抖地匍匐在他面前，看上去年岁不过十八，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沉默了一会儿，赵旦冷冷出声问道：“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子不敢答话，而邵成章虽然仍旧镇定，但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怒意。
原因无他，在他身为都知进行管辖的福宁殿内，却还有人夹带私货，在官家休息的时候塞人进来，这就是他的失职！
这无疑会严重影响官家对他的信任！
“回官家，此女乃圣人堂妹，朱氏，单名璇，她是刚才官家出去散心时，由押班张见道带入。”
邵成章说着，摆摆手，目光冷冷看向身后，一名宦者看似不急不缓地上前来，靠近了才有些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
“官家！”
张见道刚跪下，眼珠子转转就尖着嗓子喊起来，“官家，这不是前几日，官家吩咐我去做的吗？官家忘了？”
一边说着，一边张见道还微微抬头，眼角余光朝帷幕内看去。
对于这位刚刚继位不久的官家，张见道并没有多少敬畏，只因他是太上皇东巡前就被拔擢为入内押班之人，虽然位列邵成章之下，但比之邵成章更得太上皇亲信。
而张见道在这禁中也有许多养子，自然对于白天发生在福宁殿内的事一清二楚，知晓当今官家与宰执们分歧不小，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太上皇即便是已经东巡，在这汴京城内的影响依旧存在。
所以哪怕是此刻，被赵旦问起了那女子上床的事，张见道也不怎么慌张，想着这些时日禁中的一些传闻，便满口胡诌起来，想看看这位官家是不是真的失忆了，顺便让自己蒙混过关。
赵旦听着这张见道的回话，先是眉头一皱，因为的确他不清楚曾经的“自己”是不是有过这样的安排，但这种疑惑才刚升起，他就看到了邵成章的眼神。
“官家，这张见道乃是梁师成亲信。”邵成章上前低声说道。
梁师成！
赵旦瞬间心中一惊，不仅因为对方乃是北宋末年六贼之一的名头，也因为早在他昏迷刚醒来时，对方就早早想来见他了。
只是那时候邵成章作为都知管辖着福宁殿，在赵旦的要求下，硬拦着对方不让进，不然赵旦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与这位六贼之一的大宦官见过面了。
对方偷偷摸摸让自己亲信塞这么个女人进来干什么？
赵旦感觉还有些地方自己可能没摸清楚，便看向邵成章，直接问道：“梁师成是太上皇的人？”
然而邵成章却是摇了摇头，低声道：“官家或许忘了，在官家御极以前，梁师成曾欲推郓王为太子，与官家夺位。”
郓王赵楷！
听到这里，赵旦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神色猛地一沉。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赵旦自然是知道的，穿越后的一天一夜，他为了及时地了解整个北宋的情况，狠狠向邵成章恶补过一些知识，也知道，郓王赵楷很受赵佶的宠爱，是曾经自己太子之位最有威胁的竞争者。
而最可怕的是，赵楷曾提举皇城司长达十年，而皇城司乃是禁军中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的机构，相当于北宋时期的特务机构！
由此可想，曾经的赵楷对于赵旦来说，威胁有多大！
而现在虽然赵旦即位，赵楷失去了机会，但那或许只是暂时的！
万一赵佶想法一变，又把赵楷推出来了呢？
赵旦眯起眼睛，看向那张见道，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既然暂时解决不了赵佶的问题，那就先从禁中开始处理把！
赵旦可不是那个历史上软弱的钦宗赵桓，在这具身体里的，是一个已经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曾长期在野外战天斗地，自然深知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姚卿！”
想到这里，赵旦深吸一口气，冷冷出声，决定既然在禁中发现了这一只蠹虫，就不准备再放任它活蹦乱跳下去了。
“臣在！”殿外侍立的姚平仲沉声回道。
赵旦沉着脸摆摆手，示意邵成章拉开帷帐，自己则是走到了张见道的身前。
张见道还有些疑惑赵旦想做什么，就听到这位官家再次开口，说出了让他一下子要魂飞魄散的话。
“成章，让人把他带出殿外！”
赵旦冷着脸缓缓出声，心跳骤然加速，“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斩首示众！
赵旦这个命令，瞬间如同一道惊雷般在福宁殿内炸响，不仅是邵成章愣住了，就连姚平仲也露出惊讶。
原因无他，只因赵宋官家向来都以宽仁出名（性子懦弱），不要说杀人了，就算是惩罚，也往往都以罚金居多，而现在赵旦居然要杀人？
而且就在这寝宫福宁殿外？
“官家！官家！我有话说！这……这不是我要带她进来的，是另有其人！”
张见道颤抖着身子，似乎承受不住这种死亡的压力，当即便崩溃了，哭喊着叫起来。
一股尿骚味从他下身传来。
赵旦冷眼看着他，好似闻不到一般，淡淡问道：“你想说，是梁师成让你做的么？”
张见道咽了口口水，当即回道：“回官家，好教官家知道，是王殿帅与梁太傅商议后，让我趁刚才的空隙，带人进来的，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啊！”
王殿帅？
赵旦眉头皱了起来，因为这个王殿帅叫王宗濋，是他的舅父，任殿前都指挥使一职，也就是禁卫军的最高长官。
这应该是自己能信任的人，怎么也会掺和进这种事里？
连王宗濋也背叛了？
赵旦感到有些头疼，本来他觉得除了姚平仲之外，禁军至少因为王宗濋的缘故，会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可现在看来，似乎还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么我手下难道都是一群二五仔？
赵旦神色阴晴不定地变化着，沉默许久，终于再次开口：“拖下去，照斩。”
如果王宗濋也不能信任的话，赵旦觉得，或许禁中的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那他本来预想的后果，要往更坏的去做准备才行。
“怎么？朕说的话没听清吗？”见福宁殿内一片沉默，赵旦皱起了眉头。
姚平仲神色一凛，没有再犹豫什么，大步走到张见道身边，如同捉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便往殿外拖去。
“官家！官家饶命啊！官家！”
张见道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哭喊起来，尖锐的声音在福宁殿内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赵旦自始至终只是冷冷地看着，站在那里的身影没有任何动摇，看的殿内其他宦者全都跪在了地上，微微发抖。
邵成章也伏在地上，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这位年轻官家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
“官家！饶命啊！官家！官……”
终于在张见道被拖出去后没多久，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福宁殿内重归沉寂，只有外面的夜雨声淅淅沥沥地再次响起。
赵旦没说话，在伏于地上的这些人身前走过去，一直来到了殿门外。
邵成章也一直紧跟其后，直到赵旦停下，他才再次跪伏。
而其他宦者同样齐齐来到了殿外跪伏，夜幕下，一切重归寂静。
姚平仲站在殿外不远处，一手提着张见道仍在滴血的头颅，一手持腰刀，刀身上一滴滴血落在地上，寂静无声，他收刀回鞘，魁梧的身躯朝着赵旦单膝跪下，慢慢举起了那个头颅。
在夜色和昏暗的烛光笼罩下，看着那个头颅，两世为人第一次见到杀人的赵旦也感到有几分莫名的颤抖。
但很快，他慢慢控制住了身体，走过去，扶住了姚平仲的手肘。
“姚卿，起来吧！”
赵旦努力不让自己身体颤抖，沉声说道。
姚平仲感受着手肘处这位年轻官家的温度，第一次也有了别样的感觉，似乎眼前本来稚嫩的官家，突然有了一种让他仰视的力量般。
“喏。”姚平仲站了起来，依旧扶刀而立，站在一旁。
而赵旦则是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这黑沉沉的夜色许久，缓缓开口：“今夜发生之事，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许传出去，都听明白了么？”
“喏！”
福宁殿内外，响起一片整齐的声音。
赵旦没有再说什么，迈步回殿，只是在走过邵成章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下，就继续前行。
邵成章立即紧随其后，跟着赵旦进了福宁殿。
殿门缓缓关闭，空气中，似乎还凝结着那股血腥味。
许久未能散去。
而且还很年轻。
但几乎是瞬间，赵旦就从床榻上爬起来，掀开绸缎看去，眼神中多了几分惊疑不定。
没办法，身处北宋末年这种乱世，赵旦还没有完全适应，更何况这里是他休息的福宁殿，按理说，没人可以不经过他同意就进来。
这女子是哪里来的？
“成章……”
也几乎是同时，赵旦已经开了口，帷幕微微动了几下，烛光亮起，邵成章的身影出现在外面。
除此之外，福宁殿内还有些许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一众服侍的宦者都忙乱起来，至于殿外，更是有禁军的身影出现，姚平仲也已手扶腰刀出现在外面。
“官家。”邵成章跪伏在了地上。
赵旦没有说话，因为一个全身只余下那抹肚兜的女子正瑟瑟发抖地匍匐在他面前，看上去年岁不过十八，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沉默了一会儿，赵旦冷冷出声问道：“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子不敢答话，而邵成章虽然仍旧镇定，但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怒意。
原因无他，在他身为都知进行管辖的福宁殿内，却还有人夹带私货，在官家休息的时候塞人进来，这就是他的失职！
这无疑会严重影响官家对他的信任！
“回官家，此女乃圣人堂妹，朱氏，单名璇，她是刚才官家出去散心时，由押班张见道带入。”
邵成章说着，摆摆手，目光冷冷看向身后，一名宦者看似不急不缓地上前来，靠近了才有些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
“官家！”
张见道刚跪下，眼珠子转转就尖着嗓子喊起来，“官家，这不是前几日，官家吩咐我去做的吗？官家忘了？”
一边说着，一边张见道还微微抬头，眼角余光朝帷幕内看去。
对于这位刚刚继位不久的官家，张见道并没有多少敬畏，只因他是太上皇东巡前就被拔擢为入内押班之人，虽然位列邵成章之下，但比之邵成章更得太上皇亲信。
而张见道在这禁中也有许多养子，自然对于白天发生在福宁殿内的事一清二楚，知晓当今官家与宰执们分歧不小，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太上皇即便是已经东巡，在这汴京城内的影响依旧存在。
所以哪怕是此刻，被赵旦问起了那女子上床的事，张见道也不怎么慌张，想着这些时日禁中的一些传闻，便满口胡诌起来，想看看这位官家是不是真的失忆了，顺便让自己蒙混过关。
赵旦听着这张见道的回话，先是眉头一皱，因为的确他不清楚曾经的“自己”是不是有过这样的安排，但这种疑惑才刚升起，他就看到了邵成章的眼神。
“官家，这张见道乃是梁师成亲信。”邵成章上前低声说道。
梁师成！
赵旦瞬间心中一惊，不仅因为对方乃是北宋末年六贼之一的名头，也因为早在他昏迷刚醒来时，对方就早早想来见他了。
只是那时候邵成章作为都知管辖着福宁殿，在赵旦的要求下，硬拦着对方不让进，不然赵旦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与这位六贼之一的大宦官见过面了。
对方偷偷摸摸让自己亲信塞这么个女人进来干什么？
赵旦感觉还有些地方自己可能没摸清楚，便看向邵成章，直接问道：“梁师成是太上皇的人？”
然而邵成章却是摇了摇头，低声道：“官家或许忘了，在官家御极以前，梁师成曾欲推郓王为太子，与官家夺位。”
郓王赵楷！
听到这里，赵旦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神色猛地一沉。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赵旦自然是知道的，穿越后的一天一夜，他为了及时地了解整个北宋的情况，狠狠向邵成章恶补过一些知识，也知道，郓王赵楷很受赵佶的宠爱，是曾经自己太子之位最有威胁的竞争者。
而最可怕的是，赵楷曾提举皇城司长达十年，而皇城司乃是禁军中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的机构，相当于北宋时期的特务机构！
由此可想，曾经的赵楷对于赵旦来说，威胁有多大！
而现在虽然赵旦即位，赵楷失去了机会，但那或许只是暂时的！
万一赵佶想法一变，又把赵楷推出来了呢？
赵旦眯起眼睛，看向那张见道，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既然暂时解决不了赵佶的问题，那就先从禁中开始处理把！
赵旦可不是那个历史上软弱的钦宗赵桓，在这具身体里的，是一个已经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曾长期在野外战天斗地，自然深知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姚卿！”
想到这里，赵旦深吸一口气，冷冷出声，决定既然在禁中发现了这一只蠹虫，就不准备再放任它活蹦乱跳下去了。
“臣在！”殿外侍立的姚平仲沉声回道。
赵旦沉着脸摆摆手，示意邵成章拉开帷帐，自己则是走到了张见道的身前。
张见道还有些疑惑赵旦想做什么，就听到这位官家再次开口，说出了让他一下子要魂飞魄散的话。
“成章，让人把他带出殿外！”
赵旦冷着脸缓缓出声，心跳骤然加速，“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斩首示众！
赵旦这个命令，瞬间如同一道惊雷般在福宁殿内炸响，不仅是邵成章愣住了，就连姚平仲也露出惊讶。
原因无他，只因赵宋官家向来都以宽仁出名（性子懦弱），不要说杀人了，就算是惩罚，也往往都以罚金居多，而现在赵旦居然要杀人？
而且就在这寝宫福宁殿外？
“官家！官家！我有话说！这……这不是我要带她进来的，是另有其人！”
张见道颤抖着身子，似乎承受不住这种死亡的压力，当即便崩溃了，哭喊着叫起来。
一股尿骚味从他下身传来。
赵旦冷眼看着他，好似闻不到一般，淡淡问道：“你想说，是梁师成让你做的么？”
张见道咽了口口水，当即回道：“回官家，好教官家知道，是王殿帅与梁太傅商议后，让我趁刚才的空隙，带人进来的，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啊！”
王殿帅？
赵旦眉头皱了起来，因为这个王殿帅叫王宗濋，是他的舅父，任殿前都指挥使一职，也就是禁卫军的最高长官。
这应该是自己能信任的人，怎么也会掺和进这种事里？
连王宗濋也背叛了？
赵旦感到有些头疼，本来他觉得除了姚平仲之外，禁军至少因为王宗濋的缘故，会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可现在看来，似乎还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么我手下难道都是一群二五仔？
赵旦神色阴晴不定地变化着，沉默许久，终于再次开口：“拖下去，照斩。”
如果王宗濋也不能信任的话，赵旦觉得，或许禁中的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那他本来预想的后果，要往更坏的去做准备才行。
“怎么？朕说的话没听清吗？”见福宁殿内一片沉默，赵旦皱起了眉头。
姚平仲神色一凛，没有再犹豫什么，大步走到张见道身边，如同捉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便往殿外拖去。
“官家！官家饶命啊！官家！”
张见道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哭喊起来，尖锐的声音在福宁殿内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赵旦自始至终只是冷冷地看着，站在那里的身影没有任何动摇，看的殿内其他宦者全都跪在了地上，微微发抖。
邵成章也伏在地上，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这位年轻官家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
“官家！饶命啊！官家！官……”
终于在张见道被拖出去后没多久，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福宁殿内重归沉寂，只有外面的夜雨声淅淅沥沥地再次响起。
赵旦没说话，在伏于地上的这些人身前走过去，一直来到了殿门外。
邵成章也一直紧跟其后，直到赵旦停下，他才再次跪伏。
而其他宦者同样齐齐来到了殿外跪伏，夜幕下，一切重归寂静。
姚平仲站在殿外不远处，一手提着张见道仍在滴血的头颅，一手持腰刀，刀身上一滴滴血落在地上，寂静无声，他收刀回鞘，魁梧的身躯朝着赵旦单膝跪下，慢慢举起了那个头颅。
在夜色和昏暗的烛光笼罩下，看着那个头颅，两世为人第一次见到杀人的赵旦也感到有几分莫名的颤抖。
但很快，他慢慢控制住了身体，走过去，扶住了姚平仲的手肘。
“姚卿，起来吧！”
赵旦努力不让自己身体颤抖，沉声说道。
姚平仲感受着手肘处这位年轻官家的温度，第一次也有了别样的感觉，似乎眼前本来稚嫩的官家，突然有了一种让他仰视的力量般。
“喏。”姚平仲站了起来，依旧扶刀而立，站在一旁。
而赵旦则是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这黑沉沉的夜色许久，缓缓开口：“今夜发生之事，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许传出去，都听明白了么？”
“喏！”
福宁殿内外，响起一片整齐的声音。
赵旦没有再说什么，迈步回殿，只是在走过邵成章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下，就继续前行。
邵成章立即紧随其后，跟着赵旦进了福宁殿。
殿门缓缓关闭，空气中，似乎还凝结着那股血腥味。
许久未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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