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渴望的男人
赵旦是从没想过，这守卫禁中的军士，居然是眼前这一副模样！
陈旧的盔甲和兵器，站着稀稀拉拉的队形……虽然身高、眼神和精气神都还行，但和赵旦想象中威武雄壮的皇宫警卫相比，差距也太大了吧？
“官家，这位便是龙卫营指挥使雷成。”姚平仲指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傲然。
“末将拜见官家！”
雷成拱手下跪，那看向赵旦的目光中也有着几分激动。
原因无他，只因赵宋官家对于武将历来都是持有防备之心的，不要说兵权要一分为三，就是平时，也不怎么亲近底下的这些武将，以至于哪怕是卫戍禁中的军士，很多时候也难见天颜。
所以在得知赵官家要来看望他们这些武将时，雷成等人心中是很高兴的。
毕竟官家一来，赏赐就有了！
赏赐有了，那兄弟们的心也就安定了！
这不比啥荣誉来的都要强？
然而赵旦看着这群龙卫营的军士，面容虽然毫无瓶颈，心里却很是失望。
因为看姚平仲与雷成骄傲的样子，在他们心中，这龙卫营的人员肯定是禁中最拿得出手的军士了，可即便是这些拿的出手的军士，和赵旦心中的雄壮之师也相去甚远！
在来之前，赵旦本以为，这些禁军，就算比不上姚平仲，至少应该相差不大！
但现在看来，赵旦觉得自己必须要重新评估禁军的战力了。
“雷成，你们作为禁军，伙食如何？兵器保养如何？日常训练如何？”
赵旦开始仔细询问起来，一个个问题，瞬间就让雷成傻眼在了原地。
他一个大老粗，没想过官家来视察，还会问这些问题啊！
姚平仲也是悚然一惊，他虽为都统，但平日里也只关注禁军的操演，至于伙食兵器保养等事，都是另有人操办的，此刻听闻官家问起，嘴上只能支支吾吾半天，却是说不上来。
对于二人这种反应，赵旦早有预料，他倒也没有怪罪，只是心中对北宋兵制的弊端有了更深刻更细微的了解。
“和金兵能打么？”沉默片刻后，赵旦终于问道。
姚平仲与雷成相视一眼，几乎是齐齐抱拳，沉声应道：“但凭官家吩咐，末将必与金人死战！”
有了这句话，赵旦也不论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了，将二人扶起后，又勉励宽慰了几句，才回了福宁殿。
只是在回到福宁殿的第一时间，他就唤来了邵成章，问起了禁军的相关事宜，这才得知，原来经历过宋徽宗一朝的荒废，哪怕是军士佼佼者中的禁军，实则很多士卒也从未上过战场了。
至于此前所有的战事，若是剿贼，宋军往往是仗着人数优势，一拥而上，将贼兵击溃，至于面对金兵，可以说大大小小的战事里，真正打赢的没有几次！
而这其中还要算上能打仗的那些，若是卫戍禁中的士卒，别说上战场，那是连血都没见过几次！
得到邵成章的这番回答后，赵旦又沉默了许久，忽然觉得，自己不怎么想去巡视那些守城士卒了。
禁中军士都是这幅样子，守城的士卒难道会更好么？
“官家，探子们已经将梁师成给抓了回来。”
邵成章也开始汇报自己的工作，“不过还没等探子们问询，他就自己全吐露了出来，平日里是如何欺压百姓，欺上瞒下，甚至卖官鬻爵……”
赵旦听着，也是被梁师成这宦官干的事情给震惊到了，而梁师成在李邦彦府上的事情，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当赵旦知道，梁师成还想见自己一面的时候，是又好气又好笑。
难道他以为，自己是那个赵桓吗？
“官家，此贼子如何处置？”邵成章问道。
赵旦被禁军的事情伤到了心，此刻也只疲倦地摆摆手道：“斩首示众吧！除六贼的诏书也一起颁布下去，另外，继续找寻岳飞、牛皋等人的踪迹，以及，把宗泽也唤来吧！”
“喏！”
邵成章退了下去。
赵旦看着天边逐渐下沉的夕阳，想着这糟糕的禁军，知晓若是没有足够给力的将领统帅，那这军队实力必然是无法提升上来的。
一念及此，赵旦便十分渴望能找到岳飞。
鹏举啊鹏举，你在何方呢？
有李纲韩世忠等人在，守城无虞，可要想彻底击败金人，还是要有你啊！
而也无怪赵旦会有这样的念头，要知道如今的北宋面临的，是比昔日辽国还要强盛十倍百倍的金国！
这金国自辽东渔猎部落发家，十几年来屡战屡胜，可以说是一支完完全全从战争中走出来的军队！
从第一代首领完颜阿骨打开始，他们用最野蛮的方式四处掠夺，吞并四周，与辽国抢，与北宋抢，与天地抢，以战养战，还练出了一支来去如风，令行禁止的骑兵部队，堪称是古代版的精锐野战军！
正是借助着这样一支恐怖的军队，金国开始有了一个传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面对这样一支军队，先不说北宋自己内部的积病重重，哪怕就是勉强治好了这些积病，要想真的和一直胜仗气势如虹的金兵硬碰硬，谁也不敢说有必胜的决心！
这也是为何面对姚平仲和雷成的话，赵旦很难全然信任的原因。
或许二人自己能够死战，可那些士卒呢？
在上万骑兵的攻势下，一个人两个人的武力不值一提，赵旦也不认为自己有真正力挽狂澜的能力，所以他寄希望于李纲、韩世忠和宗泽，更寄希望于岳飞，岳鹏举！
那个曾在历史上真正差点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男人！
而回到眼前，金军分两路南下，一路由完颜宗翰率领，正在围攻太原，而另一路由完颜宗望率领，已经南渡黄河，直扑汴京城而来，企图将这座皇城团团包围。
如此危难局势下，赵旦心心念念的男人，还在汤阴县中务农。
而汤阴县这座小小县城，因为位于金兵攻取汴京城的行军路线上，所以一直处于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动荡中，岳飞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不得不留在这里，再图发展。
但实际上，岳飞此前已经应召入伍过了。
且说那还是昔日北宋联金伐辽的战事中，岳飞就被时任真定知府兼任真定府路安抚使的刘韐招为了“敢战士”，也就是北宋版的敢死队士卒，那时候刘韐就见岳飞眼神炯炯，身形魁梧，壮实如牛，还让他做了一个小队长。
然而北宋的联金伐辽，实则压根没有派什么部队真正和辽国去作战，辽国在被金国打的苦苦挣扎的时候，也不可能派兵来和北宋作战，所以这支敢战队最后被刘韐用在了对内镇压，剿除匪患的事情。
尽管如此，岳飞还是展现了自己不俗的战斗力和军事素养，在相州，他率领两百军士，将剧贼首领陶俊和贾进两人尽数俘虏，并击溃了余下的匪徒，获得了大胜。
相州知州王靖得知此事，向上司申报，保举岳飞为从九品的承信郎，而岳飞本可以借此彻底摆脱敢战士的编外身份，成为有编制的禁军士卒，但偏偏这个时候，岳飞的父亲岳和去世了。
无奈之下，岳飞只能回家守孝，这一守便是三年。
而三年后，也就是宣和六年，岳飞的家乡出现了水患，大水漫灌，为了维持生计，他不得不再次应征入伍，成为一名军士，但如此应召成为军士，是最低等的行伍贱隶，还需要在脸上刺字的。
岳飞自然不愿，所以他凭借自己高超的武技，干脆投了效用士，由此，才加入了广锐军之中。
但即便是在广锐军中，岳飞也始终郁郁不得志，一是因为军队里的军纪涣散，军士整日不加训练，二是将士腐败，终日饮酒作乐，虽然岳飞有心改变这一切，却因为小小士卒的身份，压根无人听从他。
之后平定军被金人击败失陷，岳飞在敌军中突围后便回到了家乡汤阴，务农耕田。
幽暗的屋内，岳飞的发妻刘氏正在缝补衣衫，一旁岳飞母亲姚氏则在织布，豆大般的烛光明暗涌动，似乎昭示着某种难以预知的变化。
夜色很安静，烛灯稍微微弱了些，刘氏放下衣衫，用针挑挑灯花，待光线明亮起来，她便欲继续缝补。
“母亲！娘子！”
忽的，一个声音如惊雷般响起，姚氏微颤，针头戳到自己手指，一滴血珠出现，她不由得无奈看向门口。
岳母姚氏则是露出几分笑意道：“是我儿回来了么？”
只见一个身高七尺，面容稍阔，看似平平无奇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先是恭恭敬敬给母亲施礼，这才近前看向妻子，自然发现妻子的手受伤了，脸上顿时露出了浓浓的歉意。
“娘子，是我惊到了你吧？”岳飞坐下来，小心地给刘氏吹气。
“没事，母亲还在一旁呢！”
看着自家明明天生神力，马上马下十八般武艺无比精通的男人这么温柔地对自己，刘氏本有几分怨气的心也很快散去，只羞恼地拍了他一下，将手指放进嘴里吮吸了片刻，就上前替他脱下了外衣。
岳母姚氏笑问道：“今日怎么这般风风火火的？”
岳飞一听，顿时喜形于色道：“差点忘了，母亲，好消息啊！好消息！”
岳母也难得见到自己儿子这般高兴，笑道：“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岳飞拱手高举，高声道：“朝廷终于下旨了，官家说，童贯等六贼，天下共诛之！还有，朝廷也号召天下州府一同抗金，我们相州也在招人入伍，准备抗击金人！”
“你……你想再次应召？”刘氏听到这里，看着岳飞那兴奋的神情，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上前握住了岳飞的手。
岳飞看着结发妻子担忧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终于是宽慰出声。
“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母亲年事已高，我此番也只是与你分享一下好消息而已。”岳飞笑着说道，将自己的心事掩藏下去，不再继续提这个。
刘氏微微松了口气，然而就在此时，岳母姚氏却是神情严肃，起身出声。
“鹏举我儿，你是忘了娘亲昨日，是如何与你说的了么？”姚氏轻声说道，“如今时机来了，你还在等什么？”
岳飞一怔，终于是眼眶泛红，噗通跪在了地上。
陈旧的盔甲和兵器，站着稀稀拉拉的队形……虽然身高、眼神和精气神都还行，但和赵旦想象中威武雄壮的皇宫警卫相比，差距也太大了吧？
“官家，这位便是龙卫营指挥使雷成。”姚平仲指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傲然。
“末将拜见官家！”
雷成拱手下跪，那看向赵旦的目光中也有着几分激动。
原因无他，只因赵宋官家对于武将历来都是持有防备之心的，不要说兵权要一分为三，就是平时，也不怎么亲近底下的这些武将，以至于哪怕是卫戍禁中的军士，很多时候也难见天颜。
所以在得知赵官家要来看望他们这些武将时，雷成等人心中是很高兴的。
毕竟官家一来，赏赐就有了！
赏赐有了，那兄弟们的心也就安定了！
这不比啥荣誉来的都要强？
然而赵旦看着这群龙卫营的军士，面容虽然毫无瓶颈，心里却很是失望。
因为看姚平仲与雷成骄傲的样子，在他们心中，这龙卫营的人员肯定是禁中最拿得出手的军士了，可即便是这些拿的出手的军士，和赵旦心中的雄壮之师也相去甚远！
在来之前，赵旦本以为，这些禁军，就算比不上姚平仲，至少应该相差不大！
但现在看来，赵旦觉得自己必须要重新评估禁军的战力了。
“雷成，你们作为禁军，伙食如何？兵器保养如何？日常训练如何？”
赵旦开始仔细询问起来，一个个问题，瞬间就让雷成傻眼在了原地。
他一个大老粗，没想过官家来视察，还会问这些问题啊！
姚平仲也是悚然一惊，他虽为都统，但平日里也只关注禁军的操演，至于伙食兵器保养等事，都是另有人操办的，此刻听闻官家问起，嘴上只能支支吾吾半天，却是说不上来。
对于二人这种反应，赵旦早有预料，他倒也没有怪罪，只是心中对北宋兵制的弊端有了更深刻更细微的了解。
“和金兵能打么？”沉默片刻后，赵旦终于问道。
姚平仲与雷成相视一眼，几乎是齐齐抱拳，沉声应道：“但凭官家吩咐，末将必与金人死战！”
有了这句话，赵旦也不论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了，将二人扶起后，又勉励宽慰了几句，才回了福宁殿。
只是在回到福宁殿的第一时间，他就唤来了邵成章，问起了禁军的相关事宜，这才得知，原来经历过宋徽宗一朝的荒废，哪怕是军士佼佼者中的禁军，实则很多士卒也从未上过战场了。
至于此前所有的战事，若是剿贼，宋军往往是仗着人数优势，一拥而上，将贼兵击溃，至于面对金兵，可以说大大小小的战事里，真正打赢的没有几次！
而这其中还要算上能打仗的那些，若是卫戍禁中的士卒，别说上战场，那是连血都没见过几次！
得到邵成章的这番回答后，赵旦又沉默了许久，忽然觉得，自己不怎么想去巡视那些守城士卒了。
禁中军士都是这幅样子，守城的士卒难道会更好么？
“官家，探子们已经将梁师成给抓了回来。”
邵成章也开始汇报自己的工作，“不过还没等探子们问询，他就自己全吐露了出来，平日里是如何欺压百姓，欺上瞒下，甚至卖官鬻爵……”
赵旦听着，也是被梁师成这宦官干的事情给震惊到了，而梁师成在李邦彦府上的事情，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当赵旦知道，梁师成还想见自己一面的时候，是又好气又好笑。
难道他以为，自己是那个赵桓吗？
“官家，此贼子如何处置？”邵成章问道。
赵旦被禁军的事情伤到了心，此刻也只疲倦地摆摆手道：“斩首示众吧！除六贼的诏书也一起颁布下去，另外，继续找寻岳飞、牛皋等人的踪迹，以及，把宗泽也唤来吧！”
“喏！”
邵成章退了下去。
赵旦看着天边逐渐下沉的夕阳，想着这糟糕的禁军，知晓若是没有足够给力的将领统帅，那这军队实力必然是无法提升上来的。
一念及此，赵旦便十分渴望能找到岳飞。
鹏举啊鹏举，你在何方呢？
有李纲韩世忠等人在，守城无虞，可要想彻底击败金人，还是要有你啊！
而也无怪赵旦会有这样的念头，要知道如今的北宋面临的，是比昔日辽国还要强盛十倍百倍的金国！
这金国自辽东渔猎部落发家，十几年来屡战屡胜，可以说是一支完完全全从战争中走出来的军队！
从第一代首领完颜阿骨打开始，他们用最野蛮的方式四处掠夺，吞并四周，与辽国抢，与北宋抢，与天地抢，以战养战，还练出了一支来去如风，令行禁止的骑兵部队，堪称是古代版的精锐野战军！
正是借助着这样一支恐怖的军队，金国开始有了一个传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面对这样一支军队，先不说北宋自己内部的积病重重，哪怕就是勉强治好了这些积病，要想真的和一直胜仗气势如虹的金兵硬碰硬，谁也不敢说有必胜的决心！
这也是为何面对姚平仲和雷成的话，赵旦很难全然信任的原因。
或许二人自己能够死战，可那些士卒呢？
在上万骑兵的攻势下，一个人两个人的武力不值一提，赵旦也不认为自己有真正力挽狂澜的能力，所以他寄希望于李纲、韩世忠和宗泽，更寄希望于岳飞，岳鹏举！
那个曾在历史上真正差点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男人！
而回到眼前，金军分两路南下，一路由完颜宗翰率领，正在围攻太原，而另一路由完颜宗望率领，已经南渡黄河，直扑汴京城而来，企图将这座皇城团团包围。
如此危难局势下，赵旦心心念念的男人，还在汤阴县中务农。
而汤阴县这座小小县城，因为位于金兵攻取汴京城的行军路线上，所以一直处于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动荡中，岳飞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不得不留在这里，再图发展。
但实际上，岳飞此前已经应召入伍过了。
且说那还是昔日北宋联金伐辽的战事中，岳飞就被时任真定知府兼任真定府路安抚使的刘韐招为了“敢战士”，也就是北宋版的敢死队士卒，那时候刘韐就见岳飞眼神炯炯，身形魁梧，壮实如牛，还让他做了一个小队长。
然而北宋的联金伐辽，实则压根没有派什么部队真正和辽国去作战，辽国在被金国打的苦苦挣扎的时候，也不可能派兵来和北宋作战，所以这支敢战队最后被刘韐用在了对内镇压，剿除匪患的事情。
尽管如此，岳飞还是展现了自己不俗的战斗力和军事素养，在相州，他率领两百军士，将剧贼首领陶俊和贾进两人尽数俘虏，并击溃了余下的匪徒，获得了大胜。
相州知州王靖得知此事，向上司申报，保举岳飞为从九品的承信郎，而岳飞本可以借此彻底摆脱敢战士的编外身份，成为有编制的禁军士卒，但偏偏这个时候，岳飞的父亲岳和去世了。
无奈之下，岳飞只能回家守孝，这一守便是三年。
而三年后，也就是宣和六年，岳飞的家乡出现了水患，大水漫灌，为了维持生计，他不得不再次应征入伍，成为一名军士，但如此应召成为军士，是最低等的行伍贱隶，还需要在脸上刺字的。
岳飞自然不愿，所以他凭借自己高超的武技，干脆投了效用士，由此，才加入了广锐军之中。
但即便是在广锐军中，岳飞也始终郁郁不得志，一是因为军队里的军纪涣散，军士整日不加训练，二是将士腐败，终日饮酒作乐，虽然岳飞有心改变这一切，却因为小小士卒的身份，压根无人听从他。
之后平定军被金人击败失陷，岳飞在敌军中突围后便回到了家乡汤阴，务农耕田。
幽暗的屋内，岳飞的发妻刘氏正在缝补衣衫，一旁岳飞母亲姚氏则在织布，豆大般的烛光明暗涌动，似乎昭示着某种难以预知的变化。
夜色很安静，烛灯稍微微弱了些，刘氏放下衣衫，用针挑挑灯花，待光线明亮起来，她便欲继续缝补。
“母亲！娘子！”
忽的，一个声音如惊雷般响起，姚氏微颤，针头戳到自己手指，一滴血珠出现，她不由得无奈看向门口。
岳母姚氏则是露出几分笑意道：“是我儿回来了么？”
只见一个身高七尺，面容稍阔，看似平平无奇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先是恭恭敬敬给母亲施礼，这才近前看向妻子，自然发现妻子的手受伤了，脸上顿时露出了浓浓的歉意。
“娘子，是我惊到了你吧？”岳飞坐下来，小心地给刘氏吹气。
“没事，母亲还在一旁呢！”
看着自家明明天生神力，马上马下十八般武艺无比精通的男人这么温柔地对自己，刘氏本有几分怨气的心也很快散去，只羞恼地拍了他一下，将手指放进嘴里吮吸了片刻，就上前替他脱下了外衣。
岳母姚氏笑问道：“今日怎么这般风风火火的？”
岳飞一听，顿时喜形于色道：“差点忘了，母亲，好消息啊！好消息！”
岳母也难得见到自己儿子这般高兴，笑道：“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岳飞拱手高举，高声道：“朝廷终于下旨了，官家说，童贯等六贼，天下共诛之！还有，朝廷也号召天下州府一同抗金，我们相州也在招人入伍，准备抗击金人！”
“你……你想再次应召？”刘氏听到这里，看着岳飞那兴奋的神情，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上前握住了岳飞的手。
岳飞看着结发妻子担忧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终于是宽慰出声。
“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母亲年事已高，我此番也只是与你分享一下好消息而已。”岳飞笑着说道，将自己的心事掩藏下去，不再继续提这个。
刘氏微微松了口气，然而就在此时，岳母姚氏却是神情严肃，起身出声。
“鹏举我儿，你是忘了娘亲昨日，是如何与你说的了么？”姚氏轻声说道，“如今时机来了，你还在等什么？”
岳飞一怔，终于是眼眶泛红，噗通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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