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信任危机
看着沉沉睡去的朱链，赵旦将她洁白如玉的大腿慢慢放到一边，这才从床榻上轻手轻脚地下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时间，虽然说是神清气爽，但这样一个时节，赵旦还是没有多少心思真正睡一觉的，他喊来邵成章服侍自己换上衣服束好革带，便来到了殿外。
朱璇还等在门外，赵旦看着她道：“皇后在里面休息，你去伺候着，别吵醒了她。”
“喏。”
朱璇虽年幼，但也已通人事，微红着脸低头进了福宁殿里。
赵旦静静地看着，回想起刚才床榻上的旖旎和皇后的柔情，一时间，心头不知怎么，压力更重了。
虽然回想起历史原有的轨迹，这汴京城大概是能守住的，但赵旦的出现毕竟已经影响了历史的进程，他不是那个反复变化的赵桓，所以未来会走向何处，他心里也没底。
说到底，赵旦也不过只是一个稍微懂一点的普通人而已，刚来时惊魂未定，他只想自己能活下去，后来拔擢了李纲一行人后，赵旦就有底气守住这座汴京城了，而现在，赵旦觉得第一次守住还不够，要未雨绸缪，为第二次甚至更多次金军入侵做准备了。
“皇城司重组的怎么样了？”
赵旦收回思绪，看向邵成章问道，“梁师成等人没什么异动吧？汴京城内可有什么异常的消息？”
邵成章躬身回道：“官家，我把皇城司原有的谍子，凡押班、都知以上的，都进行了裁撤，提拔了底下的官吏以及部分内侍充任，这是名录。”
说着，邵成章将一道奏章呈上，赵旦接过，仔细看了一会儿，便收入了袖子里。
“继续说下去。”
邵成章再次颔首道：“回官家，梁师成一直在自己的府中，未曾出门，只是今日政事堂内的事情发生后，有探子看到他前去了李邦彦府上，不知是在商谈何事。”
“白时中呢？”
“白时中自朝堂回府后，也并未有什么异动，不过在申初时，有探子看到快马离开白府，往东南方向出城而走了。”
邵成章细细说着，“至于其余被罢官宦，则是在出了禁中后，都聚在了李邦彦府上。”
赵旦听着，眼神顿时有些幽沉。
虽说在政事堂上，他借着陈东的事件和御使的弹劾，将这一干人都给罢了，但对于这件事随后的动荡，赵旦却是有所准备的。
毕竟这可是东西二府以及六部的许多官吏，他们背后站着的，是一股在绝不可小觑的势力！
可赵旦必须这么去做，金军有多么强大他如今尚且不知，但宋军有多么孱弱，他是已经知道了的，如果在这种时候，朝堂内还有很多这样的降金派存在，那不管赵旦有怎样坚定的抗金决心，颁布怎样好的抗金策略，都会功亏一篑！
他可不想见到，哪一天金兵围城，底下有人偷开城门，冲着金军笑道：“大人，这边请！”这一幕！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赵旦一狠心，反正也很动荡了，不如都罢了再说！
只是这罢免的事情虽然做了，但赵旦也知道，白时中李邦彦等人实则仍旧保有着他们自身的身份。
如白时中，没了宰相之位，他仍是观文殿大学士领太乙宫使，还是庆国公！
李邦彦也是如此，至于唐恪宇文粹中等人，不是资政殿大学士出知某州，就是延康殿大学士提举某宫，反正待遇什么的，都不会有变化。
这就是北宋官制的情况，官是官，职是职，差遣是差遣！
所以赵旦觉得，虽然没了活干，但这群人在这个节骨眼总不会故意惹是生非，但他没想到的是，才刚出政事堂，他们就聚到了一起。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继续给朕盯着，另外，派人秘密去把梁师成抓了，朕要知道，他们到底在商议什么。”
赵旦想了想，决定从梁师成这里作为突破口，看看到底李邦彦这群人在密谋着什么事情。
“喏。”
邵成章领了命，迅速退了下去，而赵旦则是喊上了姚平仲，准备先看看禁中军士的情况，提前预演一下。
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赵旦的心就瞬间沉了底！
……
……
正当赵旦在禁中视察军士的时候，李邦彦府上，此刻正是一片愁云惨淡。
眼看着将要到手的相位不仅飞了，就连副相也没保住，李邦彦坐在椅子上，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官家冷酷无情的声音，忍不住要将手中的茶杯摔碎。
可一想到这茶杯乃是产自汝窑之中，乃是绝佳的精品，李邦彦又有些心疼地慢慢放在手上，把玩着。
“李相，我等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底下，唐恪忍不住问道，身为户部尚书，他本就是李邦彦的亲信之一，若是李邦彦能进位宰执，那他搞不好也能再进一步，弄个副相当当。
现在好了，李邦彦鸡飞蛋打，他也跟着倒霉。
想想在政事堂上自己的冲动发声，唐恪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官家是要抗金的意思，那他可以改嘴啊！
吏部侍郎李梲也试探着，露出气愤地表情道：“李相，按说，太上皇内禅之时，独留了你私下奏对，当今官家能上位，李相你必定是居功至伟，可如今官家将那白时中罢免也就算了，对你也是如此，未免令人心寒，李相，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李邦彦没说话，拿着茶杯闻着茶香，心里却是懊恼不已。
莫不是官家已经猜到，当初我只是揣测太上皇内禅之意，所以才支持官家上位的？
可我到底是支持了，为什么官家现在对我如此翻脸不认人呢？
李邦彦有些想不明白，左想右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有摸清楚赵旦的喜好，不然若是太上皇在，他一定给伺候的舒舒服服。
一念及此，这位浪子宰相就有些后悔留在汴京了，早知道不如跟着太上皇东巡去，纵然职位比不上蔡京童贯等人，也好过在这里受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家仆的声音，是梁师成到来。
“梁太傅，他来做什么？”
李邦彦想了想，忽然记起梁师成曾对官家有恩，便让人赶紧请了进来。
“李相！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一个面容白净稍显老像的宦官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开始哭诉，本来有些阴沉的脸色，似乎此刻也显得悲切了许多。
李邦彦上前扶住他，一同在上首处坐下道：“梁太傅，何至于此啊？”
梁师成抹抹眼泪道：“李相，你是知道的，当今官家已经下旨，说是我与童太尉等人乃是六贼，人人得而诛之啊！”
对此，李邦彦自然是知道的，他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道：“嗯，此事我自然知晓，只不过梁太傅，官家虽然那么说了，但你毕竟于官家有从龙之功，他那道旨意，未必真会对你下手吧？”
梁师成连连摇头，却不敢对当初那从龙之功多加言语，因为别人以为他曾经支持过当今官家上位，但其实那都是他自己编造的！
在早些年的时候，梁师成位极人臣，为内宦之首，便体会到了几分太上皇有意立赵楷取代赵桓的意思，于是他不仅暗地里支持赵楷，还曾让人在城中妇女首饰上编织“韵”字，以“韵”代“郓”，唱为谶语，来给赵楷上位造声势。
但梁师成也没想到，赵桓还是登基上位了，于是他立即改换门头，大肆宣扬自己对赵桓的支持，而赵桓为了稳固自己的根基，也认下了他的从龙之功。
然而梁师成没想到，官家一次昏迷后再醒来后，居然信了另外一个内侍连他面都不愿见，现在更是直接下了诛杀诏令，自然是吓得魂都没了。
对外，他是赫赫有名的隐相，可若是没有官家支持，他啥也不是！
梁师成内心思绪纷乱，却还是很快低声道：“不瞒李相，昨晚，咱家有个亲信内侍，名叫张见道的，因为给官家送了个女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复命，恐怕……恐怕是已有不测！”
李邦彦心头也是一惊，好一会儿才讷讷道：“这……应该不会吧？官家看着挺仁善的……”
然而仁善这个词才刚一出口，李邦彦便又闭上了嘴，再想到政事堂上官家那无比强势的举动，心中也不由得一凛。
或许他们，都看错了当今官家！
而梁师成还在哭诉：“李相，你是不知，若不是官家身边有那邵成章与姚平仲两个奸佞小人在，咱家早就形影不离地跟着官家了，或许只有那样，才能保我一命啊！李相，你素来得官家信任，不知你有否办法，让咱家见一面官家？”
杀头的旨意随时都会到来，梁师成此刻也只想再见一面赵旦，哭诉衷肠，搏一搏最后的生机。
可面对梁师成的诉求，李邦彦只得苦笑一声道：“梁太傅，如今得官家信任的，乃是李纲陈东这等贼子了，你难道不知道，今日在政事堂上，我已经被罢相了么？”
“罢相我是知道的，可……可官家，难道一点回旋余地都不留么？”
梁师成听到这里，看着李邦彦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如遭重击，终于是失魂落魄坐回了椅子上。
李邦彦摇摇头，他本来还想着，梁师成与官家有旧，自己可以借助其一番，没想到，对方的境地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差！
官家那道旨意，莫非是要来真的不成？
李邦彦正想着，就看到梁师成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而去，口中还兀自念叨着，要去找李纲李相给自己求情，更是露出了冷笑。
如李纲那等不通人情之徒，有什么好说的？
但对于梁师成的离去，李邦彦也没有再阻拦，而是继续思索起如今的对策来，正在此时，下首坐着的原翰林学士王孝迪站了起来，献上了一计。
“李相，其实我等也不必过于担忧，官家对于李纲的信任必不会长久，我等只需一个小小契机，或许便可以重新夺回官家对我等的信任！”
王孝迪自信而又低沉地说道，他缓步走到李邦彦身边，躬身凑上前去。
“如今官家对于李纲的信任，无非是希望李纲能抵御金兵，守住汴京城，可若是来一场不大不小的失败呢？以官家性子，那抗金决心是否便会动摇？”
听着王孝迪的话，李邦彦眼神微微一亮。
折腾了好一会儿时间，虽然说是神清气爽，但这样一个时节，赵旦还是没有多少心思真正睡一觉的，他喊来邵成章服侍自己换上衣服束好革带，便来到了殿外。
朱璇还等在门外，赵旦看着她道：“皇后在里面休息，你去伺候着，别吵醒了她。”
“喏。”
朱璇虽年幼，但也已通人事，微红着脸低头进了福宁殿里。
赵旦静静地看着，回想起刚才床榻上的旖旎和皇后的柔情，一时间，心头不知怎么，压力更重了。
虽然回想起历史原有的轨迹，这汴京城大概是能守住的，但赵旦的出现毕竟已经影响了历史的进程，他不是那个反复变化的赵桓，所以未来会走向何处，他心里也没底。
说到底，赵旦也不过只是一个稍微懂一点的普通人而已，刚来时惊魂未定，他只想自己能活下去，后来拔擢了李纲一行人后，赵旦就有底气守住这座汴京城了，而现在，赵旦觉得第一次守住还不够，要未雨绸缪，为第二次甚至更多次金军入侵做准备了。
“皇城司重组的怎么样了？”
赵旦收回思绪，看向邵成章问道，“梁师成等人没什么异动吧？汴京城内可有什么异常的消息？”
邵成章躬身回道：“官家，我把皇城司原有的谍子，凡押班、都知以上的，都进行了裁撤，提拔了底下的官吏以及部分内侍充任，这是名录。”
说着，邵成章将一道奏章呈上，赵旦接过，仔细看了一会儿，便收入了袖子里。
“继续说下去。”
邵成章再次颔首道：“回官家，梁师成一直在自己的府中，未曾出门，只是今日政事堂内的事情发生后，有探子看到他前去了李邦彦府上，不知是在商谈何事。”
“白时中呢？”
“白时中自朝堂回府后，也并未有什么异动，不过在申初时，有探子看到快马离开白府，往东南方向出城而走了。”
邵成章细细说着，“至于其余被罢官宦，则是在出了禁中后，都聚在了李邦彦府上。”
赵旦听着，眼神顿时有些幽沉。
虽说在政事堂上，他借着陈东的事件和御使的弹劾，将这一干人都给罢了，但对于这件事随后的动荡，赵旦却是有所准备的。
毕竟这可是东西二府以及六部的许多官吏，他们背后站着的，是一股在绝不可小觑的势力！
可赵旦必须这么去做，金军有多么强大他如今尚且不知，但宋军有多么孱弱，他是已经知道了的，如果在这种时候，朝堂内还有很多这样的降金派存在，那不管赵旦有怎样坚定的抗金决心，颁布怎样好的抗金策略，都会功亏一篑！
他可不想见到，哪一天金兵围城，底下有人偷开城门，冲着金军笑道：“大人，这边请！”这一幕！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赵旦一狠心，反正也很动荡了，不如都罢了再说！
只是这罢免的事情虽然做了，但赵旦也知道，白时中李邦彦等人实则仍旧保有着他们自身的身份。
如白时中，没了宰相之位，他仍是观文殿大学士领太乙宫使，还是庆国公！
李邦彦也是如此，至于唐恪宇文粹中等人，不是资政殿大学士出知某州，就是延康殿大学士提举某宫，反正待遇什么的，都不会有变化。
这就是北宋官制的情况，官是官，职是职，差遣是差遣！
所以赵旦觉得，虽然没了活干，但这群人在这个节骨眼总不会故意惹是生非，但他没想到的是，才刚出政事堂，他们就聚到了一起。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继续给朕盯着，另外，派人秘密去把梁师成抓了，朕要知道，他们到底在商议什么。”
赵旦想了想，决定从梁师成这里作为突破口，看看到底李邦彦这群人在密谋着什么事情。
“喏。”
邵成章领了命，迅速退了下去，而赵旦则是喊上了姚平仲，准备先看看禁中军士的情况，提前预演一下。
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赵旦的心就瞬间沉了底！
……
……
正当赵旦在禁中视察军士的时候，李邦彦府上，此刻正是一片愁云惨淡。
眼看着将要到手的相位不仅飞了，就连副相也没保住，李邦彦坐在椅子上，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官家冷酷无情的声音，忍不住要将手中的茶杯摔碎。
可一想到这茶杯乃是产自汝窑之中，乃是绝佳的精品，李邦彦又有些心疼地慢慢放在手上，把玩着。
“李相，我等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底下，唐恪忍不住问道，身为户部尚书，他本就是李邦彦的亲信之一，若是李邦彦能进位宰执，那他搞不好也能再进一步，弄个副相当当。
现在好了，李邦彦鸡飞蛋打，他也跟着倒霉。
想想在政事堂上自己的冲动发声，唐恪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官家是要抗金的意思，那他可以改嘴啊！
吏部侍郎李梲也试探着，露出气愤地表情道：“李相，按说，太上皇内禅之时，独留了你私下奏对，当今官家能上位，李相你必定是居功至伟，可如今官家将那白时中罢免也就算了，对你也是如此，未免令人心寒，李相，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李邦彦没说话，拿着茶杯闻着茶香，心里却是懊恼不已。
莫不是官家已经猜到，当初我只是揣测太上皇内禅之意，所以才支持官家上位的？
可我到底是支持了，为什么官家现在对我如此翻脸不认人呢？
李邦彦有些想不明白，左想右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有摸清楚赵旦的喜好，不然若是太上皇在，他一定给伺候的舒舒服服。
一念及此，这位浪子宰相就有些后悔留在汴京了，早知道不如跟着太上皇东巡去，纵然职位比不上蔡京童贯等人，也好过在这里受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家仆的声音，是梁师成到来。
“梁太傅，他来做什么？”
李邦彦想了想，忽然记起梁师成曾对官家有恩，便让人赶紧请了进来。
“李相！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一个面容白净稍显老像的宦官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开始哭诉，本来有些阴沉的脸色，似乎此刻也显得悲切了许多。
李邦彦上前扶住他，一同在上首处坐下道：“梁太傅，何至于此啊？”
梁师成抹抹眼泪道：“李相，你是知道的，当今官家已经下旨，说是我与童太尉等人乃是六贼，人人得而诛之啊！”
对此，李邦彦自然是知道的，他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道：“嗯，此事我自然知晓，只不过梁太傅，官家虽然那么说了，但你毕竟于官家有从龙之功，他那道旨意，未必真会对你下手吧？”
梁师成连连摇头，却不敢对当初那从龙之功多加言语，因为别人以为他曾经支持过当今官家上位，但其实那都是他自己编造的！
在早些年的时候，梁师成位极人臣，为内宦之首，便体会到了几分太上皇有意立赵楷取代赵桓的意思，于是他不仅暗地里支持赵楷，还曾让人在城中妇女首饰上编织“韵”字，以“韵”代“郓”，唱为谶语，来给赵楷上位造声势。
但梁师成也没想到，赵桓还是登基上位了，于是他立即改换门头，大肆宣扬自己对赵桓的支持，而赵桓为了稳固自己的根基，也认下了他的从龙之功。
然而梁师成没想到，官家一次昏迷后再醒来后，居然信了另外一个内侍连他面都不愿见，现在更是直接下了诛杀诏令，自然是吓得魂都没了。
对外，他是赫赫有名的隐相，可若是没有官家支持，他啥也不是！
梁师成内心思绪纷乱，却还是很快低声道：“不瞒李相，昨晚，咱家有个亲信内侍，名叫张见道的，因为给官家送了个女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复命，恐怕……恐怕是已有不测！”
李邦彦心头也是一惊，好一会儿才讷讷道：“这……应该不会吧？官家看着挺仁善的……”
然而仁善这个词才刚一出口，李邦彦便又闭上了嘴，再想到政事堂上官家那无比强势的举动，心中也不由得一凛。
或许他们，都看错了当今官家！
而梁师成还在哭诉：“李相，你是不知，若不是官家身边有那邵成章与姚平仲两个奸佞小人在，咱家早就形影不离地跟着官家了，或许只有那样，才能保我一命啊！李相，你素来得官家信任，不知你有否办法，让咱家见一面官家？”
杀头的旨意随时都会到来，梁师成此刻也只想再见一面赵旦，哭诉衷肠，搏一搏最后的生机。
可面对梁师成的诉求，李邦彦只得苦笑一声道：“梁太傅，如今得官家信任的，乃是李纲陈东这等贼子了，你难道不知道，今日在政事堂上，我已经被罢相了么？”
“罢相我是知道的，可……可官家，难道一点回旋余地都不留么？”
梁师成听到这里，看着李邦彦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如遭重击，终于是失魂落魄坐回了椅子上。
李邦彦摇摇头，他本来还想着，梁师成与官家有旧，自己可以借助其一番，没想到，对方的境地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差！
官家那道旨意，莫非是要来真的不成？
李邦彦正想着，就看到梁师成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而去，口中还兀自念叨着，要去找李纲李相给自己求情，更是露出了冷笑。
如李纲那等不通人情之徒，有什么好说的？
但对于梁师成的离去，李邦彦也没有再阻拦，而是继续思索起如今的对策来，正在此时，下首坐着的原翰林学士王孝迪站了起来，献上了一计。
“李相，其实我等也不必过于担忧，官家对于李纲的信任必不会长久，我等只需一个小小契机，或许便可以重新夺回官家对我等的信任！”
王孝迪自信而又低沉地说道，他缓步走到李邦彦身边，躬身凑上前去。
“如今官家对于李纲的信任，无非是希望李纲能抵御金兵，守住汴京城，可若是来一场不大不小的失败呢？以官家性子，那抗金决心是否便会动摇？”
听着王孝迪的话，李邦彦眼神微微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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