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晚上10点，成年人都懂（二）
“我家，很小吧？”我面露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拿掉了放在沙发上的几本书，示意他坐。
“还好，很整洁，也很干净。”
他环顾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好像是刚打扫的。”
我额头瞬间两条黑线￣□￣｜｜几个意思？我刚打扫完，你就来了？我是为了迎接你？
“就……下班早，回来打扫了一下。”
我在解释什么？我为什么要解释？！
“看来你好像一点都不上心自己的新项目。”韩辰昀说得漫不经心，饶有意味地看向我。
嫌我下班太早？没有好好准备他的项目？
一时语塞，但还是硬着头皮反问：“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的对话，带着不该有的熟稔，一点都不像是老同学久别重逢后的寒暄与客套。
“那倒没有。”他淡声说，然后眼神撇向了别处，观察房间的每一处地方，寻找他好奇的点。
我一下子泄了气，刚才还有要继续争辩下去的冲动顷刻间消散殆尽。
如以往一样，正如我满副武装，正要准备反击的时候，对方突然卸下盔甲缴械不干了。
正如遥远的回忆里那一场群体性的审判，好似所有人都质疑我，只有他说——我相信。
淡淡的，不费吹灰之力，不着任何在意。
韩辰昀又缓缓吐了两个字，将我拉回了神。
“已经？”韩辰昀看向阳台小桌子上摆着的红酒和小食，转过头问。
我歪了一下头，“正在享受美好的独酌时光。”
“那刚好，再加把椅子。”
说完他已经自觉拿了客厅的椅子往阳台走。
这家伙，倒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搬了椅子他就直接坐下，还煞有介事地环顾了一下周边的环境，“你这地方风景倒是不错。”
“风景和租金价格成正比。”
“那是，毕竟是巴黎市中心。”
“所以？你住哪里？”
突然觉得问题有点不妥，我又接了一句，“应该也在小巴黎吧？”
否则怎么这么巧能遇上？我心里想。
“93省。”
“那有点远的，怎么不住在市中心？”
“太贵。”
“……你是在反讽还是开玩笑？”
“小巴黎地段好，但是一般的房子空间面积太小。”
我没接话，站在地板上的脚指头好像不自觉地抠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我的房间太小了？
尽管是事实，小巴黎寸土寸金，出租的房屋一般面积小而且租金贵，对年轻人来说不是很好的选择。
但是我总觉得他不经意的话语中带了一点“瞧不上”的嫌弃。
以及，是否还会觉得我是那个为了看见巴黎铁塔，感受所谓的巴黎浪漫，所以不惜花“重金”也要蜗居在市中心的“虚荣”？
我的心不经意间有一点坠坠的感觉。
这种感觉，贯穿了我预见他之后的整个高中以及大学时代，后来我才明白，是那种骨子里自带的自卑，所以对别人不着痕迹的话过于敏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见我很久没有回他的话，韩辰昀转过头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缓过神来，拿了一个酒杯和一小盘树莓过去。
阳台面积不大，锵锵容得下两个人，一张圆桌和两把椅子。
我在阳台上种了一些花，但还没有到季节，只是零星的几个花骨朵。
我坐下来之后，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拿起酒杯自己抿了一口。
“哦，给忘记了。”我这才发现，给他拿来的酒杯还是空的。
“我自己来吧。”
我看着他娴熟地倒酒，然后煞有介事地转着酒杯。
我看得有些发呆。
他瞥了我一眼，“怎么了？”
“行家啊！”
空气，似乎又凝固了一下……
“算不上，只是在法国待的时间久了。”
“你酒量怎么样？”
“嗯？”韩辰昀似乎有被我的问题惊讶到，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么“冒昧”的问题。
“哦，我的意思是，你的酒量应该很好。”
“还行，”他顿了一下，然后又补充道：“至今还没醉过。”
“那是挺厉害的。”我又默默抿了一小口，礼貌性地夸赞。
想起几年前在他朋友圈看到了他和几个同学喝得满地都是酒瓶子的照片，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酒量是真的可以。
“你这表情，”韩辰昀此刻看着我，慢条斯理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嗯？”我眨了眨眼，“说你酒量好啊，有什么问题？”
韩辰昀轻哂一声，语气疑惑又有点狂妄，“就这？”
是我们沟通出现了什么障碍吗？这回轮到我疑惑了，“夸你酒量好，不对吗？”
“……”
韩辰昀顿了一下，视线落在我脸上。
眼眸漆黑，唇角淡扯着，略显玩世不恭。
而我，不自觉地就低下头，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一瞬间，我觉得脸上有点烫。
这似乎是两人重逢之后，头一回单独交流。
好像没有多年不见的生疏，又好像只是被晚间温柔的微风柔化。
是让我有点熟悉的感觉。
“真的有那么巧吗？”我不知道说什么，但又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缓解时不时就尴尬的气氛。
“什么？”
“我是说，在公司能碰到这件事。”
“你想听真话？”
“果然不是巧合？”
“倒也不能这么说，”他思考了一下，“我们其实与你们公司前期一直在接洽，这就是为什么第一次你能在酒馆里遇到我。”
“就那次部门的聚会？”
“没错。”
我看着他，脸上有一丝疑惑。巧不巧和已经不重要了，或许真的是有点难以置信吧。
“所以，那次会议你就亲自来了？”
韩辰昀瞥了一下头，抬眼看我，似笑非笑。
“毕竟是老同学，还是有点私心，想给你一个惊喜。”
眼眸漆黑，唇角淡扯着，略显玩世不恭。
“惊喜？明明是惊吓，大哥！”
“不至于吧，好歹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是惊吓呢？”
我无奈一笑，“确实是很多年了，但是……”
我欲言又止，我还是自觉收起了这个话题。
但是，我们根本就不了解彼此啊。我在心底想，他怎么会知道，一直以来，只有我一个人试图了解他罢了。
“但是什么？”
“没什么。”意兴阑珊，我只是敷衍了一句。
“行，不说是吧，反正后面有的是时间说。”
“……什么意思？”
“我们这个项目，你可是要经常向我汇报的。”
“韩总，你可不能公权私用啊！”我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他话里有话。
注意到我的表情，他歪头，话里带来几份玩味，“你在想什么？”
我愣在那里，我好像每次都接不住他的话，心情起伏，毫无征兆。
在这氛围的烘托下，也多了几分调情的意味。
“我能想什么？不就是怕你压榨我，搅乱法国人的职场生态环境嘛。”
没等我接话，他直勾勾地看着我，他的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不咸不淡地说：“原来你在想这个。”
“要不然？而且，我们同事上次都跟我说了，她觉得我们能这么快拿下这个项目，就是因为中国人的‘‘关系’。”
“关系？你以为法国人没有关系？”
“也有……吧。”
“其实哪里都一样，看你怎么定义关系，就法国人办事的效率，项目交给中国人做反而更靠谱。”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觉得他一言一语之间，尽显“商人”本色。
“你果然是准备压榨我的(⊙x⊙;)。”
“……”“，我明天看到韩辰昀无语的神情一闪而过，继而说：“倒也没有，只是我们这个项目推进时间很快，我只是担心你跟不上。”
“你不仅打算压榨我，还质疑我……”
“……”
韩辰昀明显有被我的话呛到，他扶额，表情有些僵硬。
“看不出来，你现在这么会接话。”
“呃……还好好好。”
不是很讨喜的对话，下意识想要撇清的尴尬，试图轻松愉悦的对话，反而弄得更尴尬。
这大概，就是我下意识慌忙之中采取的策略，在狭小的公寓里，面对突然闯入的男人，我只能笨拙地用这样尴尬的对话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在巴黎，生活还习惯吗？”
他突然问我，但是眼睛却看向远处的闪起了光的铁塔。
“怎么说呢？”我犹豫了一下，脑海中想起了这段时间遭遇的种种，然后隔壁路易拍门的经历就涌入了脑海。
“砰砰砰！薇！开门！”
——怎么说呢？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我直起身，被突如其来的拍门声吓了一跳，韩辰昀显然也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神情。
“额，隔壁的，隔壁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我一只手倚在门口，一脸无语。
“又怎么了？”
“薇！我发现……嗯？你家有人？”路易还没说完，就伸头往房间里面看了一下。
“咳咳……”我往他视线的方向挪了一下身体，奈何他比我高出一个头，我的动作显然没什么作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猛然发现，路易刚洗完澡，穿了背心和及膝短裤，棕褐色的卷发还是湿漉漉的。
肌肉线头清晰可见，脸上棱角轮廓分明，此刻正是一幅美男出浴图……
呸，我在想什么？！【罪恶啊(灬ꈍꈍ灬)】
“谁啊？”路易扒开我的头，好奇地问。
“没谁啊，你有什么事情啊？”
此时，韩辰昀已经三步并两步走到客厅，恰巧正看到我俩抵在门口的样子。
而且此刻，路易真扒着我的头，完全是一副我被他按在胸口的样子。
我扭头，场面更尴尬了……
“有帅哥！”路易轻声一句，然后一把摁下我抵在门口的手臂，脚一伸就进门了。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好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薇的邻居，我叫路易·弗朗茨。”
“Leo”韩辰昀似乎是上下打量了路易一番，手上还拿着酒杯，微微举起示意了一下。
我似乎看到韩辰昀的眼神撇向了我。背后有一丝丝毛骨悚然。
而我，不知道为何，不自觉低下了头，仿佛是被抓现行的感觉！
Why？我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瞧见韩辰昀的神情，我突然察觉到，局面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带了点火药味。
“额，那个……路易，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我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试图缓和一下这奇怪的氛围。
“好啊，你今天请我喝什么酒？”路易一脸轻松愉快，然后竟然自顾自走到橱柜里去拿酒杯了。
主打一个“驾轻就熟”。
我愣了一下，这话是什么鬼？我有经常请你喝吗？
我又瞥了一眼韩辰昀，这下不会误会大了吧？
韩辰昀默默喝了一口，然后转过身去。
我没有看到韩辰昀的表情，但应该不算特别好？
哎，不管了，这都什么什么事儿啊？明明是在我自己家，为什么我像一个外人？
不行！尹之薇，你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阳台是坐不下了，我招呼他们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自己去收拾了一下阳台，把桌子上的东西拿进来。
结果两个人还是杵在那里……
“法国人都有站着喝酒的习惯吗？”我小声地问路易。
“没有，薇，我上次就说了，你家这个沙发坐着不舒服。”
路易说完，我就后悔问他了，我滴个神啊，你可闭嘴吧。
“你经常来串门？”果然，韩辰昀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我端着盘子，夹在两人中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消弭这尴尬的气氛。
“不止如此……我们还……”
“坐下吧你！”我直接踹了路易一脚，让他赶紧闭嘴坐下，因为我已经不知道他这张嘴会花里胡哨说出些什么东西来，真是越说越离谱。
“很痛啊，你温柔一点。”路易被我踢了一脚，赶紧往一边躲。
韩辰昀把我的动作尽收眼底，仿佛若有所思，但是神色依旧淡漠。
三个人就以一种近乎奇怪的方式坐下来。
路易盯着我们两个，眯起了眼睛，“你们？”
“同事。”“朋友。”我们几乎脱口而出，然而没有异口同声。
“还好，很整洁，也很干净。”
他环顾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好像是刚打扫的。”
我额头瞬间两条黑线￣□￣｜｜几个意思？我刚打扫完，你就来了？我是为了迎接你？
“就……下班早，回来打扫了一下。”
我在解释什么？我为什么要解释？！
“看来你好像一点都不上心自己的新项目。”韩辰昀说得漫不经心，饶有意味地看向我。
嫌我下班太早？没有好好准备他的项目？
一时语塞，但还是硬着头皮反问：“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的对话，带着不该有的熟稔，一点都不像是老同学久别重逢后的寒暄与客套。
“那倒没有。”他淡声说，然后眼神撇向了别处，观察房间的每一处地方，寻找他好奇的点。
我一下子泄了气，刚才还有要继续争辩下去的冲动顷刻间消散殆尽。
如以往一样，正如我满副武装，正要准备反击的时候，对方突然卸下盔甲缴械不干了。
正如遥远的回忆里那一场群体性的审判，好似所有人都质疑我，只有他说——我相信。
淡淡的，不费吹灰之力，不着任何在意。
韩辰昀又缓缓吐了两个字，将我拉回了神。
“已经？”韩辰昀看向阳台小桌子上摆着的红酒和小食，转过头问。
我歪了一下头，“正在享受美好的独酌时光。”
“那刚好，再加把椅子。”
说完他已经自觉拿了客厅的椅子往阳台走。
这家伙，倒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搬了椅子他就直接坐下，还煞有介事地环顾了一下周边的环境，“你这地方风景倒是不错。”
“风景和租金价格成正比。”
“那是，毕竟是巴黎市中心。”
“所以？你住哪里？”
突然觉得问题有点不妥，我又接了一句，“应该也在小巴黎吧？”
否则怎么这么巧能遇上？我心里想。
“93省。”
“那有点远的，怎么不住在市中心？”
“太贵。”
“……你是在反讽还是开玩笑？”
“小巴黎地段好，但是一般的房子空间面积太小。”
我没接话，站在地板上的脚指头好像不自觉地抠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我的房间太小了？
尽管是事实，小巴黎寸土寸金，出租的房屋一般面积小而且租金贵，对年轻人来说不是很好的选择。
但是我总觉得他不经意的话语中带了一点“瞧不上”的嫌弃。
以及，是否还会觉得我是那个为了看见巴黎铁塔，感受所谓的巴黎浪漫，所以不惜花“重金”也要蜗居在市中心的“虚荣”？
我的心不经意间有一点坠坠的感觉。
这种感觉，贯穿了我预见他之后的整个高中以及大学时代，后来我才明白，是那种骨子里自带的自卑，所以对别人不着痕迹的话过于敏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见我很久没有回他的话，韩辰昀转过头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缓过神来，拿了一个酒杯和一小盘树莓过去。
阳台面积不大，锵锵容得下两个人，一张圆桌和两把椅子。
我在阳台上种了一些花，但还没有到季节，只是零星的几个花骨朵。
我坐下来之后，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拿起酒杯自己抿了一口。
“哦，给忘记了。”我这才发现，给他拿来的酒杯还是空的。
“我自己来吧。”
我看着他娴熟地倒酒，然后煞有介事地转着酒杯。
我看得有些发呆。
他瞥了我一眼，“怎么了？”
“行家啊！”
空气，似乎又凝固了一下……
“算不上，只是在法国待的时间久了。”
“你酒量怎么样？”
“嗯？”韩辰昀似乎有被我的问题惊讶到，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么“冒昧”的问题。
“哦，我的意思是，你的酒量应该很好。”
“还行，”他顿了一下，然后又补充道：“至今还没醉过。”
“那是挺厉害的。”我又默默抿了一小口，礼貌性地夸赞。
想起几年前在他朋友圈看到了他和几个同学喝得满地都是酒瓶子的照片，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酒量是真的可以。
“你这表情，”韩辰昀此刻看着我，慢条斯理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嗯？”我眨了眨眼，“说你酒量好啊，有什么问题？”
韩辰昀轻哂一声，语气疑惑又有点狂妄，“就这？”
是我们沟通出现了什么障碍吗？这回轮到我疑惑了，“夸你酒量好，不对吗？”
“……”
韩辰昀顿了一下，视线落在我脸上。
眼眸漆黑，唇角淡扯着，略显玩世不恭。
而我，不自觉地就低下头，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一瞬间，我觉得脸上有点烫。
这似乎是两人重逢之后，头一回单独交流。
好像没有多年不见的生疏，又好像只是被晚间温柔的微风柔化。
是让我有点熟悉的感觉。
“真的有那么巧吗？”我不知道说什么，但又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缓解时不时就尴尬的气氛。
“什么？”
“我是说，在公司能碰到这件事。”
“你想听真话？”
“果然不是巧合？”
“倒也不能这么说，”他思考了一下，“我们其实与你们公司前期一直在接洽，这就是为什么第一次你能在酒馆里遇到我。”
“就那次部门的聚会？”
“没错。”
我看着他，脸上有一丝疑惑。巧不巧和已经不重要了，或许真的是有点难以置信吧。
“所以，那次会议你就亲自来了？”
韩辰昀瞥了一下头，抬眼看我，似笑非笑。
“毕竟是老同学，还是有点私心，想给你一个惊喜。”
眼眸漆黑，唇角淡扯着，略显玩世不恭。
“惊喜？明明是惊吓，大哥！”
“不至于吧，好歹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是惊吓呢？”
我无奈一笑，“确实是很多年了，但是……”
我欲言又止，我还是自觉收起了这个话题。
但是，我们根本就不了解彼此啊。我在心底想，他怎么会知道，一直以来，只有我一个人试图了解他罢了。
“但是什么？”
“没什么。”意兴阑珊，我只是敷衍了一句。
“行，不说是吧，反正后面有的是时间说。”
“……什么意思？”
“我们这个项目，你可是要经常向我汇报的。”
“韩总，你可不能公权私用啊！”我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他话里有话。
注意到我的表情，他歪头，话里带来几份玩味，“你在想什么？”
我愣在那里，我好像每次都接不住他的话，心情起伏，毫无征兆。
在这氛围的烘托下，也多了几分调情的意味。
“我能想什么？不就是怕你压榨我，搅乱法国人的职场生态环境嘛。”
没等我接话，他直勾勾地看着我，他的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不咸不淡地说：“原来你在想这个。”
“要不然？而且，我们同事上次都跟我说了，她觉得我们能这么快拿下这个项目，就是因为中国人的‘‘关系’。”
“关系？你以为法国人没有关系？”
“也有……吧。”
“其实哪里都一样，看你怎么定义关系，就法国人办事的效率，项目交给中国人做反而更靠谱。”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觉得他一言一语之间，尽显“商人”本色。
“你果然是准备压榨我的(⊙x⊙;)。”
“……”“，我明天看到韩辰昀无语的神情一闪而过，继而说：“倒也没有，只是我们这个项目推进时间很快，我只是担心你跟不上。”
“你不仅打算压榨我，还质疑我……”
“……”
韩辰昀明显有被我的话呛到，他扶额，表情有些僵硬。
“看不出来，你现在这么会接话。”
“呃……还好好好。”
不是很讨喜的对话，下意识想要撇清的尴尬，试图轻松愉悦的对话，反而弄得更尴尬。
这大概，就是我下意识慌忙之中采取的策略，在狭小的公寓里，面对突然闯入的男人，我只能笨拙地用这样尴尬的对话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在巴黎，生活还习惯吗？”
他突然问我，但是眼睛却看向远处的闪起了光的铁塔。
“怎么说呢？”我犹豫了一下，脑海中想起了这段时间遭遇的种种，然后隔壁路易拍门的经历就涌入了脑海。
“砰砰砰！薇！开门！”
——怎么说呢？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我直起身，被突如其来的拍门声吓了一跳，韩辰昀显然也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神情。
“额，隔壁的，隔壁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我一只手倚在门口，一脸无语。
“又怎么了？”
“薇！我发现……嗯？你家有人？”路易还没说完，就伸头往房间里面看了一下。
“咳咳……”我往他视线的方向挪了一下身体，奈何他比我高出一个头，我的动作显然没什么作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猛然发现，路易刚洗完澡，穿了背心和及膝短裤，棕褐色的卷发还是湿漉漉的。
肌肉线头清晰可见，脸上棱角轮廓分明，此刻正是一幅美男出浴图……
呸，我在想什么？！【罪恶啊(灬ꈍꈍ灬)】
“谁啊？”路易扒开我的头，好奇地问。
“没谁啊，你有什么事情啊？”
此时，韩辰昀已经三步并两步走到客厅，恰巧正看到我俩抵在门口的样子。
而且此刻，路易真扒着我的头，完全是一副我被他按在胸口的样子。
我扭头，场面更尴尬了……
“有帅哥！”路易轻声一句，然后一把摁下我抵在门口的手臂，脚一伸就进门了。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好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薇的邻居，我叫路易·弗朗茨。”
“Leo”韩辰昀似乎是上下打量了路易一番，手上还拿着酒杯，微微举起示意了一下。
我似乎看到韩辰昀的眼神撇向了我。背后有一丝丝毛骨悚然。
而我，不知道为何，不自觉低下了头，仿佛是被抓现行的感觉！
Why？我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瞧见韩辰昀的神情，我突然察觉到，局面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带了点火药味。
“额，那个……路易，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我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试图缓和一下这奇怪的氛围。
“好啊，你今天请我喝什么酒？”路易一脸轻松愉快，然后竟然自顾自走到橱柜里去拿酒杯了。
主打一个“驾轻就熟”。
我愣了一下，这话是什么鬼？我有经常请你喝吗？
我又瞥了一眼韩辰昀，这下不会误会大了吧？
韩辰昀默默喝了一口，然后转过身去。
我没有看到韩辰昀的表情，但应该不算特别好？
哎，不管了，这都什么什么事儿啊？明明是在我自己家，为什么我像一个外人？
不行！尹之薇，你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阳台是坐不下了，我招呼他们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自己去收拾了一下阳台，把桌子上的东西拿进来。
结果两个人还是杵在那里……
“法国人都有站着喝酒的习惯吗？”我小声地问路易。
“没有，薇，我上次就说了，你家这个沙发坐着不舒服。”
路易说完，我就后悔问他了，我滴个神啊，你可闭嘴吧。
“你经常来串门？”果然，韩辰昀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我端着盘子，夹在两人中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消弭这尴尬的气氛。
“不止如此……我们还……”
“坐下吧你！”我直接踹了路易一脚，让他赶紧闭嘴坐下，因为我已经不知道他这张嘴会花里胡哨说出些什么东西来，真是越说越离谱。
“很痛啊，你温柔一点。”路易被我踢了一脚，赶紧往一边躲。
韩辰昀把我的动作尽收眼底，仿佛若有所思，但是神色依旧淡漠。
三个人就以一种近乎奇怪的方式坐下来。
路易盯着我们两个，眯起了眼睛，“你们？”
“同事。”“朋友。”我们几乎脱口而出，然而没有异口同声。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