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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送别·下

    翌日清晨,众人洗漱完毕,用完饔食,便于杨府前厅集结。

    此番归洛,杨赐暂时只带了杨彪及数名侍从,原本杨家于洛阳也有宅邸,一应物件自有置办。

    杨彪既然同行,诸事自然也都由他安排,从杨家又抽调了十数名卫卒随行,大约再装了些书简,便开始启程。

    沿途众人言说笑笑,倒还算融洽。尤其是何进,自从那晚杨家夜宴后,他对张奉愈发热情。

    “大郎且宽心,但使河南境有丝毫麻烦事,直接来寻我,我定能为你办妥。”策马与张奉同行,何进一路都在拉拢着张奉。

    “并非我不愿与何府尹亲近,只府尹于洛阳时,事务繁忙不该去打扰。”

    “哈哈,大郎无需体恤为兄。”挺起胸膛,何进声音洪亮,“一应事情我皆能办到。”说着何进还扭头望眼身后不远处的函谷关驿馆,“哼,待我返回洛阳后,定要责令有司严查此地盗匪,行事竟敢如此猖獗!”

    点头附和,张奉正准备说两句。不料,队伍前面突然出现一行十数人拦住去路,看装束显然便是那夜作案的盗匪。

    “府尹,那群盗匪拦住了去路!”手指前方,何进身旁眼尖的卫卒当场大声喊道。

    勒紧缰绳,何进盯着前方一眼不发。见他这般,张奉心下暗笑,做大事栖身,见小利忘义。如此外戚,国之幸乎?

    轻夹马腹,手抖缰绳,张奉直接排开众人单骑上前,大声喝道,“帝师弘农杨公车架前,何人胆敢拦道!”

    将手中刀往后收了收,领头的盗首,摘下面巾,也不回话,只盯着张奉身后。

    微微皱眉盯着贼首,此人面容粗犷,绒须挂着下颌,极易辩识。便是那夜被他刺伤的贼首,拘郭大所言,名唤--胡才。

    “胡才,我不是让你过了阙关再来寻我么?”郭大从后面跳下马车,提刀走来张奉身边。

    “原本我等是在阙关等候大兄的,只是听闻北岸河东出了件大事,才不得已赶来同大兄商议!”

    眉头拧起,郭大想要出言呵斥,但瞧见对面几十个汉子都眼巴巴看着他,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你也无需责怪他们,与你分散这些年,他们怕只是担心你再跑了而已。”将他不忍看在眼里张奉适时开口。

    “这些草莽汉子实在有失礼数。”无奈苦笑,看着他们衣着破烂,郭大也能瞧出来这几年他们过的并不舒坦。

    “你且稍候,我去向杨公请辞。”张奉翻身下马朝杨赐车架走去。

    这边杨彪还搁着车帘同车架内的杨公说着情况,见张奉迈步走来,也立即禀报道,“张大郎走过来了。”

    “太医令张奉请见杨公!”

    杨赐作为此行的核心,面前自然有层层护卫,通禀得了允许后,张奉才得以上前。

    “还请杨公知晓,前方那十数人乃我扈从少年时伴当,原本便打算过阙关随他们一道返回故乡。而今事有变,是以才在前方拦路。并无丝毫恶意,惊扰处还请杨公见谅。”

    “原来是大郎同伴故交,既如此,但凭大郎安排便是。”车帘内杨赐声音沉稳,听不出任何慌乱。

    上位者无论心态如何,都能说话滴水不漏。

    “不过此行匆匆,奉身无长物,终究我同伴一路相护。我愿暂借杨公一匹骏马,赠予友人,待洛阳后我再行奉还。”拱手施礼,张奉言语诚恳。

    “大郎待人坦诚,乃君子交。文先,择一良驹另附些盘缠与大郎,让友人归途不至拮据。”

    拱手领命,张奉也同时道谢后,两人便下去交割。

    而车架后方,陪着何进一同来护卫杨公的卫卒却不由嘟囔,“原来那盗匪竟是张大郎故交,难怪那夜不曾铲斗。”

    “实在可惜!”闻言何进也同样低声轻语,也不知是叹张奉还是叹那群汉子。

    而这边张奉领了盘缠马匹后,向杨赐道了别便向郭大处来。

    手里握着张奉马缰,正前后两顾无措的郭大,却见张奉不多时,又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

    “大郎这是?”

    “与友人返乡,又岂能无财宝骏马为凭。”伸手拍拍身旁的骏马,张奉朗然大笑,“这些身外之物便赠予你,以壮声势!”

    “这。大郎实在相遇甚厚!”张奉的慷慨,让眼下颇有些囊中羞涩的郭大着实缓解不小尴尬。

    倘若他只身与同伴回乡,随也是受到礼遇,但终究与携骏马财物回去受到的待遇不相同的。

    原先的他回去也不过只是他们中的一员,而如今显然会成为他们追捧的对象。

    果然,当胡才等人看见郭大从张奉手中接过骏马盘缠时,个个眼睛都瞪的发光。

    “走吧!大丈夫何故小女儿姿态,我且送你一程。”说罢,张奉翻身上马。

    朝张奉深深抱拳,郭大也翻身上马,二人往胡才众人处策马赶来。

    “尔等还不让道,意欲阻隔杨公返洛道路吗!”大喝一声,张奉瞪眸胡才。这后知后觉的络腮汉子,也连忙应了几声,将身后众人驱散到道左。

    见道路重新通畅,随着杨府卫卒长一声喝令,车架再度缓缓行出。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架,郭大稍有踌躇,“杨公此次返回洛阳,中宫怕是再难有宁日。”

    无所谓笑了笑,张奉摇头,“朝堂与宦官的斗争早已非一二人力所能扭转的。”

    目光转投向胡才,张奉笑道:“那夜一剑刺你脊背,竟不能使你胆怯分毫。犹然酣战不休,阁下果真壮士。”

    “哈哈哈。”朗声大笑,胡才挺胸拍了拍胸口,“那夜郎君一剑端是奇准无比,险些使我丧命,若非有大兄出现,我誓要与郎君比个高低的。”

    眼见张奉刚才出手阔绰,胡才等人自是对他亲善有加。倒是郭大,低声斥责他一句后,才问道,“何事如此紧急竟等不到我前往阙关的?”

    听郭大询问,胡才也迅速正色,沉声道,“昨夜北岸传来消息,有位好汉一口气怒杀昏官全家八口人,一时间郡县震动!各处亭舍张榜悬赏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