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歇脚

    这时，叶阑恰好从树后面闪了出来，接着是段亦，是青旭，乾修，万庆，秦昀，应山，还有那个未曾提及姓名的红衣女子。

    “你们来做什么？！”

    “你们来这做什么？！”

    林鉴声音不大，但嗓音哑着，语气便形同嘶吼。

    他眼底的红幕刚刚沉下少许，现在又尽数浮上来。先前溅上的血迹还未消去，现在配上近乎癫狂的表情，看起来更为骇人。

    真是疯了。

    林鉴站起身来，伸手掐住段亦的脖颈，手指发力：“我知道你来这里不过是醉翁之意，什么藏宝，在你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江城的时候，你是故意吸引我的注意；

    桑城的时候，那句惹祸上身的‘天书残卷’，是你刻意为之，好尽快离开那里；

    在洪城，说书人、藏宝图......”

    “还有一路上遇到的那么多人，有多少是与你串通好的？！”

    “我知道每一个人都有秘密，都有沉疴，我也不想揭他的短，因为我自己，也不会蠢到全盘托出！”

    “段亦，我信任你，但是——”林鉴戛然而止。

    他眼前的红幕隐去了，双眸恢复了澄明。看到段亦涨红了的脸，林鉴的手松了松，放了下来。

    “对不起。”林鉴没有再直视段亦，他退缩了。他再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你们都看见了，”林鉴道，“刚刚那种情况，我的实力会增强，但纯乎是一个疯子了。我会忍不住愤怒，会想...杀人。”

    “但你忍住了，不是吗？”叶阑反问道。

    林鉴忍住了，这倒是实打实的，他的确守住了心神。但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明明就是一颗炸药而已。

    他盯着叶阑的眼睛，眼神明晃晃的，从中看不到一点怀疑。

    “呼。”段亦松了口气，揉了揉脖颈，“没事就好，说出来是不是好多了？”

    “我瞒了你很多，只是因为，我不想骗你。”段亦叹了一声，“但我也不想害你——我真心和你做朋友。但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林鉴已经将心里话全盘托出了，尽管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藏着的会维持原样，一说出来，便不同了。

    一路上，好像主动权在林鉴手中，但其实，牵线的是段亦。

    “继续走吧。”林鉴拿出那份路线迂回婉转的地图，略皱着眉头用手指丈量着。

    走着走着，众人的步调一致起来，脚步声一起一落，节奏很齐。

    “这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今夜便在这歇脚吧。”林鉴指了指一旁的山洞。山洞洞口朝西，傍晚的夕阳光照了进去，看起来里面还颇为干净。

    这里是密林的边界，树木在这里稀疏了起来，还连着一条小溪。林鉴庆幸终于找到水源了，可以在这里洗把脸。

    几个人很快找到木柴，林鉴掏出火镰，一把火点上，篝火便亮堂起来。

    夜幕上点缀着零散的星，几人啃完了干粮，便开始分配工作。

    “要不，前半夜我守，后半夜叫醒你？”林鉴转向段亦。

    “别，前半夜我来，你先好好睡一觉，今天属你最忙了。”青旭插了句嘴。

    “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别连只兔子也招架不住。”乾修平日话不多，但怼起青旭一句一个狠的。

    叶阑却提起剑，站了起来，“还是我来吧。”

    林鉴看到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担忧，自己也不便推辞，只道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