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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货到付款

    赏金猎人是广泛存在于这个星球的一种职业,通常他们会为了高额的悬赏,去主动抓捕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或是完成一些任务。

    当然,如果你有足够多的报酬,他们也很乐意为你保驾护航或者杀人越货,这取决于你雇佣到的赏金猎人的技术水平,以及你对家给的钱够不够买你的小命。

    联邦存在赏金猎人公会,承认赏金猎人的社会地位。工会有一套奖励机制引导赏金猎人多行善事。但与此同时,工会也对他们的违法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赏金猎人算是白手套的存在,联邦需要他们为自己工作,然而赏金猎人的信条从来都是他们只为金钱工作。

    钟岳华是一个著名的赏金猎人,他的名字经常刊登在各路媒体上。近三年里在全球规模最大的视屏网站小狗视屏上,他经常能排进现役赏金猎人人气榜的前十。

    这不光是因为他有一张痞帅的脸:

    棕红色的络腮胡子修剪得一丝不苟,将整个人衬托得容光焕发,红色的碎发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深邃的眼眶下是两道浓厚的卧蚕,给整张脸平添几笔岁月的沧桑,也显得他那双棕色的眼眸更加锐利。

    在钟岳华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坏笑时,活脱脱的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这也是他的粉丝们称他火狐的原因。

    但钟岳华并不靠这张可以当男公关的脸吃饭,与此同时,他还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快速射击技术名声在外。

    在狗视屏上,他发布了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精湛射术教程更是让人肾上腺素狂飙直呼过瘾。再加上他善于网络运营,不底的地区天梯排名和任务成功率也为他吸了大量的男性粉丝。

    当一个偶像向自己的粉丝发出邀请,询问想不想加入他的队伍,任何一个粉丝都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动摇。

    施靖慷有些懵,能干送外卖这一行耳朵,显然都是将生死置身事外。然而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会有天大的好运会砸到他的头上。

    “是这样的,我们现在继续一个驾驶技术精湛的司机,”钟岳华跳起来抓住那根茅,试图把金属矛给拔出来。然而金属矛的刺入深度超乎他的想象,他试了试转而把自己吊在上面做引体向上。

    他边做边向施靖慷解释道:“三天前,在这片无人区的更南部,发出了一个信号,说有一队考古队在那里遇难,这次我们出发就是救援他们,你知道考古队吧?”

    施靖慷点了点头,很快又摇头道:“额,不知道。”

    “考古队是一群将终身都奉献给考古挖掘的人,他们寻找到的遗迹推动着人类文明的进步,每一个都价值千金。就在三天前,他们发现了一座遗迹,但他们在附近遭遇了困难,我们得去帮他们。”

    对于一个新手来说,这些的确是只有在经验更丰富的时候才会接触到的知识,钟岳华并没有任何的不满,他极富耐心的讲述着他的计划。

    “我们在萨克兰镇上准备好物资就赶紧出发,要知道每晚一分钟考古队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你是看过我的视屏的,应该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要像这样深入无人区。你要知道,再往南走哪里就真的是人迹罕至,连马匪都不屑一顾,是真的连生命都见不到的死亡禁区。为了这次救援行动,我们还多买了一辆卡车来拖物资,然而我们低估了路况的危险程度,卡车极大的拖慢了我们的行进速度,为此我们现在急需要一个卡车司机。”

    说完,钟岳华就直接望着施靖慷,眼神里好像就是在说“非你莫属”的意思,然而施靖慷没有立马答应。

    “那你们的卡车呢?”

    “我们的卡车还在后面,你是知道的,越野车要比卡车跑的快得多,我得先过来和你碰面。要是我跟着卡车一起过来的话,你怕是要在这里一直等到半夜天黑,那样也太不人道了吧。”

    “没事的,这是我应该的,我就赚这点辛苦钱。”

    “这么说,你算是答应了?”

    钟岳华一把握住施靖慷的手,目光灼灼,施靖慷像是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他咬着朱唇偏过头。他的养父曾告诫他,“有些事能干,有些事不能干,这里面存在着一个平衡,这个平衡要由你自己把握,你要记住,过之而不及。”

    “怎么了?钟岳华,还没好吗?”

    米兰达见外面的两人凑在一起,却迟迟没有结果,不免有些心急,她端起步枪走下车:“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没什么,”钟岳华冲着米兰达大喊着:“这个小伙子技术不错,我想请他当我们的司机,可惜人家不干,我再和他多说两句,说完就好。”

    喊完,他拍了拍施靖慷的肩,将箱子夹在腋下,摸出钱包掏出一叠钱塞在施靖慷手里:“没事的,不愿意就算了,也没人强迫你。”

    他缓了缓,又接着道:“你送完这笔订单就回家去吧,这笔钱省着花还能花一阵子,你还年轻,我不希望我的粉丝有一天会死在我前面。”

    施靖慷下意识的想要推辞,但握着手里的钞票,推辞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完成这单生意能拿到的佣金只有一千联邦币,然而这位令人尊敬的先生一出手就显然超过了这个数目,一瞬间他眼眶就红了。他泪眼汪汪的看着钟岳华,举着的双手迟迟不肯放下,虽然钟岳华已经戴上了面罩,但他几乎能隔着橡胶看到这位先生脸上和善的微笑。

    “快回去吧,一路小心,一定要记得给我的每个视屏都点上赞。”钟岳华一边说着,一边往米兰达的方向后退着靠近,没走几步,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他又跑回施靖慷的身边,摘下自己的呼吸面具塞到施靖慷的手上。

    钟岳华用手捂住口鼻道:“你这种呼吸面具在这种地方不顶用,得用我的这种才行,这个你拿着,你玻璃破了必须得戴着,我车里还有。”

    “孩子,你说你遇到了一群马匪,他们有几个人?”钟越华被眼前小伙的经历勾起了兴趣,从声音和形体来判断,眼前这个小伙最多只有18岁,从外乡人的角度来说也可能刚刚成年。

    “有7个,但是他们中有两个是骑车摔倒了,我撞死了三个,又打死了两个。”

    “你是说你一个人打死了五个马匪?”

    “是的先生,但是他们把我引到一条沟里,我的卡车坏在那里了,请问我能加入您的队伍吗?”

    “没什么,这是一个有趣的孩子,他说他需要钱,想加入我们的队伍”

    显然女人是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她语气不悦的对钟越华说:“不行,越华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轻易加入新的伙伴吗?”

    “我当然知道”钟越华抱了一下女人安抚她的情绪,两手抓着盒子直接撕开了缓冲垫外包装露出包裹在里面的一瓶酒,他扒开塞子将酒递给了女人:“我知道,米兰达,但是这个少年的故事足够你做下酒菜。”

    女人只是将暗红色的瓶子拿在手里,微微拉起面具浅尝一口,舌尖上不错的滋味让她的心情有些舒缓。

    见女人也被勾起了兴趣钟越华这才接着往下说下去:“这个少年刚刚一个人干掉了5个马匪,他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病重需要他的救命钱,但是他的车坏掉了,而他们一家靠他的车谋生。我想这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他能在这里认出我也是一种特殊的缘分,他能在七个马匪的手下逃生也是有真本事的,况且你再让封垠开车我们的装备迟早要全丢在这荒原里,我已经受够了封垠那个蠢家伙。这孩子只是想要钱,这又有什么错呢?”

    施靖康突然感觉自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还不等到钟越华说完,米兰达就环着施靖康的脖子抱住了这个比她身高高不了多少的小伙子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好孩子,是你受苦了,你做得对,家人是最重要的,我同意你留在我们的队伍了。”

    她捧着施靖康的脸,轻轻抬施靖康低着的头和他对视:“但是你只是我们雇佣的司机,等你赚够了前你就得走。你不能留在我们的队伍,赏金猎人是一个残酷的职业。”

    施靖康和米兰达对视着,在这个距离上他能透过护目镜看到米兰达红色的瞳孔,在此之前他从未感受过陌生人这样真切的善意,他不由得鼻头一酸,忍了很久的眼眼终于夺眶而出,他又不由得偏过了头。

    米兰达这辈子都见不得孩子哭,她也不由自主的要落下泪来。她取下面具用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钟越华赶紧将心情低落的女友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明天都会更好的。”米兰达像是在安慰施靖康,又像是在对她自己说。

    施靖慷为自己的落泪而羞耻,他摘下面具擦干眼泪对着两人表明自己的决心:“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我自己的。”说罢他猛地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

    “咚”的一声巨响。

    钟越华两人见眼前的小伙子一头栽到地上,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旖旎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解。

    钟越华放开米兰达上前去探一探他们的新司机的状况,只见有血迹从施靖慷额头渗出来,他取下呼吸面具探了探施靖慷的鼻息,又听了听施靖慷的脉搏,这才比出一个ok的姿势让米拉达宽心。

    “他应该只是晕过去了,你来开车,我去把他的小摩托骑回去。”说着钟越华就把施靖慷一把扛到肩上。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米兰达还是捂着胸口有些心有余悸,怎么会有新人第一天入队就挂在她眼前的,这种事情一次两次的她已经受够了

    “没事的,等到了营地让医生看一看就好了。”钟越华把施靖慷安置在后座上后又给了米兰达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安慰着推着米兰达上了驾驶位,拍了拍引擎盖示意她跟着自己,就打火启动施靖慷的小摩托在前面带路。

    他们的营地驻扎在西北角距此大约10分钟的路程的地方,两辆大卡车呈V字形停放着。见两人回来,营地里也响起了吆喝声,大家拉起天幕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

    痛,好痛,全身的酸痛像潮水一般从四肢百骸顺着神经不断的向大脑袭来,施靖慷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快要炸裂了。

    似乎全身的器官都有了自己的意识,他连简单的睁开眼这个小动作都做不到,困顿和疲倦压在眼皮上有千钧的重量。

    迷糊中,他奋力睁开眼,立马就有光线寻着一丝小缝照了进来。橘黄色的灯光温暖又舒适,就像是他又回到了位于四环上的那个家里。

    每当学校放假回家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在夜晚点上一盏灯,在微弱的灯光下企盼着在外跑车的养父今天能够回家,这样贝尔就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

    虽然说施靖慷总是乐此不疲,但是能够等到养父的机会总是寥寥无几。他想翻个身接着睡,灯光直接照到脸上未免太过刺眼,然而迎接他的是突如其来的自由落体。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关切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医生给你检查了一下只是低血糖没有什么大碍,饭马上熟,一会儿吃点东西就好了。”

    好在躺椅到地面的距离只有三十厘米,还没等施靖慷从地上爬起来,一双手就拖着他的腋下扶他重新坐到躺椅上。

    “可别摔坏咯,”棕红色的头发在橘黄色的灯光的照耀下,边缘细碎的毛发在灯光中跳动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炉火,钟越华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施靖慷:“身体素质就这?我们的队伍可不收弱鸡。”

    施靖慷在看清了钟越华的脸瞬间就回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他清醒过来:“先生,我会证明我的作用的,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施靖慷这样说着,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却被钟越华按住。

    钟越华的双手轻轻按在施靖慷的肩膀上示意他不用起来:“开玩笑的,你再多休息一会,俗话说‘机会有的是,也不急于这一时’,正好我给你见识见识火狐小队的成员大家都认识认识。”

    火狐小队一共有四人,除去了坐在施靖慷身边的钟越华和在炉子前忙碌的米兰达还有两个人,他们分别是给米兰达帮厨的封垠和坐在另一边打着手电检查车辆的马丁。两辆卡车呈现v字形停放在旷野上围出一片被风的区域,再在顶上拉出一块天幕一个小小的庇护所就搭建完成。米兰达架着口锅占据着天幕中央做饭,气炉燃烧的亮黄色火焰舔噬着锅底,整个营地弥漫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