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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火狐小队

    等到钟越华和施靖慷找到落在后面的卡车时,已经临近黄昏,众人再停下来展开营地后,就已经到了晚上。

    火狐小队一共有四个人,然而,除了钟越华和米兰达开的这辆越野车,他们小队还有两辆大卡车。按照每辆卡车一个驾驶员一个观察员的配置,整个小队的人数可能还不够,怪不得他们还需要再招一个司机。

    此时,两辆卡车呈一个大V字型停放在旷野上,宽大的车身迎风围出一片避风的区域,施靖慷的卡车头停在v字的尖上堵住风口,火狐小队就在中间的空地上拉上一块天幕,都不用放上地垫,一个小小的庇护搜就搭建好了。

    米兰达架着口锅占据着天幕的中央做饭,气炉燃烧着的亮黄色的火焰,温柔的舔噬着锅底,整个营地弥漫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被大家以“哪有新人第一天来就要干活”为理由被赶到一边去,没有被分配工作的施靖慷只好搬着凳子坐在营地的一角,开始习惯性的仰望夜空。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两轮明月在天空中慢慢的露出了俏脸,今天的夜晚还是没有星星。

    施靖慷记得养父曾给他说过,每个睡前能看到星空的人,第二天都会有一整天的好运。

    然而,星空在这里不常见。

    卡文迪浑浊的大气,新光很难穿过通透率很低的云层直接到达地上,除非是四周没有一丁点风,只有等到大气中漂浮的尘砂完全沉淀下来,才能在澄澈的夜晚看到闪烁的明星。

    这里的四季总是永不停歇的刮着大风,风小的时候天空是橙红色的,风大的时候是褐红色的,只有在城市里的时候,天空才是蔚蓝色的。可那些都是投影在城市屏障上的虚影,是那些城市的上层阶级为了怀念祖上的荣光而自我欺骗的幻境。

    尘砂,这个小东西已经永久的改变了这个星球上的一切。

    养父也曾给他讲过,如果他们能够站的足够高,高到风卷着尘砂无论如何都吹不到的高度,那样星星就不会被云层挡住,他们每天都能看到漫天的繁星,一直都拥有着一整天都用不完的好运气。

    施靖慷没有戴呼吸面具,无论如何他都适应不了这种空气,呼吸着红土地上蒸发的空气,闻起来就像是一坨腐烂的铁锈,具体来说像是一种类似咸鱼发臭、但却描述不出来的味道。

    火狐小队为了应对这种无处不在的尘砂辐射,携还还带着一台磁场发生装器的置,这玩意耗能极大,利用尘砂带电的特性将尘砂排斥出保护区域,这也是城镇庇的护装置的工作原理。

    “开饭了!”

    米兰达喊了一声,打断了施靖慷的思绪。其他人已经自觉地拖着凳子围坐在火炉前,钟岳华的左边还空着一个位置,这是留给施靖慷的。

    所有人都没有戴呼吸面具,但无论如何施靖慷都适应不了这里空气,从板结红土地上蒸发的空气闻起来就像是一坨腐烂的铁锈,具体来说更类似于一种咸鱼发臭、但却又怎么都描述不出来的恶心味道。

    火狐小队为了应对这种无处不在的尘砂辐射,携还还带着一台磁场发生装器的置,这玩意耗能极大,利用尘砂带电的特性将尘砂排斥出保护区域,这也是城镇庇的护装置的工作原理。

    五个饭盒摆在桌子上,米兰达挨个分发着食物。施靖慷接过饭盒又对上了米兰达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米兰达的正脸。

    在侧光的照耀下,米兰达黑色的眼影斜描入鬓,勾勒出四分妩媚六分神秘。她弯着一双暗红色的桃花眼眼,莞尔一笑勾魂夺魄。

    风沙不可避免的在她的脸上添上了属于岁月的磨损,而这些微痕结合着她的丰满,赋予了她一身掩盖不住的荒野气息。

    就像伤疤是猎人的勋章,米兰达就是荒野的眼睛。

    荒野用它所有的灵气捏了一个米兰达,她美丽又神秘,成熟且坚韧,直视她施靖慷觉得自己是在直视一团跳动的炉火,他连忙起身双手结果盒饭低头连忙道谢。

    米兰达显然不知道她刚刚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懵懂菜鸟带来了什么样的冲击,分发完食物她对施靖慷关照着说:“锅里还有,不够还可以再加。”

    “拘谨什么,就当时在自己家里一样,该吃吃,该喝喝。”钟越华的大手拍在他的肩上:“以后在我们这天天都是吃的这个,吃不习惯也得习惯。”

    铝制的饭盒的底层铺了一层米饭,白花花的米粒上淋上了一层浓厚的墨绿色酱汁,煮过的特纳图奇和风干肉干放堆在没有酱汁的一边里。

    特纳图奇是一种植物的块茎,产量大易于存储做法简单,是户外食物的首选,脱过水的肉干用酱汁腌渍过风味独特。只是如果不看那些淋在米饭上不可名状的酱汁,这倒是能算上是一顿不错的户外餐。

    他在野外从未吃过热乎乎的饭菜,更多时候都是加工好了的速食食品。他盯着这对饭菜迟疑了两秒,如果把肉干撕碎拌在酱汁里就更像是一堆黏糊糊的触手了。

    他将信将疑的抓起勺子挖了一小勺送到嘴边,然而舌尖上绽放的却是意想不到的美味。

    辛辣的酱汁在舌尖炸裂带来第一波的刺激,酱汁在和米饭混合后再咀嚼又有一种淡淡的甘甜。简单煮过的特纳图奇天然就有着绵软细腻的口感,再搭配上酱料的腌渍后的风味肉干碰撞在一起混合出独特的风味。

    施靖慷几乎瞬间就又舀了一勺饭,除了在学校里,他机会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他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

    “慢点吃,不够还有”,坐在他旁边干饭的男人开口道。

    男人看起来高高瘦瘦的,穿着一件把袖子挽起来的白大褂,他将一头黄色的卷发梳成中分,脸上挂着嬉皮士的笑容。如果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是一副眼睛抿着嘴保持严肃手里再拿着一本书,那他的模样就活像是一个正在做田野调查的学者。

    “谢谢”,施靖慷并没有放慢他的干饭速度,他从米饭的缝隙里挤出了空间发声道谢,什么都阻止不了他埋头干饭。

    男人叫封垠,是火狐小队的队医,在他旁边的另一个人叫贾伊·马丁米兰达的全名叫米兰达·加纳德,这是在来的路上钟岳华就已经给施靖慷提前说明过的。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跟施靖慷一样,今天一整天只吃了两根能量棒,此时只能化身为赶着投胎的恶鬼,疯狂扒饭。钟越华取出施靖慷送来的那个包裹,撕开外包装取出缓冲垫,露出包裹在其中的完好无损的一瓶红酒。

    钟岳华拔开瓶塞,将红色的酒液倒满五个杯子,他举杯庆贺道:“让我们为新成员的加入干杯!”

    在户外没有高脚杯就只能用铁杯子装酒,但即使是队友发话,还是有个人没有举起他的酒杯。

    众人都在等着马丁一起碰杯,一个团队里的就要整整齐齐,然而马丁用食指和拇指扣住杯子小啜一口,等他将酒液喝完后又啧了啧嘴,这才就着酒扒了两口饭。

    “你什么意思?马丁!”钟岳华怒不可遏,他是队长手底下的人不听他的话,这是在打他的脸。

    “没什么,马丁有些累了,想先吃饭。”米兰达想打个圆场,可她被马丁抬手制止。

    马丁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喝了一口,这才道:“我不同意他加入,你俩这就是在乱来,只会会害他白白送了性命的。”

    一点酒精下肚,施靖慷顿时有些上头,他也学着钟岳华的动作,把桌子拍的碰碰响:“老匹夫凭什么看不起我,我能证明自己!”

    “好,好,好”封垠见施靖慷脸红的可爱,不免有些心系:“少侠我敬你一杯,你是不是还要说‘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对对,”施靖慷也来了兴致,他站起来把桌子拍的震天响,一板一眼的干吼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马丁也气笑了,他举起杯子:“来少侠我敬你一杯。”

    铁杯与铁杯相碰,发出了“锃”的一声,马丁仰头将整杯酒一饮而尽,喝完挑衅的倒扣着向施靖慷展示着杯子,他一滴也没有剩下。

    “喝,喝,”封垠也拍着手开始起哄,此时整个营地里的其他四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施靖慷的身上。

    在此之前,施靖慷很少接触酒精,在学校里这种东西是明令禁止,只有在家的时候养父才会和他小酌一杯。铁酒杯装满有有二两酒,但在此时他已经骑虎难下,他只得学马丁仰头一口闷了。

    火辣辣的液体流过喉咙,施靖慷顿时觉得喉咙又辣又呛像是针扎了一样的刺痛。施靖慷强忍着咳嗽的感觉一直到整杯酒下肚,等他喝完他又突然发现自己不咳嗽了,顿时来了精神,将杯子拍在桌子上:“再来!”

    “好酒量!”钟岳华大喝一声,给施靖慷再满上:“小施给大伙讲讲,你遇到马匪的事情吧”

    “好的,钟大哥。”施靖慷一屁股坐下来,他还是分得清主次的。他把两只手撑在桌子上,想把自己给撑起来,可他浑身就像是没有骨头般,顿时软倒在了桌子上。

    “靖慷?靖慷!”钟岳华推了推施靖慷,老实孩子入队第一天就喝醉了。

    “我没事的”,施靖慷将头枕在手臂上,另一只手还想抓住他的酒杯

    大风顺着破洞往驾驶室里呼呼猛灌,将车内的挂饰吹得东倒西歪。

    施靖慷摘下呼吸面罩,一瞬间一股铁锈味混着还没完全燃烧的劣质汽油尾气猛烈的充斥着他的每一个肺泡,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尘砂被他呼进肺部无情的刮擦着他的血肉,一股甜腥味涌上了他的口腔。但为了能够获得更好的视野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喝完最后一口水,将挂在车窗上的吊坠戴在脖子上,吊坠里是他和妹妹还有养父三人的合影。那时候就已经是个大光头的妹妹只能坐在轮椅上,瘦弱的身子穿着最小号的病号服还像是大了一码。还在上学的施靖慷穿着校服肃立在妹妹身边,他们的养父则穿着一件大夹克站在两人身后,他微笑着将手搭在两人肩膀上,这都是他的骄傲。

    整张照片上就只有施靖慷一个人抿着嘴唇没有笑,从那时起他就不怎么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完成不了养父的期望。

    他听到摩托车引擎的尖啸,那是不同于卡车发动机平稳的喘息,更像是轻浮的魔鬼对着他耳边孟浪的调笑;他听到了电锯切割复合钢发出的刺耳嘈杂声,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死神真的该上门了。

    马匪们看似嚣张其实一直在和卡车保持着安全距离,即使是卡车突然变道他们也能灵巧的躲开。他们现在只用等车门被切开就能享用他们的晚餐了。

    随着卡车的行驶这一片路的石头变得越来越小,车辆也更加颠簸。相对于小石子轮胎在这种路上的摩擦力会更大,这也是施靖慷计划的核心。

    眼见着身边火花飞溅在驾驶舱内已经可以看到锯盘,施靖慷知道知道不能在等了。

    他大吼着咆哮着,彻底松开刹车后又猛地向左打死方向盘再踩死刹车。卡车先是像个豹子一般在路上猛地弹射加速,又在一阵刺耳的响胎声中整个车头呈现了向左60度的大拐弯。

    失控漂移的车身狠狠地甩到摩托车上,将一直贴在车门旁递工具的两个人直接卷到车底。操作切割机的倒霉鬼虽然绑了根安全绳把自己固定桁架上,但身体还是随着巨大的惯性被甩出去。血肉之躯在砂石路上拖行,眼看是进气多出气少。

    有规律的动作容易预测,但是无规律的运动很难躲避。施靖慷从未在戈壁滩这种碎石路上用卡车漂移过,他只是算准了自己的的车头重心低不容易侧翻,只要卡车不侧翻就够了。

    卡车不受控制的在沙地上画着圈打旋,施靖慷摇下车窗贴着车门把半边身子探了出去。

    ,那个单枪匹马的马匪头目加大油门跑到卡车的正前方。眼见着头目离他越来越远,正当施靖慷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马匪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头目突然扭转车头对着他向他发起了死亡冲锋。

    “疯子!”他丝毫不怀疑马匪头目会在他坚固的发动机舱上撞成一滩肉泥,只要马匪头目敢的话。也许溅起的血液会糊在窗户上小小的遮挡住他的视线,不过谁在乎呢?

    “来啊,我怂我是你孙子”施靖慷油门踩到底直接撞了过去。

    两秒,还是一秒?接近150码的相对时速下两车相遇转瞬即逝。“砰”的一声巨响,施靖慷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颠簸,反而他的前挡风玻璃瞬间就裂成了蜘蛛网。尽管相遇速度极快,施靖慷还是看清了对面出手的瞬间。

    投矛!是投矛,小头目在快要撞上卡车的前一瞬才瞄准前挡风玻璃奋力投出手中的矛,下一秒就要和卡车接触的他又扭转车把像游鱼一般从卡车旁边从容溜过去,而卡车的挡风玻璃会直接径直撞上投矛,施靖慷虽然看到了但根本来不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