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莫小五的身世
“你你你，怎么又哭了啊！”他叉着腰的手松了下来，伸出了又收回去，不知道如何是好，“你说你年龄比我看着大，怎么身板瘦瘦小小还哭的哗哗啦啦的，真是娇气的很。”
她已经懒得解释自己是个女孩了，转头往自己住处的方向走，因为她心里太难过了，想一个人好好待着。
也不知巧儿姐姐如何了，虽然心中很是愧疚和担忧，但想来自己一无是处，去了也帮不上忙，有沈公子在，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喂，干嘛不说话啊，将军府在哪啊！”莫小五跑上前，一把拽住易安的衣服，但没有注意到力道直接将她上衣扯了开，白皙的肩膀裸露在了黄昏下，“你，你……你是姑娘？”他的脸跟烧熟的螃蟹一样，瞬间通红。
易安淡定的拉上自己的衣服，扭头就走。
“喂！”莫小五紧跟在身旁，“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姑娘……”
……
“你怎么不说话了……”他的语气比方才温柔了许多，“你生气了吗，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跟着我干嘛？”易安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就像个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个不停。
“我一直都在问你将军府怎么走啊。”
“今日没心情带路。”
“那你何时才有心情？”莫小五依然穷追不舍的跟着。
“明日吧，明日再说。”她随意打发道，虽然心中十分感激他救了自己一命，可她现下只想好好休息。
莫小五的话很多，一晚上缠着易安没完没了的摆。
“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易安，容易的易，安心的安。”她一边给马儿喂草，一边回答，随后扭头看着他。
他又红了脸，庆幸马棚的灯光昏暗，对方看不清自己，“你看我作甚？”
“不嫌弃的话就先睡在马棚吧，这里每日都有人打扫，比我屋子都还干净。”她转身找到一块合适的空处，多垫了几层草，“你在这等我会儿。”
于是他就乖乖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盯着门口等她回来。
“这是干净的水，还有几块烧饼和泡菜，你先吃点。”
莫小五愣了半晌，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给自己住处和吃食，让他受宠若惊。
“怎么了，傻了？”见他呆了许久，易安的手都举酸了。
莫小五鼻头有些发酸，但他还是强忍着接了去，然后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必客气，你好好休息着，我也要回屋了。”说完就很快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莫小五只字不提将军府，每天就跟着她，陪她打闹聊天，时间长了，易安渐渐也习惯了。
这天，易安到湖边洗头，黑顺的头发放进清凉的湖水中，在炎炎夏日带来了几丝清爽。四周鸟儿啼唱的歌声婉转，波光粼粼的湖面幽幽荡漾，少女的头发显得十分有光泽，面容也透着粉，纯洁又美好。
刚从树上摘了果子走来的莫小五将这画面看在了眼里，红扑着脸走近，朝她扔来果子。
果子落在水里，水花溅在了易安的脸上。
“干嘛呢。”她胡乱擦了擦，站起身就将拳头朝莫小五挥了去，他也没躲，就让易安打着，嘴里还笑呵呵的。
她想起了与弟弟打闹的生活，面前的小少年真是越看越像他。
闹腾了片刻后，两人坐在石头坎坎上用湖水冲脚，易安随口问了句：“你家人呢？”
方才还嬉皮笑脸的少年突然僵住了脸，眼色的光也稍显暗淡了些。
“我没有家人，从小就在流浪。”他淡淡着，带着些苦笑，像是硬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
易安当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力更生，真厉害。”
本以为会被同情安慰一番的莫小五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有些意外，转头回问道：“你的家人呢？”
……
她不知如何开口，总不能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吧。
“想不起从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家人在哪。从黑市逃出来之后就一直待在马场，有两三个月了吧。”她的脚在水里乱晃，发出清脆的水花声。“不说我了，说你吧，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武功又是哪里学的？”
“一个流浪汉在路边捡到了我，他酷爱武学，因此从小也传授了些给我。在我八岁时，因为长期没吃饱饭我晕倒了，又发了烧，他四处找人求药，却无人愿意施舍，最终在无可奈何之时，他选择了抢，却被人乱棍打死了……”
他稍稍哽咽了一声，又紧接着道：“他学了一身武艺，那些人怎可能打得过他，可他却不愿还手。从小他就教我，学了本事就要多做好事，这样才是让本事落到了实处去，有了它存在的价值，可是，可是……”
“饭都吃不饱，怎么做好事。”
易安一时也哽咽了，他明明活的十分辛苦，却还是整日开怀大笑着。“那后来你是怎么过的？”
“流浪呗，老天没让我饿死病死，那我自然也不能轻易的放弃，有人的地方，就去帮他们洗衣服做苦力，没人的地方，我就打猎抓鱼挖野菜。遇到会武功的，就同着学几招，东学西学的，有了套自己的章法。如今我好不容易从几百公里外赶来郦城，就是为了投靠将军府，谋一份差事。”
她心中由衷的佩服，换做自己早就不想活了，看着他黝黑的脸蛋，易安心疼坏了，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你干嘛！”第一次被女孩摸头，他惊的跳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看你乖嘛！”易安收回手撅撅嘴，刚才还心疼他来着，怎么又是变回这副嘴脸，“要不你教我两招如何？”
“你？”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生的如此好皮囊，皮肤如此娇嫩，怎是练武的料。“还是算了，别磕着碰着伤了脸，你这张脸以后是能嫁个好人家的。”
“瞧不起我。”易安将手放进水里，随即很快拂上来，撒了他一身，“教我两招呗，莫师傅。”
听到“师傅”二字，他突然得意了起来，不自觉的扬了扬下巴，“行吧，就两招。”
说完，就利索的抖了抖脚，直接来了个后空翻，稳稳站在她身后。
易安还没反应过来，只管拍手叫好。她赶忙站起了身转过去聚精会神的看他打拳。
夕阳西下，昏黄余光，天际的云被风吹的散开飘着，他挥舞着有力的拳头，在空中留下一道淡色的阴影。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简单的两招，却为她开启了新的篇章。
“可看懂了？”他眉飞色舞的看向她。
她眼光锃亮，刚刚的一段演示，深深的吸引住了她。
“是这样吗？”她笨拙的学着挥了挥。
“没想到你还有点天赋嘛。”莫小五环抱着手，满意的点点头。
后来的日子，马场的草地上总有他们练武的景象，易安也因此学到了不少，跑来偷看的姑娘也多了起来。
洛巧儿是在两个月后才出现的，她还有些憔悴，面色苍白得很。
“巧儿姐姐！”易安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打听你的消息，却不敢来见你，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因为那天我没能帮你而心生不快不想见我了。”
“傻妹妹，怎么会呢，遇到熊妖谁不害怕呀，不怪你的。是我实在虚弱的很，前两天才下的了床，今日能走几步了就赶来见你了。”她温柔的刮刮她的鼻子，冁然而笑，随之目光又落在旁边的莫小五，“这位是……难道，你是救了我们的那位少年！”
“是我是我。”他害羞的揉揉头，头一次见如仙女般的姑娘站在眼前，莫小五显得有些不自在。
后来，几人有说有笑的，像这样平静美好的度过了好一段日子。
易安若再回想，那段时光大抵是她永生都难以忘怀的回忆，也大抵是后来最为奢求的日子了。
她已经懒得解释自己是个女孩了，转头往自己住处的方向走，因为她心里太难过了，想一个人好好待着。
也不知巧儿姐姐如何了，虽然心中很是愧疚和担忧，但想来自己一无是处，去了也帮不上忙，有沈公子在，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喂，干嘛不说话啊，将军府在哪啊！”莫小五跑上前，一把拽住易安的衣服，但没有注意到力道直接将她上衣扯了开，白皙的肩膀裸露在了黄昏下，“你，你……你是姑娘？”他的脸跟烧熟的螃蟹一样，瞬间通红。
易安淡定的拉上自己的衣服，扭头就走。
“喂！”莫小五紧跟在身旁，“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姑娘……”
……
“你怎么不说话了……”他的语气比方才温柔了许多，“你生气了吗，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跟着我干嘛？”易安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就像个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个不停。
“我一直都在问你将军府怎么走啊。”
“今日没心情带路。”
“那你何时才有心情？”莫小五依然穷追不舍的跟着。
“明日吧，明日再说。”她随意打发道，虽然心中十分感激他救了自己一命，可她现下只想好好休息。
莫小五的话很多，一晚上缠着易安没完没了的摆。
“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易安，容易的易，安心的安。”她一边给马儿喂草，一边回答，随后扭头看着他。
他又红了脸，庆幸马棚的灯光昏暗，对方看不清自己，“你看我作甚？”
“不嫌弃的话就先睡在马棚吧，这里每日都有人打扫，比我屋子都还干净。”她转身找到一块合适的空处，多垫了几层草，“你在这等我会儿。”
于是他就乖乖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盯着门口等她回来。
“这是干净的水，还有几块烧饼和泡菜，你先吃点。”
莫小五愣了半晌，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给自己住处和吃食，让他受宠若惊。
“怎么了，傻了？”见他呆了许久，易安的手都举酸了。
莫小五鼻头有些发酸，但他还是强忍着接了去，然后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必客气，你好好休息着，我也要回屋了。”说完就很快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莫小五只字不提将军府，每天就跟着她，陪她打闹聊天，时间长了，易安渐渐也习惯了。
这天，易安到湖边洗头，黑顺的头发放进清凉的湖水中，在炎炎夏日带来了几丝清爽。四周鸟儿啼唱的歌声婉转，波光粼粼的湖面幽幽荡漾，少女的头发显得十分有光泽，面容也透着粉，纯洁又美好。
刚从树上摘了果子走来的莫小五将这画面看在了眼里，红扑着脸走近，朝她扔来果子。
果子落在水里，水花溅在了易安的脸上。
“干嘛呢。”她胡乱擦了擦，站起身就将拳头朝莫小五挥了去，他也没躲，就让易安打着，嘴里还笑呵呵的。
她想起了与弟弟打闹的生活，面前的小少年真是越看越像他。
闹腾了片刻后，两人坐在石头坎坎上用湖水冲脚，易安随口问了句：“你家人呢？”
方才还嬉皮笑脸的少年突然僵住了脸，眼色的光也稍显暗淡了些。
“我没有家人，从小就在流浪。”他淡淡着，带着些苦笑，像是硬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
易安当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力更生，真厉害。”
本以为会被同情安慰一番的莫小五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有些意外，转头回问道：“你的家人呢？”
……
她不知如何开口，总不能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吧。
“想不起从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家人在哪。从黑市逃出来之后就一直待在马场，有两三个月了吧。”她的脚在水里乱晃，发出清脆的水花声。“不说我了，说你吧，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武功又是哪里学的？”
“一个流浪汉在路边捡到了我，他酷爱武学，因此从小也传授了些给我。在我八岁时，因为长期没吃饱饭我晕倒了，又发了烧，他四处找人求药，却无人愿意施舍，最终在无可奈何之时，他选择了抢，却被人乱棍打死了……”
他稍稍哽咽了一声，又紧接着道：“他学了一身武艺，那些人怎可能打得过他，可他却不愿还手。从小他就教我，学了本事就要多做好事，这样才是让本事落到了实处去，有了它存在的价值，可是，可是……”
“饭都吃不饱，怎么做好事。”
易安一时也哽咽了，他明明活的十分辛苦，却还是整日开怀大笑着。“那后来你是怎么过的？”
“流浪呗，老天没让我饿死病死，那我自然也不能轻易的放弃，有人的地方，就去帮他们洗衣服做苦力，没人的地方，我就打猎抓鱼挖野菜。遇到会武功的，就同着学几招，东学西学的，有了套自己的章法。如今我好不容易从几百公里外赶来郦城，就是为了投靠将军府，谋一份差事。”
她心中由衷的佩服，换做自己早就不想活了，看着他黝黑的脸蛋，易安心疼坏了，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你干嘛！”第一次被女孩摸头，他惊的跳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看你乖嘛！”易安收回手撅撅嘴，刚才还心疼他来着，怎么又是变回这副嘴脸，“要不你教我两招如何？”
“你？”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生的如此好皮囊，皮肤如此娇嫩，怎是练武的料。“还是算了，别磕着碰着伤了脸，你这张脸以后是能嫁个好人家的。”
“瞧不起我。”易安将手放进水里，随即很快拂上来，撒了他一身，“教我两招呗，莫师傅。”
听到“师傅”二字，他突然得意了起来，不自觉的扬了扬下巴，“行吧，就两招。”
说完，就利索的抖了抖脚，直接来了个后空翻，稳稳站在她身后。
易安还没反应过来，只管拍手叫好。她赶忙站起了身转过去聚精会神的看他打拳。
夕阳西下，昏黄余光，天际的云被风吹的散开飘着，他挥舞着有力的拳头，在空中留下一道淡色的阴影。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简单的两招，却为她开启了新的篇章。
“可看懂了？”他眉飞色舞的看向她。
她眼光锃亮，刚刚的一段演示，深深的吸引住了她。
“是这样吗？”她笨拙的学着挥了挥。
“没想到你还有点天赋嘛。”莫小五环抱着手，满意的点点头。
后来的日子，马场的草地上总有他们练武的景象，易安也因此学到了不少，跑来偷看的姑娘也多了起来。
洛巧儿是在两个月后才出现的，她还有些憔悴，面色苍白得很。
“巧儿姐姐！”易安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打听你的消息，却不敢来见你，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因为那天我没能帮你而心生不快不想见我了。”
“傻妹妹，怎么会呢，遇到熊妖谁不害怕呀，不怪你的。是我实在虚弱的很，前两天才下的了床，今日能走几步了就赶来见你了。”她温柔的刮刮她的鼻子，冁然而笑，随之目光又落在旁边的莫小五，“这位是……难道，你是救了我们的那位少年！”
“是我是我。”他害羞的揉揉头，头一次见如仙女般的姑娘站在眼前，莫小五显得有些不自在。
后来，几人有说有笑的，像这样平静美好的度过了好一段日子。
易安若再回想，那段时光大抵是她永生都难以忘怀的回忆，也大抵是后来最为奢求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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