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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甲十一

    苏霍维茨基的车在公路上行驶了一会儿后,离开大路拐入了一条小道,向山里驶去。道路从柏油路变成碎石路,最后变成了混杂着大滩雨水的泥巴路。路况很差,不是越野轮胎的话开进来确实会有爆胎风险。

    “就和之前我们给你们的文件里说的那样,一对夫妇被怀疑和你们的案子有关。

    “维诺科夫夫妇,男47岁,女43岁,育有一女,二人都是外派医师,在斯托罗若夫护林场附近开有一间外派医师诊所,这个诊所特别偏,离国境线只有七公里。

    “附近已经连续有六人失踪,两人被枪杀后抛尸,作案手法和你们那个案子很像,这附近能合法持枪的人不多,我们盯上这对夫妇很久了,不过他们的嫌疑不是特别大,是我们名单里的十一个嫌疑人之二。

    “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调查起来不太容易,我们什么证据都找不到,这次希望你们能发现什么吧。”

    将近五点时车辆驶入一个几乎完全是山林里的地方,一所像是诊所的建筑物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苏霍维茨基在诊所门前停下按了按喇叭。一名体态臃肿的中年妇女从诊所里走出来敲苏霍维茨基的车窗玻璃。

    那位重量级的福尔斯坦中年妇女露出一嘴的黄牙对警官说道;“Йоу,сержантСуховицкий,почемувысновапришликнам?Развевпрошлыйразмынеспрашивали?Мынеподозреваемые.”(哟,苏霍维茨基警官大人,你为什么又来找我们啦?上次不是已经进行过问话了吗?我们可没有嫌疑。)

    苏霍维茨基道:“Извините,госпожаВинокова,всоседнейстраненедавнопроизошеланалогичныйслучай,инаэтотразквампришлинесколькоиностранныхполицейских,чтобыспросить,пожалуйста,помогитенамиответьтенанашивопросысерьезно.”

    (打扰了,维诺科夫夫人,最近在邻国发生了类似的案件,这次换了几个外国佬警察来问你,请你配合,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好。)

    苏霍维茨基警官向覃贺峰介绍道:“这位是维诺科夫夫人,她和她的丈夫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欢迎远道而来的华谙警官大人们到我们叶列娜希诊所做客!”夫人作出笑容用谙语喊道,朝车里坐着的六瑟一行挥了挥手,在国境线附近生活的绝大部分人都会说一点外语。

    夫人把六瑟一行请进了诊所一楼大厅坐下,随后给他们上了一壶茶。

    六瑟一进门就有了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因为她发现这间诊所的构造居然和鸦衔草一模一样。

    而且这间诊所看上去也和鸦衔草一样旧,考虑到二者在地理位置上比较接近,有可能两间诊所都是按照同一张设计图来建造的。

    苏霍维茨基一进来就找了个离众人较远的座位坐着抽烟,他只负责陪同与监督,覃贺峰他们没车没枪,强行挟持或者持枪伤害什么的是不可能了,既然捅不出什么大篓子,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了。

    事不关己,已经可以高高挂起了,之后只要把他们送回边境检查站就算完成了这一桩差事。

    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上面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金发女孩,那女孩看到六瑟一行人,警惕地打量了众人一眼,又急忙跑上去了,似乎是有些怕生。

    “那是我的女儿伊琳娜,让你们见外了。”夫人笑笑。

    “小女孩嘛,内向很正常。”覃贺峰也笑了笑,夫人展露出的友好让覃贺峰很满意,他们只是来问话的,如果对方态度融洽的话说不定能收集到更多的证据。

    “怎么没见到您丈夫?他也是我们的问话对象之一。”

    “我爱人他今天下午出去治疗渴血症的病患了,估计不久后就会回来。”

    “治疗是指枪疗吗?”考虑到对方可能携带枪支,覃贺峰本能地警觉起来。

    “是的,您明白的,我们这边渴血症病患已经泛滥成灾了,作为光荣的外派医师,我爱人几乎每天都要带枪出诊。”

    “如果我没有观察错的话,夫人应该也是外派医师吧?”

    “哈哈,是的,”夫人爽朗地笑起来,“您是怎么发现的?”

    “夫人沏茶的时候,我看到您的手上特定的部位有茧,一看就是经常使用枪支造成的。”

    其实覃贺峰只是在虚张声势,他根本没仔细看过夫人的手,他之所以知道夫人也是外派医师,是因为苏霍维茨基早在车上就和他说过了。

    夫人摊开右手,虎口部位和示指关节内侧果然有一层厚厚的老茧。

    “哎呀呀,真是好眼力,真不愧是警察呢!您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在这么偏的地方开诊所吗?”

    “为什么呢?实不相瞒我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正是因为我和我爱人都是外派医师,不需要患者来诊所,都是我和我爱人出去上门治疗。正因如此我们这里病房都是空的,你们要不要在这里过一夜再走?我给你们煮福式罗宋汤喝。”

    “不不不,我们问完话就走,不劳夫人费心了。”覃贺峰连忙摆摆手。

    他看了六瑟一眼,她是被临时征招过来的,已经耽误一些时间了,如果继续让她久待可能不太礼貌。虽说六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外派医师,但她背后的人自己可惹不起。

    “блять!”有人突然在门外大声叫骂了一句,“Почемуэтотсукинсынсноваздесь?”

    一个背着双筒猎枪的中年男医师走了进来,那人极为不满地扫视着众人,展露出来的恶意让六瑟很不适。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就是维诺科夫先生了,听说他才47岁,但他的面容衰老得超过了他的实际年龄,犹如一个即将迈入六旬的老人。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看似丑陋而扭曲,仿佛是罪孽与邪恶混合出的怪物,让人联想到彻底兽化前的渴血症患者。

    他露出那种充满敌意而凶狠的眼神,从眼底迸发出的光芒仿佛带着一股不可抵挡的寒意,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给人一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剖开任何猎物心脏的错觉。眼角的鱼尾纹条纹纵横交错,增添着他不羁而残忍的气息。

    他身上的医师服又旧又脏,清洗不掉的大块黯淡血渍随处可见,多处有着磨损和补丁。

    如果不是穿着外派医师服,六瑟一定会把这家伙认成那种成天在山里游荡的老猎人,老练而残忍,孤僻又易怒。

    苏霍维茨基没被他这副模样唬住,不屑地扬了扬手里的烟,说道:“ГосподинВиноков,примите,пожалуйста,запросотполициисоседнейстраны,выдолжнысотрудничать,вывсеещехотитеборотьсясзаконом?”

    (维诺科夫先生,请你接受邻国警方的问话,你必须配合,难不成你还想和法律对抗吗?)

    维诺科夫没理他,冲着覃贺峰用谙语吼道:“你们想问什么?快点问,问完快点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阿列克谢·维诺科夫,不要对他们这样!警官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我们本来就没罪,警官想问几句话就随他们问好了!”夫人急忙打圆场,看向六瑟一行又道,“警官们不要生气,我爱人他就这样。”

    小刘有点被维诺科夫先生吓到了,覃贺峰倒是很镇静,他怎么说也是老警官了,这种场面不是没见过。

    与夫人的题外话就此终止,覃贺峰按照程序找了个房间对夫妻二人都进行了问话。

    经过大概每人二十分钟的问话,发现二人均有不在场证明,他们都说自己在程维死亡前后几天去二十公里外的一个村子里出诊了。

    二人的发言没有冲突,他们说的话也无法证伪,在人家的地盘上进一步调查需要重新向申请福尔斯坦警方申请。这条线索貌似在这里就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