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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丁

    一场战斗正在进行,这是一场关于梦想与未来的命运之战。

    五琴正在考场上奋笔疾书着,厚积十月,薄发的时刻到了。她原本还有一丝丝紧张,稍后便适应了这压抑的氛围,沉浸在题海中。大部分题目中对应着什么知识点她一眼就能识破,她迅速思考着解题思路,核验无误后下笔。一些题目不是她该写的,比如选择填空的最后一两道。她有自知之明,读题后理智地跳过它们,不抱有侥幸心理,不能浪费任何一分钟。

    只有把能做的全部做对,不出现任何失误,才有可能考上梦想中的院校。

    选择题结束,该写大题目了。

    意外出现了,三角函数题不太对。作为第一道大题目,三角函数题往往比较简单,于她而言这原本是道送分题。

    但现在它却变成了披着羊皮的狼!第二小问的证明过程貌似挺简单的,但五琴写着写着才发现不对劲,推断的其中一环是错误的!

    这下坏了,时间正一分一秒过去,她有了一丝犹豫:是继续思考把这该拿的分拿到手,还是该不浪费时间直接跳过这道题呢?

    五琴慌了。

    四公里外的皇家医科大学第四附属医院,另一场不容忽视的短暂战斗也在进行,这是场关乎生死的战斗。

    不不不,可不要误会了。这可不是在进行什么救人性命的手术,纯粹是一次执法罢了——正如许多执法过程一样,如果处理不得当,某人或许会被当场击毙。

    今天医院事情多,导师让他来医院给自己干活儿,所以贺耀就没去实验室了。

    他去大厅缴费处给导师取文件,没想到医院大楼里突然走进来两个腰间别着手枪的警察。

    “枪!”不知是谁小声喊了一句,原本嘈杂拥挤的人群感受到一丝压抑危险的气息,立刻安静下来,给警察让出了一条道路。

    这还是贺耀第一次见到真枪。华谙严格禁枪,首都对枪支的管控更是到了夸张的地步,即使是执法人员和职业军人,非必要也会被禁止携带枪支。因此,大部分首都人从出生到死也只在影视作品和新闻里见到过真枪。

    既然他们携带了枪支,也就是说存在着开枪杀人的可能吗?该死!不会是什么死刑犯偷偷逃进医院了吧?

    恰好贺耀和警察同路,他把握好距离才跟了上去。

    两名警察上了二楼门诊部,确认了下房门旁的医师信息,没有敲门,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是一名问诊的患者和一名中年男医师,看他的胸牌,这是一名副主任医师。

    “你们在干什么!我还在接待患者,请你们出去!”医师极为不满地叫道。

    两名警察没有理睬他,其中一名直接开口道:“周大明是吗?我们是首都公安局第七支队的,你被怀疑与一起肿瘤非法研究案有关,请立即跟我们走一趟!”

    其中一名警察上前,要给医师戴上手铐,那医师还想争辩和反抗,但是注意到警察腰间的枪后就哑巴了,乖乖配合警察戴上了手铐。

    在首都,小案子警察不会佩枪,在被严格执行了五十余年的禁枪政策下,几乎没有枪支流入华谙民间,所以不会出现执法者火力逊于违法者的情况,警察不携带枪支也能顺利执法。

    而如果发现了佩枪的警察,则说明这个案子非同小可,警察可以自由开火击毙任何阻碍他们执法的倒霉蛋。

    于是,这场战斗以医师的迅速妥协而告终。

    警察押着医师出去了,门外的人群迅速让出一条路来,待警察下楼后议论纷纷。

    “怎么了这是?警察来了,兜里还揣着枪!”

    “那个医师被警察抓走了,犯法了吗?”

    “听说好像是什么肿瘤非法研究案。”

    “非法研究肿瘤?找死啊这是,听说从去年开始,这种事情但凡参与了一点,少说无期,最高死刑!”

    “没错!而且组织者更严重,没有一点点减刑的可能,死刑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问旁边的人道:“研究肿瘤又怎么了?医师研究这个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嘿,你是消息闭塞的乡巴佬吧?还是说你是外国人?几年前有个什么肿瘤法修正案,在咱们这儿只有极少数具有相关资质的机构和专人才能研究肿瘤,其他人研究了就是犯罪!”

    “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规定,不应该是大家都来研究才能促进医学进步吗?”

    “说是肿瘤啥的特别危险,致死率高,所以研究这玩意儿对人类社会很重要,在科研领域,针对肿瘤的研究可是能够影响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的前沿热点,如果让没有资格的人来研究这个会导致恶劣的后果,毕竟人命关天嘛。”

    “不是吧,这你也信?”另一个人插嘴道,“那其他疾病的研究怎么就没这种限制?说白了就是自上而下的新型学术垄断呗!你信不信?这条修正案肯定是在某些能靠着研究肿瘤获利的人的推动下才制定出来的。”

    “别扯那些阴谋论了,不乱说话会死吗?你敢说这不是在对老百姓的生命负责?谁愿意让那些没有学术资质的科研混子在这种领域胡来?”

    “散了吧散了吧!别挡着走廊的道!”人群聚集了太久,护士出来疏散人群了,“挂了周医师号的患者去隔壁找刘医师啊!”

    医院的繁忙还在继续,在这破地方人人都要连轴转,人人有各自的事情,医师护士要工作,患者要跑上跑下赶着排队,家属要忙着焦急或悲伤。没人为那名医师的突然离开过多诧异。

    这一切都被贺耀看在眼里,他也忙,但路途中还是不由自主想起这件事来,他觉得这个只允许特定的极少数人研究肿瘤的修正案确实很不合理。身为骨科方向的预备医师,自己之后或多或少也是要和肿瘤打交道的。如果哪天自己因为某篇论文沾上一点肿瘤的边而被送进法院就麻烦了。

    不过自己蹲大牢是一回事儿,除此之外,这项修正案一定会阻碍国内在肿瘤方面的科研进程,华谙有六万万人口,每年中性和恶性肿瘤发病约两百万例,患者五年生存率只有可悲的32%。无数患者日夜饱受病痛折磨,哪怕在癌症上的科研进程能进步那么一点儿,对患者和他们的家属来说都是莫大的福音,所以这条修正案实际上是漠视生命的产物,执行这条修正案就是在间接杀人!

    哦不对,已经是在直接杀人了,前几年几乎年年都能听说有人非法研究肿瘤被查出来送去刑事法院,这些“献身医学”的志士值得贺耀哀悼。不过查处力度和违法成本一步步加码,严刑之下无勇夫,将患者生命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医者越来越少,最近一两年没怎么听说有人非法研究肿瘤了。

    至少在贺耀看来这个修正案是不太正义的,不过他也无能为力就是了,自己又有什么力量去和那些东西对抗呢?

    话说回来,五琴怎么样了?

    贺耀突然想起五琴来,上午考完语文她还给自己打了电话来着,说自己感觉很不错,希望下午考数学也能这么顺利。现在来看……她差不多已经答了一半了吧?等考完了她应该会打个电话过来。

    贺耀对五琴还是很有信心的,在他的辅导下,五琴这十个月都尽了十二分的力气,心无旁骛地准备高考,虽说命运亏待奋斗者的案例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比比皆是,但他觉得五琴应该不会是其中之一。

    数学算是五琴的稳定得分项,她很细心也很聪明,经过十个月的刻苦复习,虽说她算不上特别拔尖的数学选手,但拿个一百三十多的保底分应该不难。

    语文出不了什么大岔子,尽力在数学上缩小和竞争者的差距,再在作为长项的外语和理综上打败竞争者,这就是贺耀为五琴制定的高考战术。

    不过还是有点悬,这个战术必须不出一点岔子才行,不然五琴根本不可能考进首都音乐学院。他相信五琴一定能稳定发挥,五琴也知道贺耀相信着她,这是独属于他们的默契,经过十个月的相伴,他们早就变成关系密切的好友了。

    这十个月里五琴一直没敢对贺耀表明出自己的那种朦胧又羞涩的情感,她怕自己因为这份情感而扰乱学习,也怕贺耀会不接受自己的情感。

    总之先拖着,反正他也跑不了!

    这就是白痴五琴的爱情战术。

    贺耀拿着文件走进导师的办公室,导师不在办公室里,正巧师兄麦少辉也在这儿,他正着急地在自己的工位上整理着什么。

    麦少辉为人挺不错的,贺耀刚考上研究生的时候麦少辉就挺照顾他的,吃饭打牌也都会叫上他,平日里没少插科打诨,医院里的瓜十个有九个都是师兄告诉他的。麦少辉把他当自己人看,导师骂人的时候会尽量帮他担下来,是贺耀眼里的靠谱师兄。于是贺耀走近,想问问他导师的去处。

    “师兄,陆导去哪儿了?”

    “啊!去......去住院部那边了!”

    慌忙整理着材料的麦少辉这才反应过来贺耀在自己跟前,他慌忙用双臂遮住了还没来得及整理完的文件,似乎是在防备贺耀的目光。平常他们无话不谈,贺耀这还是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对自己的警惕。

    “师兄你在干什么呢?这不会又是医院里的什么八卦吧?”贺耀拿起一张没被遮住的A4纸,看清楚上面的字后心中一惊,迅速又慌张把那张纸反扣在桌面上。

    他看到了“肿瘤”两个字!这些全都是有关肿瘤的研究资料!

    难怪他会如此慌忙整理这些文件,因为刚刚警察来过医院!

    贺耀紧张地环顾四周,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貌似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师兄,你你你怎么回事!”贺耀压低声音说,“脑袋不想要了?”

    “嘘!这里不方便说,处理文件要紧,快来帮我把已经整理好的部分拿去丢进隔壁的碎纸机!”

    麦少辉迅速抓起那张散落在外的A4纸,重新开始整理起来,既然贺耀已经看到了,那就没有再对他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贺耀照做,开始帮师兄销毁文件,期间他又偷偷看了几眼,这么多证据已经能直接判麦少辉死刑了。贺耀一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可还上有老下无小,害怕自己和这件事情沾上关系。

    要是他愿意,他现在就可以拿着这些证据去报警,这样可以直接撇清和麦少辉的关系洗脱嫌疑。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虽说他很明白麦少辉这是在犯罪,但麦少辉平日里对他挺不错的,他不想亲手把师兄送进行刑场。

    既然如此那就尽量不沾上关系好了,给麦少辉销毁这些文件并且不报警已经是他能对麦少辉做出的最大帮助了。

    五点多的时候六瑟打了个电话过来,电话那头五琴没说话,只传来呜呜咽咽的抽泣。

    不好,五琴肯定是考砸了。

    五琴最终还是决定在那道三角函数题上多花些时间,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这道题,如果这题都做不出来,那么之后遇上更难的题就更拿不到分了!于是她就做出了这么个会让她后悔的决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她还是想不出解题思路,最后她在那道题上耗了半小时也没能做出来——就这么耽误了后面的一系列答题,命运最后只留给了她半个小时来写最后的三道大题,收卷的时候她甚至没能读完压轴题第一小题的题目。

    “我......我考得很不好......”五琴边抽泣边说,“我有好多题目都没写,基础的题目也没能拿到分......”

    贺耀赶紧安慰五琴道:“没事的没事的,已经过去的咱们不管它!”

    “可是我......我让你失望了,我没戏了,我数学肯定连一百二都没有.....”

    “怎么会!事情总会好起来的!明天的理综和外语还在等着你,怎能因为一点小挫折而退缩!高考才只进行了一半,只有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才能算结束。勇敢一点,五琴,你可以的!”

    “嗯......”

    “没有时间来伤心了,快去准备明天的科目吧,妥当了就早点休息,答应我不要再去想那些了,这些情绪只会拖累你。

    “......好。”

    五琴挂了电话,贺耀有些担心起她来。

    但是他不知道,他最应该担心的人是他自己——过不了多久他会后悔自己强行看了那一页A4纸,他因为这个被卷入了一系列严重的事件。

    五琴电话刚挂断,师兄又打了过来。

    “喂,阿耀,你现在有空吗?能来住院部二号楼天台一趟吗?我在这边等你。”

    “有的,师兄,我现在就在住院部,我上去找你。”

    于是贺耀向天台走过去,二号楼天台一般没什么人去,那边几年前有人跳过楼——是一个肿瘤方向的硕士研究生,因为修正案的颁布而绝望自杀。死后不久他的导师就辞职了,听师兄说过那个自杀研究生的导师好像就是陆导口中追了好久都没追到手的漂亮学妹。

    师兄是想聊自己撞破他在非法研究肿瘤的事情吧?估计是想要自己替他保守秘密。嘛,无妨,这个好说,就算师兄不要求自己也不会出去随便乱说的。

    很快就看到了通向天台的门,麦少辉正在对面朝他招手。

    “师兄,我来了。”他打了招呼走向麦少辉,却听见有人在他身后关上了天台的门,这里还有其他人?贺耀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

    他回头一看,关门的是一个他认识的女研究生,没记错的话她叫沈雅慧,神外方向,和他们不是同一个导师,平日里和贺耀只有点头之交。

    沈雅慧怎么也在这里,难不成她和师兄是一伙儿的?

    麦少辉和沈雅慧围了上来,率先开口的是沈雅慧。

    “喂,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吧?”

    “我知道,放心好了,我会帮你们保守秘密的。”贺耀挤出笑容冲她笑了笑。

    “可不只是保守秘密这么简单,”沈雅慧叹了一口气,“我说,你愿意加入我们吗?很多事情我们需要更多的同志才能办到。”

    贺耀摇摇头:“不了,这个就免了,研究肿瘤可是犯罪行为,我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不想哪一天突然被警察抓去枪毙,所以还是算了吧。”

    “哈,算了?”沈雅慧冷笑一声,“我不信你没见过因为放化疗而瘦到皮包骨艰难存活的患者,也不信你没见过天天以泪洗面悲不欲生的病人家属!你知不知道癌症毁了多少人的生命?有一天他们的生活突然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他们心心念念的能够救他们命的现代医学却进展迟缓,赌博一样的治疗根本就救不了他们的命,只能更加摧残着他们千疮百孔的残躯,到头来只会人财两空!”

    沈雅慧貌似很不高兴,越说越激动。贺耀面对她有点失措,沈雅慧确实说的在理,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嗯......不过,难道你们非法研究癌症就一定会有实际进展吗?我不想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失去原本的生活,我还有我期待的未来。”

    “你的未来?呵!难道你的未来是未来,他们的未来就不是未来了吗?我们当初学医是为了什么?健康所系,生命相托,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哪怕阻力再大,希望再渺茫,我们也必须去与病魔斗争,去挽救我们能挽救的所有生命!死亡的威胁阻挡不了一名真正的医师!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觉得你大可以从明天开始把医师服脱下来——你不配穿这个!”

    “好了好了,雅慧,话没必要说到这个份上,”麦少辉急忙出来打圆场,“要不要加入我们还得看阿耀自己的意愿。”

    “好吧,我确实是有些激动了,对不起,”沈雅慧稍微冷静了些,但又话锋一转,“不过你还是必须加入我们,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必须把你变成自己人,否则同志们都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可是,我不愿意加入你们,诚如你所说,你们在做的确实是光荣而伟大的正义事业,但我还是无法抛弃我目前的生活,真是对不起了。”

    “我直说了吧,你的否定无效,你必须加入我们,你不会还没有察觉到吧?你有着无法回避的理由。”

    “哦?是什么呢?那还得请你指点一二了。”贺耀语气带点儿刺,平时他没和谁有过矛盾,但他也不是没脾气的人,沈雅慧太强硬了,他被沈雅慧整的有些烦,也有点不愉快了。

    “你帮助过少辉销毁资料了吧?——在你明明知道那是什么的情况下,你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恭喜你,贺耀,你早就也是共犯了。”

    贺耀僵住了,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该死!自己当初就不该照师兄的话去做,不,连那张A4纸张都不应该手贱拿来看!

    见贺耀不说话,沈雅慧继续补刀,用一种近乎戏谑的口吻说道:“相信你也知道修正案对这种情况的处罚吧?即使是协助了一点点,无期起步哦。”

    “是啊阿耀,我也没想到这点......”麦少辉摸着脑袋道歉道,“这下麻烦了,真是对不起啊。”

    “你......你们这群混蛋!”贺耀绝望叫道。

    “不管怎么样,你算是上了我们这条贼船啦,欢迎你,贺耀。”沈雅慧冷笑着向他伸出右手,“不要生气了,你不也说我们做的是光荣而伟大的正义事业吗?现在,你也是我们的一份子了。”

    贺耀脸色难看,就像刚刚生吞了一只苍蝇,别扭地和沈雅慧握了握手。

    “算我倒霉!”

    “斑斓雀尾”,这是一个为在癌症治疗上作出建树而建立的秘密科研组织,这是个很年轻的小组织,成立不过数月有余。斑斓雀尾的成员无一例外全是学生——毕竟无论在哪个时代,青年学生永远都是最富有理想主义和反抗精神的那一群人。

    斑斓雀尾的初始成员只有区区三人,都是皇家医科大学的学生,且只有一个是肿瘤方向的。他们也明白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区区这么点人根本干不成什么大事,所以现在斑斓雀尾的首要任务是发展新同志,目标对象最开始主要是肿瘤方向的研究生。

    但是能吸收到的新鲜血液实在太少,有人能愿意加入就很不容易了,怎么能还要求那么高呢?所以现在但凡是医学生都会成为他们吸纳的对象——反正跨领域搞科研的情况在医学界很常见。

    现在斑斓雀尾加上初始成员也只有五人而已——换而言之这几个月里包括贺耀在内他们只吸纳到两位新同志。贺耀是莫名其妙被坑上贼船的,但听说另一个人貌似是志愿加入斑斓雀尾的。

    今天晚上七点,斑斓雀尾计划全员聚餐顺便开个会,说是要欢迎新同志贺耀。尽管贺耀不太愿意去,但总得和组织的人见一面。他努力给自己心理暗示,告诉自己斑斓雀尾是个很不错的组织,所做的事富有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色彩,加入他们是正确的——事已至此,也只能自己催眠自己了。

    地点就在一家离四附院不远的小饭馆里,他们订了个包厢。

    贺耀提前十分钟找到了那家小饭馆,虽说也算是在比较繁华的地段,但这家饭馆开在小巷子里的二楼,算是偏僻不好找的地方,食客肯定不如开在外面的饭馆多。

    贺耀走进包厢,里面坐着三个人,麦少辉、沈雅慧、还有一个有些面生的男人——应该也是医科大的研究生,只是他叫不出名字。

    “贺耀来了?”麦少辉招了招手,“这位是卢武,和我一样研二,平常一般在三附院那边。”

    三附院是专门的肿瘤医院,那卢武应该是肿瘤方向的研究生。

    “欢迎欢迎,我是卢武,”卢武冲他笑了下。

    “卢师兄好。”贺耀点点头,他有些不自在,毕竟除了麦少辉其他两人他都不熟。

    “别太拘谨,有什么话等下边吃边说吧。我们组织内氛围还是很不错的,快坐快坐!”

    贺耀找了个座坐下,环顾四周,这里加上他只有四个人,按理说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

    那人貌似没什么时间观念,七点开始上菜了,大家都饥肠辘辘,但是没人动筷子,都等着最后一位同志的到来。

    菜快上完了,这时终于有人推门进来了。

    那人头发又长又乱,衣服穿得不是很端正,貌似有点儿......吊儿郎当的?

    “对不起对不起!路上遇到点状况,我来晚了!啊,等等......贺耀!我靠,你怎么在这里?”

    “哈?我还想问你呢!”

    来人居然是林显星,没想到他平日里看上去不太正经,背地里居然志愿加入了斑斓雀尾,这里在座的可都是不要命的死脑筋疯子。

    “原来你俩认识吗?”卢武问道,“真巧啊。”

    “是啊真巧,这小子是我舍友来着,没想到今天也加入咱们了。”林显星走上去搓了搓贺耀的头发。

    “唉,你以为我想来吗......把你的脏手拿开,等下不吃饭了吗?”

    “……

    几个月后修正案被撤销,他们的正义事业不必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进行,他们募集到了更多的同志,他们矢志不渝,一直在医学领域为攻克癌症做出着贡献。

    高考中,虽然五琴在数学上失分较多,但在第二天的英语和理综上,她超常发挥,将失去的分拿了回来,顺利考上了首都音乐学院。同时,她回归了组织,与伙伴们并肩作战,继续以一名补正者的身份与邪恶斗争,他们最终战胜了邪恶。

    六瑟回到首都继续学业,在大五的实习中遇见了贺耀,贺耀对这个长得和五琴相像的女人很有兴趣,怀疑她是五琴失散的姐姐,于是撮合了姐妹的重逢,六瑟在首都重新拥有了爱自己的人。

    叶湾放下了仇恨,不再进行食肉活动,更没有教唆六瑟让她成为猎杀补正者的修罗。毕业后,她和六瑟一样,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医生,为人民群众的健康事业奋斗终身。

    生活充满了希望,大家都得到了美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