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丙八
六日后的上午，鸦衔草诊所里只有六瑟和老板两个人。
鸦衔草已经好久没有客人上门就诊了，不知不觉间桌面落上好了些灰。虽说鸦衔草诊所早就变成了外派医师诊所，没人会因为这个向镇卫生中心投诉他们，但怎么说这里也是六瑟栖身的‘家’，保持洁净很有必要，她找了块抹布开始擦桌子。
桌子上放了些杂物，六瑟拿起一个相框来。那是名存结婚的时候，婚礼摄影师顺手给老板和她拍的合照。画面中六瑟从身后环抱着老板的脖颈，二人笑着看镜头，笑得特别灿烂。
“好怀念啊，名存和阿冰婚礼前后我们去了好多地方玩，我给你拍了好多照片，可惜后来相机掉湖里了，所以留下来的只有别人帮我们拍的这一张。”
本该在她身后坐着看书的老板没有回应。
“老板?”她突然有些心慌，试探性地喊了句。
还是没有回应。
她转过身来，老板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
“老板！”
六瑟慌忙上前——万幸老板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了，她把老板背到一楼检查室的床上里，焦急地守候在她身旁。
许久，老板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了眼。
“老板！你怎么了？”六瑟着急大喊。
“对不起六瑟，我在骗你——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老板朝她无奈地笑笑。
“你说什么......你只是没有休息好，对不对？告诉我对不对！”
老板摇了摇头。
“其实你也早就察觉到我不对劲了，不是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面有个坏东西哦，”她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东西已经吸够了养分，我的脑被它搅得好疼，我感觉它马上就要开始吃我的脑组织了，我死后它会出来吧，必须在那之前委托外派医师采取措施才行。”
“颅内恶性肿瘤......怎么会？怎么会！我、我现在就带你去县医院......不，直接去省立医院！一定还有救的！”
“已经没救了哦六瑟，这种事情我比谁都要清楚，你知道的嘛。”
是啊，老板是这方面的专家，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人比她更懂肿瘤，她说自己会死，谁还能比她更有发言权呢？
“为什么？难道你也要离开我吗！”六瑟哭着喊道。
“对不起，我本想给你一个永永远远的庇护所，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
“我不要......我不要你也离开我......”六瑟哽咽道。
“啊啊，好疼，它已经在里面开始蠕动起来了，外派医师六瑟，只有你能结束我的痛苦，请你准备好医疗器械，对我进行枪疗吧。”老板吃力说道，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
六瑟拭去模糊视线的泪水，可新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手一直在发抖，颤颤巍巍地拿出了莲棠送给她的那把枪——她原本打算把它收藏起来再也不用了，但老板值得被这把枪治疗。
“六瑟，我是个懦弱的人，也是和你一样逃到了这里，我一直在逃避，逃到了死，但我不希望你也这样，你不能再继续逃下去了——回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嗯，我答应你！”六瑟含着泪水坚定点头。
“好啦......永别了，六瑟，我最亲爱的外派医师，开枪吧。”
六瑟双手颤抖，无比艰难地持枪瞄准，最终终于下定决心扣动了扳机。
“砰——”伴随着巨大的响声，那只恶性肿瘤被摧毁了。
鸦衔草诊所的所有人——江鳞浪的“收束”也随之中止，六瑟缓缓坐到了地上，失声痛哭。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外派医师生涯中的最后一颗子弹，竟然给了一直照顾自己的，最爱自己的老板。
鸦衔草已经好久没有客人上门就诊了，不知不觉间桌面落上好了些灰。虽说鸦衔草诊所早就变成了外派医师诊所，没人会因为这个向镇卫生中心投诉他们，但怎么说这里也是六瑟栖身的‘家’，保持洁净很有必要，她找了块抹布开始擦桌子。
桌子上放了些杂物，六瑟拿起一个相框来。那是名存结婚的时候，婚礼摄影师顺手给老板和她拍的合照。画面中六瑟从身后环抱着老板的脖颈，二人笑着看镜头，笑得特别灿烂。
“好怀念啊，名存和阿冰婚礼前后我们去了好多地方玩，我给你拍了好多照片，可惜后来相机掉湖里了，所以留下来的只有别人帮我们拍的这一张。”
本该在她身后坐着看书的老板没有回应。
“老板?”她突然有些心慌，试探性地喊了句。
还是没有回应。
她转过身来，老板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
“老板！”
六瑟慌忙上前——万幸老板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了，她把老板背到一楼检查室的床上里，焦急地守候在她身旁。
许久，老板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了眼。
“老板！你怎么了？”六瑟着急大喊。
“对不起六瑟，我在骗你——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老板朝她无奈地笑笑。
“你说什么......你只是没有休息好，对不对？告诉我对不对！”
老板摇了摇头。
“其实你也早就察觉到我不对劲了，不是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面有个坏东西哦，”她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东西已经吸够了养分，我的脑被它搅得好疼，我感觉它马上就要开始吃我的脑组织了，我死后它会出来吧，必须在那之前委托外派医师采取措施才行。”
“颅内恶性肿瘤......怎么会？怎么会！我、我现在就带你去县医院......不，直接去省立医院！一定还有救的！”
“已经没救了哦六瑟，这种事情我比谁都要清楚，你知道的嘛。”
是啊，老板是这方面的专家，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人比她更懂肿瘤，她说自己会死，谁还能比她更有发言权呢？
“为什么？难道你也要离开我吗！”六瑟哭着喊道。
“对不起，我本想给你一个永永远远的庇护所，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
“我不要......我不要你也离开我......”六瑟哽咽道。
“啊啊，好疼，它已经在里面开始蠕动起来了，外派医师六瑟，只有你能结束我的痛苦，请你准备好医疗器械，对我进行枪疗吧。”老板吃力说道，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
六瑟拭去模糊视线的泪水，可新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手一直在发抖，颤颤巍巍地拿出了莲棠送给她的那把枪——她原本打算把它收藏起来再也不用了，但老板值得被这把枪治疗。
“六瑟，我是个懦弱的人，也是和你一样逃到了这里，我一直在逃避，逃到了死，但我不希望你也这样，你不能再继续逃下去了——回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嗯，我答应你！”六瑟含着泪水坚定点头。
“好啦......永别了，六瑟，我最亲爱的外派医师，开枪吧。”
六瑟双手颤抖，无比艰难地持枪瞄准，最终终于下定决心扣动了扳机。
“砰——”伴随着巨大的响声，那只恶性肿瘤被摧毁了。
鸦衔草诊所的所有人——江鳞浪的“收束”也随之中止，六瑟缓缓坐到了地上，失声痛哭。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外派医师生涯中的最后一颗子弹，竟然给了一直照顾自己的，最爱自己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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