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eliminate——5
本来，封衍还想着吃完饭就去找庆白羽碰头，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打饭的时候就遇到这家伙。
而且看起来他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了，只不过他到底是怎么混成食堂工作人员的啊！
于是，这俩活宝就开始隔着打饭窗口的透明玻璃大眼瞪小眼：
“你让我在原地不要走动，买什么去了？”
庆白羽嘴角抽了抽：“什么也没买……”
“吃了吗？”
“还没……”
“饿吗？”
“还行……”
“你现在没法吃饭吧！”封衍的表情突然张扬了起来，从兜里抓出两张纸币，豪迈地对着面前的食堂师傅说道：“给我打个15块的！”
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吃饭都利索了！
“妈的！”庆白羽突然很想骂人，但很快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封衍面前的食堂师傅面无表情地用手指了指玻璃上挂着的扫码收费的机器，封衍便愣在原地了，然后趁着庆白羽被别的来打饭的人缠住，灰溜溜地端着盘子走了。
然而，虽然打了饭，但此时封衍还真没胃口吃饭。
并不是因为觉得刚才装逼失败被庆白羽看到丢了面子，而是此时封衍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被死亡预感折磨得直反胃，差点没把刚才吃的牛奶糖和着胃里的酸水一块儿吐出来，更别说接着吃东西了。
封衍恨死这个莫名其妙的技能了，明明还一级都不到，偏偏在这里不停地秀存在感。
估计自己等会就算没死成，也要被这个该死技能带来的奇怪感受搞死了。
虽然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封衍还是能听到食堂里人们嘈杂的交谈声。闲聊的话题从最近的业绩工钱到每个人家中的家长里短，也算是热热闹闹。封衍随便找了堆人凑了进去，听其中几个大哥聊天打岔。这些人倒也热情，也没赶他，就让他在这儿听着。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指挥部中，韩语零重新开始翻看一份份的资料，思考着灰塔的目的，突然皱起了眉头：
“去把封衍在铜棺中的资料导出来。”
青铜之眼，青铜之手，青铜之馆，合称青铜信息处理系统，身为框架覆盖整个世界的大秘仪，三者分别具有收集信息，处理信息和储存信息的职能。如果不受到高阶超凡力量的影响，物质界几乎没有这个秘仪获取不了信息。
但前提是不受到超凡力量的遮掩。
而韩语零很清楚，在数年前，自己曾经在栖贤山目睹魏玄钻了大秘仪的空子，掩去了青铜之眼对封衍的注视。
韩语零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从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成功担任空想管理局驻上元市检察官一职，以冷酷到不近人情的性格和出色的工作能力闻名。
这些信息对于上元市以及周边的升格者来说，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却鲜少有人知道，数年前力排众议，举荐韩语零担任检察官的，是当时几乎算得上已经隐居在栖贤山的魏玄。
身为魏玄的故人遗女，韩语零可以说与封衍同样是魏玄带大的。虽然魏玄实在没有带孩子的天赋，已经快要长大成人的封衍也因为魏玄遮掩青铜之眼的副作用的缘故不记得她这个小时候只会在他被炼金技艺时落井下石的姐姐，但毫无疑问，韩语零对小时候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因此清晰地记得封衍不在青铜之眼的注视之下。
韩语零脸色铁青，看着屏幕画面中还优哉游哉的封衍，咬了咬牙，拆下了自己手机背面一个很隐蔽的暗盖，按下了其中完全不会被误触到的按钮。
“你疯了！就快行动了，你这时候发一级警报？”发话的是那位中年负责人。刚才还冷静地看着监控画面的他一瞬间拍案而起，冲着韩语零大喊大叫起来。
反倒是韩语零的面部表情在按下按钮的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只有她仍然微微颤抖的双手表露出她的内心并不像外表一般淡定：“就当我是疯了吧，反正事情捅上去，遭殃的要么是我，要么是那帮禁不起查的老家伙，你慌什么，这么乐意给他们卖命？”
每一位检察官的手机都是特制的，除却最基础的保证在物质界每一个角落信号稳定畅通、防止一切对手机的入侵行为等基础功能，与普通手机最大的不同，就是手机背面的一级警报按钮。
说是检察官的护身符也好，警示天下的警钟也罢，一旦按下这个按钮，就相当于直接向空想管理局总部发送“这里有危险”的信号，与此同时，这位检察官能够调动的人力物力会达到一个非常恐怖的水平。如果韩语零已经转正，说清缘由的话直接夷平整个上元市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大的权利，自然不可能是可以随便动用的。
如果到最后发现是在报假警，那撤职就算是从轻处理了。
“呵。”
韩语零看着屏幕，嗤笑自己的自大。
本来想着这只是一起简单的灰塔搞出来的恐怖事件，有庆白羽在身边，外面还有一整支特战队待命，封衍根本不可能出事，索性就让他去经历一下，找个机会刺激刺激他以便他凝聚人格……
但现在看来，大概是玩脱了。
韩语零的手机屏幕很快亮了起来，显示出上面一道不太真实的人像，面容死板，目光呆滞：
“见习检察官韩语零，所在辖区识界渗透程度正常，未检测到高等能量反应与源素波动，请递交报告与申请。”
声音毫无情绪波动，仿佛冰冷的机器。
“我申请阎罗斋对我当前行动进行援助，且请观星苑立刻对目标区域进行封锁。”
屏幕中的人没有对韩语零的决定做出任何的评判，仅仅是呆板地记录，然后机械地点了点头：“申请通过。即刻执行。”
画面消失了，熄灭的手机屏幕上重新印上了韩语零眉头紧蹙的面容。
与此同时，在大气层外，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天幕一改平时的运行轨迹，开始快速转动，带动分布其上的虚假星体重新排列为人们想要它们排列成的样子。
“星轨运行完毕，群星已归位。”
“准备开始星象映射，预计可生效时间二十分钟。”
伦敦，格林威治天文台中，一张巨大的星盘前传来了这样的对话。
“星辉囚笼，展开。”
…………
五分钟前，还在快乐地唠嗑的封衍突然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掏出来一看，竟然是韩语零发来的消息：
“原定行动取消，立刻撤退。”
后面还跟着一小串加红加粗的英文：eliminate——5
一阵宛若实质的死亡顿时淹没了封衍。
还没从刺骨的死亡预感中回过神来，封衍便听到打饭窗口那边传来了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庆白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扯掉了身上的厨师服，手上又出现了那柄银白色的长枪，直接击碎了玻璃，跳了出来。
只是，这个在快被石像打死时都面不改色的少年此时脸色难看得吓人。
“现在撤退？”仍然傻站在原地的封衍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走，当然走，不走留下来吃晚饭吗？”庆白羽紧咬牙关，拽起封衍就向工厂外跑去。
“发生了什么？”一边踉踉跄跄地被体能远好于他的庆白羽带着跑，封衍一边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eliminate！不明白吗？就是清除！事件失控了，没时间让我们慢慢侦查了。再过五分钟，空想管理局就会对这片区域进行神秘学意义上的火力覆盖。无论负责执行的是观星苑还是死神塔，或者是圣骸所，呆在工厂里直面打击，就凭我们，只会是死路一条！”
“那么那些还呆在这里的人呢？”
庆白羽罕见地沉默了，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但很快，他的脚步便不得不停下了。
本来，现在就是饭点，食堂周围非常吵闹，刚才庆白羽打碎玻璃还引起了点小骚乱，按理说周围的噪音只会更大。
然而现在，周围的声音却像是电脑被逐渐调节着音量键一般，一点一点地小了下去，直至最终的静音。
被一直拽着一路狂奔的封衍好不容易有了停下来喘息的机会，但也瞬间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空气中仅存的剧烈喘息声也消失不见。
周围陷入了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之中。
封衍抬起头，慢慢直起身子，提醒自己现在可以呼吸后，才敢看向周围诡异的一幕。
那些刚才还在吃着饭，互相谈笑着的工人大叔们此时脸上的表情如同被剥离了一般缓缓消失，身体仿佛全部变得僵硬了，呆滞了，在沉默中一个个犹如提线木偶一般被提溜起来，哪怕被桌椅等各种障碍物挡住了，也仍然强行挺直了身体，有一种僵尸复苏的美感——
充满了怪诞与惊悚！
然而，真正让庆白羽和封衍惊惧到心跳停止的还是接下来这一幕——
那一具具犹如活尸般的人们齐齐向二人转过了头，然后
瞪大了双眼！
而且看起来他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了，只不过他到底是怎么混成食堂工作人员的啊！
于是，这俩活宝就开始隔着打饭窗口的透明玻璃大眼瞪小眼：
“你让我在原地不要走动，买什么去了？”
庆白羽嘴角抽了抽：“什么也没买……”
“吃了吗？”
“还没……”
“饿吗？”
“还行……”
“你现在没法吃饭吧！”封衍的表情突然张扬了起来，从兜里抓出两张纸币，豪迈地对着面前的食堂师傅说道：“给我打个15块的！”
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吃饭都利索了！
“妈的！”庆白羽突然很想骂人，但很快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封衍面前的食堂师傅面无表情地用手指了指玻璃上挂着的扫码收费的机器，封衍便愣在原地了，然后趁着庆白羽被别的来打饭的人缠住，灰溜溜地端着盘子走了。
然而，虽然打了饭，但此时封衍还真没胃口吃饭。
并不是因为觉得刚才装逼失败被庆白羽看到丢了面子，而是此时封衍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被死亡预感折磨得直反胃，差点没把刚才吃的牛奶糖和着胃里的酸水一块儿吐出来，更别说接着吃东西了。
封衍恨死这个莫名其妙的技能了，明明还一级都不到，偏偏在这里不停地秀存在感。
估计自己等会就算没死成，也要被这个该死技能带来的奇怪感受搞死了。
虽然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封衍还是能听到食堂里人们嘈杂的交谈声。闲聊的话题从最近的业绩工钱到每个人家中的家长里短，也算是热热闹闹。封衍随便找了堆人凑了进去，听其中几个大哥聊天打岔。这些人倒也热情，也没赶他，就让他在这儿听着。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指挥部中，韩语零重新开始翻看一份份的资料，思考着灰塔的目的，突然皱起了眉头：
“去把封衍在铜棺中的资料导出来。”
青铜之眼，青铜之手，青铜之馆，合称青铜信息处理系统，身为框架覆盖整个世界的大秘仪，三者分别具有收集信息，处理信息和储存信息的职能。如果不受到高阶超凡力量的影响，物质界几乎没有这个秘仪获取不了信息。
但前提是不受到超凡力量的遮掩。
而韩语零很清楚，在数年前，自己曾经在栖贤山目睹魏玄钻了大秘仪的空子，掩去了青铜之眼对封衍的注视。
韩语零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从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成功担任空想管理局驻上元市检察官一职，以冷酷到不近人情的性格和出色的工作能力闻名。
这些信息对于上元市以及周边的升格者来说，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却鲜少有人知道，数年前力排众议，举荐韩语零担任检察官的，是当时几乎算得上已经隐居在栖贤山的魏玄。
身为魏玄的故人遗女，韩语零可以说与封衍同样是魏玄带大的。虽然魏玄实在没有带孩子的天赋，已经快要长大成人的封衍也因为魏玄遮掩青铜之眼的副作用的缘故不记得她这个小时候只会在他被炼金技艺时落井下石的姐姐，但毫无疑问，韩语零对小时候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因此清晰地记得封衍不在青铜之眼的注视之下。
韩语零脸色铁青，看着屏幕画面中还优哉游哉的封衍，咬了咬牙，拆下了自己手机背面一个很隐蔽的暗盖，按下了其中完全不会被误触到的按钮。
“你疯了！就快行动了，你这时候发一级警报？”发话的是那位中年负责人。刚才还冷静地看着监控画面的他一瞬间拍案而起，冲着韩语零大喊大叫起来。
反倒是韩语零的面部表情在按下按钮的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只有她仍然微微颤抖的双手表露出她的内心并不像外表一般淡定：“就当我是疯了吧，反正事情捅上去，遭殃的要么是我，要么是那帮禁不起查的老家伙，你慌什么，这么乐意给他们卖命？”
每一位检察官的手机都是特制的，除却最基础的保证在物质界每一个角落信号稳定畅通、防止一切对手机的入侵行为等基础功能，与普通手机最大的不同，就是手机背面的一级警报按钮。
说是检察官的护身符也好，警示天下的警钟也罢，一旦按下这个按钮，就相当于直接向空想管理局总部发送“这里有危险”的信号，与此同时，这位检察官能够调动的人力物力会达到一个非常恐怖的水平。如果韩语零已经转正，说清缘由的话直接夷平整个上元市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大的权利，自然不可能是可以随便动用的。
如果到最后发现是在报假警，那撤职就算是从轻处理了。
“呵。”
韩语零看着屏幕，嗤笑自己的自大。
本来想着这只是一起简单的灰塔搞出来的恐怖事件，有庆白羽在身边，外面还有一整支特战队待命，封衍根本不可能出事，索性就让他去经历一下，找个机会刺激刺激他以便他凝聚人格……
但现在看来，大概是玩脱了。
韩语零的手机屏幕很快亮了起来，显示出上面一道不太真实的人像，面容死板，目光呆滞：
“见习检察官韩语零，所在辖区识界渗透程度正常，未检测到高等能量反应与源素波动，请递交报告与申请。”
声音毫无情绪波动，仿佛冰冷的机器。
“我申请阎罗斋对我当前行动进行援助，且请观星苑立刻对目标区域进行封锁。”
屏幕中的人没有对韩语零的决定做出任何的评判，仅仅是呆板地记录，然后机械地点了点头：“申请通过。即刻执行。”
画面消失了，熄灭的手机屏幕上重新印上了韩语零眉头紧蹙的面容。
与此同时，在大气层外，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天幕一改平时的运行轨迹，开始快速转动，带动分布其上的虚假星体重新排列为人们想要它们排列成的样子。
“星轨运行完毕，群星已归位。”
“准备开始星象映射，预计可生效时间二十分钟。”
伦敦，格林威治天文台中，一张巨大的星盘前传来了这样的对话。
“星辉囚笼，展开。”
…………
五分钟前，还在快乐地唠嗑的封衍突然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掏出来一看，竟然是韩语零发来的消息：
“原定行动取消，立刻撤退。”
后面还跟着一小串加红加粗的英文：eliminate——5
一阵宛若实质的死亡顿时淹没了封衍。
还没从刺骨的死亡预感中回过神来，封衍便听到打饭窗口那边传来了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庆白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扯掉了身上的厨师服，手上又出现了那柄银白色的长枪，直接击碎了玻璃，跳了出来。
只是，这个在快被石像打死时都面不改色的少年此时脸色难看得吓人。
“现在撤退？”仍然傻站在原地的封衍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走，当然走，不走留下来吃晚饭吗？”庆白羽紧咬牙关，拽起封衍就向工厂外跑去。
“发生了什么？”一边踉踉跄跄地被体能远好于他的庆白羽带着跑，封衍一边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eliminate！不明白吗？就是清除！事件失控了，没时间让我们慢慢侦查了。再过五分钟，空想管理局就会对这片区域进行神秘学意义上的火力覆盖。无论负责执行的是观星苑还是死神塔，或者是圣骸所，呆在工厂里直面打击，就凭我们，只会是死路一条！”
“那么那些还呆在这里的人呢？”
庆白羽罕见地沉默了，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但很快，他的脚步便不得不停下了。
本来，现在就是饭点，食堂周围非常吵闹，刚才庆白羽打碎玻璃还引起了点小骚乱，按理说周围的噪音只会更大。
然而现在，周围的声音却像是电脑被逐渐调节着音量键一般，一点一点地小了下去，直至最终的静音。
被一直拽着一路狂奔的封衍好不容易有了停下来喘息的机会，但也瞬间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空气中仅存的剧烈喘息声也消失不见。
周围陷入了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之中。
封衍抬起头，慢慢直起身子，提醒自己现在可以呼吸后，才敢看向周围诡异的一幕。
那些刚才还在吃着饭，互相谈笑着的工人大叔们此时脸上的表情如同被剥离了一般缓缓消失，身体仿佛全部变得僵硬了，呆滞了，在沉默中一个个犹如提线木偶一般被提溜起来，哪怕被桌椅等各种障碍物挡住了，也仍然强行挺直了身体，有一种僵尸复苏的美感——
充满了怪诞与惊悚！
然而，真正让庆白羽和封衍惊惧到心跳停止的还是接下来这一幕——
那一具具犹如活尸般的人们齐齐向二人转过了头，然后
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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