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被操控
没有理睬石像气急败坏的吼叫，封衍现在只想速战速决，然后跑路。
不知什么时候，封衍又从庆白羽身上通过魔术手法顺来了两个弹夹，丢完溶石油就开始快速换弹，然后瞄准石像身上被溶石油覆盖的部分连续射击。
虽然庆白羽不知道封衍到底丢了什么，但也能看出现状如何，同样挥舞长枪，一转守势，长枪主动向石像刺去。
之前，庆白羽一直被动防守，主要原因是即使打中了，对石像的伤害也不大，石像可以放心地与庆白羽以伤换伤。
而现在，石像已经被溶石油破防，原先坚不可摧的石肤变的松脆，无论是封衍射出的子弹，还是庆白羽前刺的长枪，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石像的胸腹处顿时被打得石屑飞溅，大块大块深灰色的岩石崩碎脱落，使之前还威风十足的石像身躯上出现了一个个凹坑，露出了石化的皮肉之下正常的血肉和内脏。
重创的出现只在一瞬间，石像的眼中还存留着先前不知由来的怒火、惊愕和唐突受伤的惶恐，庞大结实的身躯却已经不可避免地真正向后倒去。石化的躯体逐渐恢复正常，横流的鲜血立刻淌了满地。
即使如此，得益于二次受命带来的强悍体魄，石像仍然活着。
当然，也活不了多久了。
随手又捅了石像两下，庆白羽平息了一下之前被不断震击而翻涌的气血，回头对封衍开口道：“赶紧走，我们至少要离开工厂。”
但当他看到封衍的状态时，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仿佛没有听到庆白羽的声音，封衍仍然傻站在原地，紧握手枪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垂落，双目也变得呆滞。
而在封衍的感知中，进入工厂就略有感觉的那种弥散在空气中每一处的似曾相识的难闻气味与其带来的心悸感觉正在缓缓地扩张着，膨胀着，宛如一条蜿蜒狰狞的巨蛇，不断吞吐着猩红的蛇信，散布着它古怪又带有刺激性的气息，驱赶着潜在的猎物们落入它早已布好的陷阱，陷入它的掌控！
直至此刻，封衍才猛地想起，冥冥之中那始终萦绕在自己心中的熟悉感究竟源于何处。
早在封衍第一次见识到识界等隐秘知识的诡谲与奇异，并身不由己地被它们深刻地影响了的那个夜晚，在前往栖贤山的那辆出租车上，以及那个莫名其妙拦截自己的酒鬼的身上，都曾经闻到过那种奇怪的熏香气味。
而在被韩语零“友善”地请去配合调查，被反复盘问过那些问题后，封衍已经猜到，这二者大概都已丧命！
这一念头刚刚出现在封衍的脑海之中，但他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就好像真的被一条无形的森然巨蟒缠住了全身，肃杀的冷冽随着冰寒的鳞片传递到封衍的躯体之上。身躯随着巨蛇结实肌肉的不断缩紧逐渐紧绷、僵硬，宛如已然陷入对方的掌控。
和那些形似傀儡的工人一般，封衍能感到自己也被几根无形的丝线提溜了起来，身不由己。
意识仿佛被关在不属于自己的躯体中的囚徒，封衍眼睁睁地看着庆白羽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人影，一些先前昏睡过去的工人们也以一种违反人体结构的姿势无声无息地直立了起来，隐隐包围了庆白羽。
封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极力想要出言提醒，但身体仍是一副恍惚呆滞的模样，然后在庆白羽关切的眼神中，以一种快到不正常的速度抬起了持枪的手，然后，趁着庆白羽还未反应过来的间隙——
开枪！
封衍能够感觉到自己持枪的那条手臂因为刚刚的迅速抬手出现了拉伤，一阵阵地抽痛，但又被无处不在的丝线紧紧地束缚，从外表来看完全没有影响。
可此时封衍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放在那条手臂上，而是全部集中在了一脸不可思议，腹部中枪的庆白羽身上。
“哎呀，庆白羽先生，还请您先让一让。琉璃之手毕竟是一个大组织，我主观意愿上还是不想冒着得罪琉璃之手的风险击杀一名高级执事的，那样估计会被讹好大一笔钱。所以您最好还是先安静呆着，不然，其实我也不介意之后多赔点钱给琉璃之手。”
那个无声无息出现在庆白羽背后的身影一只手看似很有礼貌地轻轻搭在了已经深受重创的庆白羽肩膀之上，另一只手中却抓出了一把手枪，贴在他的身侧，又开了一枪，然后手上猛地发力，将接连受到枪击的庆白羽压得被迫跪坐在了地上。
而封衍，却仍然只能看着。
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本来狰狞丑陋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看起来还挺像灰塔那帮一心只想着从禁忌的知识中获取力量，而大多不顾自己的外形的暴徒的，但下一刻，便缓缓揭掉了脸上那张柔软的易容面具，露出了他的真容。
一张普通，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庞。
他从瘫倒在地上，几乎已经昏迷过去的庆白羽身边走出，向着被捆缚在原地的封衍走来，中途路过石像那凄惨的尸体，还停下来轻轻踢了两脚。
“呵，还真是不该指望灰塔的人，明明之前坑了我一大笔源素，却还是死得这么凄惨。不过，也幸好灰塔的人没什么脑子，只是编造了个身份，让你们以为我是个没有组织庇护的丧家之犬，你们就开始一边趾高气昂地对我发号施令了。可偏偏又容易误导，真就在我的引导下找到了一个不被青铜之眼注视的非升格者，可还真是当枪使的好材料啊。哪怕是现在，虽然废物，但至少也起到了拖延时间的作用啊！”
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但封衍却能够听出其中满满的嘲讽意味。虽然他的头是对着地上那具二次受命的石匠几乎称得上是被开膛破肚的尸体说的，但封衍却隐约感觉到，这家伙其实是在将他的所作所为慢慢地说给封衍听。
就好像一个恶趣味的捕食者，成功抓到猎物之后反复戏弄；亦或是一个阴谋家，在诡计得逞之后，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计划全部讲述给手下败将，然后从对方气急败坏却又无能为力的表情中收获变态的喜悦，以填满自己古怪的欲望。
当然，由于对方毫无破绽的操控与束缚，此时的封衍并无法露出半点表情，只能被迫承受着满腔被戏耍后的怒火，听着对方缓缓诉说着。
“既然有你这么个不被青铜之眼注视，背景还没了的可怜家伙存在，那就应该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备才对。通过伪造身份利用灰塔，用他们的渠道和人力收集信息和源素，然后把你这个必要道具掳回来，本来应该是个很简单的事啊，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变数呢？”
这个瘦高的男人就这么站在封衍的面前喃喃自语着，视封衍眼中几乎要喷出的怒火于无物：
“先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了人格的凝聚，靠脑奴和香薰辅助施展的精神寄生对你无效，不仅没能无声无息地控制你，还莫名其妙地暴露在了空想管理局的视野里；”
“然后，上元市那个心狠手辣，没有感情的少女检察官不知道为什么对你多加关照，不仅雇佣了琉璃之手的人护卫你，甚至还亲自跟着，让石像那家伙铩羽而归，还害得我损失了不少的源素用来治那个蠢货的伤；”
“最后，那个检察官不知道怎么发现了灰塔的一个据点，还顺藤摸瓜找了过来……”
“不过……”封衍面前的男子突然一摊双手，露出了一个极为欠揍的笑容，“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么，你落到了我手里，我也控制了足够多的脑奴，随时可以抽取足量的源素，只不过……”
他的脸上似乎突然出现了些许困惑，转头向着此时躺了一地活人死人的食堂外看去，视线仿佛透过了墙壁，一直看到了工厂之外。
“为什么会突然发出一级警报呢？明明从铜棺中的档案来看，应该是无法得出这个小子没有被青铜之眼注视的结论的啊。难道仅仅是通过直觉就草率地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吗，还真是歪打正着啊！”
此时的工厂外围一圈的土地上，一道亮白色，其上又绘着淡金色纹路的壁障已经将这片建筑群整个封锁在了其中，从地面上一直蔓延到天空的尽头，仿佛本身就是从天空中的星辰之上垂落下来一般，组成了一道铁围，隔绝了内外。
如果能够一直向上看去，就能发现这一道看起来神圣厚重的围墙，真的一直延伸到天际，与大气层外的天幕相连，本质不过是虚假星体在地球上的投影的具现。
“不过，问题也不大，等空想管理局的打击真正到来的时候，我要做的，该做的也都做完了，对大局的总体影响不大。”男人又自顾自地说起话来，然后突然把视角转向了封衍：
“不过，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开始吧！”
不知什么时候，封衍又从庆白羽身上通过魔术手法顺来了两个弹夹，丢完溶石油就开始快速换弹，然后瞄准石像身上被溶石油覆盖的部分连续射击。
虽然庆白羽不知道封衍到底丢了什么，但也能看出现状如何，同样挥舞长枪，一转守势，长枪主动向石像刺去。
之前，庆白羽一直被动防守，主要原因是即使打中了，对石像的伤害也不大，石像可以放心地与庆白羽以伤换伤。
而现在，石像已经被溶石油破防，原先坚不可摧的石肤变的松脆，无论是封衍射出的子弹，还是庆白羽前刺的长枪，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石像的胸腹处顿时被打得石屑飞溅，大块大块深灰色的岩石崩碎脱落，使之前还威风十足的石像身躯上出现了一个个凹坑，露出了石化的皮肉之下正常的血肉和内脏。
重创的出现只在一瞬间，石像的眼中还存留着先前不知由来的怒火、惊愕和唐突受伤的惶恐，庞大结实的身躯却已经不可避免地真正向后倒去。石化的躯体逐渐恢复正常，横流的鲜血立刻淌了满地。
即使如此，得益于二次受命带来的强悍体魄，石像仍然活着。
当然，也活不了多久了。
随手又捅了石像两下，庆白羽平息了一下之前被不断震击而翻涌的气血，回头对封衍开口道：“赶紧走，我们至少要离开工厂。”
但当他看到封衍的状态时，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仿佛没有听到庆白羽的声音，封衍仍然傻站在原地，紧握手枪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垂落，双目也变得呆滞。
而在封衍的感知中，进入工厂就略有感觉的那种弥散在空气中每一处的似曾相识的难闻气味与其带来的心悸感觉正在缓缓地扩张着，膨胀着，宛如一条蜿蜒狰狞的巨蛇，不断吞吐着猩红的蛇信，散布着它古怪又带有刺激性的气息，驱赶着潜在的猎物们落入它早已布好的陷阱，陷入它的掌控！
直至此刻，封衍才猛地想起，冥冥之中那始终萦绕在自己心中的熟悉感究竟源于何处。
早在封衍第一次见识到识界等隐秘知识的诡谲与奇异，并身不由己地被它们深刻地影响了的那个夜晚，在前往栖贤山的那辆出租车上，以及那个莫名其妙拦截自己的酒鬼的身上，都曾经闻到过那种奇怪的熏香气味。
而在被韩语零“友善”地请去配合调查，被反复盘问过那些问题后，封衍已经猜到，这二者大概都已丧命！
这一念头刚刚出现在封衍的脑海之中，但他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就好像真的被一条无形的森然巨蟒缠住了全身，肃杀的冷冽随着冰寒的鳞片传递到封衍的躯体之上。身躯随着巨蛇结实肌肉的不断缩紧逐渐紧绷、僵硬，宛如已然陷入对方的掌控。
和那些形似傀儡的工人一般，封衍能感到自己也被几根无形的丝线提溜了起来，身不由己。
意识仿佛被关在不属于自己的躯体中的囚徒，封衍眼睁睁地看着庆白羽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人影，一些先前昏睡过去的工人们也以一种违反人体结构的姿势无声无息地直立了起来，隐隐包围了庆白羽。
封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极力想要出言提醒，但身体仍是一副恍惚呆滞的模样，然后在庆白羽关切的眼神中，以一种快到不正常的速度抬起了持枪的手，然后，趁着庆白羽还未反应过来的间隙——
开枪！
封衍能够感觉到自己持枪的那条手臂因为刚刚的迅速抬手出现了拉伤，一阵阵地抽痛，但又被无处不在的丝线紧紧地束缚，从外表来看完全没有影响。
可此时封衍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放在那条手臂上，而是全部集中在了一脸不可思议，腹部中枪的庆白羽身上。
“哎呀，庆白羽先生，还请您先让一让。琉璃之手毕竟是一个大组织，我主观意愿上还是不想冒着得罪琉璃之手的风险击杀一名高级执事的，那样估计会被讹好大一笔钱。所以您最好还是先安静呆着，不然，其实我也不介意之后多赔点钱给琉璃之手。”
那个无声无息出现在庆白羽背后的身影一只手看似很有礼貌地轻轻搭在了已经深受重创的庆白羽肩膀之上，另一只手中却抓出了一把手枪，贴在他的身侧，又开了一枪，然后手上猛地发力，将接连受到枪击的庆白羽压得被迫跪坐在了地上。
而封衍，却仍然只能看着。
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本来狰狞丑陋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看起来还挺像灰塔那帮一心只想着从禁忌的知识中获取力量，而大多不顾自己的外形的暴徒的，但下一刻，便缓缓揭掉了脸上那张柔软的易容面具，露出了他的真容。
一张普通，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庞。
他从瘫倒在地上，几乎已经昏迷过去的庆白羽身边走出，向着被捆缚在原地的封衍走来，中途路过石像那凄惨的尸体，还停下来轻轻踢了两脚。
“呵，还真是不该指望灰塔的人，明明之前坑了我一大笔源素，却还是死得这么凄惨。不过，也幸好灰塔的人没什么脑子，只是编造了个身份，让你们以为我是个没有组织庇护的丧家之犬，你们就开始一边趾高气昂地对我发号施令了。可偏偏又容易误导，真就在我的引导下找到了一个不被青铜之眼注视的非升格者，可还真是当枪使的好材料啊。哪怕是现在，虽然废物，但至少也起到了拖延时间的作用啊！”
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但封衍却能够听出其中满满的嘲讽意味。虽然他的头是对着地上那具二次受命的石匠几乎称得上是被开膛破肚的尸体说的，但封衍却隐约感觉到，这家伙其实是在将他的所作所为慢慢地说给封衍听。
就好像一个恶趣味的捕食者，成功抓到猎物之后反复戏弄；亦或是一个阴谋家，在诡计得逞之后，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计划全部讲述给手下败将，然后从对方气急败坏却又无能为力的表情中收获变态的喜悦，以填满自己古怪的欲望。
当然，由于对方毫无破绽的操控与束缚，此时的封衍并无法露出半点表情，只能被迫承受着满腔被戏耍后的怒火，听着对方缓缓诉说着。
“既然有你这么个不被青铜之眼注视，背景还没了的可怜家伙存在，那就应该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备才对。通过伪造身份利用灰塔，用他们的渠道和人力收集信息和源素，然后把你这个必要道具掳回来，本来应该是个很简单的事啊，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变数呢？”
这个瘦高的男人就这么站在封衍的面前喃喃自语着，视封衍眼中几乎要喷出的怒火于无物：
“先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了人格的凝聚，靠脑奴和香薰辅助施展的精神寄生对你无效，不仅没能无声无息地控制你，还莫名其妙地暴露在了空想管理局的视野里；”
“然后，上元市那个心狠手辣，没有感情的少女检察官不知道为什么对你多加关照，不仅雇佣了琉璃之手的人护卫你，甚至还亲自跟着，让石像那家伙铩羽而归，还害得我损失了不少的源素用来治那个蠢货的伤；”
“最后，那个检察官不知道怎么发现了灰塔的一个据点，还顺藤摸瓜找了过来……”
“不过……”封衍面前的男子突然一摊双手，露出了一个极为欠揍的笑容，“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么，你落到了我手里，我也控制了足够多的脑奴，随时可以抽取足量的源素，只不过……”
他的脸上似乎突然出现了些许困惑，转头向着此时躺了一地活人死人的食堂外看去，视线仿佛透过了墙壁，一直看到了工厂之外。
“为什么会突然发出一级警报呢？明明从铜棺中的档案来看，应该是无法得出这个小子没有被青铜之眼注视的结论的啊。难道仅仅是通过直觉就草率地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吗，还真是歪打正着啊！”
此时的工厂外围一圈的土地上，一道亮白色，其上又绘着淡金色纹路的壁障已经将这片建筑群整个封锁在了其中，从地面上一直蔓延到天空的尽头，仿佛本身就是从天空中的星辰之上垂落下来一般，组成了一道铁围，隔绝了内外。
如果能够一直向上看去，就能发现这一道看起来神圣厚重的围墙，真的一直延伸到天际，与大气层外的天幕相连，本质不过是虚假星体在地球上的投影的具现。
“不过，问题也不大，等空想管理局的打击真正到来的时候，我要做的，该做的也都做完了，对大局的总体影响不大。”男人又自顾自地说起话来，然后突然把视角转向了封衍：
“不过，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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