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被诅咒者
封衍花了很久才重新控制好自己的心情，主要是因为在封衍没管理好自己的怒火之前，血意压根不敢告诉他关于心猿的信息。
之前封衍那仿佛压抑着的火山的模样让血意甚至想着要不要赏封衍一发骇目，让他冷静冷静。
于是，经过了一段时间平复心情，封衍此时从外表看来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是血意知道，封衍体内的熔炉仍然在运转，火焰甚至因为封衍主动的控制、压缩比之前更加凝实，只是不再外显。
“话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信息让你去报仇啊？我刚救你一命，你是不是还没感谢我啊？”血意双手抱胸，站在封衍面前，似乎恢复了封衍初见她时的冷静，嘴角又勾起一道玩味的笑容。
“所以，你来找我是要我做什么？”封衍的神色没有半点波动，仿佛早就想到了血意前来有所企图。
“哎呀，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不应该表达一下你的惊讶或者震惊么。”血意接着说道。
“你救了我一命，算是雪中送炭，理应回报。我可不会自信到认为全世界都该对我好。”封衍简单地陈述了原因，只是语调依然没有变化，让血意听起来感觉很是怪异。
心中知道封衍的状态不对，血意也没有继续刺激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要求：“你还记得我在拍卖会上买的那颗贤者之石吧？我需要找个炼金术师把它改造改造。”
“你不会也想谋划点什么恐怖袭击吧？”封衍开玩笑一般说道，快乐的心情倒是显露了出来。
“我好歹是救了你一命的人哎，你多少盼着我点好吧！”血意没好气地撇了封衍一眼：“我难道能在恐怖袭击中获利什么吗？”
“那那个心猿呢？他图什么？”
“他？”血意好像突然变得有些烦躁：“你就别把他当成正常人了，他现在只想着报复社会。”
“那你为什么不能找其他的炼金术师？”封衍继续追问，他现在总觉得别人在给他挖坑。
血意愣了愣，随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封衍：“你不会不知道你的炼金术造诣有多高吧？”
封衍眨了眨眼睛，一直平静如海面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情感——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好像这种情感并没有被剥离出来投入铸炉。
“唉～”血意无奈地一拍脑门，发出一声长叹：“魏玄大师不会是那种要求超级高的师傅吧！”
戴起因为刚才拍头滑落的兜帽，重新遮掩起一头惹眼的血红色头发和姣好的面容，血意接着开口：“放在各大炼金工坊，你的技术都称得上是精英了。要是去找和你同水平的炼金术师预约，订单至少都排到明年了，而且我这活吃力不讨好，不一定有炼金术师愿意接，我大概也付不起钱……”
血意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几点，声音越说越小，这让封衍基本可以肯定，最后一点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这让一心钻到钱眼里的封衍先是想到原来自己其实可以赚很多钱，然后才后知后觉般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炼金术水平的？我可没去铸炉之心考过什么级，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炼金术师。”
铸炉之心，世界上最大的炼金术工坊，同时也是类似于炼金术协会的存在，有评定炼金术师级别并为他们颁发证明的职能。
看着面前血意欲言又止的模样，封衍的表情越发怪异：“你不会一直在跟踪我吧？”
“没有！”
封衍没有继续说话，但直直地盯着血意的双眼和无语的表情已经很明确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行吧，没有一直，甚至我今天才第一次进这栋房子……我那叫保护你！你被袭击那天如果那个检察官最后没来，我都打算出手了！然后就看到你那天对付那个石匠时炼金的过程了。虽然我不懂炼金术，但至少知道以源质为原料的炼金不是哪个炼金术师都能做到的。”
移开视线，封衍垂下了眼思索了两秒，然后点了点头：“行，成交。”
谁曾想，封衍话音刚落，血意就好像突然拿回了交谈的主动权，一边用手指拨弄着自己一缕垂到脸颊边，与雪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的头发，一边勾起嘴角轻笑道：“呵，干嘛用成交这么生分的词呢？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我们这叫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
封衍叹了口气，看在血意已经算是救了自己两次的份上，封衍没有反驳，只是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催促血意感觉说说关于心猿的信息。
“我先警告你啊，你要是因为听了我说的信息，情绪激动了被我用骇目瞪，可怪不得我哦！”血意倚在墙上这么说着，嘴角的坏笑却给封衍一种她正期待着封衍怒火被重新引动，情绪激动起来好让她用一下骇目的感觉。
封衍脸皮抽了抽，一边在心中反思为什么自己遇到的每个人在初见后都会逐渐崩掉人设，一边示意她接着说。
片刻之后……
“所以，你说你和那个叫心猿的家伙是一个组织的？”封衍面不改色，这么反问了一句。
“诶？你怎么真不生气？”血意显得有些失望。
“我情绪中的愤怒好像被实体化，投入我灵魂中的铸炉里去炼金了，我现在好像生不起气来。也不知道最后会铸造出什么来。”封衍也有些不解，语气中多出了几分困惑。
似乎是因为愤怒暂时从封衍的情感中消失了，他其他的情感似乎反而更容易被引动了。
“行吧，”血意点点头，也不在意，接着说：“我和心猿，都隶属于一个叫‘劫难’的组织，性质大概和……”
血意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用什么措辞，过了好几秒才自嘲般地笑了笑：“大概和某些反种族歧视组织差不多吧。”
封衍愣了愣，脸上的困惑与不解更加浓重了。
“你刚刚凝聚人格，了解识界到底是什么吗？”血意收敛了一下表情，这样问道。
封衍自然是摇了摇头。
他接触这些事物的时间太短，而且一直在被各种或大或小的事情缠着。因为短时间内在升格者这个方面获得提升不现实，所以一有空巫娴还是教他炼金术的各种配方和技法，有关识界的内容还真没介绍多少。
血意抿了抿嘴，只能先开始给封衍补充一点相当于常识的知识：“识界是区别于物质世界的另一世界，在西方神秘学中也被称为智性世界，被认为是神所在的世界。虽然现在已经很久没有神明出现了，但还是遗留了不少遗迹。识界是智慧生物的意识真正所在之处。智慧生物通过自身的灵魂连接意识与肉体，也就连接了识界与现实。所以，通过在识界的识径中跋涉，能使灵魂获得升格，然后以此影响现实，从而使升格者获得现实之中的超凡力量。”
“识界中有着一切知识和难以想象的超凡力量，无论是人类已知的，还是未知的。源素和源质则是识界中知识在物质世界中的具现化表象，通过他们，也是一种使用超凡力量的方法。”
“除此之外，识界中的超凡力量和知识也并不是完全被动地等着智慧生物们去探索和发现，有时候也会主动降临到某个人身上，造就某些神选者、天命之子之类的存在……”
封衍听的很认真，血意却突然向他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些力量是良性的也罢了，假如，这些力量伴随着代价，会怎样呢？”
封衍心念一动，欲言又止。
看到封衍这般表现，血意又轻笑起来，轻轻说道：“就会这样。”
然后原本黑色的眼瞳瞬间变得鲜红——
骇目发动！
如同实质的杀意向封衍袭来，恐惧从封衍内心深处滋生。但就在即将如先前一样使他浑身僵硬冰冷时，铸炉中的火焰自发高涨起来，驱散了这种寒意。
尽管如此，封衍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滞了一瞬间。
回过神来，血意的眼眸已经恢复了正常，开口解释道：“如你所见，在我还没有了解什么是识界时，我在识界中收获了不知道什么存在凝如实质的杀意，但同时，也给我带来了一些本不该存在的杀戮欲望。幸运的是，并不强烈，没有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大祸，顶多是在我升格之前，给我的生活添了一点小麻烦……”
“像我这样的人，被统称为‘被诅咒者’。”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被诅咒者获得的力量和带来的副作用都像我这般强烈和明显，大部分人经过一些训练和适应之后甚至可以如同普通人一般生活。但是，为了不引起普通人的恐慌，被诅咒者禁止进入普通人类社会中生活，只被允许留在升格者聚居地中。然而，又不是每一个被诅咒者都像我一样能够升格，在升格者中显得格格不入，只能艰难求生。久而久之，因为被诅咒者常年身处升格者社会的底层，又曾经因为被诅咒者的诅咒爆发引起过一些大灾难，所以，在很多地方，被诅咒者被许多正常升格者歧视……”
“在这种环境之中，劫难就出现了。”
之前封衍那仿佛压抑着的火山的模样让血意甚至想着要不要赏封衍一发骇目，让他冷静冷静。
于是，经过了一段时间平复心情，封衍此时从外表看来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是血意知道，封衍体内的熔炉仍然在运转，火焰甚至因为封衍主动的控制、压缩比之前更加凝实，只是不再外显。
“话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信息让你去报仇啊？我刚救你一命，你是不是还没感谢我啊？”血意双手抱胸，站在封衍面前，似乎恢复了封衍初见她时的冷静，嘴角又勾起一道玩味的笑容。
“所以，你来找我是要我做什么？”封衍的神色没有半点波动，仿佛早就想到了血意前来有所企图。
“哎呀，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不应该表达一下你的惊讶或者震惊么。”血意接着说道。
“你救了我一命，算是雪中送炭，理应回报。我可不会自信到认为全世界都该对我好。”封衍简单地陈述了原因，只是语调依然没有变化，让血意听起来感觉很是怪异。
心中知道封衍的状态不对，血意也没有继续刺激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要求：“你还记得我在拍卖会上买的那颗贤者之石吧？我需要找个炼金术师把它改造改造。”
“你不会也想谋划点什么恐怖袭击吧？”封衍开玩笑一般说道，快乐的心情倒是显露了出来。
“我好歹是救了你一命的人哎，你多少盼着我点好吧！”血意没好气地撇了封衍一眼：“我难道能在恐怖袭击中获利什么吗？”
“那那个心猿呢？他图什么？”
“他？”血意好像突然变得有些烦躁：“你就别把他当成正常人了，他现在只想着报复社会。”
“那你为什么不能找其他的炼金术师？”封衍继续追问，他现在总觉得别人在给他挖坑。
血意愣了愣，随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封衍：“你不会不知道你的炼金术造诣有多高吧？”
封衍眨了眨眼睛，一直平静如海面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情感——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好像这种情感并没有被剥离出来投入铸炉。
“唉～”血意无奈地一拍脑门，发出一声长叹：“魏玄大师不会是那种要求超级高的师傅吧！”
戴起因为刚才拍头滑落的兜帽，重新遮掩起一头惹眼的血红色头发和姣好的面容，血意接着开口：“放在各大炼金工坊，你的技术都称得上是精英了。要是去找和你同水平的炼金术师预约，订单至少都排到明年了，而且我这活吃力不讨好，不一定有炼金术师愿意接，我大概也付不起钱……”
血意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几点，声音越说越小，这让封衍基本可以肯定，最后一点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这让一心钻到钱眼里的封衍先是想到原来自己其实可以赚很多钱，然后才后知后觉般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炼金术水平的？我可没去铸炉之心考过什么级，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炼金术师。”
铸炉之心，世界上最大的炼金术工坊，同时也是类似于炼金术协会的存在，有评定炼金术师级别并为他们颁发证明的职能。
看着面前血意欲言又止的模样，封衍的表情越发怪异：“你不会一直在跟踪我吧？”
“没有！”
封衍没有继续说话，但直直地盯着血意的双眼和无语的表情已经很明确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行吧，没有一直，甚至我今天才第一次进这栋房子……我那叫保护你！你被袭击那天如果那个检察官最后没来，我都打算出手了！然后就看到你那天对付那个石匠时炼金的过程了。虽然我不懂炼金术，但至少知道以源质为原料的炼金不是哪个炼金术师都能做到的。”
移开视线，封衍垂下了眼思索了两秒，然后点了点头：“行，成交。”
谁曾想，封衍话音刚落，血意就好像突然拿回了交谈的主动权，一边用手指拨弄着自己一缕垂到脸颊边，与雪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的头发，一边勾起嘴角轻笑道：“呵，干嘛用成交这么生分的词呢？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我们这叫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
封衍叹了口气，看在血意已经算是救了自己两次的份上，封衍没有反驳，只是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催促血意感觉说说关于心猿的信息。
“我先警告你啊，你要是因为听了我说的信息，情绪激动了被我用骇目瞪，可怪不得我哦！”血意倚在墙上这么说着，嘴角的坏笑却给封衍一种她正期待着封衍怒火被重新引动，情绪激动起来好让她用一下骇目的感觉。
封衍脸皮抽了抽，一边在心中反思为什么自己遇到的每个人在初见后都会逐渐崩掉人设，一边示意她接着说。
片刻之后……
“所以，你说你和那个叫心猿的家伙是一个组织的？”封衍面不改色，这么反问了一句。
“诶？你怎么真不生气？”血意显得有些失望。
“我情绪中的愤怒好像被实体化，投入我灵魂中的铸炉里去炼金了，我现在好像生不起气来。也不知道最后会铸造出什么来。”封衍也有些不解，语气中多出了几分困惑。
似乎是因为愤怒暂时从封衍的情感中消失了，他其他的情感似乎反而更容易被引动了。
“行吧，”血意点点头，也不在意，接着说：“我和心猿，都隶属于一个叫‘劫难’的组织，性质大概和……”
血意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用什么措辞，过了好几秒才自嘲般地笑了笑：“大概和某些反种族歧视组织差不多吧。”
封衍愣了愣，脸上的困惑与不解更加浓重了。
“你刚刚凝聚人格，了解识界到底是什么吗？”血意收敛了一下表情，这样问道。
封衍自然是摇了摇头。
他接触这些事物的时间太短，而且一直在被各种或大或小的事情缠着。因为短时间内在升格者这个方面获得提升不现实，所以一有空巫娴还是教他炼金术的各种配方和技法，有关识界的内容还真没介绍多少。
血意抿了抿嘴，只能先开始给封衍补充一点相当于常识的知识：“识界是区别于物质世界的另一世界，在西方神秘学中也被称为智性世界，被认为是神所在的世界。虽然现在已经很久没有神明出现了，但还是遗留了不少遗迹。识界是智慧生物的意识真正所在之处。智慧生物通过自身的灵魂连接意识与肉体，也就连接了识界与现实。所以，通过在识界的识径中跋涉，能使灵魂获得升格，然后以此影响现实，从而使升格者获得现实之中的超凡力量。”
“识界中有着一切知识和难以想象的超凡力量，无论是人类已知的，还是未知的。源素和源质则是识界中知识在物质世界中的具现化表象，通过他们，也是一种使用超凡力量的方法。”
“除此之外，识界中的超凡力量和知识也并不是完全被动地等着智慧生物们去探索和发现，有时候也会主动降临到某个人身上，造就某些神选者、天命之子之类的存在……”
封衍听的很认真，血意却突然向他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些力量是良性的也罢了，假如，这些力量伴随着代价，会怎样呢？”
封衍心念一动，欲言又止。
看到封衍这般表现，血意又轻笑起来，轻轻说道：“就会这样。”
然后原本黑色的眼瞳瞬间变得鲜红——
骇目发动！
如同实质的杀意向封衍袭来，恐惧从封衍内心深处滋生。但就在即将如先前一样使他浑身僵硬冰冷时，铸炉中的火焰自发高涨起来，驱散了这种寒意。
尽管如此，封衍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滞了一瞬间。
回过神来，血意的眼眸已经恢复了正常，开口解释道：“如你所见，在我还没有了解什么是识界时，我在识界中收获了不知道什么存在凝如实质的杀意，但同时，也给我带来了一些本不该存在的杀戮欲望。幸运的是，并不强烈，没有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大祸，顶多是在我升格之前，给我的生活添了一点小麻烦……”
“像我这样的人，被统称为‘被诅咒者’。”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被诅咒者获得的力量和带来的副作用都像我这般强烈和明显，大部分人经过一些训练和适应之后甚至可以如同普通人一般生活。但是，为了不引起普通人的恐慌，被诅咒者禁止进入普通人类社会中生活，只被允许留在升格者聚居地中。然而，又不是每一个被诅咒者都像我一样能够升格，在升格者中显得格格不入，只能艰难求生。久而久之，因为被诅咒者常年身处升格者社会的底层，又曾经因为被诅咒者的诅咒爆发引起过一些大灾难，所以，在很多地方，被诅咒者被许多正常升格者歧视……”
“在这种环境之中，劫难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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