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济阳齐家
大周王室广阔领土的东北角，是范州和济州，二十年前的那场叛乱，给这两州带来的巨大的伤害，周王室麾下左武卫大将军赵琪亮，豹韬卫将军欧阳佐，领8万大军对抗阿史那颜回十三万叛军，对峙了整整一年，耗尽了当地的存粮和民力，才将将分出了胜负。
而最终影响胜负天平的主要因素之一，就是范州和济州的五大世族集体投向大周王室，让叛军腹背受敌，最终落败，这五大世族是：齐，孙，苏，孟，严。
齐家就是五大世族之一，齐家的本家在范州东北部，后来因为平叛有功，封地被迁徙到较为富饶的济州，并且牢牢的掌控着济阳地区的贸易。虽然总有传言说齐家暗中向草原那边走私盐铁，但是因为有功且大量的往朝中权贵送礼说项，朝廷对此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给齐家家主齐渊封了正五品下的朝散大夫官职，只是没有实权。
但是朝廷也对这五大世族也并非不防，当初这五大世族临阵倒戈，多多少少有点政治投机的意味，今天可以因为利益投靠大周，明天就可能投靠突厥或者扶余人，所以除了拉拢，必要的防范手段也是有的，其中之一就是严禁五大世族的人进入中原腹地。
同时朝廷也在尽力分化这济州范州五大世族，扶植里面较弱的孙家和严家，对齐家呈现打压的态势，这次派遣刘洵这个贫寒士子出身的此时来济州也是这个用意。本来这样也倒相安无事，可是正德帝上了年纪后突然开始迷恋上了求仙问道，对外事务开始不太关心，甚至很多事情交给了宦官去做，而各路有心活动的世族，无一不往朝中实权宦官手中送上大礼以求巴结，宦官干政导致朝中局势愈发不稳。
现在夜色已深，齐家家主齐渊正在一间破庙里坐在篝火旁，周围坐着着四个人，其中一个是他齐家的嫡子齐昂，是一个二十五六的翩翩公子，扎着青色头巾，一身劲装手持长剑。
旁边另外三个一看就是江湖中人，齐渊左侧是一个络腮胡子的矮个子，五官挤在一起，但是却极为强壮和粗大的关节暗示着不凡的身手。
齐渊右侧一个是胡子翘起，腰悬一把牛角弓，腰间的虎纹护腰旁左右各挂着一个箭壶，满满的都是狼牙雕翎箭，似乎是扶余族的猎手。
扶余人另外一侧则是一名黑袍人，头上带着斗笠，依稀能脸上手上全是绷带，而且绷带上密密麻麻全是字，身上的怪异气息令其它人和他保持着距离。
而门外则斜躺着三具乞丐的尸体，头颈扭出一个不小和谐的角度，看起来似乎刚死不久。
此时扶余族猎手忽然摸了一支箭扣上弦，朝着矮粗汉子看了一眼，矮粗汉子稍微往前靠了靠，破庙外面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有几个人正在门口查看那三具乞丐的尸体。
只听到齐渊忽然哈哈一阵大笑，朗声说道：“门外的可是黑水帮的各位大侠？”
门外传来一声冷哼，“大侠则免了，黑水帮崔焕。”然后门外月光映照下一闪，一个面色冷峻的粗布衣服的大汉进门，几乎遮住了整个破庙的门，上唇两撇胡须，葫芦形的头型和发髻，正是加急赶来的崔焕。
崔焕进门，齐渊起身拱了拱手，可是崔焕却一言不发进门后坐在了火堆旁，对着周围的人进行着扫视。
齐渊拱起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心中一阵恼怒。本来称呼大侠就是个客气话，在江湖上哪个黑道人物都是以大侠自居，抢了某个富商，则说这富商为富不仁自己是劫富济贫，遇到看不顺眼的砍杀一顿，说自己是除暴安良，这黑水帮是北方黑道大帮，自己客气一两句还客气错了？
更何况齐渊自己有官身，好歹也是个正五品下的文散官，面对一群江湖草芥，起身相应礼贤下士已经实属不易，怎么这葫芦头如此不识好歹？
年轻气盛的齐昂有点看不过去，正要开口，被齐渊拦住了。齐渊心中虽然恼怒，但是齐渊只是面皮一动，立刻还是强打圆场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崔帮主果然英雄气概，果然准时到了。”
只见崔焕旁边远远的四个黑衣汉子护在身后四个方向，崔焕本人也不搭话，只是快速的在几人身上看了两遍之后，对矮粗汉子斜觑着：“外面三人是你动的手？”
矮粗汉子是听过黑水帮的一些名头，但是常年跟着齐家二爷跑关外，对黑水帮主并不熟悉，对崔焕进门后的怠慢也略感不满，于是鼻子一哼，“是伍某动的手。”旁边齐昂立刻打圆场“这里所谈的事情十分机密，不能让几个旁人留在这里。”看到崔焕眼神愈发冷冽，心中也不由得打鼓，难不成这几个乞丐还和黑水帮有什么渊源不成？
崔焕收回眼神，又多看了那个浑身绷带的黑袍怪人几眼，才看向齐渊，微微颔首。
齐渊心中十分恼怒，但是眼下有求于人，暗暗压下怒火。
“崔帮主，这次的事情我在信笺里已经说了，定钱三万贯已经存在了贵帮在济阳的商铺那里，这次的事就有劳黑水帮各位了。”齐渊这次很注意没有再用大侠两个字。
“我先介绍一下我这次随身同行的几位同伴，后面的事情还需要几位合力才能稳妥成事。这位是犬子齐昂一起跟着出来见世面的，这位伍岩，是辽东一代知名的贴身搏斗的高手，这位是童随意，扶余人中的神射手，还有这位是族中族老委托前来协助的严先生。”
姓严？济州五大世家的严家？严家和齐家什么时候混到一起去了？严家不是一直和苏家关系密切么？崔焕眼睛眯成一条缝。
介绍这几人的时候，崔焕都只是略一点头，意思是打过招呼了，童随意不是中原人，对这种疏于礼节的行为完全不当回事，那个黑袍绷带怪人居然也当做没听见一样坐在一旁的一块石砖上。
齐渊介绍完几人，然后看了一下崔焕身后的四个角落的黑衣人，意思是我介绍了我这边，你好歹得介绍你那边的人啊，没想到崔焕根本当没看见，只是简简单单抱了个拳。
“黑水，崔焕！”
见这人如此粗鲁的对待主人，矮壮的伍岩顿时忍不住想开口，被齐渊面色阴沉的制止了。齐渊心中是极为看不起这些江湖中人，但是现在还有正事要办，而且因为某些原因，还必须这些人来从旁协助才行。
“齐家主，崔某一事不明，还望齐家主详细告知。”崔焕坐正了身子，轻轻活动来了下肩膀，再次扫视了一下齐渊身边的众人。“这次要办的事情，我看齐家家主身边这几位已经能够拿下那人，为何还要花重金请我黑水帮南下办事？”
“崔帮主有所不知，此次那件东西在此人身上的消息，可能已经走漏了，而且时间不短。算起来，可能不少世家甚至官家都在注意甚至打起了主意。人一多，事情就乱，我这身边三位，保护某和犬子可能够了，但是火中取栗这种事，恐怕还是黑水帮更加擅长一些吧。”
“齐家主是想说黑水帮更擅长杀人放火吧。”崔焕嘿嘿冷笑几声，但是并没多说什么，忽然站起身来，“那么就快点出发吧，免得引起更多不必要的注意。”
“这就走？齐某已经派人盯着了，不急于一时，先……”齐渊有些诧异，这些黑道的人都如此讲求时效？
“崔某不是急，只是想尽快了却此事撇清干系。”崔焕走到门口后忽然停顿一下，回头冷笑一声，“齐家主最好管好身边的狗，咬死了人，如果又让旁人看见黑水帮的人在此出没过，黑水帮不背这个黑锅。”
矮粗汉子一声冷笑，“装什么乐善好施的好人模样！”齐家家主尚未来得及阻拦。只见一阵冷风传来，只见崔焕高大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已经出现在矮粗汉子面前，几乎没人看清他是什么时候转身怎么跑回篝火前的。略通武艺的齐昂更是惊出一身冷汗，跟师父学艺十年，师父说自己已经不弱与一般的江湖强者，但是这种如鬼魅般的身法是怎么回事？怕是师父也办不到吧。
本来齐家一行人找到这个破庙的时候，正好碰到三个乞丐乞讨回来，为了避免走漏风声，齐渊示意灭口时，那伍岩瞬间贴地而上手快狠准稳的捏断三人颈椎的时候，齐昂还深感江湖能人辈出，果然二叔家里的高手就是厉害，眼下这个看似笨拙的而无力的魁梧的葫芦头，竟然有鬼魅如妖的身法，真是骇人听闻，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伍岩也是大吃一惊，迅速贴地两个打滚向后滑行，翻身膝盖半蹲做了个防备的扑击的准备驾驶，因为这里原本是乞丐的栖身之所，铺了不少麦草，虽然篝火的时候烧了一些，但是地上还是不少，让他这么一扑腾，顿时浑身脸上身上发髻上沾得不少麦草，再加上怒目圆睁，半俯卧在地上，十分狼狈。
只听见崔焕嘿嘿冷笑，“我们黑水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是残暴嗜杀的小人。”眼下之意就是虐杀乞丐就是小人，这一来让齐渊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毕竟人是在他的示意下杀的，况且他也不觉得杀几个乞丐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于齐家来说，这样多死几个乞丐，和多几个乞丐没熬过冬天是一样的。
齐渊并不知道，黑水帮最早就是一群乞丐铤而走险当水匪逐渐做起来的，吸纳的新人也多是流离失所之人，崔焕本人早年间也是个孤儿。
“崔帮主这是何意，眼下还有大买卖要做，难道崔帮主有什么别的想法？”齐渊正色。
崔焕看了齐渊身边其它几人已经隐隐呈现合围的架势，自己身后的四位黑衣人也靠近了几分，挥手示意自己的贴身黑蛟卫退下。
“没什么意思，只是这样四处制造命案，齐家主难道不怕官家的人多几条罪责弹劾你这朝散大夫？”崔焕拍了拍衣襟，转身带着黑蛟卫出了破庙。听见如此说，齐渊脸色变了变，确实直接杀死三名乞丐，有点草率了。
眼见黑水帮的人走远，齐昂靠近齐渊小声问道：“父亲，咱们真要和他们一起办事？”。
“昂儿，慎言！”齐渊显然还没从刚才那崔焕鬼魅般的身法震惊中恢复过来，只见齐渊轻轻扫了一眼身边的几人，特别是在黑袍绷带怪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然后示意齐昂收拾东西跟上。
齐昂心中忐忑，齐渊心中也是一样，原本以为己方随行的保镖力量足够制衡黑水帮，让黑水帮出手干脏活，自己坐收渔利绰绰有余，不用担心黑水帮反客为主，现在看来，单单一个黑水帮主崔焕就已经让己方优势失去大半，这样就能轻易贴近自己，这让自己毫无安全感可言。
之前齐家族老说不可小觑这年纪轻轻的黑水帮主，毕竟在隐江湖里被称作江湖七豪杰之一，自己还不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是自己托大了。
而最终影响胜负天平的主要因素之一，就是范州和济州的五大世族集体投向大周王室，让叛军腹背受敌，最终落败，这五大世族是：齐，孙，苏，孟，严。
齐家就是五大世族之一，齐家的本家在范州东北部，后来因为平叛有功，封地被迁徙到较为富饶的济州，并且牢牢的掌控着济阳地区的贸易。虽然总有传言说齐家暗中向草原那边走私盐铁，但是因为有功且大量的往朝中权贵送礼说项，朝廷对此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给齐家家主齐渊封了正五品下的朝散大夫官职，只是没有实权。
但是朝廷也对这五大世族也并非不防，当初这五大世族临阵倒戈，多多少少有点政治投机的意味，今天可以因为利益投靠大周，明天就可能投靠突厥或者扶余人，所以除了拉拢，必要的防范手段也是有的，其中之一就是严禁五大世族的人进入中原腹地。
同时朝廷也在尽力分化这济州范州五大世族，扶植里面较弱的孙家和严家，对齐家呈现打压的态势，这次派遣刘洵这个贫寒士子出身的此时来济州也是这个用意。本来这样也倒相安无事，可是正德帝上了年纪后突然开始迷恋上了求仙问道，对外事务开始不太关心，甚至很多事情交给了宦官去做，而各路有心活动的世族，无一不往朝中实权宦官手中送上大礼以求巴结，宦官干政导致朝中局势愈发不稳。
现在夜色已深，齐家家主齐渊正在一间破庙里坐在篝火旁，周围坐着着四个人，其中一个是他齐家的嫡子齐昂，是一个二十五六的翩翩公子，扎着青色头巾，一身劲装手持长剑。
旁边另外三个一看就是江湖中人，齐渊左侧是一个络腮胡子的矮个子，五官挤在一起，但是却极为强壮和粗大的关节暗示着不凡的身手。
齐渊右侧一个是胡子翘起，腰悬一把牛角弓，腰间的虎纹护腰旁左右各挂着一个箭壶，满满的都是狼牙雕翎箭，似乎是扶余族的猎手。
扶余人另外一侧则是一名黑袍人，头上带着斗笠，依稀能脸上手上全是绷带，而且绷带上密密麻麻全是字，身上的怪异气息令其它人和他保持着距离。
而门外则斜躺着三具乞丐的尸体，头颈扭出一个不小和谐的角度，看起来似乎刚死不久。
此时扶余族猎手忽然摸了一支箭扣上弦，朝着矮粗汉子看了一眼，矮粗汉子稍微往前靠了靠，破庙外面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有几个人正在门口查看那三具乞丐的尸体。
只听到齐渊忽然哈哈一阵大笑，朗声说道：“门外的可是黑水帮的各位大侠？”
门外传来一声冷哼，“大侠则免了，黑水帮崔焕。”然后门外月光映照下一闪，一个面色冷峻的粗布衣服的大汉进门，几乎遮住了整个破庙的门，上唇两撇胡须，葫芦形的头型和发髻，正是加急赶来的崔焕。
崔焕进门，齐渊起身拱了拱手，可是崔焕却一言不发进门后坐在了火堆旁，对着周围的人进行着扫视。
齐渊拱起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心中一阵恼怒。本来称呼大侠就是个客气话，在江湖上哪个黑道人物都是以大侠自居，抢了某个富商，则说这富商为富不仁自己是劫富济贫，遇到看不顺眼的砍杀一顿，说自己是除暴安良，这黑水帮是北方黑道大帮，自己客气一两句还客气错了？
更何况齐渊自己有官身，好歹也是个正五品下的文散官，面对一群江湖草芥，起身相应礼贤下士已经实属不易，怎么这葫芦头如此不识好歹？
年轻气盛的齐昂有点看不过去，正要开口，被齐渊拦住了。齐渊心中虽然恼怒，但是齐渊只是面皮一动，立刻还是强打圆场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崔帮主果然英雄气概，果然准时到了。”
只见崔焕旁边远远的四个黑衣汉子护在身后四个方向，崔焕本人也不搭话，只是快速的在几人身上看了两遍之后，对矮粗汉子斜觑着：“外面三人是你动的手？”
矮粗汉子是听过黑水帮的一些名头，但是常年跟着齐家二爷跑关外，对黑水帮主并不熟悉，对崔焕进门后的怠慢也略感不满，于是鼻子一哼，“是伍某动的手。”旁边齐昂立刻打圆场“这里所谈的事情十分机密，不能让几个旁人留在这里。”看到崔焕眼神愈发冷冽，心中也不由得打鼓，难不成这几个乞丐还和黑水帮有什么渊源不成？
崔焕收回眼神，又多看了那个浑身绷带的黑袍怪人几眼，才看向齐渊，微微颔首。
齐渊心中十分恼怒，但是眼下有求于人，暗暗压下怒火。
“崔帮主，这次的事情我在信笺里已经说了，定钱三万贯已经存在了贵帮在济阳的商铺那里，这次的事就有劳黑水帮各位了。”齐渊这次很注意没有再用大侠两个字。
“我先介绍一下我这次随身同行的几位同伴，后面的事情还需要几位合力才能稳妥成事。这位是犬子齐昂一起跟着出来见世面的，这位伍岩，是辽东一代知名的贴身搏斗的高手，这位是童随意，扶余人中的神射手，还有这位是族中族老委托前来协助的严先生。”
姓严？济州五大世家的严家？严家和齐家什么时候混到一起去了？严家不是一直和苏家关系密切么？崔焕眼睛眯成一条缝。
介绍这几人的时候，崔焕都只是略一点头，意思是打过招呼了，童随意不是中原人，对这种疏于礼节的行为完全不当回事，那个黑袍绷带怪人居然也当做没听见一样坐在一旁的一块石砖上。
齐渊介绍完几人，然后看了一下崔焕身后的四个角落的黑衣人，意思是我介绍了我这边，你好歹得介绍你那边的人啊，没想到崔焕根本当没看见，只是简简单单抱了个拳。
“黑水，崔焕！”
见这人如此粗鲁的对待主人，矮壮的伍岩顿时忍不住想开口，被齐渊面色阴沉的制止了。齐渊心中是极为看不起这些江湖中人，但是现在还有正事要办，而且因为某些原因，还必须这些人来从旁协助才行。
“齐家主，崔某一事不明，还望齐家主详细告知。”崔焕坐正了身子，轻轻活动来了下肩膀，再次扫视了一下齐渊身边的众人。“这次要办的事情，我看齐家家主身边这几位已经能够拿下那人，为何还要花重金请我黑水帮南下办事？”
“崔帮主有所不知，此次那件东西在此人身上的消息，可能已经走漏了，而且时间不短。算起来，可能不少世家甚至官家都在注意甚至打起了主意。人一多，事情就乱，我这身边三位，保护某和犬子可能够了，但是火中取栗这种事，恐怕还是黑水帮更加擅长一些吧。”
“齐家主是想说黑水帮更擅长杀人放火吧。”崔焕嘿嘿冷笑几声，但是并没多说什么，忽然站起身来，“那么就快点出发吧，免得引起更多不必要的注意。”
“这就走？齐某已经派人盯着了，不急于一时，先……”齐渊有些诧异，这些黑道的人都如此讲求时效？
“崔某不是急，只是想尽快了却此事撇清干系。”崔焕走到门口后忽然停顿一下，回头冷笑一声，“齐家主最好管好身边的狗，咬死了人，如果又让旁人看见黑水帮的人在此出没过，黑水帮不背这个黑锅。”
矮粗汉子一声冷笑，“装什么乐善好施的好人模样！”齐家家主尚未来得及阻拦。只见一阵冷风传来，只见崔焕高大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已经出现在矮粗汉子面前，几乎没人看清他是什么时候转身怎么跑回篝火前的。略通武艺的齐昂更是惊出一身冷汗，跟师父学艺十年，师父说自己已经不弱与一般的江湖强者，但是这种如鬼魅般的身法是怎么回事？怕是师父也办不到吧。
本来齐家一行人找到这个破庙的时候，正好碰到三个乞丐乞讨回来，为了避免走漏风声，齐渊示意灭口时，那伍岩瞬间贴地而上手快狠准稳的捏断三人颈椎的时候，齐昂还深感江湖能人辈出，果然二叔家里的高手就是厉害，眼下这个看似笨拙的而无力的魁梧的葫芦头，竟然有鬼魅如妖的身法，真是骇人听闻，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伍岩也是大吃一惊，迅速贴地两个打滚向后滑行，翻身膝盖半蹲做了个防备的扑击的准备驾驶，因为这里原本是乞丐的栖身之所，铺了不少麦草，虽然篝火的时候烧了一些，但是地上还是不少，让他这么一扑腾，顿时浑身脸上身上发髻上沾得不少麦草，再加上怒目圆睁，半俯卧在地上，十分狼狈。
只听见崔焕嘿嘿冷笑，“我们黑水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是残暴嗜杀的小人。”眼下之意就是虐杀乞丐就是小人，这一来让齐渊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毕竟人是在他的示意下杀的，况且他也不觉得杀几个乞丐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于齐家来说，这样多死几个乞丐，和多几个乞丐没熬过冬天是一样的。
齐渊并不知道，黑水帮最早就是一群乞丐铤而走险当水匪逐渐做起来的，吸纳的新人也多是流离失所之人，崔焕本人早年间也是个孤儿。
“崔帮主这是何意，眼下还有大买卖要做，难道崔帮主有什么别的想法？”齐渊正色。
崔焕看了齐渊身边其它几人已经隐隐呈现合围的架势，自己身后的四位黑衣人也靠近了几分，挥手示意自己的贴身黑蛟卫退下。
“没什么意思，只是这样四处制造命案，齐家主难道不怕官家的人多几条罪责弹劾你这朝散大夫？”崔焕拍了拍衣襟，转身带着黑蛟卫出了破庙。听见如此说，齐渊脸色变了变，确实直接杀死三名乞丐，有点草率了。
眼见黑水帮的人走远，齐昂靠近齐渊小声问道：“父亲，咱们真要和他们一起办事？”。
“昂儿，慎言！”齐渊显然还没从刚才那崔焕鬼魅般的身法震惊中恢复过来，只见齐渊轻轻扫了一眼身边的几人，特别是在黑袍绷带怪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然后示意齐昂收拾东西跟上。
齐昂心中忐忑，齐渊心中也是一样，原本以为己方随行的保镖力量足够制衡黑水帮，让黑水帮出手干脏活，自己坐收渔利绰绰有余，不用担心黑水帮反客为主，现在看来，单单一个黑水帮主崔焕就已经让己方优势失去大半，这样就能轻易贴近自己，这让自己毫无安全感可言。
之前齐家族老说不可小觑这年纪轻轻的黑水帮主，毕竟在隐江湖里被称作江湖七豪杰之一，自己还不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是自己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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