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玉符
“湖滨风起，芦荻摇曳，芦花飞舞，潺潺鸟语。一缕情丝终相系，万般旖旎尽欢喜。”一阵女声的清唱，伴随着如滚珠一般的琵琶，在清晨的薄雾中响起。
此时是刚刚辰时，晨雾还未散去，雾气淡淡的一层飘在水面上，随着早晨的微风慢慢的浮动，而溪水两侧的芦苇，虽然还没有芦花，但是也轻轻摇曳互相摩擦，似乎发出沙沙的附和曲调的声音，一个青色衣裙的少女半侧着身子，身姿窈窕，似乎完全不知道冷，赤足浸泡在清晨冰凉的溪水中，怀抱着琵琶悠悠的唱着，一幅林中仙子的模样。
不远处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路边，小孩抱着手臂爬在马车边沿，静静的听着那优美的女声和曲调。连那匹拉车的老马似乎响鼻都不舍得打，耳朵转来转去的倾听着，不忍打扰这美景和曲子。
“唱得真好听，和我姐姐唱得一样好听！”章宇趴在那里哼哼，终于从连日的丧亲之痛中走出来一些，这些日子顾长风带着他一直在济阳附近转悠，打听到那章家二十二人满门被灭，济阳县县衙已经收尸之后，顾长风偷偷的带着章宇去了一趟亦庄，见二十二口棺木被官府严加看管着准备下葬，章宇回来后又是大哭一场，还连夜发烧起来。
顾长风自己也颇为精通药理，去野外采了几味草药，泡了个药酒，给章宇灌了不少，同时也放慢了行进速度，但是章宇不知道的是，这几日自己病倒期间，前前后后又来了三波抢自己的江湖人，而且一波比一波实力高强。
章宇不知道并不代表顾长风不知道，他一直让自己的行踪忽隐忽现，就是想抓尾巴，看看能不能钓出灭门章家的人，然后抓个舌头问问情况，不然自己怀揣宝物，这个锅还背得不明不白，总是觉得不踏实。
而且顾长风更知道的是，这三波来找事的恐怕也是各大势力暗中过来试探自己的，毕竟自己进入江湖时间不长，却本领不弱，所有大势力不会在摸清自己的底细之前贸然来找麻烦，但是不会贸然来找麻烦，并不代表不来找麻烦。
顾长风知道自己本领不弱，也通过一些细节知道自己可能真惹上大麻烦，眼前的麻烦就不小。
只听见琵琶叮叮咚咚的弹了一阵，忽然曲调一变，突然晦涩幽怨了起来，唱词也变了。
“西风吹，战鼓擂，只见骏马快似的卢，铁甲粼粼映白雪，将士持戟不归处，佳人白发望夫还。”女子唱到这里语气开始悲戚。“四方大军凯旋时，才知芳心错付时。…………少年早已锦衣去，留得青丝见雪迟。”
这唱得是大周朝早年间的一个故事，讲得是少年郎和青梅竹马情定之后参与谋功名，惨胜归来的时候，少女发现少年已经因功获得将军赏识，并许配女儿与他，成了上门贵婿。而青梅竹马的少女上阵翻找尸体寻夫，最后得知被辜负了之后一夜白发。
听得顾长风心头暗暗发紧，莫非她真知道些什么？还是在暗示什么？
但是自己的感觉不会错，自己的马车几乎完全被对方气机锁定，这女子不要看她柔柔弱弱，绝对是个高手。
一曲终了，女子转过身来，对着一脸阴沉的顾长风微微一笑，然后起身穿上了丝履。
看见如此美丽的姑娘，即使是对女性之美一知半解的小孩，也是惊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顾长风既笑不出来，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从女子每个动作里都看出了杀机。
这姑娘轻轻从小溪边的青石上跳上旁边另外大一点的石头，然后缓缓的靠近了马车，顾长风早已经站在马车旁，犹豫了一下，还是挡在了小孩前面。
小孩顿时看不见漂亮姐姐，有点生气，伸手拉了一下顾长风的衣服。
“不用紧张，一路上有个鬼鬼祟祟跟着你们的家伙，我已经帮你们料理了，你应该多表达点感谢才是。”女子甜甜一笑，略微侧身想看看章宇，而顾长风身形一个跟着一动，再次遮挡住了小孩。
“他们说你劫持了这孩子，这孩子命在旦夕，我刚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这孩子，这很好！”女子清冷的声音，感觉很有亲和力，但是似乎又距离人极为遥远的感觉。
这个很好，是说孩子很好？还是说自己并没有劫持孩子很好？顾长风眉头微皱，这人难道不是来找麻烦的？
章宇忽然想到了什么，很兴奋的伸手出去要够女子的手，“你认识我姐姐，对不对？你一定认识我姐姐！”
女子并不搭话，只是微微笑了下。
“你们需要快些动身了，你们身后有个不好说话的家伙，不能再这么招摇，我时间不多。”青衣女子似乎自顾自的说话。
“出了济州之后要小心低调行事。”女子最后点了点头，转身没入丛林不见了身影。
顾长风又等了片刻，才放松下来。刚才自己左腿在前，右腿在后微曲，左手轻按，右手摸着放在马车边沿的攀龙棍，已经是准备突然动手的姿势，但是始终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分古怪，令自己十分不安。
“小混蛋，你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这暖阳玉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名堂？”顾长风重新坐上马车，马儿开始缓慢的拖着马车前行，但是顾长风提着小孩的衣领把他转了个方向面对着自己。
章宇本来还一脸兴奋的看着青衣女子离去的方向，被顾长风这么不客气的提着衣领转来转去，顿时十分生气。
“你要学会对雇主尊重你知道吗？”小孩没有理睬刚才的问题。
顾长风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算盘，之前在集市上买了这个东西，算账十分方便，可以很容易得就算清小孩一路的额外食宿的费用，还有在集市上重新给他买了一套男童装的费用。
看见顾长风掏算盘，小孩的气势顿时又弱了，索性扭过头去不说话。
顾长风伸手捏住小孩胖嘟嘟的小脸拧了回来。
“回答问题！”顾长风严肃道，他能不严肃吗？之前还打算用小孩钓一下鱼，因为他总感觉有甩不掉的尾巴，觉得可能是之前灭门的凶手一伙的人，看在潜在的赏金和对暖阳宝玉的好奇上，说不定能钓出来问个清楚。现在倒好，钓鱼钓出来一条鲨鱼，是一条自己完全摸不清底细的鲨鱼。
什么姐姐的什么，一定要把小鬼头的嘴撬开！
见小孩还是不吭气，顾长风把他提下车，然后架着马车作势要走，小孩顿时急了，连忙追上来。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小孩飞快的从后面爬上马车，马车的速度并不快。
顾长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继续挥舞马鞭驾车。
原来这块暖阳宝玉大有来历，七年前，那是章家在川南做茶叶和马匹的生意，那时候大周和吐蕃的关系时好时坏，所以经常需要开辟更多的商道来躲避双方的盘查，结果章家的商队在迷雾中走错了方向，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山谷，在山谷中整个商队最后只有两人逃了出来，其中就有章宇的父亲章桧。那时章桧是家中次子，但是娶了好几房夫人都要不上孩子，后来找了好几个郎中，甚至托了人还找了太医署的医正给看了，说是天生肾精不足，要不上孩子。但是从谷中出来之后，居然没有多久，就让夫人怀了孕。当时家中老族长还以为夫人在外面偷了人，差点家法处置，最后在族老们的逼问和夫人的苦苦哀求下，章桧才说在谷中得到了一块暖阳宝玉，贴身佩戴可以强壮根骨，能要上孩子。
当时的章家嫡长子死于兵灾，只有次子这一根苗，本来家中族老们用尽了办法，试了各种药方都无效，眼见都要放弃了，忽然知道章家有后，自然是大喜过望，将暖阳宝玉的事作为家族最高机密来对待。
章宇的母亲林氏，毕竟自己因为这块玉怀了孩子，就把玉大概描述了一下，并画了个图发给了林家当时的家主，林家家主当时就认出来了，这是三十年前在江湖上失踪的秘宝，看似是一块玉，其实内部刻印了很复杂的东西，是一道玉符。据说这玉符隐藏着指引人找到章桧当年进入过山谷的秘密，并且这个秘密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
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消息走漏的风声，章桧十分不安，这玉如烫手山芋一般，决定全家携带宝玉返回剑南道，然后把玉献给某个权贵，换取庇护，但是这全家刚刚启程，就遭遇了不测。
“符？”顾长风脸色不太好看，他是和方士们打过交道的，早年间和方士们打交道的过程既不愉快也不舒服。
又想到刚才那个青衣女子，顾长风心头一跳。
“刚才那女人是谁你知道吗？”
“什么女人，你真没礼貌，你最起码也要称呼一声姑娘！”章宇扁了扁嘴，章宇自幼受过良好的家教，虽然章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人口不旺，也没有办族学，但是家中的各种教习先生也没少请。
顾长风伸手摸向口袋，章宇不开心了，只能继续说。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有一种和家中表姐类似的感觉。”小孩说。原来他是在剑南道出生并生活到三岁，才和父亲一起去了济州拓展生意，当时济州往东和辽州，往北和范州，往西北和河西道的云州，生意往来能赚大钱。三岁的时候章宇跟随母亲去拜访舅舅，刚好舅舅家中来了客人，关于这位客人，章宇只记得两件事。
第一件事，这位客人是一个极为漂亮的青衣的女子，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极为清冷漂亮，舅舅说是自己的表姐。
另一件事就是一向高高在上的舅舅居然对这女子十分客气，居然答应了女子章宇不用去族学，可以休假几天并带自己玩。
这女子摸了摸章宇的头，对章宇十分的好，连着几天带着他四处玩，章宇不用跟随家中那些不顺眼的教习，三岁多被一个漂亮姐姐牵着四处玩耍，自然是十分开心的，唯一不开心的就是那位姐姐话不多，而且总有点答非所问的感觉，今天这女子的做法和姐姐很相似，但是两人的容貌却截然不同。
章宇也没想明白这女子会是谁。
顾长风虽然没想明白，但是他知道这个女子恐怕大有来历，自己才进江湖就吸引到大有来历的人关注，这违反了自己一贯低调发财的原则，十分的郁闷。
此时的齐家家主更郁闷，自己安插的两个尾随顾长风多日的追踪好手，居然在大街上失忆了，满大街的乱转，连自己是谁都快给忘了，崔焕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眼前脸色铁青的齐渊，心中不免好笑。
崔焕着实不喜欢这些只为利益的世家世族，对于他们各种出卖与背叛如同家常便饭，但是他已经在几个时辰前碾碎了手下送来的最新的密报。
秘宝玉符，在二十年前可不是个简单的玩意，能够滋补强身只是它的次要作用，据说这玉符还有天大的秘密，能让所有人都觊觎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黑水帮主崔焕越是捏自己的下巴，整个头型越像个葫芦，但是他现在捏的就是越来越狠。
或许这次雇佣远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此时是刚刚辰时，晨雾还未散去，雾气淡淡的一层飘在水面上，随着早晨的微风慢慢的浮动，而溪水两侧的芦苇，虽然还没有芦花，但是也轻轻摇曳互相摩擦，似乎发出沙沙的附和曲调的声音，一个青色衣裙的少女半侧着身子，身姿窈窕，似乎完全不知道冷，赤足浸泡在清晨冰凉的溪水中，怀抱着琵琶悠悠的唱着，一幅林中仙子的模样。
不远处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路边，小孩抱着手臂爬在马车边沿，静静的听着那优美的女声和曲调。连那匹拉车的老马似乎响鼻都不舍得打，耳朵转来转去的倾听着，不忍打扰这美景和曲子。
“唱得真好听，和我姐姐唱得一样好听！”章宇趴在那里哼哼，终于从连日的丧亲之痛中走出来一些，这些日子顾长风带着他一直在济阳附近转悠，打听到那章家二十二人满门被灭，济阳县县衙已经收尸之后，顾长风偷偷的带着章宇去了一趟亦庄，见二十二口棺木被官府严加看管着准备下葬，章宇回来后又是大哭一场，还连夜发烧起来。
顾长风自己也颇为精通药理，去野外采了几味草药，泡了个药酒，给章宇灌了不少，同时也放慢了行进速度，但是章宇不知道的是，这几日自己病倒期间，前前后后又来了三波抢自己的江湖人，而且一波比一波实力高强。
章宇不知道并不代表顾长风不知道，他一直让自己的行踪忽隐忽现，就是想抓尾巴，看看能不能钓出灭门章家的人，然后抓个舌头问问情况，不然自己怀揣宝物，这个锅还背得不明不白，总是觉得不踏实。
而且顾长风更知道的是，这三波来找事的恐怕也是各大势力暗中过来试探自己的，毕竟自己进入江湖时间不长，却本领不弱，所有大势力不会在摸清自己的底细之前贸然来找麻烦，但是不会贸然来找麻烦，并不代表不来找麻烦。
顾长风知道自己本领不弱，也通过一些细节知道自己可能真惹上大麻烦，眼前的麻烦就不小。
只听见琵琶叮叮咚咚的弹了一阵，忽然曲调一变，突然晦涩幽怨了起来，唱词也变了。
“西风吹，战鼓擂，只见骏马快似的卢，铁甲粼粼映白雪，将士持戟不归处，佳人白发望夫还。”女子唱到这里语气开始悲戚。“四方大军凯旋时，才知芳心错付时。…………少年早已锦衣去，留得青丝见雪迟。”
这唱得是大周朝早年间的一个故事，讲得是少年郎和青梅竹马情定之后参与谋功名，惨胜归来的时候，少女发现少年已经因功获得将军赏识，并许配女儿与他，成了上门贵婿。而青梅竹马的少女上阵翻找尸体寻夫，最后得知被辜负了之后一夜白发。
听得顾长风心头暗暗发紧，莫非她真知道些什么？还是在暗示什么？
但是自己的感觉不会错，自己的马车几乎完全被对方气机锁定，这女子不要看她柔柔弱弱，绝对是个高手。
一曲终了，女子转过身来，对着一脸阴沉的顾长风微微一笑，然后起身穿上了丝履。
看见如此美丽的姑娘，即使是对女性之美一知半解的小孩，也是惊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顾长风既笑不出来，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从女子每个动作里都看出了杀机。
这姑娘轻轻从小溪边的青石上跳上旁边另外大一点的石头，然后缓缓的靠近了马车，顾长风早已经站在马车旁，犹豫了一下，还是挡在了小孩前面。
小孩顿时看不见漂亮姐姐，有点生气，伸手拉了一下顾长风的衣服。
“不用紧张，一路上有个鬼鬼祟祟跟着你们的家伙，我已经帮你们料理了，你应该多表达点感谢才是。”女子甜甜一笑，略微侧身想看看章宇，而顾长风身形一个跟着一动，再次遮挡住了小孩。
“他们说你劫持了这孩子，这孩子命在旦夕，我刚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这孩子，这很好！”女子清冷的声音，感觉很有亲和力，但是似乎又距离人极为遥远的感觉。
这个很好，是说孩子很好？还是说自己并没有劫持孩子很好？顾长风眉头微皱，这人难道不是来找麻烦的？
章宇忽然想到了什么，很兴奋的伸手出去要够女子的手，“你认识我姐姐，对不对？你一定认识我姐姐！”
女子并不搭话，只是微微笑了下。
“你们需要快些动身了，你们身后有个不好说话的家伙，不能再这么招摇，我时间不多。”青衣女子似乎自顾自的说话。
“出了济州之后要小心低调行事。”女子最后点了点头，转身没入丛林不见了身影。
顾长风又等了片刻，才放松下来。刚才自己左腿在前，右腿在后微曲，左手轻按，右手摸着放在马车边沿的攀龙棍，已经是准备突然动手的姿势，但是始终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分古怪，令自己十分不安。
“小混蛋，你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这暖阳玉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名堂？”顾长风重新坐上马车，马儿开始缓慢的拖着马车前行，但是顾长风提着小孩的衣领把他转了个方向面对着自己。
章宇本来还一脸兴奋的看着青衣女子离去的方向，被顾长风这么不客气的提着衣领转来转去，顿时十分生气。
“你要学会对雇主尊重你知道吗？”小孩没有理睬刚才的问题。
顾长风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算盘，之前在集市上买了这个东西，算账十分方便，可以很容易得就算清小孩一路的额外食宿的费用，还有在集市上重新给他买了一套男童装的费用。
看见顾长风掏算盘，小孩的气势顿时又弱了，索性扭过头去不说话。
顾长风伸手捏住小孩胖嘟嘟的小脸拧了回来。
“回答问题！”顾长风严肃道，他能不严肃吗？之前还打算用小孩钓一下鱼，因为他总感觉有甩不掉的尾巴，觉得可能是之前灭门的凶手一伙的人，看在潜在的赏金和对暖阳宝玉的好奇上，说不定能钓出来问个清楚。现在倒好，钓鱼钓出来一条鲨鱼，是一条自己完全摸不清底细的鲨鱼。
什么姐姐的什么，一定要把小鬼头的嘴撬开！
见小孩还是不吭气，顾长风把他提下车，然后架着马车作势要走，小孩顿时急了，连忙追上来。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小孩飞快的从后面爬上马车，马车的速度并不快。
顾长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继续挥舞马鞭驾车。
原来这块暖阳宝玉大有来历，七年前，那是章家在川南做茶叶和马匹的生意，那时候大周和吐蕃的关系时好时坏，所以经常需要开辟更多的商道来躲避双方的盘查，结果章家的商队在迷雾中走错了方向，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山谷，在山谷中整个商队最后只有两人逃了出来，其中就有章宇的父亲章桧。那时章桧是家中次子，但是娶了好几房夫人都要不上孩子，后来找了好几个郎中，甚至托了人还找了太医署的医正给看了，说是天生肾精不足，要不上孩子。但是从谷中出来之后，居然没有多久，就让夫人怀了孕。当时家中老族长还以为夫人在外面偷了人，差点家法处置，最后在族老们的逼问和夫人的苦苦哀求下，章桧才说在谷中得到了一块暖阳宝玉，贴身佩戴可以强壮根骨，能要上孩子。
当时的章家嫡长子死于兵灾，只有次子这一根苗，本来家中族老们用尽了办法，试了各种药方都无效，眼见都要放弃了，忽然知道章家有后，自然是大喜过望，将暖阳宝玉的事作为家族最高机密来对待。
章宇的母亲林氏，毕竟自己因为这块玉怀了孩子，就把玉大概描述了一下，并画了个图发给了林家当时的家主，林家家主当时就认出来了，这是三十年前在江湖上失踪的秘宝，看似是一块玉，其实内部刻印了很复杂的东西，是一道玉符。据说这玉符隐藏着指引人找到章桧当年进入过山谷的秘密，并且这个秘密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
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消息走漏的风声，章桧十分不安，这玉如烫手山芋一般，决定全家携带宝玉返回剑南道，然后把玉献给某个权贵，换取庇护，但是这全家刚刚启程，就遭遇了不测。
“符？”顾长风脸色不太好看，他是和方士们打过交道的，早年间和方士们打交道的过程既不愉快也不舒服。
又想到刚才那个青衣女子，顾长风心头一跳。
“刚才那女人是谁你知道吗？”
“什么女人，你真没礼貌，你最起码也要称呼一声姑娘！”章宇扁了扁嘴，章宇自幼受过良好的家教，虽然章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人口不旺，也没有办族学，但是家中的各种教习先生也没少请。
顾长风伸手摸向口袋，章宇不开心了，只能继续说。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有一种和家中表姐类似的感觉。”小孩说。原来他是在剑南道出生并生活到三岁，才和父亲一起去了济州拓展生意，当时济州往东和辽州，往北和范州，往西北和河西道的云州，生意往来能赚大钱。三岁的时候章宇跟随母亲去拜访舅舅，刚好舅舅家中来了客人，关于这位客人，章宇只记得两件事。
第一件事，这位客人是一个极为漂亮的青衣的女子，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极为清冷漂亮，舅舅说是自己的表姐。
另一件事就是一向高高在上的舅舅居然对这女子十分客气，居然答应了女子章宇不用去族学，可以休假几天并带自己玩。
这女子摸了摸章宇的头，对章宇十分的好，连着几天带着他四处玩，章宇不用跟随家中那些不顺眼的教习，三岁多被一个漂亮姐姐牵着四处玩耍，自然是十分开心的，唯一不开心的就是那位姐姐话不多，而且总有点答非所问的感觉，今天这女子的做法和姐姐很相似，但是两人的容貌却截然不同。
章宇也没想明白这女子会是谁。
顾长风虽然没想明白，但是他知道这个女子恐怕大有来历，自己才进江湖就吸引到大有来历的人关注，这违反了自己一贯低调发财的原则，十分的郁闷。
此时的齐家家主更郁闷，自己安插的两个尾随顾长风多日的追踪好手，居然在大街上失忆了，满大街的乱转，连自己是谁都快给忘了，崔焕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眼前脸色铁青的齐渊，心中不免好笑。
崔焕着实不喜欢这些只为利益的世家世族，对于他们各种出卖与背叛如同家常便饭，但是他已经在几个时辰前碾碎了手下送来的最新的密报。
秘宝玉符，在二十年前可不是个简单的玩意，能够滋补强身只是它的次要作用，据说这玉符还有天大的秘密，能让所有人都觊觎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黑水帮主崔焕越是捏自己的下巴，整个头型越像个葫芦，但是他现在捏的就是越来越狠。
或许这次雇佣远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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