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过是个可怜人
在一座无名小山的山腰小路上，太阳光穿过斑驳的树影洒落在两名年轻的道士身上，两名道士额头微微见汗，捏着剑指，手持长剑，遥指前方二十丈外的一名婷婷袅袅站立在路边的一名青衣少女。
少女的衣着并不华丽，斜襟素布青色罗裙，裙裾随风轻轻摆动，少女伸手捏着旁边小树树枝上的叶子，看着这叶片微微有些出神。
而两名道士却一动也不敢动，只是捏着剑指，背后的汗渗湿了道袍，才刚刚进入巳时，秋风有些凉，但是两名道士如在夏天和冬天来回穿梭一般，冷汗直冒却微微颤抖。
刚才这两名道士被这位陌生的女子拦住，两名道士还以为对方是哪家走丢的小娘子，本来不予搭理，但是对方什么都不说，清风一动就取走了两名道士腰间的腰囊，里面有道士的度牒和盘缠，于是恼羞成怒动起手来。
动起手来才知道自己二人远远不是这女子的对手，竟然不知道这女子用了什么法子，二人两仪阵施展开来，竟然碰不到女子的一片裙角。这女子身形明明就在眼前，似乎只是做了个很好看的姿势，人就到了另外一边，而且二道明显感觉到对方未尽全力，只是在逼迫自己二人不断地施展两仪阵，两人把正反两套两仪剑法施展了两遍，依然感觉到对方深不可测，这种感觉，远远比当初顾长风所感受到的要深刻的多。
忽然这女子轻轻叹了一声，声音很轻柔，很好听，但是二道却听出了寂寥和索然无味。
“虚灵子，你还是快些出来吧，你再不出来，我就要伤到你这几个不成器的徒弟了。十几年了，没想到翠元观的年轻一辈还是如此不争气。”
两位道士顿时脸上挂不住了，个子稍微高一些的怒叱：“姑娘，你无缘无故的拦住我师兄弟，取走我们的度牒，又不肯说明缘由，羞辱我二人一番也就算了，为何侮辱在下师门？”
矮个子的道士一咬牙：“师兄！不和她说那么许多，她这一番胡说也不必理睬，幸亏师父不在，不然师父定然会教咱们耳不听为净。”
高个子的道士微微一震，顿时怒容浮现，“师弟，你我二人重新来过，我前你后，定然要她好看！”
矮个子道士应了一声，顿时快步绕了个大圆，奔向女子的身后的位置站定。
青衣女子垂眸不语，等这矮个子道士站稳之后，又是一声轻叹，手腕一翻，如同变戏法一般的在手中托着一样小巧的物件。
这是一枚小巧的玉制梭子，表面温润光洁，似乎是随身把玩之物，少女纤细如葱的手指轻轻托着这梭子，眼眸微动，似乎就要施展什么。
只听到林子里一声苍老的声音传出：“慕容姑娘，且慢动手。”一个眉毛斑白，面皮上满是皱纹，一脸苦相的老道士缓步走了出来。高矮两位道士一见来人，顿时喜出望外：“师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老道轻轻摆手，打断了高个子道士的询问。
听到老道士这一声，青衣女子微微一笑，锁定二道的气机顿时散了，这笑容带来了舒缓的气氛，原来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迅速的驱散了。
老道士眼皮微微抬起，看着那玉梭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你师父的玉梭看来是传给你了，你师父可还好？”
慕容青缓缓的说：“这是师父的贴身宝物，现在既然传给了我，师父还能怎样，自然是仙去了。”老道士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觉得说什么也不太合适。
老道士招招手让二道回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沉声说：“慕容姑娘，我们七派早有约定，互相不插手对方地域内的事物，你真要来护着那个屠灭章家的小子？”
这青衣女子缓缓的摇了摇头：“他有没有屠灭章家我想你我都知道，虚灵子道友不必故作不知，你们道门最擅长招魂引魄，一缕引魂香就能查清究竟是谁做的，想来无论怀疑谁，都怀疑不到那小子身上，那小子身上煞气很轻，不是嗜杀之人。”顿了一顿，“我也并非是为他而来，我只是与章家的那孩子有些渊源。”
老道士瞳孔一缩，“你见过他们了？东西在你手里？”
“没有，我也没兴趣。”青衣女子忽然兴趣缺缺的说，然后微微抬起好看的下颌，仰头看了看天空淡淡的白云。“这孩子和那人身怀宝玉，前往剑南，似乎如命中注定一般。他们都是普通人，我们七派早有约定，不插手这些事，说起来，是你们翠元观先违约了。”
“那东西干系太大，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事务。”老道摇头表示不同意。
“只要那东西一日还在普通人手里，就是普通人的事务。”女子目光粼粼看向老道：“老道你隐而不出，偏偏让两个不入流的徒弟来搅和这件事，难道不清楚？”说起来，齐家的两个尾随的暗桩也是发现了女子，先对女子出手，女子才顺理成章的让他们变成了废人。
老道士身旁的两位徒弟听得云里雾里，他们接到师父的指令，要求跟随那捉刀人，如果有旁人动手，就趁机抢走小孩和那块闪着红光的暖阳宝玉，但是并不知道师父一直尾随。况且，二人出发的时候，师父已经跟去济州刺史那里讲道去了，那眼前这个师父又是谁？二人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师父，似乎不是假的。
老道眉头拧了起来：“慕容姑娘是管定这件事了？千里迢迢跑到河北道，就是为了找翠元观的晦气？”
青衣女子此时却像是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只是静默不语。
老道见女子态度坚决，知道今天若不妥协，恐怕就要动手伤了和气。只得说：“好，我翠元观可以暂时不理这件事，但是如果真有一些同道忍不住出手了，老道再另外想办法。”
哪知道青衣女子忽然口气一软，开口问了另外一件事，：“孟……孟家的人可还好？”
老道一怔，知道这女子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据我所知都还好，齐王，齐王妃，郡主，对他都还不错，姑娘放心。”毕竟当年翠元观多少也算欠了这慕容清一个人情。
慕容清微微点头，忽然又轻轻抬头，“道友说话算话我是知道的，我还要在济州的地面待一阵子，翠元观不会不欢迎吧。”
老道连忙说：“哪里话，慕容姑娘请随意。”心中却是思量，难道这慕容清不放心我刚才的话？打算在这里监视我一段时间？
但是慕容清却不打算多解释，说走就走，忽然转身，看似缓慢，但是却飘忽几下在树林中失去了人影，地上落着两个道士的随身腰囊。
又过了良久，老道的两位徒弟才面面相觑，开口询问：“师父，那我们……？”
“先回去吧！”老道也没有谈话的兴致，只是看着青衣女子离去的方向，心中喃喃：“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少女的衣着并不华丽，斜襟素布青色罗裙，裙裾随风轻轻摆动，少女伸手捏着旁边小树树枝上的叶子，看着这叶片微微有些出神。
而两名道士却一动也不敢动，只是捏着剑指，背后的汗渗湿了道袍，才刚刚进入巳时，秋风有些凉，但是两名道士如在夏天和冬天来回穿梭一般，冷汗直冒却微微颤抖。
刚才这两名道士被这位陌生的女子拦住，两名道士还以为对方是哪家走丢的小娘子，本来不予搭理，但是对方什么都不说，清风一动就取走了两名道士腰间的腰囊，里面有道士的度牒和盘缠，于是恼羞成怒动起手来。
动起手来才知道自己二人远远不是这女子的对手，竟然不知道这女子用了什么法子，二人两仪阵施展开来，竟然碰不到女子的一片裙角。这女子身形明明就在眼前，似乎只是做了个很好看的姿势，人就到了另外一边，而且二道明显感觉到对方未尽全力，只是在逼迫自己二人不断地施展两仪阵，两人把正反两套两仪剑法施展了两遍，依然感觉到对方深不可测，这种感觉，远远比当初顾长风所感受到的要深刻的多。
忽然这女子轻轻叹了一声，声音很轻柔，很好听，但是二道却听出了寂寥和索然无味。
“虚灵子，你还是快些出来吧，你再不出来，我就要伤到你这几个不成器的徒弟了。十几年了，没想到翠元观的年轻一辈还是如此不争气。”
两位道士顿时脸上挂不住了，个子稍微高一些的怒叱：“姑娘，你无缘无故的拦住我师兄弟，取走我们的度牒，又不肯说明缘由，羞辱我二人一番也就算了，为何侮辱在下师门？”
矮个子的道士一咬牙：“师兄！不和她说那么许多，她这一番胡说也不必理睬，幸亏师父不在，不然师父定然会教咱们耳不听为净。”
高个子的道士微微一震，顿时怒容浮现，“师弟，你我二人重新来过，我前你后，定然要她好看！”
矮个子道士应了一声，顿时快步绕了个大圆，奔向女子的身后的位置站定。
青衣女子垂眸不语，等这矮个子道士站稳之后，又是一声轻叹，手腕一翻，如同变戏法一般的在手中托着一样小巧的物件。
这是一枚小巧的玉制梭子，表面温润光洁，似乎是随身把玩之物，少女纤细如葱的手指轻轻托着这梭子，眼眸微动，似乎就要施展什么。
只听到林子里一声苍老的声音传出：“慕容姑娘，且慢动手。”一个眉毛斑白，面皮上满是皱纹，一脸苦相的老道士缓步走了出来。高矮两位道士一见来人，顿时喜出望外：“师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老道轻轻摆手，打断了高个子道士的询问。
听到老道士这一声，青衣女子微微一笑，锁定二道的气机顿时散了，这笑容带来了舒缓的气氛，原来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迅速的驱散了。
老道士眼皮微微抬起，看着那玉梭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你师父的玉梭看来是传给你了，你师父可还好？”
慕容青缓缓的说：“这是师父的贴身宝物，现在既然传给了我，师父还能怎样，自然是仙去了。”老道士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觉得说什么也不太合适。
老道士招招手让二道回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沉声说：“慕容姑娘，我们七派早有约定，互相不插手对方地域内的事物，你真要来护着那个屠灭章家的小子？”
这青衣女子缓缓的摇了摇头：“他有没有屠灭章家我想你我都知道，虚灵子道友不必故作不知，你们道门最擅长招魂引魄，一缕引魂香就能查清究竟是谁做的，想来无论怀疑谁，都怀疑不到那小子身上，那小子身上煞气很轻，不是嗜杀之人。”顿了一顿，“我也并非是为他而来，我只是与章家的那孩子有些渊源。”
老道士瞳孔一缩，“你见过他们了？东西在你手里？”
“没有，我也没兴趣。”青衣女子忽然兴趣缺缺的说，然后微微抬起好看的下颌，仰头看了看天空淡淡的白云。“这孩子和那人身怀宝玉，前往剑南，似乎如命中注定一般。他们都是普通人，我们七派早有约定，不插手这些事，说起来，是你们翠元观先违约了。”
“那东西干系太大，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事务。”老道摇头表示不同意。
“只要那东西一日还在普通人手里，就是普通人的事务。”女子目光粼粼看向老道：“老道你隐而不出，偏偏让两个不入流的徒弟来搅和这件事，难道不清楚？”说起来，齐家的两个尾随的暗桩也是发现了女子，先对女子出手，女子才顺理成章的让他们变成了废人。
老道士身旁的两位徒弟听得云里雾里，他们接到师父的指令，要求跟随那捉刀人，如果有旁人动手，就趁机抢走小孩和那块闪着红光的暖阳宝玉，但是并不知道师父一直尾随。况且，二人出发的时候，师父已经跟去济州刺史那里讲道去了，那眼前这个师父又是谁？二人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师父，似乎不是假的。
老道眉头拧了起来：“慕容姑娘是管定这件事了？千里迢迢跑到河北道，就是为了找翠元观的晦气？”
青衣女子此时却像是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只是静默不语。
老道见女子态度坚决，知道今天若不妥协，恐怕就要动手伤了和气。只得说：“好，我翠元观可以暂时不理这件事，但是如果真有一些同道忍不住出手了，老道再另外想办法。”
哪知道青衣女子忽然口气一软，开口问了另外一件事，：“孟……孟家的人可还好？”
老道一怔，知道这女子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据我所知都还好，齐王，齐王妃，郡主，对他都还不错，姑娘放心。”毕竟当年翠元观多少也算欠了这慕容清一个人情。
慕容清微微点头，忽然又轻轻抬头，“道友说话算话我是知道的，我还要在济州的地面待一阵子，翠元观不会不欢迎吧。”
老道连忙说：“哪里话，慕容姑娘请随意。”心中却是思量，难道这慕容清不放心我刚才的话？打算在这里监视我一段时间？
但是慕容清却不打算多解释，说走就走，忽然转身，看似缓慢，但是却飘忽几下在树林中失去了人影，地上落着两个道士的随身腰囊。
又过了良久，老道的两位徒弟才面面相觑，开口询问：“师父，那我们……？”
“先回去吧！”老道也没有谈话的兴致，只是看着青衣女子离去的方向，心中喃喃：“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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