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黄姬
闻言，闻仲面色逐渐凝重，却也只是淡淡答道：
“你既知实景，便也该知道，先王当初集四大诸侯之力，所为何事。”
他略过比干疑惑的目光，瞥着商容，七分冷硬三分叹息：
“如今大王已将二十有一，后宫却尚无一女侍奉，吾等都知道，整整六年他都在操劳国事，勤耕不缀，为的，是大商中兴。
“而我既是商臣，难不成，就真要让他学那禹帝一样，三顾家门而不入，去当那种……孤家寡人？”
“二十岁的孤家寡人？”
闻仲语气微重，再次重复。
他向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也鲜少多愁善感，但，这位大王，毕竟是他自小看到大的。
从幼时的顽劣乖张，到即位时的强作镇定，再到如今的稳重威严，种种变化，若以君臣之名看，自然是满心欢喜，恨不得其再进一步。
可他除了是臣子，也是这朝堂上的一位长者啊。
身为人皇，大王注定不能像世间常人一般，去追求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
所以当下，既然大王已经将短期内的事宜安排到极致，既然他确实有心体验一把同龄之乐，那自己作为先王托孤大臣，又怎能像其他人一样，轻言否定之呢？
无外乎是与暗中的敌人多费些心思，那又算得了什么！
眼见着商容仍旧一脸担忧，闻仲表情稍稍缓和一分，安慰道：
“大王也说了，只在大商境内走动，如今四大诸侯人人宾服，却是不用担心。
“至于诸侯之外，些许流寇匪患，除了黄将军暗中保护，我也会派遣死士左右相随，这样一来，若遇其他状况，也能时时反馈远游消息，应当会无忧。
“你身为礼官之首，大王离去后必定事由纷多，安心做好分内事即可。”
闻言，商容面露思忖，终是轻轻一叹：
“太师既有安排，我也不好瞎操心了，只盼你思虑完备，说到做到，竭尽全力护好这一路，人皇，万不可有丝毫闪失！”
“那是自然。”闻仲神色严肃。
……
与此同时。
将军府邸。
咚咚咚！
刚刚睡下不久的黄姬缓缓睁眼，看着砰砰作响的房门，黛眉蹙起。
“何事？”
她平静开口，语调微冷，却并未有动怒迹象。
“公主，大将军早朝回来了，说让您立刻起床，去演武场见他，有要事！”
门外响起大丫鬟的声音。
“嗯，知道了，下次再有事，勿要惊慌。”
黄姬轻声开口，却也并未责怪。
“是…是！奴记下了。”大丫鬟略带慌乱。
“下去吧，告诉大将军，我稍后便到。”
“是！”
大丫鬟柔柔应下，脚步声又起，渐行渐远。
黄姬翻身下床，走到赤红桃木衣架前，面露疑惑：
“深夜喊我去演武场，所为何事？”
想了想，她略过白裙，将衣架侧位的黑色女式甲胄取下。
……
片刻后。
演武场。
偌大的露天场地中，两排火炬正隔空相对，熊熊燃烧，发出呼呼声，照亮四周。
此刻并无军队演练，仅有一人，站在场地正前方宽大的对练台上，身披虎型重甲，腰佩长剑，手上更是握着一柄黑色青铜长戟。
黄飞虎虎目微眯，平静地看着姗姗来迟的妹妹，淡淡开口：
“选兵器吧。”
闻言，已然换上一身修身甲胄的黄姬眉头微皱，看了眼演武台下整齐排布的兵器架。
清一色青铜制品，兵刃由陨铁浇筑，皆是战阵厮杀所用，而非寻常训练该使器械。
“大哥这是何意？难道今日早朝，有异？”
她淡淡开口，却也缓缓走到木架旁，抄起一柄战阵排头兵所使的普通长枪。
“确实有些意外。”
黄飞虎微微点头，长戟微横，慢慢展开架势。
“与我有关？”
黄姬缓缓踏上台阶，边走边问。
“是。”
黄飞虎知道瞒不住这个天生聪敏过人的小妹，也无意瞒她，平静点头。
“与武艺有关？”
黄姬走到台上，长枪亦是缓缓横起，蓄势待发。
黄飞虎继续点头，随后变单手为双手持，目光犀利：
“没错。
“不过多说无益，小妹，今日你我无需客气，尽全力与我厮杀，让为兄看看，你是否有做那件事的资格！”
“那件事？”
黄姬心中微顿，眼中疑惑一闪而过。
但思绪一瞬，却是没有继续追问。
她将枪头后撩，微微屈膝，下压重心，只是平静开口：
“既如此，那便听大哥的，打过再说。”
“来！”
黄飞虎也毫不废话，一声低喝。
下一瞬。
纤细黑影迎面而至。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破风之声。
长枪直掠，横扫千军！
黄飞虎也不闪躲，长戟后发先至，正面迎上。
哐！
兵器交戈之声异常清脆。
黄姬一击不中，连忙后撤，下一秒，长戟仿佛化作巨斧，直劈而下。
嘭！
碎石纷飞。
少女俏面严峻。
虽然堪堪躲过兄长的斩击，但对方的攻势也让她明白，今日比武，绝非如往常那样就能轻松应对的。
还未来得及思考，新的攻击已经袭至。
黄姬双手前撑，全力格挡，却还是被这一击震得后退四五步，双手发麻。
“与人对战，怎可三心二意，这般不济事，叫我如何放心将那件事交于你，黄姬，莫要藏拙，该拼尽全力了！”
黄飞虎怒声呵斥，动作却没有停顿一丝。
“让吾看看你究竟几斤几两！”
战至此处，他抛却兄妹之称，只为让黄姬放开手脚。
黄姬倾尽全力，不断招架着暴风骤雨般的进攻，那张常年波澜不惊的俏脸，也终于露出了些许怒意。
任谁大半夜被叫醒就是为了挨顿打，恐怕都不会有好心情。
终于。
趁黄飞虎全力一击后的换力之隙，她借着上次格挡之后的惯性，以圆月环抱之势，将长枪反向刺出。
回马枪！
咔！
黄飞虎闪身躲过，以长戟堪堪挡住变刺为扫的长枪，面露喜色：
“这一下勉强过关，再来！”
“你话多了！”
黄姬一击未中，凤眸闪过冷意。
她拉开距离，趁着余力未尽，快速变招，连续刺出，枪枪直奔要害。
“来得好！”
黄飞虎不再言语讥讽，露出郑重之色。
黄姬很珍惜这次进攻时机，借着灵巧的身法，不断操控着更加轻便的长枪，以精湛的技艺阻断黄飞虎的进攻。
然而，她毕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阵厮杀，论经验，又怎么可能是黄飞虎的对手。
黄飞虎以守为攻，不断以小幅度变招引出黄姬的倾力招式，消耗着她的余力。
终于，乘着她又一次力尽的间隙，以戟刃硬抗横扫而至的长枪，随后陡然发力，将枪头压至地面。
下一秒。
噌！
“你既知实景，便也该知道，先王当初集四大诸侯之力，所为何事。”
他略过比干疑惑的目光，瞥着商容，七分冷硬三分叹息：
“如今大王已将二十有一，后宫却尚无一女侍奉，吾等都知道，整整六年他都在操劳国事，勤耕不缀，为的，是大商中兴。
“而我既是商臣，难不成，就真要让他学那禹帝一样，三顾家门而不入，去当那种……孤家寡人？”
“二十岁的孤家寡人？”
闻仲语气微重，再次重复。
他向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也鲜少多愁善感，但，这位大王，毕竟是他自小看到大的。
从幼时的顽劣乖张，到即位时的强作镇定，再到如今的稳重威严，种种变化，若以君臣之名看，自然是满心欢喜，恨不得其再进一步。
可他除了是臣子，也是这朝堂上的一位长者啊。
身为人皇，大王注定不能像世间常人一般，去追求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
所以当下，既然大王已经将短期内的事宜安排到极致，既然他确实有心体验一把同龄之乐，那自己作为先王托孤大臣，又怎能像其他人一样，轻言否定之呢？
无外乎是与暗中的敌人多费些心思，那又算得了什么！
眼见着商容仍旧一脸担忧，闻仲表情稍稍缓和一分，安慰道：
“大王也说了，只在大商境内走动，如今四大诸侯人人宾服，却是不用担心。
“至于诸侯之外，些许流寇匪患，除了黄将军暗中保护，我也会派遣死士左右相随，这样一来，若遇其他状况，也能时时反馈远游消息，应当会无忧。
“你身为礼官之首，大王离去后必定事由纷多，安心做好分内事即可。”
闻言，商容面露思忖，终是轻轻一叹：
“太师既有安排，我也不好瞎操心了，只盼你思虑完备，说到做到，竭尽全力护好这一路，人皇，万不可有丝毫闪失！”
“那是自然。”闻仲神色严肃。
……
与此同时。
将军府邸。
咚咚咚！
刚刚睡下不久的黄姬缓缓睁眼，看着砰砰作响的房门，黛眉蹙起。
“何事？”
她平静开口，语调微冷，却并未有动怒迹象。
“公主，大将军早朝回来了，说让您立刻起床，去演武场见他，有要事！”
门外响起大丫鬟的声音。
“嗯，知道了，下次再有事，勿要惊慌。”
黄姬轻声开口，却也并未责怪。
“是…是！奴记下了。”大丫鬟略带慌乱。
“下去吧，告诉大将军，我稍后便到。”
“是！”
大丫鬟柔柔应下，脚步声又起，渐行渐远。
黄姬翻身下床，走到赤红桃木衣架前，面露疑惑：
“深夜喊我去演武场，所为何事？”
想了想，她略过白裙，将衣架侧位的黑色女式甲胄取下。
……
片刻后。
演武场。
偌大的露天场地中，两排火炬正隔空相对，熊熊燃烧，发出呼呼声，照亮四周。
此刻并无军队演练，仅有一人，站在场地正前方宽大的对练台上，身披虎型重甲，腰佩长剑，手上更是握着一柄黑色青铜长戟。
黄飞虎虎目微眯，平静地看着姗姗来迟的妹妹，淡淡开口：
“选兵器吧。”
闻言，已然换上一身修身甲胄的黄姬眉头微皱，看了眼演武台下整齐排布的兵器架。
清一色青铜制品，兵刃由陨铁浇筑，皆是战阵厮杀所用，而非寻常训练该使器械。
“大哥这是何意？难道今日早朝，有异？”
她淡淡开口，却也缓缓走到木架旁，抄起一柄战阵排头兵所使的普通长枪。
“确实有些意外。”
黄飞虎微微点头，长戟微横，慢慢展开架势。
“与我有关？”
黄姬缓缓踏上台阶，边走边问。
“是。”
黄飞虎知道瞒不住这个天生聪敏过人的小妹，也无意瞒她，平静点头。
“与武艺有关？”
黄姬走到台上，长枪亦是缓缓横起，蓄势待发。
黄飞虎继续点头，随后变单手为双手持，目光犀利：
“没错。
“不过多说无益，小妹，今日你我无需客气，尽全力与我厮杀，让为兄看看，你是否有做那件事的资格！”
“那件事？”
黄姬心中微顿，眼中疑惑一闪而过。
但思绪一瞬，却是没有继续追问。
她将枪头后撩，微微屈膝，下压重心，只是平静开口：
“既如此，那便听大哥的，打过再说。”
“来！”
黄飞虎也毫不废话，一声低喝。
下一瞬。
纤细黑影迎面而至。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破风之声。
长枪直掠，横扫千军！
黄飞虎也不闪躲，长戟后发先至，正面迎上。
哐！
兵器交戈之声异常清脆。
黄姬一击不中，连忙后撤，下一秒，长戟仿佛化作巨斧，直劈而下。
嘭！
碎石纷飞。
少女俏面严峻。
虽然堪堪躲过兄长的斩击，但对方的攻势也让她明白，今日比武，绝非如往常那样就能轻松应对的。
还未来得及思考，新的攻击已经袭至。
黄姬双手前撑，全力格挡，却还是被这一击震得后退四五步，双手发麻。
“与人对战，怎可三心二意，这般不济事，叫我如何放心将那件事交于你，黄姬，莫要藏拙，该拼尽全力了！”
黄飞虎怒声呵斥，动作却没有停顿一丝。
“让吾看看你究竟几斤几两！”
战至此处，他抛却兄妹之称，只为让黄姬放开手脚。
黄姬倾尽全力，不断招架着暴风骤雨般的进攻，那张常年波澜不惊的俏脸，也终于露出了些许怒意。
任谁大半夜被叫醒就是为了挨顿打，恐怕都不会有好心情。
终于。
趁黄飞虎全力一击后的换力之隙，她借着上次格挡之后的惯性，以圆月环抱之势，将长枪反向刺出。
回马枪！
咔！
黄飞虎闪身躲过，以长戟堪堪挡住变刺为扫的长枪，面露喜色：
“这一下勉强过关，再来！”
“你话多了！”
黄姬一击未中，凤眸闪过冷意。
她拉开距离，趁着余力未尽，快速变招，连续刺出，枪枪直奔要害。
“来得好！”
黄飞虎不再言语讥讽，露出郑重之色。
黄姬很珍惜这次进攻时机，借着灵巧的身法，不断操控着更加轻便的长枪，以精湛的技艺阻断黄飞虎的进攻。
然而，她毕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阵厮杀，论经验，又怎么可能是黄飞虎的对手。
黄飞虎以守为攻，不断以小幅度变招引出黄姬的倾力招式，消耗着她的余力。
终于，乘着她又一次力尽的间隙，以戟刃硬抗横扫而至的长枪，随后陡然发力，将枪头压至地面。
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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