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鹰
说话间，老者脚下生风，就要顺势穿过马车队。
然而下一秒，耳边忽然一声铿锵。
“公，公子，这是何意？”
老者看着横在眼前的青铜长剑，双手连连抬起，面露慌张。
帝辛此刻却并未管他，也未去理会天上风波，而是将目光，投向黑衣老者身后少女，面露疑色：
“你既然心中畏惧这老者，为何见了我们，仍不尝试呼救？”
闻言，灰衣少女面露惊惧，瞪大眼睛看向帝辛，随后，又稍显担忧地看了眼的老者背影。
见对方默不作声，她越发慌乱，连忙摇头否认：
“不，不是，小己，小己并未害怕……师傅。”
“公子，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者眼中阴云散去，突然一脸讪讪，微微后退，边拉开距离边试探道。
“师傅？他真是你师傅？”
帝辛却不管他，仍是看着那女孩，双眼微眯：“既是师傅，又为何将你与那劣马，绑在一起？”
说话间，他盯向那双牵着缰绳的小脏手，阳光下，似有银色丝线微微闪光。
“啊？我，没，没有啊。”
少女面露忐忑，想抽手展示又抽不出，顿时泫然欲泣，却始终不敢承认。
就在这时，天空再次响起两声鹰啼，两只飞禽，似是已经展开交锋。
老者见此，眼中突然露出焦急：
“公子莫要觉得奇怪，老朽真的并未绑她，只是我这小徒天生怕人。
“不过你若想问，老朽也不拦着，眼下我得将来食唤回，稍后若惊扰了公子，还望见谅。”
说罢，他似乎等不及，掐着双指快速放于嘴边，一声长哨。
天空中。
正在缠斗的鹰鹫突然分开，其中一只如受召唤，冲着人群方向快速俯冲而下，逃离空中战场。
另一只好像不肯就此放过，也是快速追来。
而就在这时，黄姬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目光微凝，右手慢慢扶上长枪。
帝辛瞥了眼天空越发清晰的黑影，眉头微动，随后看向老者，后者见状，又是讪讪一笑，老脸无辜。
突然，帝辛眉头微蹙，余光瞥到老者身后的灰衣少女。
此刻，她正无声张合嘴巴，却不敢发出声音，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两个口型。
帝辛目光微怔，下一秒，瞳孔骤缩。
快跑？
他如梦初醒，看向黑衣老者的目光忽然一厉，接着一个箭步快速向前，同时握紧青铜长剑，全力上撩。
嗤！
毫无征兆。
剑刃划破苍老皮肤，带起大片血液，后者老脸上的讪讪表情还未完全消失，转瞬间，便被阴狠恶毒取代。
一剑刚没，长枪又来，已然做好准备的白衣少女跨马跃下，双手握柄，枪出如龙。
身体突遭重创，老者不敢停留，连忙后跳，以一种不符合年龄的灵活快速躲过追击。
转瞬间，便跃出五六米开外，落到劣马前。
抚摸下胸膛的伤口，他面露阴森。
此刻终于卸下伪装，神态变化间，声音同样不复和蔼，变得阴毒沙哑：
“不愧是商王啊，竟能以这种方式识破我！”
老者双目抬起，眼白中陡然升起一股不正常的黑色。
“可惜，你已不在朝歌了！”
他嘴角勾起，忽然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话音刚落，鹰鹫“来食”已然掠至，却并非在回应老者方才的召唤，而是直扑帝辛面门。
帝辛心中一沉，长剑连忙变攻为防，以剑脊为盾，险之又险地格挡住巨大鹰爪。
亢！
近乎金戈相交之声响起，饶是以他这般体魄，也被震得双手一麻。
鹰鹫依托高空下落时的第一击，往往最是强悍，这一下若是普通人来接，怕是要当场毙命。
然而一击未绝，新招又来，原本应是来追击的野鹰，突然改变航向，双翼收拢，以锋利长喙为锋，如利剑般直刺而下。
做法，与第一只鹰鹫如出一辙。
这两只凶禽，分明都是黑衣老者的杀招！
这老家伙，从见面第一时间开始，就在与自己等人演戏！
他隐藏杀意，以“家鹰野鹰”说法降低自己等人的警惕，又以少女分散众人注意力。
为的，就是这一刻！
电光火石间，帝辛来不及思考细节，单手拦住黄姬，后退一步暂避锋芒，同时一剑劈出，企图以伤换伤，强行逼退巨鹰。
与此同时，后方七名死士终于掠来，七人或刀、或剑、或索、或镰，自七个方向齐齐而来，直逼第二只鹰鹫各处死穴。
鸟喙几近逼近帝辛胸前，但野兽的本能，也让苍鹰察觉到濒死危险。
它突然发出一声锐鸣，振翅后撤，果断放弃了近在咫尺的攻击，快速退至老者肩膀上。
后者看着脱离险境的帝辛，眼睛缓缓瞪大，露出懊恼之色：
“该死的畜牲，就差一点！”
七尸等人一击不中，也迅速回撤到帝辛身前，将二人护至中央。
战局瞬息变化，双方均于各自安全距离站停。
一时间，剑拔弩张。
车队前，黄姬稍稍靠前，以长枪做守势。
帝辛居中站立。
看着对面老者，他暗暗皱眉，不过紧接着，这点表情便被悄然隐匿。
再然后，他以双手柱剑，率先开口，嘴角刻意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有趣。”
仿佛完全没有怒意，仿佛这次几近成功的刺杀，也未让他的心湖，波动分毫。
帝辛目光上移，对上老者那双古怪黑眼：
“此次出行前，孤便设想过多种可能出现的刺杀场景，却没想刚出朝歌，尔便出现。
“我现在很好奇，你是谁？又是如何知道，孤的行踪的？”
闻言，那老者瞪大眼睛，如听戏言，哈哈大笑，沙哑之声令人烦闷。
他不顾伤势，同样将木拐置于身前，双只苍老手掌交叠搭扶，面露嘲弄，丝毫没有因为行刺遇挫失望：
“商王问这问题，确定不是玩笑？嘿嘿，我若说，是那位闻太师，以及这位黄公主之兄，于两日前深夜，快马传书于我，商王可敢信？可敢……不信？”
“老东西，休要狂言！”黄姬美眸迸发寒芒，瞬间杀意弥漫，右手拧枪，便要上前。
“呵呵，开口便要挑拨孤与朝臣，倒是有几分阴险。”帝辛轻笑一声，目中暗潮涌动。
老者不置可否，突然瞥了眼两边山林，接着看向肩膀两边的鹰鹫。
刺客一击之后，成与不成，差不多都能猜到自己的结局了，此刻身处绝境，他倒也不急了，乐得与这位商王多说几句：
“若论阴险，似老朽这般愚钝之人，又哪比得过历届商王？不过，这位年轻的商王，您看起来，却有些无知啊？”
“无知？”
帝辛同样感受到了环境变化，目光也越加平静，并未因对方的嘲讽而愤怒：“这么说，你似乎知道不少事。”
“老朽一介残喘之躯，自然记得很多事，那些，商王们的、您父亲的事……”
老者咧开嘴巴，露出一口黑溃烂牙：“商王可想知道？”
他看着那年轻人，暗中诱导。
突然，那双老眼微微皱起。
视线中，年轻的商王原本还在注视他，但紧接着，又收回目光，轻轻摇头：“不了。”
“嗯？”老者笑容怔住。
长剑归鞘，帝辛最后看了眼黑衣老者，似是忽然兴致缺缺，转身迈上马车道：
“与尔聊够了。”
与此同时，声音没有一丝停顿：
“送他上路吧。”
下一瞬。
七名死士，无数黑影，自车前、山林间飞跃而出。
一时间，低喝不断：“杀！”
“吼！”
黑衣老者不知帝辛所想，却心知避无可避，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叫，震开鹰鹫，悍然迎上。
他未带青铜器，只能以木拐对敌，动作大开大合，虽凌厉，却只能暂缓死士靠近速度。
黑衣老者心知自己即便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是这些死士的对手，于是趁着战斗间隙，发出凄厉嘶吼：
“来食，不食，飞走吧，离开这里，去告诉那些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闻言，帝辛猛地转身，眼神微眯：
“黄姬！”
然而下一秒，耳边忽然一声铿锵。
“公，公子，这是何意？”
老者看着横在眼前的青铜长剑，双手连连抬起，面露慌张。
帝辛此刻却并未管他，也未去理会天上风波，而是将目光，投向黑衣老者身后少女，面露疑色：
“你既然心中畏惧这老者，为何见了我们，仍不尝试呼救？”
闻言，灰衣少女面露惊惧，瞪大眼睛看向帝辛，随后，又稍显担忧地看了眼的老者背影。
见对方默不作声，她越发慌乱，连忙摇头否认：
“不，不是，小己，小己并未害怕……师傅。”
“公子，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者眼中阴云散去，突然一脸讪讪，微微后退，边拉开距离边试探道。
“师傅？他真是你师傅？”
帝辛却不管他，仍是看着那女孩，双眼微眯：“既是师傅，又为何将你与那劣马，绑在一起？”
说话间，他盯向那双牵着缰绳的小脏手，阳光下，似有银色丝线微微闪光。
“啊？我，没，没有啊。”
少女面露忐忑，想抽手展示又抽不出，顿时泫然欲泣，却始终不敢承认。
就在这时，天空再次响起两声鹰啼，两只飞禽，似是已经展开交锋。
老者见此，眼中突然露出焦急：
“公子莫要觉得奇怪，老朽真的并未绑她，只是我这小徒天生怕人。
“不过你若想问，老朽也不拦着，眼下我得将来食唤回，稍后若惊扰了公子，还望见谅。”
说罢，他似乎等不及，掐着双指快速放于嘴边，一声长哨。
天空中。
正在缠斗的鹰鹫突然分开，其中一只如受召唤，冲着人群方向快速俯冲而下，逃离空中战场。
另一只好像不肯就此放过，也是快速追来。
而就在这时，黄姬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目光微凝，右手慢慢扶上长枪。
帝辛瞥了眼天空越发清晰的黑影，眉头微动，随后看向老者，后者见状，又是讪讪一笑，老脸无辜。
突然，帝辛眉头微蹙，余光瞥到老者身后的灰衣少女。
此刻，她正无声张合嘴巴，却不敢发出声音，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两个口型。
帝辛目光微怔，下一秒，瞳孔骤缩。
快跑？
他如梦初醒，看向黑衣老者的目光忽然一厉，接着一个箭步快速向前，同时握紧青铜长剑，全力上撩。
嗤！
毫无征兆。
剑刃划破苍老皮肤，带起大片血液，后者老脸上的讪讪表情还未完全消失，转瞬间，便被阴狠恶毒取代。
一剑刚没，长枪又来，已然做好准备的白衣少女跨马跃下，双手握柄，枪出如龙。
身体突遭重创，老者不敢停留，连忙后跳，以一种不符合年龄的灵活快速躲过追击。
转瞬间，便跃出五六米开外，落到劣马前。
抚摸下胸膛的伤口，他面露阴森。
此刻终于卸下伪装，神态变化间，声音同样不复和蔼，变得阴毒沙哑：
“不愧是商王啊，竟能以这种方式识破我！”
老者双目抬起，眼白中陡然升起一股不正常的黑色。
“可惜，你已不在朝歌了！”
他嘴角勾起，忽然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话音刚落，鹰鹫“来食”已然掠至，却并非在回应老者方才的召唤，而是直扑帝辛面门。
帝辛心中一沉，长剑连忙变攻为防，以剑脊为盾，险之又险地格挡住巨大鹰爪。
亢！
近乎金戈相交之声响起，饶是以他这般体魄，也被震得双手一麻。
鹰鹫依托高空下落时的第一击，往往最是强悍，这一下若是普通人来接，怕是要当场毙命。
然而一击未绝，新招又来，原本应是来追击的野鹰，突然改变航向，双翼收拢，以锋利长喙为锋，如利剑般直刺而下。
做法，与第一只鹰鹫如出一辙。
这两只凶禽，分明都是黑衣老者的杀招！
这老家伙，从见面第一时间开始，就在与自己等人演戏！
他隐藏杀意，以“家鹰野鹰”说法降低自己等人的警惕，又以少女分散众人注意力。
为的，就是这一刻！
电光火石间，帝辛来不及思考细节，单手拦住黄姬，后退一步暂避锋芒，同时一剑劈出，企图以伤换伤，强行逼退巨鹰。
与此同时，后方七名死士终于掠来，七人或刀、或剑、或索、或镰，自七个方向齐齐而来，直逼第二只鹰鹫各处死穴。
鸟喙几近逼近帝辛胸前，但野兽的本能，也让苍鹰察觉到濒死危险。
它突然发出一声锐鸣，振翅后撤，果断放弃了近在咫尺的攻击，快速退至老者肩膀上。
后者看着脱离险境的帝辛，眼睛缓缓瞪大，露出懊恼之色：
“该死的畜牲，就差一点！”
七尸等人一击不中，也迅速回撤到帝辛身前，将二人护至中央。
战局瞬息变化，双方均于各自安全距离站停。
一时间，剑拔弩张。
车队前，黄姬稍稍靠前，以长枪做守势。
帝辛居中站立。
看着对面老者，他暗暗皱眉，不过紧接着，这点表情便被悄然隐匿。
再然后，他以双手柱剑，率先开口，嘴角刻意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有趣。”
仿佛完全没有怒意，仿佛这次几近成功的刺杀，也未让他的心湖，波动分毫。
帝辛目光上移，对上老者那双古怪黑眼：
“此次出行前，孤便设想过多种可能出现的刺杀场景，却没想刚出朝歌，尔便出现。
“我现在很好奇，你是谁？又是如何知道，孤的行踪的？”
闻言，那老者瞪大眼睛，如听戏言，哈哈大笑，沙哑之声令人烦闷。
他不顾伤势，同样将木拐置于身前，双只苍老手掌交叠搭扶，面露嘲弄，丝毫没有因为行刺遇挫失望：
“商王问这问题，确定不是玩笑？嘿嘿，我若说，是那位闻太师，以及这位黄公主之兄，于两日前深夜，快马传书于我，商王可敢信？可敢……不信？”
“老东西，休要狂言！”黄姬美眸迸发寒芒，瞬间杀意弥漫，右手拧枪，便要上前。
“呵呵，开口便要挑拨孤与朝臣，倒是有几分阴险。”帝辛轻笑一声，目中暗潮涌动。
老者不置可否，突然瞥了眼两边山林，接着看向肩膀两边的鹰鹫。
刺客一击之后，成与不成，差不多都能猜到自己的结局了，此刻身处绝境，他倒也不急了，乐得与这位商王多说几句：
“若论阴险，似老朽这般愚钝之人，又哪比得过历届商王？不过，这位年轻的商王，您看起来，却有些无知啊？”
“无知？”
帝辛同样感受到了环境变化，目光也越加平静，并未因对方的嘲讽而愤怒：“这么说，你似乎知道不少事。”
“老朽一介残喘之躯，自然记得很多事，那些，商王们的、您父亲的事……”
老者咧开嘴巴，露出一口黑溃烂牙：“商王可想知道？”
他看着那年轻人，暗中诱导。
突然，那双老眼微微皱起。
视线中，年轻的商王原本还在注视他，但紧接着，又收回目光，轻轻摇头：“不了。”
“嗯？”老者笑容怔住。
长剑归鞘，帝辛最后看了眼黑衣老者，似是忽然兴致缺缺，转身迈上马车道：
“与尔聊够了。”
与此同时，声音没有一丝停顿：
“送他上路吧。”
下一瞬。
七名死士，无数黑影，自车前、山林间飞跃而出。
一时间，低喝不断：“杀！”
“吼！”
黑衣老者不知帝辛所想，却心知避无可避，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叫，震开鹰鹫，悍然迎上。
他未带青铜器，只能以木拐对敌，动作大开大合，虽凌厉，却只能暂缓死士靠近速度。
黑衣老者心知自己即便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是这些死士的对手，于是趁着战斗间隙，发出凄厉嘶吼：
“来食，不食，飞走吧，离开这里，去告诉那些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闻言，帝辛猛地转身，眼神微眯：
“黄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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