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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参怪的来历

    等烟少了点之后,陈秀将竹筐里的一系列工具扔进盗洞,然后用能塑形的黑气封死了墓室,最后再把挖出来的土一股脑地填了回去。

    等做完这一切,已经巳时过半了。

    背着竹简,抓着那只捆住嘴的公鸡,回到了自家宅院,许家夫妇已经在石桌旁等待多时了。

    “三十年前,这里有一个叫‘鸡鸣寺’的寺院。”等陈秀坐定,许仙开始缅怀过去。

    “鸡鸣寺?我听人说是黑马寺?”陈秀毫不留情地打断道。

    许仙的脸黑了下来:“是鸡鸣寺,黑马寺是白马寺的和尚乱叫的。”

    “哦,这样啊,您继续,您继续。”陈秀虚心认错。

    于是许仙继续怀念过去:“三十年前这里有一个鸡鸣寺。鸡鸣寺的方丈乐善好施,收养了不少孤儿,我和玉娘都是当时的孤儿之一。”

    说这话的时候,许家夫妇含情脉脉地对视,看起来他们的感情很好。

    “我们一直说的‘方丈’,就是那时候鸡鸣寺的住持,他修炼到清净境后,应该没能把持住六根清净的真谛,被心魔蛊惑,堕入了魔道,又不知什么原因喜欢上了吃人。

    “堕入魔道之初,方丈掩饰得极好。他有两个神通,一个是狮子吼,一个是众生相。其中众生相是能够随意变化面容,所以每次吃人的时候,方丈都会进行伪装。

    “可是事情做多了就会有败露的一天。有一天,方丈的恶行被一个师兄察觉了。

    “然而,这也是最悲剧的一刻。当那个师兄聚集同门、戳穿方丈后,谁也没想到方丈竟然已经入魔,大意之下被方丈接连杀死了几个师兄。

    “当时要不是玉娘见事情不妙,拉着我就跑,也许我就步入师兄的后尘了。”

    说完,许仙光明正大地牵住了许大嫂的手。

    许大嫂是叫许玉吗?还是叫许玉娘?

    啊,不是!搞错重点了。

    “咳咳,那后来呢?”陈秀发问。

    “后来……”许仙有所抵触,嘴唇颤抖地说道,“后来过了几天,我和玉娘才敢回寺,只是那时候寺庙只剩下断壁残恒,到处都是师兄们的头颅,却不见师兄们的身体……”

    叹了一口气,许仙继续道:“我们在那里又见到了方丈,那时方丈已经完全没了人形,但却反常地保持了理智。他说他罪孽深重,准备自我封印,还拿出了两份佛基,助我们踏上了修行之路。”

    “那他自我封印的地方,就是这座山?”陈秀指着村后问道。

    “是的,那是我毕生也忘不了的一刻。”许仙感叹,“方丈翻手就炼制了一座石房,招手就移来了一座土山。对,没错,就是这座土山。”

    听到这里,陈秀也差不多了解了参怪背后的故事,只是听着这参怪有些强啊,为什么会被轻易解决。难道他的黑气还在参怪之上?

    接着许玉娘接过话题:“是呢!当时你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们可是吓了一跳,生怕你就是方丈变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许仙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问“你是谁”。

    不过……

    陈秀想到了一个疑点,问道:“照你们的话说,方丈自我封印了三十年,可是里面没吃又没喝,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就是入魔的可怕之处了。入魔的人会逐渐变成另一种生物。这种生物除了没有理智外,其他方面都要远超常人,别说是三十年,就是不吃不喝上百年也不在话下。对了……”

    许仙继续沉声道:“我听说西南大山的人将‘入魔’称作为‘失控’。并且他们有从失控中再次恢复人形的方法。”

    “哦。”

    陈秀点了点头。

    清净境……入魔……神通……众生相……佛基……

    陈秀若有所思:这个世界有系统的修行方法与修行境界,只不过修行时要小心入魔。而且修行上限还不低,尤其是最后方丈的炼宝移山,听得就觉得很恐怖。

    只是……这修行境界究竟是怎么划分的?他身上的黑气究竟是穿越伴生而来的,还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有的?他现在又等同于什么境界呢?

    见许家夫妇说完了三十年的往事,陈秀出声请求道:

    “许大哥,其实我对修行一事一无所知,您能不能向我说一些修行常识?”

    “一无所知?”许家夫妇看了过来。

    “没错。”陈秀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一无所知……”许仙和他的玉娘对视一眼,询问道,“你知道世上对修行境界的划分吗?你知道佛基是……嗯……道基呢?那你总知道神通是怎么来的吧?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杀死方丈的?”

    许仙一一询问,而陈秀一一摇头。

    最后许家夫妇吃惊地望了过来,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看来,你要么是无意中用了佛基,要么就是传说中天生仙骨。”许仙思量道,“天生仙骨的人不用借用外物入门,自然不用担心入魔,如果方丈具有仙骨,就不会发生之后的悲剧了。”

    说完之后,许仙又思考了片刻,才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天生仙骨的人是如何修行的,只知道借助外物的修行方式。市面上的境界划分也是针对借助外物修炼的人。”

    “没关系,还请许大哥告知。”知道一点是一点,陈秀并不挑剔。

    “世上修行分为四大境,而想要入修行之门,大多数人都要借助外物。这种外物并不多,佛门统称作‘佛基’,道家称作‘道基’,还有别的其它称呼,但这些称呼都指向同一类物品。

    “而用了这类物品,人身体里就会出现一种气。世人将这种气叫作‘真气’,把这段时期称作‘练气境’,也有人叫它‘筑基境’,而道家叫作‘自然境’,因为这个时候身体里的真气能自然而然地增长。”

    练气境?筑基境?太有仙侠那味了!陈秀吐槽道。

    “真气慢慢增多,正如水满则溢,增长到身体的极限后就会渐渐孕育出神通,这就是‘神通境’,而在道家叫作‘无为境’,因为人在这个时候什么也不用做,神通自己就来了。”

    “等等。”陈秀打断许仙,道,“神通是真气孕育出来的?难道不是学的吗?”

    许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秀,犹如回答了一个常识。哦,不,他就是回答了一个常识。

    “当然不是,神通怎么能学?还有,无论哪个境界被夺去佛基,神通和真气都会大打折扣。”

    陈秀砸吧嘴,好吧,这和他以为的仙侠有点不一样。

    许仙继续说道:“大部分人只会有一个神通,传闻世上最多有人有六个神通。而孕育神通这个过程后,就到了清净境,这也是最危险的境界。”

    清净境……方丈就是在清净境入魔的!陈秀在心底回应。

    “清净境,取六根清净之意;道家把这个境界叫做‘合一境’。这个时期身体里的外物会生出自己的意识,一般我们叫它‘心魔’。”

    “啥?心魔是这么来的?”陈秀瞪大眼睛,大为震撼。

    “对。如今我和玉娘正到了清净境,体内佛基上也滋生出了心魔。佛门认为应当摒弃心魔,以达到六根清净;而道家‘合一’的含义我却不了解,料想也不是与心魔合二为一那么简单。”

    “哦,看来也不能断章取义。”陈秀连连点头。

    “至于最后……”许仙看向天上的太阳,仿佛那就是他追赶的目标。

    许仙扬声道:

    “等过了心魔这一关,就到了世间修行的顶峰。最后一个境界佛门称为‘罗汉境’,道家称作‘天人境’,据说到达这个境界,就能长生不死,羽化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