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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许玲

    睡个懒觉,等醒来后,差不多到正午了。

    因为今晚还要等影子送银子,所以又去找店家续了一天房,然后要了一碗粥、一碟小菜,来到了一楼客堂。

    客堂中有六张八仙桌,二十四条长凳,陈秀见食客寥寥,就大大方方地占据了一张八仙桌。

    等扒了几口粥后,人突然多了起来,其余几张八仙桌差不多相继坐满,这时一个国字脸的男子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向店小二吆喝道:

    “小二,把本公子的早饭端上来。咦?小二人呢?”

    早饭?

    陈秀瞧了眼那男子,又看了眼客栈外正午的阳光,心中了然:

    这男子一定和他一样,前两天有事要忙,今天难得睡了个懒觉。

    那男子似乎见陈秀这里空旷,就大大咧咧地坐了过来,等看清陈秀面容,颇为自来熟地道:

    “这位贤弟,你看起来有点面生啊!”

    贤弟?

    陈秀挑眉,他打量国字脸的面容,发现的确要比他年长些,就认真回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妙啊!”国字脸一拍手,激动道,“在下董浊,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浊’,敢问贤弟尊姓大名?”

    董浊,董家公子?

    陈秀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回答道:“在下陈秀,一派溪山千……啊不是,秀外慧中的‘秀’。”

    “妙啊!”董浊拍着大腿站了起来,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伸手就要来抓陈秀的手。

    陈秀连忙端着粥碗躲过,起身时碰倒了长凳。

    “董兄,说话归说话,你别动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这不是和你惺惺相惜吗?”董浊急道,“贤弟啊,你昨晚不是也见识过醉春坊吗?你应该知道,在一群粗俗的人中间,找到一个和自己一样,能出口成章的知己,真是太不容易了!”

    “哎~我昨晚可不在醉春坊,我可从来没去过啊!”陈秀诧异,难道昨晚有一个和他很像的人,出现在了醉春坊中?

    或者是一个会“众生相”神通的人假冒的?

    正在陈秀思考间,董浊笑了,接连着周边的食客也揶揄地瞧了过来。

    “贤弟啊,在座的都是花丛老手,你也就别掩饰了。”董浊走过来替陈秀扶起长凳,又请他坐下,这才做起了解释。

    “贤弟你看你住在离醉春坊一街之隔的春风客栈,又直到中午才吃早饭,你说你昨晚没在醉春坊风流,那你又在哪儿呢?哦,对,贤弟还有可能在醉春巷。哈哈。”

    陈秀张口,但却哑口无言:你说得真对,我竟然无从反驳。

    “哈哈。贤弟,你跟为兄说说,你昨晚相中了哪位姑娘,那位姑娘又是什么样子啊?”

    说着,董浊脸上放肆的笑容传染到了四周,令原本静悄悄吃饭的食客谈起了昨夜的浪荡。

    嘶~

    陈秀所料不及,草草喝完粥后,不顾董浊的阻挠,当即告别。

    回到房间后,陈秀感到无所事事,心中计划着等今晚收到影子的银子后,明早就转交给高家夫人,然后赶在中午前回到鸡鸣村。

    至于影子会不会不讲信用?

    他手中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他不想招惹洛阳城中的鹰犬,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敢。

    木剑出鞘,黑气流转,剑身上“谨慎”二字一闪而过,但随即而来的佩服声让陈秀猝不及防。

    “好警觉,好一个剑客!”

    一个神色冰冷的女子出现在陈秀身后。

    陈秀拿剑的手一颤,僵硬地转过身,看到窗户关合一动不动。

    看来她不是刚来的。

    还没等陈秀询问,那女子便自顾自地说道:

    “陈秀,二十五岁,鸡鸣村人士。疑似天生仙骨,剑法卓群,但是……你还需要一个人来指引你修行。”

    “你是谁?又是从何处听说这些的?”陈秀握剑的手紧了一紧。这女子腰间挂剑、一身捕快装,看样子是公门中人,但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洛阳城中有女子当捕快的。

    而且她一来就说出陈秀的年岁与户籍,很显然是有备而来,但是又说“天生仙骨”、“剑法卓群”,“指引修行”,前两点他厚着脸皮认了,但最后一点……

    在黑气上,陈秀自认不需要任何人指点。

    “我?”那女子双手抱胸,扬着头道,“我是许玲,也是鸡鸣村人士……”

    姓许,鸡鸣村人士……许家夫妇。

    “你是许大哥许大嫂的女儿?”陈秀脱口而出道。

    许玲冷哼一声,不满道:

    “我还是洛阳伏魔司的伏魔少卿,官居四品!是特地来邀请你加入我们伏魔司的。你加入后,一来可以为朝廷效力,二来伏魔司有专业的教习夫子,可以让你少走很多弯路。”

    “四品的大人会穿捕快装?”陈秀疑惑道。

    许玲展示出了一个腰牌,腰牌闪着金光,不知是纯金还是镀金,腰牌上面浮雕着“洛阳金墉城”五个大字,接着她又将腰牌转个面,另一面是雕的是“大隋伏魔司”。

    她解释道:

    “伏魔司专门负责修行者作乱作恶的案件。现如今洛阳城中形势诡谲,暗流涌动,所以司正大人让我们隐藏身份,谨慎行事。

    “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伏魔司?”

    形势诡谲,暗流涌动,是指为洛阳大家族做事的鹰犬军吗?

    陈秀若有所思,收剑回鞘,委婉地拒绝道:“多谢许大人看重在下,但是在下志不在此。”

    “或许许大人不知道,”陈秀继续道,“在下闲云野鹤惯了,以前经常有‘天下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想法,现如今正准备洛阳事了,就出门远游。至于指导我修行,我想还是不必了。”

    许玲目光炯炯地看了过来,突然银铃般地笑道:“那可由不得你。你既然不加入伏魔司,那就是伏魔司的罪犯了。”

    说完,她突然出现在陈秀身后,按着他的肩膀,带着他一起消失在房间中。

    陈秀反应不及,四周景色就变换了一茬,紧接着就是剧烈的晕眩与恶心,令陈秀不得不蹲在地上才好过些。

    幻术?还是瞬移?

    强忍着难受,陈秀控制黑气向四周扩散,在黑气的感知下,他已经不在客栈了,而是身处一座宅院门前,地上的青石砖与陈秀看到的一般无二。

    怪不得她官高四品,就这一手瞬移既能带敌人进入包围圈,而且要是形势不妙,还能说一句“你给路达哟”潇洒离去。

    “我的神通是‘神足通’,心有所及身无有不至。虽然我父亲说和尚的‘神足通’不是这个意思。对了,别紧张,别动手,看看前面。”

    缓过来的陈秀听到这句话,晃悠地站起身,凝神朝前看着。

    宅院牌匾上以及两侧柱子上绑了白绫,那牌匾上写了“风宅”两字。

    风宅?是谁死了?为什么来这里?

    就在陈秀疑惑间,许玲白着脸走上前,她唇上没有一点血色,看来带别人一起瞬移对她的负担很重。

    “招财赌坊的风不争死了,因你而死。而他的死也让伏魔司的一个评事注意到了你。”

    “风不争?”陈秀诧异,“是看上去70多岁的风管事吗?他怎么死的,又为什么说因我而死?”

    “你难道没感觉到吗?”

    许玲指了指地上的青石砖,此刻黑气在其上如风暴般盘桓。

    “你的真气很多,而且至少有两种特性,一种是隐秘,我带你过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察觉到你的真气,但我真气的消耗却是常人的十数倍以上;

    “第二种就是现在这种苍莽暴戾,让人像是在空旷的原野中遇上了山海经中的巨兽。”

    顿了顿,许玲接着说道:

    “昨日下午,风不争被这种苍莽暴戾的真气吓到了,而你又没有接受他的赔礼,所以他惶惶不可终日,见人就说有人会来取他性命,而最终……

    “……心脏衰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