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往事（三）
“初岛的厂房建设，如火如荼。纪维阳已经开始考虑选些合适的人手，投入到将产生的岗位……”
“阿邦昨晚吃饭时，与纪维阳提过，要不要考虑下他的哥哥？连峥，比阿邦大五岁。之前，也是在安坤的船上打杂。这两年，个头窜高不少，便被安坤纳入到武装队伍中。纪维阳见过连峥，爱害羞，见生人脸红，言语不多。虽然个子接近成人，实际不过是17岁孩子。”
“纪维阳便将连峥写入名单。这是他日后的徒弟。”
“近期，晚饭时间，纪维阳经常带着阿邦，在安坤的武装基地转悠。坐在一旁，看着一群人，三、五聚堆吃饭。起初，没人在意。几天之后，这一大帮人，有的开始议论：“福仔每天饭点儿在这儿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吃咱们的饭？”一伙人哈哈大笑！”
“大家都知道，这个福仔是吃小灶的。管伙食的大个子，也觉着莫名其妙。便用大盘子装了些饭菜，送给坐在一边的纪维阳，说：‘吃吧！不够再盛。’纪维阳只好接过来，与阿邦两个人慢慢吃。边吃边看向乌泱泱的人群……”
“一个月后，厂房初具规模，订购的设备也陆续运到。”
“晚饭后，纪维阳找到安坤，拿出一份三十人名单，安坤同意。开始点名……”
“培训半个月，三十人按考核成绩分配在采石、筛选、加工、打磨、雕刻、镶嵌……等各岗位。目前也只是练手，再次考核之后才能正式上岗。”
“另外，纪维阳又在部族子第中，选拔考核，组建了二十人的销售团队。亲自进行语言培训。纪维阳本就是留学归来的新派人物，前几年又往返东南沿海国采买原石。几种语言驾轻就熟。所以，经过几个月培训，大部分学员都能够运用新学的外语进行简单的日常交流。不久之后，二十人都将派往异地。”
“采石厂、加工厂开始正式运营。”
“安坤答应纪维阳的事，基本也都做到了。无论是设备，还是人员配置或是扩建场地。只要纪维阳张口，都能尽快到位。纪维阳也充分发挥自己的能量，在一步步改变初岛，改变这一支海上武装……”
“几年间，随着销售渠道不断扩展，工厂规模也逐步加大。主动要求加入的成员，越来越多。初岛也变得人丁兴旺起来。这是几年前，安坤这一部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纪维阳几年来，不仅忙碌工厂的事。班后时间，还给新上岛部族子第的小孩子们，开办了一个学习班，并亲自授课。岱江语、汉语交叉进行。《弟子规》《论语》、《三字经》等，都会在汉语课中讲解。除语言课，还开设了数学、美术、音乐课。起初，岛上的部族子第有些不解？觉着小孩子学这些没什么用。”
“但随着时间推移，不仅来上课的人数增多，蹲在教室外旁观的人数，也增加不少。进教室上课的，除之前的孩子，又加进了一些成年人。纪维阳不得不命人加做了一些桌凳。渐渐地，旁观者变成了旁听者。”
“纪维阳兼顾的事太多。一个人分身乏术。很是疲惫。几个月下来，整个身形瘦了一圈。”
“纪维阳答应的事都做到了。甚至远超安坤的想象。但安坤却越来越舍不得纪维阳离开。不敢兑现承诺。如果初岛上没有纪维阳的身影，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安坤觉着如果这样，那眼前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至少对他个人而言，没什么意义。族人都可以有好日子过，我安坤还有什么？这样的事，他想都不敢想。他清楚，如果纪维阳一走，极有可能就不再回来了。能多留一时是一时吧……”
“阿邦之前，曾有几次，壮着胆子找过安坤，求安坤让福哥哥回家看看。安坤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让人把阿邦推出去。这一次阿邦依然跪求着说：‘坤爷，就让福哥哥回家一趟吧！哥哥心里很苦啊！求求坤爷！’安坤这次可没惯着，用他那条残腿，一脚将阿邦踢倒。气急败坏地说：‘死仔再多言，就回内陆，别留岛上。’”
“躲避……闪烁其词……安坤能想到的都做了。如今，他那些让纪维阳留下的理由，对纪维阳不再有任何说服力。”
“那一夜，被纪维阳大骂一顿。安坤虽有些生气，但也自知理亏！他宁可被纪维阳骂完，再打一顿！消了气儿，之后一切恢复如初。但不是这个理儿！安坤现在已然不讲理！难怪纪维阳骂他：‘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匪徒的本性！背信弃义！恩将仇报！就不怕遭天谴……’纪维阳骂都不解气！将安坤送给他，极具价值的红珊瑚，给摔个稀碎……”
海鸥的鸣叫，拉回了纪维阳的思绪。
纪维阳坐在甲板上，抚摸着符章，望着群聚的海鸥在船舷翩然起舞，心里莫名有一丝丝疼痛……
无名和尚不知何时坐在身边，轻拍两下纪维阳的肩膀，“为那么多人造福，已是功德无量。前路漫漫，接下来做什么，随自己的心走就好……不必难为自己。”
无名和尚指了指天空，“你爹娘，如知道你做的事，一定会为你骄傲！不会有丝毫怪罪。”
无名和尚又谈起星见，告诉纪维阳，“星儿现在叫星见。他不是普通孩子！是特别的机缘，到了纪家。在这个世间，他有他的使命。日后，星见做的事，你无需诧异。也不必过于担心！他自己有能力化解。”
无名和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酒壶，是吁澶给他的露酒。递给纪维阳，笑着说：“你尝尝，保管是你没喝过的酒。”
纪维阳接过酒壶，将盖子开启，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散开来。喝下一小口，那滑爽润喉的清凉，伴着露酒独有的气息，瞬间占据味蕾……
纪维阳笑了笑：“师傅，这壶得归我。”无名和尚笑着点点头。
得知纪维阳的经历，船上每一个人都很感慨。
为迎接纪维阳回归，船上特别举办了一个欢迎仪式。定在晚餐进行。船员们在甲板上挂起彩灯。厨师许稹自然承担重要部分。在甲板上铺了两大块桌布，摆上荤素16道北方菜。这会儿，最后一道主食，三鲜馅饺子正准备下锅，阿邦在旁边打杂帮忙。大船长将自己的长笛找了出来，吹了一段欢快的曲子。二船长拿出来自己家乡的糯米酒。无名和尚依旧给大家讲故事……欢快的场面，持续了一夜……
翌日清晨，还能在甲板站立的，无名和尚、星见、阿邦、二船长、还有值班的瞭望员及两个伙计，其余都趴下了。清醒的几人，将倒在甲板上睡着的几位，架回休息仓。阿邦始终守在纪维阳身边……
“阿邦昨晚吃饭时，与纪维阳提过，要不要考虑下他的哥哥？连峥，比阿邦大五岁。之前，也是在安坤的船上打杂。这两年，个头窜高不少，便被安坤纳入到武装队伍中。纪维阳见过连峥，爱害羞，见生人脸红，言语不多。虽然个子接近成人，实际不过是17岁孩子。”
“纪维阳便将连峥写入名单。这是他日后的徒弟。”
“近期，晚饭时间，纪维阳经常带着阿邦，在安坤的武装基地转悠。坐在一旁，看着一群人，三、五聚堆吃饭。起初，没人在意。几天之后，这一大帮人，有的开始议论：“福仔每天饭点儿在这儿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吃咱们的饭？”一伙人哈哈大笑！”
“大家都知道，这个福仔是吃小灶的。管伙食的大个子，也觉着莫名其妙。便用大盘子装了些饭菜，送给坐在一边的纪维阳，说：‘吃吧！不够再盛。’纪维阳只好接过来，与阿邦两个人慢慢吃。边吃边看向乌泱泱的人群……”
“一个月后，厂房初具规模，订购的设备也陆续运到。”
“晚饭后，纪维阳找到安坤，拿出一份三十人名单，安坤同意。开始点名……”
“培训半个月，三十人按考核成绩分配在采石、筛选、加工、打磨、雕刻、镶嵌……等各岗位。目前也只是练手，再次考核之后才能正式上岗。”
“另外，纪维阳又在部族子第中，选拔考核，组建了二十人的销售团队。亲自进行语言培训。纪维阳本就是留学归来的新派人物，前几年又往返东南沿海国采买原石。几种语言驾轻就熟。所以，经过几个月培训，大部分学员都能够运用新学的外语进行简单的日常交流。不久之后，二十人都将派往异地。”
“采石厂、加工厂开始正式运营。”
“安坤答应纪维阳的事，基本也都做到了。无论是设备，还是人员配置或是扩建场地。只要纪维阳张口，都能尽快到位。纪维阳也充分发挥自己的能量，在一步步改变初岛，改变这一支海上武装……”
“几年间，随着销售渠道不断扩展，工厂规模也逐步加大。主动要求加入的成员，越来越多。初岛也变得人丁兴旺起来。这是几年前，安坤这一部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纪维阳几年来，不仅忙碌工厂的事。班后时间，还给新上岛部族子第的小孩子们，开办了一个学习班，并亲自授课。岱江语、汉语交叉进行。《弟子规》《论语》、《三字经》等，都会在汉语课中讲解。除语言课，还开设了数学、美术、音乐课。起初，岛上的部族子第有些不解？觉着小孩子学这些没什么用。”
“但随着时间推移，不仅来上课的人数增多，蹲在教室外旁观的人数，也增加不少。进教室上课的，除之前的孩子，又加进了一些成年人。纪维阳不得不命人加做了一些桌凳。渐渐地，旁观者变成了旁听者。”
“纪维阳兼顾的事太多。一个人分身乏术。很是疲惫。几个月下来，整个身形瘦了一圈。”
“纪维阳答应的事都做到了。甚至远超安坤的想象。但安坤却越来越舍不得纪维阳离开。不敢兑现承诺。如果初岛上没有纪维阳的身影，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安坤觉着如果这样，那眼前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至少对他个人而言，没什么意义。族人都可以有好日子过，我安坤还有什么？这样的事，他想都不敢想。他清楚，如果纪维阳一走，极有可能就不再回来了。能多留一时是一时吧……”
“阿邦之前，曾有几次，壮着胆子找过安坤，求安坤让福哥哥回家看看。安坤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让人把阿邦推出去。这一次阿邦依然跪求着说：‘坤爷，就让福哥哥回家一趟吧！哥哥心里很苦啊！求求坤爷！’安坤这次可没惯着，用他那条残腿，一脚将阿邦踢倒。气急败坏地说：‘死仔再多言，就回内陆，别留岛上。’”
“躲避……闪烁其词……安坤能想到的都做了。如今，他那些让纪维阳留下的理由，对纪维阳不再有任何说服力。”
“那一夜，被纪维阳大骂一顿。安坤虽有些生气，但也自知理亏！他宁可被纪维阳骂完，再打一顿！消了气儿，之后一切恢复如初。但不是这个理儿！安坤现在已然不讲理！难怪纪维阳骂他：‘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匪徒的本性！背信弃义！恩将仇报！就不怕遭天谴……’纪维阳骂都不解气！将安坤送给他，极具价值的红珊瑚，给摔个稀碎……”
海鸥的鸣叫，拉回了纪维阳的思绪。
纪维阳坐在甲板上，抚摸着符章，望着群聚的海鸥在船舷翩然起舞，心里莫名有一丝丝疼痛……
无名和尚不知何时坐在身边，轻拍两下纪维阳的肩膀，“为那么多人造福，已是功德无量。前路漫漫，接下来做什么，随自己的心走就好……不必难为自己。”
无名和尚指了指天空，“你爹娘，如知道你做的事，一定会为你骄傲！不会有丝毫怪罪。”
无名和尚又谈起星见，告诉纪维阳，“星儿现在叫星见。他不是普通孩子！是特别的机缘，到了纪家。在这个世间，他有他的使命。日后，星见做的事，你无需诧异。也不必过于担心！他自己有能力化解。”
无名和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酒壶，是吁澶给他的露酒。递给纪维阳，笑着说：“你尝尝，保管是你没喝过的酒。”
纪维阳接过酒壶，将盖子开启，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散开来。喝下一小口，那滑爽润喉的清凉，伴着露酒独有的气息，瞬间占据味蕾……
纪维阳笑了笑：“师傅，这壶得归我。”无名和尚笑着点点头。
得知纪维阳的经历，船上每一个人都很感慨。
为迎接纪维阳回归，船上特别举办了一个欢迎仪式。定在晚餐进行。船员们在甲板上挂起彩灯。厨师许稹自然承担重要部分。在甲板上铺了两大块桌布，摆上荤素16道北方菜。这会儿，最后一道主食，三鲜馅饺子正准备下锅，阿邦在旁边打杂帮忙。大船长将自己的长笛找了出来，吹了一段欢快的曲子。二船长拿出来自己家乡的糯米酒。无名和尚依旧给大家讲故事……欢快的场面，持续了一夜……
翌日清晨，还能在甲板站立的，无名和尚、星见、阿邦、二船长、还有值班的瞭望员及两个伙计，其余都趴下了。清醒的几人，将倒在甲板上睡着的几位，架回休息仓。阿邦始终守在纪维阳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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