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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青安女校

    纪维阳、阿邦临走前,与孙祥去了趟私塾。

    目前,私塾这边,由孙祥管理并兼之授课。连孙先生在内,目前授课先生只有三位。

    除孙祥,另两位都已五、六十岁。

    而堡内少儿约几十人。青年百十来号,都已去往山外求学。

    从整体环境等方方面面,孙家堡都是上乘之地。唯有师资不足。

    纪维阳答应,日后,会带几位新派教师过来。

    阿邦主动要求,先留下来。帮助开新课,增加体育、美术两项。

    纪维阳觉着,这个建议挺好!

    阿邦,是自己看大的。

    很早,便教了他中文及绘画。在初岛,已经能担任设计工作。教授美术课没问题。

    孙祥多个助手,高兴的不得了!

    告诉阿邦:“这边生活保你无忧!等我再给你选个好媳妇!”

    阿邦低头,面红语塞。

    纪维阳大笑:“是啊,咱们阿邦二十一岁了,该找媳妇了!”

    星见回到林间别院,麦苗已长出一尺来高。

    星见自然知道,孙喜迎娶了新媳妇。

    回家前,去闵山从吁澶处,顺过来两瓶珍藏酒。又在邰州,买了两条沙巾,娘一条,卿卿舅母一条。又带回来好些糖果点心。

    一家人见星见返家,都十分高兴!

    尤其孙喜,特别告诉卿卿:“外甥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我的孩子一样。”

    并将星见拉到一边,轻声问道:“怪不怪喜舅?没等你回家,就成了亲?”

    星见一扬眉毛:“当然怪了!不过,看你媳妇这么俊俏,就原谅你了!”

    孙喜便傻兮兮地笑了!

    午时,卿卿偶然听到,姜玉音对纪维阳说:“星见今春在外,没过上生日。”

    晚饭前,卿卿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又擀些面条,做了一大碗长寿面。一家人聚在一起,给星见补过了14岁生日!

    姜玉音心想:“喜弟果然没看错,真是个细心的媳妇。以后喜弟、卿卿二人好好过日子,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星见觉着孙喜结了亲,像变了一个人,每天傻笑!干农活儿也格外卖力气!

    卿卿常常夸赞,孙喜是顾家好男人。

    后山地里的农活儿,基本都是两个人一起干。

    姜玉音,每天只管院子里的小菜园,倒也省心不少。

    见家里大的农活儿,基本告一段落。

    纪维阳便与妻子商量,想带星见出去一趟,办些事。之后,想在邰州建所小学。再给孙家堡找几位教师。想听听妻子的想法?

    姜玉音没任何犹豫,便答应了。

    并说:“人生在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有能力去做,再好不过。很多人,可能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你只管去做。家里这边,不用担心!”

    并将上州城,保险箱的钥匙及号码交给纪维阳。

    再三嘱咐:“这些钱,尽管去用。不必顾虑。在外,别委屈自己与孩子!还有,千万注意安全!”

    纪维阳眼眶湿润,将妻子紧紧抱在怀中……

    翌日清晨,姜玉音站在院门口,看着父子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手里握着,丈夫亲手制作,并给自己戴上的这枚开合金坠。

    里面嵌着一张,星见出生满月,一家三口合拍的照片。

    峯州城火车站,父子俩刚走出站台,便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

    街道,不再如昔日般,熙来攘往。

    路边一些建筑,留有明显弹坑枪眼。

    两人出了站口,直接坐人力车,前往青安女校。

    进入校区,冷冷清清的操场,不见笑闹的同学。廊下,只有零零星星几位女生,在低头温书。

    纪维阳、星见登上三楼,直奔校长办公室。

    门已上锁。从门缝可见,里面陈设已变。

    纪维阳心一沉!

    楼梯传来重重脚步声,纪维阳转过头,见走上来一位,一身条纹西装的陌生男人。

    此人,正是新校长吴岩。

    吴岩很冷淡地询问:“找谁?”

    纪维阳看着不太友好的这位,“请问谭耀洲校长去哪儿了?”

    吴岩警惕地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纪维阳,并未回答。

    而是反问:“你是谁?找他干什么?”

    纪维阳回答:“我是他同学,来看看他。”

    吴岩似乎失去交流的兴趣。不耐烦说:“他不在这儿了。”

    纪维阳还想继续问,星见拉了拉他的衣角,两个人便默默往楼下走。

    走到二楼缓步台,楼上传来一句:“别找了,死了!”

    纪维阳呆立当场!

    突然回身快步跑上楼,抓着吴言的衣袖大声问:“你刚才说什么?谁死了?”

    吴岩一把甩开纪维阳的手,冷冷地说:“想干什么?赶紧滚!”

    纪维阳继续追问:“他怎么死的?他在哪儿?”

    星见拉着爹,疾步往楼下走,他没见爹,这么激动过。

    吴岩大声说:“被毙了!你如果不想受连累,赶紧滚蛋!别废话!”

    纪维阳失魂落魄被星见拉下楼……

    自言自语:“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没了?”

    出了教学楼,纪维阳一屁股跌坐在地,眼泪无声落下……

    星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便蹲下来,轻拍爹的肩膀。

    “纪老师?”

    一位女子走过来。

    纪维阳抬起头,看了看这位女子:“你是——萧丽娟?”

    女生点点头。

    过来将纪维阳扶起。压低声音说:“纪老师别说话,您先出校,待会儿我去院外找您。”

    星见快速拉着纪维阳,走出女校。

    来到校外拐角处。

    约有一刻钟,萧丽娟背个布包走出校门,朝两边张望。

    星见摆了摆手,萧丽娟走过来。依旧没说话。而是走到学校拐角,直接过了马路。

    星见、纪维阳和她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

    又过了一条街。萧丽娟拐进一条胡同,进了间小茶馆。星见、纪维阳两人也跟了进去。

    萧丽娟回到门口,小心地探出头,两边望望,然后回身关上门。

    萧丽娟喘了口气:“现在说话方便了。

    这里是我二姨的店,生意少,没什么人来。”

    竹帘后,探出一中年女人。

    萧丽娟的二姨,很有眼力见儿地送来茶水,便进了里间。

    纪维阳急着问:“学校出了什么事?”

    萧丽娟又到窗口望了望,之后苦笑着自嘲:“唉!现在都有些神经了。”

    接着说道:“前几年,国际学盟组织,在各国搞反战宣传。咱们南方、北方两地学生也响应,在各地组织声援!谭校长当时已经不在女校。但听到有些北方学生,在街里搞演讲活动,还有咱校学生。担心他们出事,便去找。结果,场面混乱,有人开了枪……谭校长,中枪没救过来……”

    萧丽娟叹了口气,“这些,也是后来咱校学生告诉我的。那天,我家里有事,没去学校……”

    “当年的学生,毕业的毕业。有些没等毕业,停课,不来了。

    “之后,峯州有些学校,门前总有陌生人蹲点巡视,不知些什么人?当时,咱校门前也有。现在……不确定还有没有……”

    纪维阳低着头。

    过了好久,抬起头问:“萧丽娟,你现在是留校了?”

    萧丽娟点点头:“纪老师,当年您教的学生,留校任教的有三个。出事以后,只剩我一个了。当年,家里不让我再去学校。去外地待了两个月。想让我嫁人。我不同意。就回来了。这几年,都在咱校任教。”

    纪维阳点了点头。对萧丽娟说:“如果方便,你问问原来班里同学?或者现在班里将毕业的学生,看有没有想教书的?如果有,我给他们安排工作。你私下列个名单,等过段时间,我再到这儿跟你联络。”

    之后,纪维阳嘱咐一句:“这件事不要声张。尤其不能让楼上那个人知道。”

    萧丽娟说:“哦,三楼那个,听说就是他家人把谭校长弄走的。他就是过来顶个位置。大草包一个,又坏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