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
林惊羽看了她一眼，无所谓道:“或许吧，那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碧瑶来了兴致，问道:“听你的意思，若是你知道是谁杀了你们的亲人，哪怕是正道所为，你也依旧不会放过？”
陆雪琪心里一惊，忍不住望向林惊羽。
林惊羽神情漠然，唇边带笑，语气平和道:“不止呢。”
“嗯？”碧瑶不解，张小凡也微微疑惑看着他。
林惊羽不想说太多，简单应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们生我养我，此仇若是不报，九泉之下我没有脸见他们啊。”
碧瑶还想再问，林惊羽已经摇头道:“碧瑶姑娘，可找到出路了？”
被他这么一问，碧瑶想起此时的境地，道:“对哦！出路！”随后又急急忙忙四下探寻。
张小凡开口道:“惊羽，你究竟查到什么了？”他一脸认真和坚毅，曾经的怯懦已不复存在了。
看见这样的张小凡，林惊羽无法用糊弄碧瑶的说辞欺骗好兄弟，他无奈叹了口气，道:“我查到的，都没有证据，又怎么能告诉你，影响你的判断呢。”
“我自己可以判断。”张小凡冷静道，或许是被之前林惊羽那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触动到了，他不想做个糊涂鬼。
林惊羽看了看他，道:“好吧，那等我们出去，我全部都告诉你。”
张小凡明白，是因为还有个魔教碧瑶在场，他便也不再追问。
陆雪琪心跳如鼓，她忍不住低声问道:“你、你会如何报仇呢？”
林惊羽看到陆雪琪略显苍白的脸，她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他安抚似的握住她的手，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只是对于如何报仇的问题，林惊羽没有正面回答。
陆雪琪天资聪颖，她从林惊羽的态度中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当今正道三大门派，青云门、焚香谷、天音寺。
有能力在青云山脚下屠村而不被青云发现的，也只有同为正道的焚香谷和天音寺了，又或者……根本就是青云内部之人所为！
想到这，陆雪琪身子一抖，闭上了眼睛，希望她的胡思乱想都是错的，若是真的……那惊羽他、！
林惊羽感觉到了陆雪琪的害怕，以为她在担心困在洞中之事，笑道:“我们会出去的。”
“杀人，偿命。”陆雪琪缓慢而坚定地吐出这四个字。
林惊羽怔住了，他很快侧过头，逼回了眼泪。
微微平复心情，他也轻声重复了一遍:“嗯。杀人……偿命。”
可是林惊羽打心底里知道，他想要的绝对公平，永远也无法实现。
不知过了多久，碧瑶神色沮丧回来了，她已经看过每一个地方了，都没有出路。
反而青云门那三人，除了观看天书就没有去找过路，时不时还交流修行心得。
“为什么你们一点都不着急呢？”碧瑶不解道。
“因为我们相信碧瑶姑娘啊。”林惊羽笑道。
碧瑶摆摆手，道:“少来，你不会以为我知道出口吧，我可是从来没来过这里，圣教典籍也未记载过滴血洞中的机关。更何况这里所有的地方我都查探过了，我没有办法了。”
说罢，她往地上一坐，支着下巴，眼神放空。
张小凡也着急了起来，道:“那怎么办，我、我也去找找，也许还有路呢。”
林惊羽没有反对，道:“那这样吧，我们轮流探查，节省体力。”
接下来的时间，四个人挨个去寻找机关出路，可惜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也不知过了几天，食物即将告罄，“唉！”碧瑶坐在那平台之上，旁边就是那堆枯骨，却丝毫没有不适感觉，看来魔教女子，果然还是和平常人不大一样的。不过现今，她却是一副愁容。
“想不到，我竟然和三个青云门的人死在一起。”碧瑶忍不住道。
张小凡哼道:“胡说！我们才不要和魔教妖人死一块呢！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路呢？”碧瑶反问道。
张小凡结结巴巴道:“路……路……”
林惊羽和陆雪琪对张小凡和碧瑶的斗嘴置若罔闻，这几天都是如此，碧瑶说什么，张小凡都忍不住呛声，偏偏他又嘴笨，往往到了最后，都是以张小凡哑口无言收尾。
碧瑶看了一眼张小凡，道:“再过几日，若是还找不到出路，你便杀了我吧。”
张小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问道:“什么？”
碧瑶笑了，青云门的弟子，也只有这个张小凡逗起来有意思，另外那两人，一个女弟子天生冷淡，而另一个，看起来温和开朗，可是内里却是比那女弟子更加冷漠无情。
她想着这些，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张小凡又追问了一句:“你、你胡说什么杀不杀的……”
“我是魔教妖女啊，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碧瑶回了一句，然后依旧脸色平静地说着匪夷所思、石破天惊的话：“我死之后，肉身还在，你们若是一心求生，便是食我之肉，大概也能多活一段时日的。”
张小凡几乎跌倒在地。
隔了半天，他才从这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向林惊羽和陆雪琪。
陆雪琪皱眉不语，林惊羽却是仿佛没听到碧瑶在说什么，神色不动。
张小凡指着她怒道：“你、你居然叫我吃、吃、吃……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简直不可理喻！无耻、恶心，我，我……你，你……”
他越说越怒，但嘴舌间却不大灵光，“我我我”、“你你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不过他这般反应，却似乎早在碧瑶的料想之中，她也不生气，也未讥讽，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半晌。
待到张小凡大口喘着的粗气渐渐平服了下来，她才慢慢道：“吃不吃我，那也随你们，不过你一定要先杀了我！”
“又来了！”张小凡勃然怒道：“你不要妄想我会和你们这些魔道同流合污，不可能！”
碧瑶缓缓摇头，道：“不是的，我是害怕。”
张小凡惯性地道：“胡说！我绝不会上你的当……咦，你说什么？”
仿佛是在这生死关头，碧瑶的心情有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只见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脸上浮现出一种张小凡从来不曾在她身上看到过的畏惧，然后，她重重地甩头，似是要甩开什么念头。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等死的滋味，是怎么样的吗？”她低声地道。
张小凡怔了一下，隐隐发觉，她似乎另有隐情，好奇心起，道：“什么？”
接下来，碧瑶讲述了六岁时的噩梦……
罢了，林惊羽听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看向碧瑶，温声道:“碧瑶姑娘，其实你不必背负太多，你娘，至死也不会后悔那样做。”
陆雪琪道:“你娘很爱你，你爹也是。”她一贯如此少言少语。
碧瑶怔住了，喃喃道:“可是我爹……那时候他是想杀了我的吧……”
张小凡低声道：“不会的，你不要乱想，你爹不是没有怪你吗？不是来救你了吗？这些年来，他可曾对你不好吗？”
碧瑶身子抖了一下，仿佛脸庞也白了一白，张小凡从这里看去，她原本清丽的容颜，梨花带雨，伤心的风情，竟也是动人心魄。
只是她抬起头，那泪光背后的，看着张小凡的目光，张小凡却是不敢直视，转开了眼睛。
“你很好。”她忽然这么，幽幽地道。
张小凡深心处，不知哪里，忽地一跳，随即立刻强自镇定下来，微笑道：“没有，只是我们眼看就要死在一块了，临死前安慰你几句，不算什么。”
陆雪琪低声道:“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出口。”
碧瑶当然不知道，林惊羽苦笑，算了，见碧瑶那个样子，他也不想在继续待下去了。
林惊羽起身，看向那两个神像，开口道:“碧瑶姑娘，我记得典籍中记载，天煞明王和幽明圣母是魔教二尊神，明王开天地、掌刑罚，圣母抚育生灵，可对？”
碧瑶不知道他突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是点头道:“是这样的。”
“他用什么开天地？”林惊羽问道。
碧瑶回道:“开天斧啊。”说到这，她终于反应过来，走到神像前面仔细查看。
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尊神像空空如也的右手之上，一跃而起，再也忍不住欢喜，大声叫道：“开天斧，是了，开天斧到哪儿去了？”
碧瑶深知在魔教之中决不会有人故意不敬明王，而当初建此滴血洞的炼血堂也是魔教派系，这其中必然有因。
碧瑶转身向装有兵器的石室跑去，口中说道:“快！都跟我来！”
三人跟了进去。刚刚踏进石室，便听见碧瑶一声欢呼，只见她费力地从一堆铁器垃圾中拣起一把巨大的铁铸巨斧，看她的样子极为吃力，应该颇为沉重。
四个人一起将巨斧抬到神像明王的右手上，碧瑶稍事休息便走到那尊神像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只见这明王神像加了把巨斧之后，果然大是威风，气势逼人。
她对着天煞明王神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口中道：“明王尊上，请恕弟子无礼。”
说完，她便伸手抓住那柄巨斧，试探地摇动着，上上下下，却都没什么动静，本来嘛！这巨斧就是她自己放进去的，若是有动静，刚才也有了，张小凡坐在地下，看着她古怪动作，大摇其头。
碧瑶眉头紧皱，低声道：“怎么不对，应该机关就在这里才是……”
说话间心中焦急，手中力气大了些，握着巨斧一移，居然连带着天煞明王雕像的右手也移动了一分。
忽然之间，石室之中，仿佛响起了什么沉重的机括声响。
张小凡跳了起来，碧瑶更是喜形于色，张小凡跑了过来，林惊羽和陆雪琪也没闲着，三人与碧瑶合力抓住这巨斧，用力扳动。
神像后边石壁之上，露出了一条通道出来，逐级而上的石阶，一直往上，直到前方黑暗处。
这时，神像所在的石室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纷纷落下石块，四人没有说话，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向那石阶跑去，投身到了黑暗之中。
林惊羽握住陆雪琪的手，对张小凡说了一句:“你拉住碧瑶！”
闻言，张小凡下意识地抓住碧瑶的手，四个人跌跌撞撞冲向那一丝光亮。
身后碎石穿空，终于，他们冲了出来，几乎就在他们扑到地上的一刻，只听得“轰隆”巨响，万斤巨石压下，尘土飞扬，将这洞口堵得严严实实，从今而后，再也无人可以得见这山腹之中的秘密了。
林惊羽和陆雪琪还好，修为高，躲得快，没怎么受伤，微微休整就恢复正常。
而张小凡匍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那种在生死边缘狂奔的滋味，可当真令人喘不过气来。
半晌，他的心情才慢慢松弛下来，抬起了头，向旁边看去，只见碧瑶就在自己身边，而他们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仿佛感觉到张小凡的目光，她也转头看了过去。
碧瑶抽回手，劫后余生的喜悦溢满胸怀。
“我们、我们活下来了！”她欢叫一声，对着青山蓝天。
“那什么重要？”碧瑶来了兴致，问道:“听你的意思，若是你知道是谁杀了你们的亲人，哪怕是正道所为，你也依旧不会放过？”
陆雪琪心里一惊，忍不住望向林惊羽。
林惊羽神情漠然，唇边带笑，语气平和道:“不止呢。”
“嗯？”碧瑶不解，张小凡也微微疑惑看着他。
林惊羽不想说太多，简单应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们生我养我，此仇若是不报，九泉之下我没有脸见他们啊。”
碧瑶还想再问，林惊羽已经摇头道:“碧瑶姑娘，可找到出路了？”
被他这么一问，碧瑶想起此时的境地，道:“对哦！出路！”随后又急急忙忙四下探寻。
张小凡开口道:“惊羽，你究竟查到什么了？”他一脸认真和坚毅，曾经的怯懦已不复存在了。
看见这样的张小凡，林惊羽无法用糊弄碧瑶的说辞欺骗好兄弟，他无奈叹了口气，道:“我查到的，都没有证据，又怎么能告诉你，影响你的判断呢。”
“我自己可以判断。”张小凡冷静道，或许是被之前林惊羽那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触动到了，他不想做个糊涂鬼。
林惊羽看了看他，道:“好吧，那等我们出去，我全部都告诉你。”
张小凡明白，是因为还有个魔教碧瑶在场，他便也不再追问。
陆雪琪心跳如鼓，她忍不住低声问道:“你、你会如何报仇呢？”
林惊羽看到陆雪琪略显苍白的脸，她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他安抚似的握住她的手，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只是对于如何报仇的问题，林惊羽没有正面回答。
陆雪琪天资聪颖，她从林惊羽的态度中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当今正道三大门派，青云门、焚香谷、天音寺。
有能力在青云山脚下屠村而不被青云发现的，也只有同为正道的焚香谷和天音寺了，又或者……根本就是青云内部之人所为！
想到这，陆雪琪身子一抖，闭上了眼睛，希望她的胡思乱想都是错的，若是真的……那惊羽他、！
林惊羽感觉到了陆雪琪的害怕，以为她在担心困在洞中之事，笑道:“我们会出去的。”
“杀人，偿命。”陆雪琪缓慢而坚定地吐出这四个字。
林惊羽怔住了，他很快侧过头，逼回了眼泪。
微微平复心情，他也轻声重复了一遍:“嗯。杀人……偿命。”
可是林惊羽打心底里知道，他想要的绝对公平，永远也无法实现。
不知过了多久，碧瑶神色沮丧回来了，她已经看过每一个地方了，都没有出路。
反而青云门那三人，除了观看天书就没有去找过路，时不时还交流修行心得。
“为什么你们一点都不着急呢？”碧瑶不解道。
“因为我们相信碧瑶姑娘啊。”林惊羽笑道。
碧瑶摆摆手，道:“少来，你不会以为我知道出口吧，我可是从来没来过这里，圣教典籍也未记载过滴血洞中的机关。更何况这里所有的地方我都查探过了，我没有办法了。”
说罢，她往地上一坐，支着下巴，眼神放空。
张小凡也着急了起来，道:“那怎么办，我、我也去找找，也许还有路呢。”
林惊羽没有反对，道:“那这样吧，我们轮流探查，节省体力。”
接下来的时间，四个人挨个去寻找机关出路，可惜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也不知过了几天，食物即将告罄，“唉！”碧瑶坐在那平台之上，旁边就是那堆枯骨，却丝毫没有不适感觉，看来魔教女子，果然还是和平常人不大一样的。不过现今，她却是一副愁容。
“想不到，我竟然和三个青云门的人死在一起。”碧瑶忍不住道。
张小凡哼道:“胡说！我们才不要和魔教妖人死一块呢！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路呢？”碧瑶反问道。
张小凡结结巴巴道:“路……路……”
林惊羽和陆雪琪对张小凡和碧瑶的斗嘴置若罔闻，这几天都是如此，碧瑶说什么，张小凡都忍不住呛声，偏偏他又嘴笨，往往到了最后，都是以张小凡哑口无言收尾。
碧瑶看了一眼张小凡，道:“再过几日，若是还找不到出路，你便杀了我吧。”
张小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问道:“什么？”
碧瑶笑了，青云门的弟子，也只有这个张小凡逗起来有意思，另外那两人，一个女弟子天生冷淡，而另一个，看起来温和开朗，可是内里却是比那女弟子更加冷漠无情。
她想着这些，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张小凡又追问了一句:“你、你胡说什么杀不杀的……”
“我是魔教妖女啊，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碧瑶回了一句，然后依旧脸色平静地说着匪夷所思、石破天惊的话：“我死之后，肉身还在，你们若是一心求生，便是食我之肉，大概也能多活一段时日的。”
张小凡几乎跌倒在地。
隔了半天，他才从这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向林惊羽和陆雪琪。
陆雪琪皱眉不语，林惊羽却是仿佛没听到碧瑶在说什么，神色不动。
张小凡指着她怒道：“你、你居然叫我吃、吃、吃……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简直不可理喻！无耻、恶心，我，我……你，你……”
他越说越怒，但嘴舌间却不大灵光，“我我我”、“你你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不过他这般反应，却似乎早在碧瑶的料想之中，她也不生气，也未讥讽，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半晌。
待到张小凡大口喘着的粗气渐渐平服了下来，她才慢慢道：“吃不吃我，那也随你们，不过你一定要先杀了我！”
“又来了！”张小凡勃然怒道：“你不要妄想我会和你们这些魔道同流合污，不可能！”
碧瑶缓缓摇头，道：“不是的，我是害怕。”
张小凡惯性地道：“胡说！我绝不会上你的当……咦，你说什么？”
仿佛是在这生死关头，碧瑶的心情有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只见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脸上浮现出一种张小凡从来不曾在她身上看到过的畏惧，然后，她重重地甩头，似是要甩开什么念头。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等死的滋味，是怎么样的吗？”她低声地道。
张小凡怔了一下，隐隐发觉，她似乎另有隐情，好奇心起，道：“什么？”
接下来，碧瑶讲述了六岁时的噩梦……
罢了，林惊羽听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看向碧瑶，温声道:“碧瑶姑娘，其实你不必背负太多，你娘，至死也不会后悔那样做。”
陆雪琪道:“你娘很爱你，你爹也是。”她一贯如此少言少语。
碧瑶怔住了，喃喃道:“可是我爹……那时候他是想杀了我的吧……”
张小凡低声道：“不会的，你不要乱想，你爹不是没有怪你吗？不是来救你了吗？这些年来，他可曾对你不好吗？”
碧瑶身子抖了一下，仿佛脸庞也白了一白，张小凡从这里看去，她原本清丽的容颜，梨花带雨，伤心的风情，竟也是动人心魄。
只是她抬起头，那泪光背后的，看着张小凡的目光，张小凡却是不敢直视，转开了眼睛。
“你很好。”她忽然这么，幽幽地道。
张小凡深心处，不知哪里，忽地一跳，随即立刻强自镇定下来，微笑道：“没有，只是我们眼看就要死在一块了，临死前安慰你几句，不算什么。”
陆雪琪低声道:“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出口。”
碧瑶当然不知道，林惊羽苦笑，算了，见碧瑶那个样子，他也不想在继续待下去了。
林惊羽起身，看向那两个神像，开口道:“碧瑶姑娘，我记得典籍中记载，天煞明王和幽明圣母是魔教二尊神，明王开天地、掌刑罚，圣母抚育生灵，可对？”
碧瑶不知道他突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是点头道:“是这样的。”
“他用什么开天地？”林惊羽问道。
碧瑶回道:“开天斧啊。”说到这，她终于反应过来，走到神像前面仔细查看。
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尊神像空空如也的右手之上，一跃而起，再也忍不住欢喜，大声叫道：“开天斧，是了，开天斧到哪儿去了？”
碧瑶深知在魔教之中决不会有人故意不敬明王，而当初建此滴血洞的炼血堂也是魔教派系，这其中必然有因。
碧瑶转身向装有兵器的石室跑去，口中说道:“快！都跟我来！”
三人跟了进去。刚刚踏进石室，便听见碧瑶一声欢呼，只见她费力地从一堆铁器垃圾中拣起一把巨大的铁铸巨斧，看她的样子极为吃力，应该颇为沉重。
四个人一起将巨斧抬到神像明王的右手上，碧瑶稍事休息便走到那尊神像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只见这明王神像加了把巨斧之后，果然大是威风，气势逼人。
她对着天煞明王神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口中道：“明王尊上，请恕弟子无礼。”
说完，她便伸手抓住那柄巨斧，试探地摇动着，上上下下，却都没什么动静，本来嘛！这巨斧就是她自己放进去的，若是有动静，刚才也有了，张小凡坐在地下，看着她古怪动作，大摇其头。
碧瑶眉头紧皱，低声道：“怎么不对，应该机关就在这里才是……”
说话间心中焦急，手中力气大了些，握着巨斧一移，居然连带着天煞明王雕像的右手也移动了一分。
忽然之间，石室之中，仿佛响起了什么沉重的机括声响。
张小凡跳了起来，碧瑶更是喜形于色，张小凡跑了过来，林惊羽和陆雪琪也没闲着，三人与碧瑶合力抓住这巨斧，用力扳动。
神像后边石壁之上，露出了一条通道出来，逐级而上的石阶，一直往上，直到前方黑暗处。
这时，神像所在的石室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纷纷落下石块，四人没有说话，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向那石阶跑去，投身到了黑暗之中。
林惊羽握住陆雪琪的手，对张小凡说了一句:“你拉住碧瑶！”
闻言，张小凡下意识地抓住碧瑶的手，四个人跌跌撞撞冲向那一丝光亮。
身后碎石穿空，终于，他们冲了出来，几乎就在他们扑到地上的一刻，只听得“轰隆”巨响，万斤巨石压下，尘土飞扬，将这洞口堵得严严实实，从今而后，再也无人可以得见这山腹之中的秘密了。
林惊羽和陆雪琪还好，修为高，躲得快，没怎么受伤，微微休整就恢复正常。
而张小凡匍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那种在生死边缘狂奔的滋味，可当真令人喘不过气来。
半晌，他的心情才慢慢松弛下来，抬起了头，向旁边看去，只见碧瑶就在自己身边，而他们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仿佛感觉到张小凡的目光，她也转头看了过去。
碧瑶抽回手，劫后余生的喜悦溢满胸怀。
“我们、我们活下来了！”她欢叫一声，对着青山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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