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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病症

    次日醒来,小惠试探着说:

    “咱去医院看看吧?你昨天太吓人了。”

    我说:“看什么看,看了也没病。”

    “你看看你最近老是半夜出去,都不知道是干什么,没病咱也去看看是怎么了,不是放心吗?”

    “那行吧,去就去,还能怎么着。”

    小惠带着我去了精神专科医院,我只是跟在后面一句话不说,经过一番询问,医生说我的病是双相情感障碍,症状越来越严重了,要多休息,不能受刺激。

    我想:什么双相情感障碍,我知道我做过一些奇怪的行为,但是那些声音和那些事件却是真实的,难道说那些人也是有病吗?不过我也没有反对,开了点药就回家了。

    在这一段时间里,就是吃药,睡觉,看书。

    这些药物让我止不住的犯困,聚不起一点力气,犹如一具行走的雕像。

    整日的呆在家里不出门,只是接送孩子的时候会出去晒到阳光。

    对于之前发生的各种事也毫无感觉好像没有发生过。时间久了我觉得我渐渐的不会说话了,别人问什么总得反应半天。

    我想这应该是药物得原因。

    做得最多得事就是在家里看书,各种经书,小说,哲学。完全的投身进去,一遍又一遍的阅读,一句一句的注释。无奈的是看过就忘,自己写过的东西也转瞬即逝,从来没有在脑中留下痕迹。

    如果我是病了那么我觉得我如今的状态应该算是已经好了,就是一吃那些药就会不停的睡觉,怎么睡都睡不够。小惠也能理解,不过时间长了也就有些反感。也会说:“要是你差不多了就出去找个活干干!别整天在家里睡觉了,这样人都变傻了。”

    我觉得确实变傻了,不知道时间也不知世事,只知道自己的那方世界。

    转眼就到了年底,说不清楚这期间过了多久。

    过年的时候小惠带着两个儿子回了老家,我独自一人在家。没有孩子的欢声笑语顿觉孤单,冷清。自己伺候自己,每一顿饭都很凑合,只要吃饱不饿着就行。躺在床上困了就睡,醒了就拿着手机看电视。

    初二早上刚刚醒来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你在哪?”

    “在家。”其实后来我想为什么我不说我在外地呢?后面的很多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你自己在还是都在?”

    “他们都回去了,我自己在。”

    “等着我过去找你说点事。”

    “好。”

    我忐忑的想将要会发生什么?接到他的电话我就感觉害怕,不住的颤抖,每次他要和我说什么事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下油锅般的煎熬,还不敢不受。只能一声一声的叹息着接受,过后安慰自己,把那些残忍恶毒的语言用最快的速度抛到脑后。

    每一次谈话我总是三五天的时间情绪低落,消沉,悲伤,暴躁。到后来我以为这个时间会变短,他的语言也会没有那么伤人。谁知直到现在依然如此,语言经过不同的方式组织总会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威力,父亲就有这样的能力,每次的内容都差不多,但是语言却一次比一次残忍,恶毒。我每次都是从他那里逃离出来,直到三五天之后才能恢复正常。

    我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未知的降临,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他走进来第一句问:“你什么时候把门给换了?”我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紧接着我们走进客厅他坐在凳子上说:“你现在都在干什么呢?”

    “我这一段一直在吃着药,刚刚感觉好了点”

    “又来,你能不骗人么?什么病?比我的病还严重?吃什么药!今天我来问问你,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你说之前给你找的工作那么好你辞了干什么?谁让你辞的,辞了也不告诉我?你咋就那么大主意!”

    “之前那工作没有多少工资,要挣钱就只能搞些贪污的事,我不想做,养不了家。我想等过完年了就出去找个活好好干,,,,,,,”

    不等我说完父亲就暴怒起来:“你说什么?你这个白眼狼!”说完冲进厨房拿了把刀就冲了出来,大喊:“信不信我砍了你!”。

    我看着他,刀高高的举过头顶,大踏步的向我走来,瞪着眼睛咬着牙,似乎要把我当作肉馅一样剁了去。我起身跑过去夺他手中的刀,一个不小心刀刃把我的手划破,血霎时就流了下来,从餐厅到客厅画出一幅幅魔鬼的图案。这时他总算松开了手中的刀,又去把凳子高高举起摔了下来,直到四分五裂。紧接着他又拨打了110。

    我有些不明白是那句话刺激到他,让他如此的愤怒,以至于此?

    无力的看着这一切,看着他的行为,看着他的暴怒。没有恐惧也没有伤心,只是筋骨被抽脱了一样虚脱。他仍然在哪里不停的咒骂,我在药箱里找着止血药,看着手上被切开的口子不住的流血只是处理着。还好那伤口不大,却很深,应该是被刀尖伤到的,撒了几遍云南白又简单的包扎一下也就慢慢的止住了。

    这时警察也来了,他坐在那里不停的说着。警察问:“这些血是谁的?”

    “我的。”

    “怎么回事?”

    “他拿刀要砍我,我夺刀割伤了手。”

    “哦,他是你爸?”

    “嗯,是的。”

    “大过年的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父子之间有什么不好谈的?要动刀?”

    父亲说:“他能把我气死,赔那么多钱,干啥啥不成,他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给他的,还敢气我。我还是共产党员呢。我这一辈子就养了这么个废物儿子,就这个失败。”

    警察说:“有什么事也不能动刀啊,什么话不好说。”

    “是,是也是我太生气了,真能把人气死,这个不孝子。”

    我只是不说话,坐在那里低着头,无感,无觉,无知。我觉得此刻可能是我最清醒的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来也不能说些什么。一把硕大的枷锁锁着我,不得反抗不得有异议。

    警察劝解了一会儿说:“没事我们就走了,你们再有什么事好好商量,父子俩动刀伤了谁都不好。”父亲依然是那些话,跟警察说着就一同下了楼。

    我发着呆直到地上的血渍变干。起身拖了几遍才拖干净,又把零散的凳子扔到楼下。剩下的时间我不知道怎么过的。剩下的几天也不知道怎么过的。

    在药物的作用下,睡觉,睡觉,睡觉。

    过了几天小惠他们从老家回来,我对小惠说了这件事。

    “你爸这是疯了吗?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怎么能这样!你还有病不能受刺激!不行我得去找他去。”

    “别去找了,他已经变了,我想他是不是也有病控制不住自己。我想这年也过完了,去找个活干。我想去外地,这样他不知道我在那里就没那么多事。最少他不会找到这里来。不至于再给孩子们造成什么影响。”

    “你想好了?”

    “想好了。”

    “你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我觉得已经没啥问题了,那药吃的我只想睡觉浑身无力,不想再吃了。”

    “行啊,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去哪里?”

    “我一个朋友在临都开了个厂,不行我就去他那里吧,过两天就走。”

    “那行吧,去哪了好好干,你又不是不能干。”

    小惠开始给我整理出去的行李,买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大行李箱,装着冬春的衣服。临行前小惠给我两千块钱说:“到那了好好照顾自己,特别是要照顾好自己的情绪,什么事别放在心上。有什么就给家里打电话。”

    “放心吧!”

    也许这是现如今最好的选择,也许是最差的选择。前面是什么,有什么,我不知如何思考。甚至还有一丝的新奇。记忆中就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有一个崭新的天地等着我去闯,有一个未来等着我去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