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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祸端

    回到住处拿起《道德经》,只一会儿就有了困意,接着就睡着了。

    也只有在这张宽90CM长190CM的床上我才能睡的好一些。

    这是一种修行。

    如果宽阔的大床,洁白柔软的被褥更让人沉醉,那么这张小床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就是心灵的归处,多少个日夜或冷或热都在这里度过。

    时常回忆起在道观长凳上阅读《道德经》的情形,也觉得我一直在那个道观从未离开,雕像一般坐在那里。也时常想象盘坐在道观巨树下,静心,凝气,放空自己。

    最近变的有些自傲,听不进言语,不关注他人,除了到客户那里不自然的笑着,总是一副冷然的面孔。楚总找到我说:“今天晚上没事的话一起坐坐吧。”我说:“行。”

    晚上下班楚总拿了两瓶酒我们打车往饭店去了。坐下之后一人倒了一杯酒。我说:

    “你不是不喝酒吗?”

    “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陪你喝点。”

    “嗯,那好,谢谢了。”

    我一口一口的往下喝,他只是偶尔的抿一下嘴唇。过了一会儿看我喝了两杯说:

    “最近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跑业务呗,这有啥就是一遍一遍的拜访客户。”

    “觉得你最近情绪不如以前了啊,凡事要想开点。你看你刚来一个月就开个大单,其他的人都没开,就算开了也是零散小单。这是好兆头啊。”

    “那不算什么,不就开了那一单?到现在不还是什么都没有?”

    “哎,不能这么想,把心情放开,做业务嘛这很正常。”

    我边喝边说:“我也想放开,可本性就是如此你让我怎么放开?我就不是那种爱说爱笑的人。”

    “没关系,你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都可以讲出来。”

    我猛灌一口,沉默下来。

    第三杯喝完又倒上第四杯,我已经感觉到头脑发热,视线模糊起来。

    他说:“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

    我又喝一大口似乎打开了堤口,连说带比划的倾泻起来,带着一吐为快的恨意。

    终于,他问:“说完了么?”

    “说完了,没了。”

    “那就回去吧。”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喝了多少,不知道怎么回去的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刚走到办公楼前就看见所有的业务员带着鄙夷的神情看着我。我有些奇怪,但并未想到什么。

    今天楚总安排我和其中一个业务员一起跑客户。一上午他都不停的盯着我看,我只好回避着他的眼神,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依然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正面回应过去,突然明白了什么。昨晚我和楚总说话被录音并且放给他们听了!

    知道了这些我反而变的很平静,知道就知道了吧,这也没什么。录音就录音吧,又能怎么样?谁让你大舌头胡乱嚼别人舌根呢?活该被录音。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接下来的时间一切如常,我没和楚总喝过酒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我想这件事金山应该是知道的我虽愚笨但通过表情依然能看的出来。只是有的时候觉得精神有些紧张。

    第三个月,我终于忍不住想要回家的欲望,心里积压了太多想说的话无法释怀,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诉说。录音的事看似轻松实际也是没办法,精神的压力远远超过了生活的压力。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家。

    回家的第一个晚上我就给小惠不停的诉说,边说边哭。

    小惠说:“你哭什么呢?”

    “我觉得对你们亏欠很多,我很愧疚。”

    说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看你,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就行了,老哭什么哭!”我还是放纵着自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抹着。整间屋子只剩下我呜呜的哭声,时大时小,直到自己也觉得无趣才收了泪去睡觉。

    回来的几天陪陪孩子做做饭,心情恢复了平静。

    美满的时光总是很快又健忘,甚至已经想不起都干了些什么。四天的时间刚回来就已经过完,有些不舍,不知道放下这许多跑那么远的地方到底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虽说一千多公里一天时间就可以到达但经济上的拮据让我总是谨小慎微,看着路费不自觉的可惜。我把自己陷入泥潭,动也不敢动。

    回来之后每天我都会找酒喝,喝的越来越多,醉了倒头就睡。上班的时间就钻到客户那里,不停的跑客户,没过几天思绪就开始飘散,一些莫名的想法和对话偶尔的出现在脑海里。起初我并不十分在意,这些内容让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做了很多伟大的事,帮助了很多人。我开始像领导者一样审视这个城市,谋划着蓝图。

    一天当我开车行驶到一个建筑工地的时候,里面的机器发出阵阵的吼叫。

    无名火起,把车停在路边往工地看去,一栋快要建成的高楼矗立在当中,四周被蓝色的铁皮围着。正对我前方的围挡破开一个小门,刚刚够一个人通过一根水管连接着外面的消防栓通过小门伸进里面。

    哼,这是在偷水吗?

    我下车往那个小门走去,刚进门就看到一个数十米深二十多米宽的深坑,坑的另一边就是已经快建好的楼,水管接着更长的管子伸到对面。

    看看四周想绕过这个深坑到对面去,并没有发现可以通行的路。只有大坑的中间部位由手臂粗的钢管和竹笆组成仅可一人通过的悬架通向对面。

    我走过去,看看那几十米高的大坑,又看看仅容一人通过的钢架,抬脚走了上去。

    悬架并不稳固,随着脚步移动而左摇右摆,有些地方还有残缺。手扶着钢管晃晃悠悠的朝前走,越到里面竹笆残缺越多,走到一半多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两根钢管在哪里悬着。我低头望着脚下的深坑,这要是掉下去必死无疑。

    虽然如此想我却并没有害怕,还是探出脚往前面悬着的钢管踏去,刚一触碰,钢管就开始软趴趴上下跳动,回头望望,向前面那仅有一根钢管连接的看看,又站在那里想了想:还是别冒险了。转头往回走去。走到深坑边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回头看看那高楼,一股子拗劲提上来。我就不信我过不去!

    从小门出来就沿着围挡找正门,几分钟后两扇蓝色的写着XX建筑的大门敞开着,宽阔的水泥路直通那栋大楼。

    这时回想起来才觉得后怕,那会儿万一一脚踩空,这一生也就结束了,也许很久之后才会被发现。越想越生气,顺着机器的吼叫就找了过去。我捡起一根钢管从一楼爬到顶楼,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看到一群工人正用震动棒把新到的水泥振平。我走上深入脚踝已经铺好水泥的地面,踩出一个个脚印,走到工人面前大喊:

    “停下,都给我停下!”

    “你是谁?是干什么的?谁让你上来的!”

    “你管我是谁,让你们停下你们就停下!不许再干了!”

    “你说停下就停下?你看看你,我刚弄好的地面让你一踩我还得重新整!”

    “别管他,咱们干咱们的。”

    “我说了让你们停下,没听见是怎么着?别干了!”

    “为什么不让干了,你算那个?”

    “你是这的领导?你说了算不算!”

    “我不是领导,我们领导有事来不了。”说着又动手开始干活。

    冲上前去躺倒在倾泻水泥的机器下面喊:“说不让干就不让干,要不你们把我埋在这!”那人愤恨的看着我只好过去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板模样的人上来,走到我跟前说:“兄弟,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干了?”

    “你们是不是偷水了?大中午的还干活吵的人不安生,别人还怎么休息!”

    “没有啊,怕是误会了吧,你先起来,看这弄的一身都是水泥。”

    “兄弟,我也在临都干了十几年工地了,今天这层整完我就可以结账了,你让我把这层干完行不行?也就半个小时的事。”

    “不行,说不让干就不让干,现在必须停!”

    “你这是为什么呢?咱们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

    “你停不停?”说着我又往地下躺去,他赶紧拉起我说:“好了,不干,现在不干了好吧!”说着朝工人挥了挥手。

    “看看,现在停了,不干了,咱们下去吧?”

    我心满意足的笑笑说:“嗯,走吧!”

    一路上他和另一个人一前一后押人似的把我带离了工地,

    他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把怎么进的小门怎么走的钢架又怎么从大门进来说了一遍。

    他说:“兄弟,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说就行,你看这多危险。我在这干这么多年什么事没遇见过?有的时候把人往荒郊野地里带也不是没有过。做事可不能冲动啊!多想想家里人!”

    “嗯,你说的是,有什么事商量着来都好办。”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开着车,你忙你的。”

    说完我向车走去,他一直看着我远远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