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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停药

    “你和我去工作室几天吧,让小惠的父母过来,你这样不行,得多去见见人,有不少朋友到时候一起坐坐聊聊天。”

    我挠头说到:“回去问问小惠再说吧,她父母不过来家里也离不开人。”

    “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回去好好和小惠说说。”

    回家的路上他说现在工作室也缺人手,我要是没事可以先在他那里干着,不想干得话就给我介绍点其他得活,大男人总得出去闯荡,整天待在家里能成什么气候?得把注意力放在事业上。我听着,越来越觉得不管干什么都不能一直在家,也动了去工作室得念头。可我却不知道怎么说,现实情况在那里摆着,小惠要说不能去得话,我也只能在家待着。

    我们到家时小惠也在,她一直在忙工作上得事情也无暇顾及我们。坐在沙发上喝了一会儿茶,小惠也忙完了。开始坐下来和士杰哥说话:

    “你们今天去挺好的吧?”

    “没问题,之前就和这个老板沟通过合作的事,今天只是来确定一下细节。”

    “那还挺好的,你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还行,一点一点来呗,人家主要是看中咱的手艺了,说到底咱也只是个手工匠人。”他接着说到:“少阳这个还是得出去多看看,老在家里待着不行。”

    小惠看看我问:“你想不想出去?”

    我说:“出去几天也好,多见见人。”

    “我今天上午问我父母了,他们最近都过不来,你出去把孩子留给我一个人怎么办?我能照顾得过来吗?”

    我不吭声,士杰哥说到:“主要是想着我哪里现在也缺人,少阳也没事让他在我那帮帮帮忙也好,他要是想干别的也可以给他介绍点其他的活。”

    “我们家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知道,不是说不让他出去,今年初去成都多支持他?结果去了几个月就回来了。我父母都六七十岁了,他们有事我怎么好强说让他们来?”接着对我说:“你要想出去也可以,等我父母那边忙完什么时间过来了,你再出去。”

    士杰哥听完沉默了一下说:“嗯,你说的是。那行啊少阳要是什么时候去了提前给我说一声,我基本上都在柳镇。那是这,我的事也办完了,天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南恒。”说完就起身往门口走去,小惠说:“再坐一会儿一起吃个饭再回去吧。”

    “不了,这会儿到南恒都八九点了。少阳,什么事想开点,还是得朝前看,你什么时候过去都行。”

    “嗯,好的,士杰哥。”

    说着我们都走出门去,下楼目送士杰哥开车离开。

    回到家小惠说:“你做什么事好好想想,之前投资玉得钱还没回来,你还要跟着去做玉,那没几年功夫能行吗?你要是单纯得想出去转转等过几天我父母来了你再去,要是还是做这个生意就好好想想。”

    我什么也没说走进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其实我去不去无所谓,我也没有觉得现在在家带孩子有什么不好,基本上这样什么都不会想,父亲也很少再给我打电话,不会产生大的情绪波动,有的时候去看他也只是吃一顿饭就借故逃走。身体在调理下各方面都好了很多,药物的作用也不像以前那么明显,和医生商量之后药量又减了点。虽然还是耳鸣,头晕不过我也没有当回事,以为所有人都和我一样。

    李半仙那里我又去过两次,每一次去他们都说我一次比一次好,第一次来的时候满身黑气,现在都已经看不见。我也觉得如此,来这里会觉得轻松,会多说一些话,也会笑,也会跟着拜佛,念经。期间也见过不少来看病的,有当地的也有外地的,甚至还有外省的。人多起来的话就都站在院子里等着。

    我想我这情况应该就是这上面的事吧?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看,应该不会有差,思考着要不把药停了试试看?

    第三次回去之后就尝试着减药,刚开始的几天都没怎么睡觉,一到要入睡的时候就被噩梦惊醒,浑身电击似的猛的一颤就醒来,看看时间也只不过几分钟。就这样过了两三天,晚上能睡着了,但还是很不踏实,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又过了一个礼拜睡觉好些了,但耳鸣更加严重,头也更加紧,又过了半个月,思维又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散,注意力也无法集中,那种磁电穿身的感觉也强烈起来,开始有各种奇怪的想法,以及各种不切实际的联想。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我看看门上那道符,再看看药。

    再这样下去不行,重又去了医院。

    医生很生气的说:“谁让你私自减药的!”

    “天天吃药很难受啊,我觉得吃药吃的我没有精神,就想着能不能少吃点。”

    “能少吃会让你多吃吗?不都给你减药量了?”

    “我这要是不吃药会怎么样?”

    她叹了口气说:“会怎么样?最终有可能会变成假痴,就是和痴呆差不多。现在给你的药量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任何影响。坚持吃药,保证睡眠才会好的快。”

    “那我觉得耳鸣,头好像被箍着了,还有脑子里好像有电流似的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一段时间了。”

    “你为什么不说?”

    “我以为所有人都是这,以为没事。”

    “还有其他的不舒服吗?”

    “记忆力好像差了很多,注意力不集中,还有停药的时候睡觉老被惊醒。”

    医生停顿了一下说:“这就双相。”

    “这些都是双相的症状?”

    “嗯,是的,坚持吃药吧,保证睡眠。”

    “没有更好的办法?”

    “有一种药,效果好,开一次一千多。”

    我沉默了。

    “你先坚持吃药吧,可不要再停了,越私自停药记忆力越差,注意力也越不容易集中。”

    我说:“好。”

    离开医院我还是不太相信这样的病会把我折磨成这个样子。

    身边的亲人从不觉得我有病,我也不觉得我有病。

    有的人觉得我是被脏东西缠上了,有的说我是被父亲吓的了,有的说是这两年的事心理负担太重。

    每到产生怀疑,我就开始回忆这两年发生的事。

    再接着往前回忆就会觉得这些年只不过是在给之前的人生做总结。

    发生的事也只不过是你之前做的事的报应。

    最终我不归结为病,归结为报应,归结为确有东西在缠着我,归结为自身的缺陷引发的种种的磨难。

    在所有人看来我并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能像正常人一样耗费了我多少精力。很多时候我都想解释这样的感觉给人听,也许是期望理解,期望同情。不过说出去的话总是苍白无力,自己就闭了嘴,也相信了自己没病。

    今天我依然怀疑,我想也许他们说的都对。这些问题可能都存在着,既然吃药能舒服一点,那就继续吃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什么都试一遍。

    我按照以前的规律吃药,好转起来。

    这之后我没有再去李半仙那里,那张符还在门上贴着,权当心灵的一处慰籍,有时候孩子会问起来:“爸爸,你这张画贴在这里干什么呀?”我都用其他的话搪塞着让他们出屋。

    种种原因我没有去士杰哥那里,继续着在家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时间起不了什么作用,一天一天的重复。虽然看过书就会立刻忘记,我还是会把自己埋在书堆里。

    只有发小二强和兴伟来电话时才暂时的接触外面的世界,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

    离年三十还有十来天的时候兴伟来电话说过几天回来,今年要在家里过年,等回来的时候和我联系。以往他每次回来都会第一个通知我,这次也一样,我期待着与他见面的那一天。

    腊月二十六下午两点多钟兴伟来电话说:“少阳,我已经到家了”

    “到家了?怎么不提前说声我去接你。”

    “呵呵,我哥和我妹一起去机场接的我,就没告诉你。这不,一到家赶紧给你说声。”

    “哦,那怎么着?我现在过去找你吧?找个地方坐坐。”

    “我刚回来得先收拾一下,今天就不出去了,要不明天上午你过来,咱们一起去找几个朋友聊聊。”

    “行啊,那我明天一早就过去。你也先休息一下。”

    “好,那明天见。”

    直到挂断电话我都还在笑着。

    小惠看着我说:“什么事那么高兴?”

    “兴伟今天回来了,我明天去找他。”

    “哦,我说呢,那你去吧,这两天我看着孩子。”

    “好,明天去估计后天就回来了。”

    “去吧。”

    从接到兴伟的电话就一直等着与他见面,我想也许有很多话也只能和他说,比如那些藏在心里的,那些想说又不敢说的。

    我一直觉得他应该知道所有发生的事的原因,应该比小惠知道的要多。

    可以帮我解惑,指路,可以告诉我到底是病了还是怎么了。

    我期待着诉说和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