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朋友
一早开车往兴伟家里，到的时候他刚吃过早饭。
我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看到他和他哥从楼里走了出来，兴伟说：“我哥正好去市里办点事，你的车先放这儿吧，开我们的。”我犹豫了一下说：“行啊！”。
一路上他哥开着车，兴伟坐在副驾驶，我坐在后座。听他俩聊天我没有太多话，偶尔说一两句“梦语”也使得他们无言以对。
等他哥办完事我们就去找了另一个朋友牛俊山。俊山在我们市下面一个乡里工作，与我和兴伟同是初中同学，关系一直很要好。每次回来我们三人总要聚上一回。
到他办公室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和他简单聊了几句约定晚上一起吃饭就出来了。
之后就开车去了张超家里，张超此时已经在家里安排了一桌酒菜等着我们。最近这些年他也挣到钱了，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由于之前爽约的那件事，我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我与他的关系本不如兴伟与他相熟，就显的拘谨一些。
坐下之后就相互的关心起来，述说着各自的事业与家庭，而我坐在那里完完整整的当一个听客。问起我来也是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有时兴伟也会帮我回答。其实我觉得张超也知道我所有的事，我怎么想的，我说过什么，等等。
我努力保持着一种自己可以接受的状态，偶尔的端起酒杯与他们碰一下。下午三四点钟一瓶酒喝完，兴伟说：
“晚上还要和俊山一起吃饭，少喝点。”
张超说：“行，那咱晚上继续，走，喝会儿茶。”说着站起身把我们带进一间茶室，茶室内一张近两米的茶台，一个储存茶叶的立柜，一台冰箱和几张凳子，茶台上面各类茶具多而不乱。我们依次坐下，我坐在最靠边的位置，看张超熟练的摆弄着茶具，一一给我们斟上茶水。
张超介绍着这茶桌的来历，花了多少钱，这饼茶又是多么的贵重，难得，这套茶具养了多久等等。我喝着茶听他们聊着，渐渐的聊到了往后自己的打算。张超说过完年打算投资酒店，项目已经筹备的差不多，现在就等批文下来就可以开始装修。兴伟也说现在的工作正在调整，准备过完年去另一个单位碰碰机会。
张超说：“要不你回来吧，咱这酒店开业还有不少事得忙，正好咱兄弟一起干。”
兴伟说：“我老婆孩子都在那边，那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
“你在外面上班忙忙活活的一个月能有几个钱？回来我给你点股份不比干什么都强？你好好想想。主要你回来能帮我，很多事交给外人毕竟不放心。”
“我那边已经找好工作的地方了，这会儿再说不去不合适。”
“哦，那也好。”
作为一个听客，我是合格的。作为参与者，我是透明的。只有等他们问起我的时候我才回答一两句，就像不太智能的机器人。机械又拙劣。中午的酒被茶水冲淡，饮酒时说的话与饮茶时说的话有重复的，也有新鲜的。
饮酒时，越饮越热烈，直到满桌子的酒菜都混合高亢的声调。
饮茶时，越饮越清醒，从浓烈到清淡，又从清淡到浓烈，各有各的生活，都融汇在这一盏茶中。
不知觉的太阳西斜，时间来到下午五点。兴伟的大哥先一步回家了。
张超对兴伟说：“你给俊山打个电话，我定了XX酒店，咱们现在就过去。”
“你什么时候定好的？”
“一个微信的事，我跟哪儿的老板熟。”
兴伟给俊山说了酒店的名字告诉他下班了直接过去。
张超的媳妇开着车带我们到酒店，不久俊山也到了，一见面就热烈起来，拍着肩，握着手，笑声不绝于耳。看着这样的情景，我也由衷的笑了起来。
落座之后，也没有场面上的什么规矩，相互之间问着长短。问到我的时候，要么没回应，要么等我回应的时候人家已经转过头去说别的话。气氛热烈几个人同时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有一口钟把我罩在了里面，瓮声瓮气的听不真切，只好当作没听见，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我吃着菜看他们谁的水杯里没有水就去添上，兴伟直拿眼睛瞟我。张超与俊山谈性热烈，酒也一杯赛一杯的喝，后面就是在听着他两个相互演讲着自己的光辉故事。待两瓶酒喝完，张超还要再喝一瓶被我们给劝住，兴伟此时已经不胜酒力，眼睛布满血丝。
由于我像个局外人也就没有喝多少。这样的热闹加起来已经远远超过我几个月的总和，我也盼望能赶紧结束，想单独的和兴伟聊聊天，说说话。
从包间出来就去前台定了标间，晚上我和兴伟就一起在这里休息。张超和俊山把我们送上去又在房间里聊了起来。
张超说：“少阳的性格比以前沉稳多了啊，没有那么急躁了。”
俊山说；“嗯，我也觉得是，以前一点不满意就发脾气，你看现在？换了个人似的。”
张超：“就是，老板最喜欢这样的司机了，稳妥。”
说完他们齐齐的看了我一眼
我说：“我当不了司机，记不住路啊！”
气氛沉了一下，张超接着说：“那行，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们。”
俊山也说：“少阳，兴伟，你们好好休息，明天再联系。”
说完他们就起身要走，兴伟说：“走，我送送你们。”我正欲起身，兴伟说：“少阳，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送送他们。”说完就和张超，俊山出门了。
我躺在宾馆的床上，只觉得脑袋像不是自己的，沉重的压着。好像一颗秤砣挂在脖子上，实心的混沌。回忆着今天的事，慢慢的很多话也都反应过来，知道那也许是在对我说。知道别人善意的交流。这后知后觉的速度已经不是正常人所有的了。
过了一会儿兴伟回来，刚开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说
“你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么？”
“不太知道”
“我们为了你的事想尽了办法，为了让你去医院还专门建了一个群。哎，我说的谎话最多。”
我震惊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关心着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
“我，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我们如果不这样做，你早就没命了。”
我恨恨的说：“我做什么了？就要我的命？”
“你好好想想，我不好给你说什么。”
躺在床上不管怎么捋，始终隔着一层薄纱看清楚。
兴伟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愤怒侵占了我的思维，我无法控制的倾诉起来，从数年前一直到现在。许久兴伟说：“还有吗？”
怒气渐渐的消失，悲伤又跟来。
说：“我有好几次都差点把命丢了，还差点变成路边的疯子，，，”说着说着，我哭起来，“你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兴伟看着我说：“你说的这些事我都知道，你说就说，哭什么哭呢？为了你的事我们什么办法都想了，古岩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都希望你能好起来，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我以前什么样？”
“以前虽然脾气倔，但是整天也乐呵呵的，现在呢？你说说吃饭的时候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吭声？还有，倒水有服务员，带你来是聊天喝酒的，你老倒什么水？缺你一个倒水的？不管说什么都是不吭声，年纪轻轻的老气横秋，跟七老八十了似的。那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家里的事谁又能怎么办？该放下就放下，整天哪来那么多负担？你就应该放下负担，轻装上阵！”
“你看看你，我和你说这么多不知道你又在想什么，我和你说的什么你能听的进去吗？”
兴伟有些着急的看着我。
我说：“我在想，过完年找个什么工作干干，有活干了就好了，不会想那么多了。”
兴伟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躺下睡了。
出门的时候忘记带药，此时纵然知道需要睡觉，失眠的事实却无法改变，只好闭上眼假睡。
又是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兴伟说了些我不知道的事，也隐晦的说了些什么，但是我依然不知所然。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需要勇敢的生活，前方的灯虽然晦暗，但我去追寻它总会光亮。
内心坚定的这样想着。
我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看到他和他哥从楼里走了出来，兴伟说：“我哥正好去市里办点事，你的车先放这儿吧，开我们的。”我犹豫了一下说：“行啊！”。
一路上他哥开着车，兴伟坐在副驾驶，我坐在后座。听他俩聊天我没有太多话，偶尔说一两句“梦语”也使得他们无言以对。
等他哥办完事我们就去找了另一个朋友牛俊山。俊山在我们市下面一个乡里工作，与我和兴伟同是初中同学，关系一直很要好。每次回来我们三人总要聚上一回。
到他办公室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和他简单聊了几句约定晚上一起吃饭就出来了。
之后就开车去了张超家里，张超此时已经在家里安排了一桌酒菜等着我们。最近这些年他也挣到钱了，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由于之前爽约的那件事，我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我与他的关系本不如兴伟与他相熟，就显的拘谨一些。
坐下之后就相互的关心起来，述说着各自的事业与家庭，而我坐在那里完完整整的当一个听客。问起我来也是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有时兴伟也会帮我回答。其实我觉得张超也知道我所有的事，我怎么想的，我说过什么，等等。
我努力保持着一种自己可以接受的状态，偶尔的端起酒杯与他们碰一下。下午三四点钟一瓶酒喝完，兴伟说：
“晚上还要和俊山一起吃饭，少喝点。”
张超说：“行，那咱晚上继续，走，喝会儿茶。”说着站起身把我们带进一间茶室，茶室内一张近两米的茶台，一个储存茶叶的立柜，一台冰箱和几张凳子，茶台上面各类茶具多而不乱。我们依次坐下，我坐在最靠边的位置，看张超熟练的摆弄着茶具，一一给我们斟上茶水。
张超介绍着这茶桌的来历，花了多少钱，这饼茶又是多么的贵重，难得，这套茶具养了多久等等。我喝着茶听他们聊着，渐渐的聊到了往后自己的打算。张超说过完年打算投资酒店，项目已经筹备的差不多，现在就等批文下来就可以开始装修。兴伟也说现在的工作正在调整，准备过完年去另一个单位碰碰机会。
张超说：“要不你回来吧，咱这酒店开业还有不少事得忙，正好咱兄弟一起干。”
兴伟说：“我老婆孩子都在那边，那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
“你在外面上班忙忙活活的一个月能有几个钱？回来我给你点股份不比干什么都强？你好好想想。主要你回来能帮我，很多事交给外人毕竟不放心。”
“我那边已经找好工作的地方了，这会儿再说不去不合适。”
“哦，那也好。”
作为一个听客，我是合格的。作为参与者，我是透明的。只有等他们问起我的时候我才回答一两句，就像不太智能的机器人。机械又拙劣。中午的酒被茶水冲淡，饮酒时说的话与饮茶时说的话有重复的，也有新鲜的。
饮酒时，越饮越热烈，直到满桌子的酒菜都混合高亢的声调。
饮茶时，越饮越清醒，从浓烈到清淡，又从清淡到浓烈，各有各的生活，都融汇在这一盏茶中。
不知觉的太阳西斜，时间来到下午五点。兴伟的大哥先一步回家了。
张超对兴伟说：“你给俊山打个电话，我定了XX酒店，咱们现在就过去。”
“你什么时候定好的？”
“一个微信的事，我跟哪儿的老板熟。”
兴伟给俊山说了酒店的名字告诉他下班了直接过去。
张超的媳妇开着车带我们到酒店，不久俊山也到了，一见面就热烈起来，拍着肩，握着手，笑声不绝于耳。看着这样的情景，我也由衷的笑了起来。
落座之后，也没有场面上的什么规矩，相互之间问着长短。问到我的时候，要么没回应，要么等我回应的时候人家已经转过头去说别的话。气氛热烈几个人同时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有一口钟把我罩在了里面，瓮声瓮气的听不真切，只好当作没听见，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我吃着菜看他们谁的水杯里没有水就去添上，兴伟直拿眼睛瞟我。张超与俊山谈性热烈，酒也一杯赛一杯的喝，后面就是在听着他两个相互演讲着自己的光辉故事。待两瓶酒喝完，张超还要再喝一瓶被我们给劝住，兴伟此时已经不胜酒力，眼睛布满血丝。
由于我像个局外人也就没有喝多少。这样的热闹加起来已经远远超过我几个月的总和，我也盼望能赶紧结束，想单独的和兴伟聊聊天，说说话。
从包间出来就去前台定了标间，晚上我和兴伟就一起在这里休息。张超和俊山把我们送上去又在房间里聊了起来。
张超说：“少阳的性格比以前沉稳多了啊，没有那么急躁了。”
俊山说；“嗯，我也觉得是，以前一点不满意就发脾气，你看现在？换了个人似的。”
张超：“就是，老板最喜欢这样的司机了，稳妥。”
说完他们齐齐的看了我一眼
我说：“我当不了司机，记不住路啊！”
气氛沉了一下，张超接着说：“那行，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们。”
俊山也说：“少阳，兴伟，你们好好休息，明天再联系。”
说完他们就起身要走，兴伟说：“走，我送送你们。”我正欲起身，兴伟说：“少阳，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送送他们。”说完就和张超，俊山出门了。
我躺在宾馆的床上，只觉得脑袋像不是自己的，沉重的压着。好像一颗秤砣挂在脖子上，实心的混沌。回忆着今天的事，慢慢的很多话也都反应过来，知道那也许是在对我说。知道别人善意的交流。这后知后觉的速度已经不是正常人所有的了。
过了一会儿兴伟回来，刚开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说
“你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么？”
“不太知道”
“我们为了你的事想尽了办法，为了让你去医院还专门建了一个群。哎，我说的谎话最多。”
我震惊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关心着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
“我，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我们如果不这样做，你早就没命了。”
我恨恨的说：“我做什么了？就要我的命？”
“你好好想想，我不好给你说什么。”
躺在床上不管怎么捋，始终隔着一层薄纱看清楚。
兴伟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愤怒侵占了我的思维，我无法控制的倾诉起来，从数年前一直到现在。许久兴伟说：“还有吗？”
怒气渐渐的消失，悲伤又跟来。
说：“我有好几次都差点把命丢了，还差点变成路边的疯子，，，”说着说着，我哭起来，“你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兴伟看着我说：“你说的这些事我都知道，你说就说，哭什么哭呢？为了你的事我们什么办法都想了，古岩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都希望你能好起来，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我以前什么样？”
“以前虽然脾气倔，但是整天也乐呵呵的，现在呢？你说说吃饭的时候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吭声？还有，倒水有服务员，带你来是聊天喝酒的，你老倒什么水？缺你一个倒水的？不管说什么都是不吭声，年纪轻轻的老气横秋，跟七老八十了似的。那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家里的事谁又能怎么办？该放下就放下，整天哪来那么多负担？你就应该放下负担，轻装上阵！”
“你看看你，我和你说这么多不知道你又在想什么，我和你说的什么你能听的进去吗？”
兴伟有些着急的看着我。
我说：“我在想，过完年找个什么工作干干，有活干了就好了，不会想那么多了。”
兴伟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躺下睡了。
出门的时候忘记带药，此时纵然知道需要睡觉，失眠的事实却无法改变，只好闭上眼假睡。
又是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兴伟说了些我不知道的事，也隐晦的说了些什么，但是我依然不知所然。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需要勇敢的生活，前方的灯虽然晦暗，但我去追寻它总会光亮。
内心坚定的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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