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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即翼山大机缘(上)

    “你身高怎么长得这么快?”南河一脸疑惑的看着育灵,十几天她个头就窜了一大截,而且整个人的性格也跟着快速成长。

    “你自己想,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说着育灵朝着某个方向一指,正是育沛宫方向。

    南河一下子就明白了,笑了笑“既然如此,沛姨良苦用心,南河承情太多,还有……你如果介意,南河只要还活着一天,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想什么呢,这也是无巧不成书,只是刚好我修道的路子也要这么走罢了。”育灵无所谓的摆摆手。

    育灵没说的是,那日见过南河之后,她就找到了沛姨,这个方法是她主动提的,至于和修道之路契合,不如说是她为此改变了修道方向。

    南河没说的是,他一眼就看得出育灵在说谎,他好像无能为力改变这个已经既定的事实,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对她好些,更好些。

    南河拔苗助长,就等于自己主动放弃了童年时光,而育灵的到来,当然不是真为了给南河做个小丫鬟。

    育灵是为了将一个孩子过渡到少年的过程,全部让南河看在眼里,可育灵也知道,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如果真到了某天,南河真的成了一方强者,他可能会发现,这段缺失的成长过程,会成为他最大的麻烦。

    南河刚开始就知道的,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育灵选择帮他,这件事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南河,不会后悔吗?”育灵关切问道。

    “不会,我从来也没有想成为顶尖的那批人,你想想看,那难度本来就大,相反我觉得能被沛姨拔苗助长这件事,其实是一桩大好机缘。”南河随意道。

    育灵不再说这事,只是问道“这到即翼山还要多久啊?我有些累了。”

    南河看了一眼育灵,眉眼间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困倦,这才反应过来,埋冤自己真是太迟钝了,育灵的一场快速生长,想来是掏空了她储蓄下来的大部分灵气,现在自然很难跟上南河风尘仆仆的脚步。

    南河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育灵,斩钉截铁道“停下休息,明天再走。”

    “我的意思其实是,你可以背我。”育灵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南河看了一眼育灵,不同于前几日的天真烂漫,她这次长大,完完全全已经是少女的模样,不仅身材,还有仪态,整个都不一样了,所以他有些犹豫。

    “没关系,本来我就是沛姨派给你的小丫鬟。”育灵说完这话,顿时满脸通红,原因在于她没说出口的下半句,在她们育沛一族,小丫鬟是要通房的。

    南河怕育灵又天南地北的胡说,只好将育灵一把抱起,身形一个腾挪,便消失在天边。

    “你这本书不是祖传的吗?我看合适吗?”即翼山脚外五里处某个猎人遗弃的茅草屋里,南河将那本祖传的淘金录递给育灵,育灵觉得不合适正在犹豫接不接。

    “什么祖传不祖传的,我就不应该顺嘴一提,没那么神秘,你就当杂书看着解闷,这间茅屋恐怕要待一段时间,我打算修缮一下。”南河将书塞进育灵手中,也不管她,自顾自打量起来。

    屋顶上零星分布着几根茅草,风吹动那些茅草,就又凭添了几分萧瑟,还好是个晴朗的日子,屋内虽然残破,但并不潮湿,借着好天气好好缝缝补补,暂时落脚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好在承重木没有腐朽,只是那些支木不能用了,南河将腐木拆下换新,又在不远处寻来大量茅草,封了顶。

    看了看正在入神翻书的育灵,不敢打扰他,只得将她抱出屋外,放在草地上,没想到育灵这么喜欢看书,全程都没有沉浸在书里,这倒是让南河有些吃惊。

    南河将屋内裹挟着灰尘以及灰尘的一层堆积物慢慢搬出,清扫过后,双手灵气催动,手掌中升腾起高温火焰,将屋内每个角落都焚烧了一遍,待到屋内温度回升,将屋内用最近收集的兽皮拼接的帘子隔开,在育灵休息的地方铺了新床,自己这边由于靠近自己搭建的炉火,也就不麻烦了,将地上铺上茅草就从简了。

    南河舒服的席地而坐,正在犹豫何时动身时,屋外的育灵好像终于把那本书看完了,惊呼从屋外传来“南河,你做了什么?你好厉害啊!”

    屋外的育灵看着焕然一新的茅草屋,伸手轻轻抚摸着南河重新做的木门。

    这一句话,给南河听了,只觉得心里高兴,于是清了清嗓子,声音从屋内穿出“从小住茅屋长大的,看我爹修得多,就会了一点,这是第一次自己动手。”

    “不像不像,厉害的紧嘞!”然后就是育灵推门的声音,育灵进门看到木床,一下子将自己埋到被子里,用脸颊摩擦了一下舒适的被子,这才跳下床,掀开帘子。

    当她看清南河周边的陈设时,这才神色怪异的盯着南河看。

    “看什么?”南河故作不知,伸手在脸上擦了擦“我脸上不干净吗?”

    育灵双手交织在一起,两根食指不停拉扯,不说话。

    “哈哈哈,想什么呢,我要上山,赶时间,没日没夜的,要耽搁很久,等我回来,咱们就出发去别处了。”南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安慰道,同时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要不,明日再去吧,晚饭我做,休息一下再去,你这一去可能会很累,所以今天你睡床我睡这。”育灵伸手指了指那一地茅草。

    “好了,我们这种修为几天不吃没什么,我多十天最少五天一定回来。”南河没有停留,依然忘屋外走去。

    “如果十天你不回来我就等你十天,一年不回来我就等你一年。”育灵叫他心意已决,也不多说,只是坐在炉火旁,一脸坚定的道。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你要是待得烦闷了,就将那书多看几遍,放心吧,那书可是我的传家宝,我不抓紧回来,怕你偷偷拿着书跑了。”南河看了一眼被火光照耀得愈发柔和的育灵的脸,这才一脸轻松的看着育灵的眼睛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你说谎时会连续眨眼,然后睁大眼睛盯着人看,就像现在。”育灵不再看着南河的眼睛偏过头撇嘴道。

    南河忙收回视线,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再次轻声告诉育灵“会有些麻烦,但我想不会出什么大事,我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说罢,南河转身离去,育灵看着南河离去的身影,这才伸出拳头在空中挥了挥,自言自语道“毕竟是我家少爷,他说一定,那就一定。”

    即翼山,南河收敛气息,晃荡着进了山中,山中毒瘴极重,是个滋生毒物的好地方。

    南河独自行走在毒瘴中,凭借堂庭山黑蛇的描述,朝着某个地方进发,越走越感觉不对,例如此刻一副奇怪的画面就出现在他面前。

    旁边一颗歪脖老树上,从根部长出的毒藤一圈圈环绕盘在树上,南河迷糊间看见,藤物树之间好像困着一个人形骨架。

    “小哥,搭把手,请救在下一救。”那骨架一开口,顿时吓得南河倒退一步,细细看来,这才看清那骨架的真面目,原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已经不能用瘦来形容的人,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骨架上挂着一层皮肤一样。

    那人见吓到南河,又连忙开口“小哥莫怕,我是被这藤吸干了,是个人。”说着还努力想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可惜脸上实在没肉,只是扯着一层皮微微皱起。

    南河闻言,没有急着帮忙,只是眼眸微从上而下扫视了一圈那人,心中松了口气,只因为那人缺失没有恶意,而且他的生机确实正在枯竭。

    心中拿定主意,南河便也不再犹豫,往前一步,看了一眼那人的眼睛,出乎意料的是他虽然这般光景,可眼中却有一种难以磨灭的生机。

    南河开口:“我该怎么做。”

    “对小哥而言,不难,切断这根藤条即可,从根部动手,切断后小哥请全力往后退,切记。”那人说到往后退时,狠狠的点了下头,好像是在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

    南河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对方说不难,是因为看出了他是个修行中人,南河顿时觉得这人很不简单,要知道他遮掩气机的手段可是源于他二叔,心理也在揣测,到底是什么力量才能将这么一个人中龙凤困在这个位置。

    虽然如此,但南河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朝前一步,手中灵气化刀,一刀朝毒藤根部削去,刀身传来的感觉,震得南河手心一麻,果然不出他所料,果然坚硬无比,不过他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却也没出什么意外,毒藤在一阵钢铁碰撞声中应声而断,漏出地面那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干瘪。

    南河做完这些后,身形已经全力倒退而出很远,电光火石间,那截干瘪的毒藤突然抬头,朝着南河冲来,速度之快,就像是离弦之箭,眼看就要直直投过南河的身体。

    南河手中掐诀,刚要动手,一条灵气飞剑已经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将毒藤拦腰截断,毒藤瞬间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蜷缩着直直掉落,瘫软在地上的两截,断面处一股蓝色火焰正在剧烈燃烧,正是那飞剑带来的效果。

    南河看向他救下的人,也是那光剑的主人,朝他点头示意道“好俊的功夫。”

    “小哥停步,请就在原地,再等在下一等”那人伸出手阻止了想去搀扶他的南河。

    南河便直直不动站在原地,看着那摇摇欲坠的人,佝偻着身体,朝着那困住他的毒藤根部走去,那被南河砍出来的毒藤断面,此时正往外流出晶莹的汁液,其中灵气盎然。

    男子低下头,张口就咬住毒藤根部猛吸起来,那毒藤仿佛吃疼一般,拉着男子的头。往土里猛的一缩,就在南河以为那男子要被扯入地底之时,那男子的脖子猛的拉长,随着头部一同朝土里而去,男子就在地面上的身体,朝着南河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良久,男子头部缩回,伸出手清理了一下脸上的泥垢,盘腿坐下,几个呼吸后,以他身体为中心,四周的瘴气开始动起来,旋转运动,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龙卷,朝着他的身体汇聚而去,势头越来越猛,刚开始只是吹起南河的头发,直到最后南河整个身体都贴在树上。

    半个时辰后,动静渐渐平缓,南河看着那人从骨感变成了一个巨大充气气球状。

    那气球突然暴喝“散”随后张口往外吐气,气体卷起他面前的大片土地倒飞而出,泥屑碎石如一柄柄飞剑朝着各个方向飞去,男子身体也在急剧收缩,变成常人状。

    做完这些,男子缓缓睁眼,眼中生机盈盈,再看不出一丝颓丧,男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朝南河走来,然后站定,笑着开口“多谢小哥救命之恩,日后但有驱使,在下楚月定当赴汤蹈火。”

    南河打量了一下男子,笑容和煦,身上锐气极盛,却并不咄咄逼人,这才答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道友不用记挂,小子南河,向来羡慕那修行有术之人。如果楚兄不弃,直呼其名就是再好不过了。”

    “南兄弟好气度,不过,救命之恩为大恩,楚某自当铭记。”楚月抱拳道。

    “南兄弟就不好奇?我为何被困在此地?”两人闲聊了很久后,楚月突然开口问道。

    “楚兄不说,我自当不问,楚兄愿说小弟也当洗耳恭听。”南河微微一笑道。

    “实不相瞒,此地虽然不是善地,可以我的实力,本不该这般狼狈,简单说来,算是愚兄多管闲事……”

    随后,楚月用十分简洁的话语描述了事情经过,没有一丝一毫的添油加醋,但就是如此也听得南河十分震惊。

    楚月,不是南山人,他来自西山山系的华山,华山宗主的嫡传,正儿八紧的名门,天之骄子。

    来到此地属于是说来话长,至于为何流落,简单说来就是楚月路见不平,和同行之人发生了分歧。

    其实不难理解,据传进华山第一课便是和俗世划分界限,所以很多父母在孩子被华山收走后,除了望子成龙的欣慰,还有看着华山给的大量金钱而流泪的悲伤,这证明他们这辈子和孩子彻底天各一边了。

    所以,楚月被同伴放弃,楚月并没有任何悲愤,修行中人,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入门课,无论出发点是为何,因果都该自己背负。

    良久,楚月说完,重重吐了一口气,然后释然的笑道:“原本我都放弃了,如果不是你来了,我就真死了,而且我没死证明我这么做本来就是对的,更坚定了我的想法,所以你不仅救了我的命,更是护住了我的道,不平则鸣,算是我用命换来的一条道了。”

    “严格说来,小弟是个野修,对天命这些东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既然楚兄可以借此证道,想来也是好事一桩,恭喜楚兄。”南河开口道。

    “想来南兄弟到这里也有自己的目的,在下也不多问,那咱们就暂时分别,各行其事,如果事成,三日后咱们山脚见。”楚月率先开口道。

    “楚兄还去救人?我的意思是,只要楚兄不嫌弃,小弟愿同往。”南河一脸坚定道。

    “百余人,楚月不能坐视,南兄弟,你要去我不阻止你,可有句话愚兄先说好,可能会没命的。”楚月劝道。

    “楚兄,你也知道我有我来的原因,我刚刚感应了一下,咱两虽然本来目的不同,可要去的方向是一样的,所以也是为了自己。”

    “好!同行个,爽哉!”

    跟随楚月的步伐,两人先是到了半山腰,到了某处崖壁前,楚月抬头看了一眼山头最显眼的一颗大树,然后眉头又紧锁几分,朝着某处光滑的崖壁伸出手,将手掌贴在崖壁上,口中轻念口诀,一种独特的灵气符文从掌心蔓延而出,好像在崖壁上生长一般,待到符文成型,楚月提醒南河往后退些,口中大喝一声“破”

    只见本来浑然一体的崖壁,突然从符文中心开始龟裂,裂痕的长宽刚好是一道刚好通人的门大小。

    碎石飞溅,漏出洞口,楚月轻唤南河“跟紧我。”

    洞中十分潮湿,从石体缝隙里透进来的水不停的落在两人身上,身边还不时传来水落到地面的滴答声。这种潮湿的环境使得南河有些不舒服,不仅如此,周围一些由于不见光而通体雪白的生物不时走过,使得洞中通道更加诡异了几分。

    “南兄弟,下脚小心些,这里的东西都有剧毒,别让他们刺破了鞋面。”楚月轻车熟路,甚至还有闲情与南河交代诸多事。

    南河闻言,调动灵气,直接化做一光罩,罩在两人身上,两人言语渐少,山洞里只有踏水声时隐时现。

    约莫一柱香后,两人到了一垂直大坑处,楚月点头道“就是这了。”

    “下行?”南河问道,这一路两人基本都是走的下坡路,南河估计两人已经到了即翼山地底很远的地方了,虽然喝竹林黑蛇口中的描述大有不同,可他心里感觉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看着身不见底的深坑,楚月没有任何犹豫“往下跳,我先来,我有一门特殊法子,定能在下面接住你。”

    说罢楚月直直落下,南河紧随其后。

    深坑里,下落的南河突然被楚月接住,两人面对面贴在深坑两端,楚月面带愁容开口道:“南兄弟,情况不对,上次我来,这般下落速度早该到底了,现在感觉不知道还有多深。”

    “那当如何?继续跳?还是原路返回?”

    “上次应该是那物没有防备,让楚某钻了个空子,这次估计已经着道了,如果不出所料,这洞根本深不见底,抓紧时间退回去。”楚月伸手一托,将南河先朝洞口送去,然后才一蹬洞壁快速上行。

    洞口处,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整个洞口从原地消失的干干净净。

    “嘭!”从下而上的一拳,吞吐着磅礴灵气落在被封住的洞口处。随后南河摇摇头,示意打不穿,换楚月接手,接连不断的碰撞声此起彼伏,洞口却纹丝不动。

    虽然面对如此境地,两人都十分平静,只是想视苦笑一下。随后同时开口

    “要不,再往下试试?”

    两人为这种默契相视一笑,而后南河开口道,“楚兄修为高过我,多留些余力,这才刚开始,让小弟为楚兄做个开道的。”

    说罢,不待楚月反驳,南河身体倒过来朝着洞口一蹬,周身灵气剧烈燃烧化成蓝色火焰,如同一道蓝色流星,拖着燃烧的尾焰朝着洞底飞掠而去。

    不知在飞出后的多久,南河突然停下,身后的楚月突然跟上,两人就这么挂在空中,南河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何事?”楚月看了地底一眼问道。

    “具体不知,但有股力量从地底喷薄而来,眼看要不了多久就直冲我们而来了。”南河开口道。

    楚月明显没有感应道,只是觉得眼前这位南兄弟确实不凡,就凭这种手段,他肯定比普通修士活得长久些,只是眼下受自己所累,怕是……

    “楚兄多虑,这是小弟自己的选择,不必挂怀。”南河突然笑着轻声道。

    “南兄弟一双慧眼竟然能看破别人所想?”楚月惊讶道。

    南河眨眨眼,半开玩笑道“楚兄把愧疚写在脸上了……这再看不出,小弟真是有眼无珠了。”

    说道有眼无珠,突然身在万里之外,离南山山系很远的地方,迷楮突然打了个喷嚏,朝着某个方向略微感应后,这才摇摇头笑骂了声“小王八蛋。”

    对于这种说法,楚月自是不信,但也不会追问,只是对南河说道:“承蒙南兄弟看得起,称我一声兄,那愚兄也就直说了,我只要不死,你就绝不可能死我前头。”

    “楚兄,快躲,快来了。”

    “这么近我已经能感应到了,南兄弟上行,楚某先行抵挡。”

    一阵毒瘴冲天而起,楚月脚底灵气化作布满符文的光滑圆盘,刚好顶在洞壁四方,严丝合缝,毒瘴腐蚀圆盘的声音丝丝做响,不仅如此,毒瘴虽然暂时碰不到两人,但就凭那股冲劲,很快将两人脚下的圆盘顺着洞壁一路飞驰而上,圆盘与洞壁摩擦的火星十分耀眼。

    不用多久,楚月额头就渗出细密汗珠。

    这么下去,两人就算不被毒死,也会被顶向洞口,被两面挤压成肉泥。

    见势不妙,南河也不过多犹豫,口中大喝“擒龙。”

    两只手掌撑在洞壁上,往下发力,他们的上升的速度果然延缓许多,两人和毒瘴开始了角力。

    两人刚进洞口时就发现了,洞壁以他们二人的实力根本打不破,不然二人早该横向掘道逃生了,可眼下这情况,也没别的法子,南河不停的^将灵气化作光刃,叮叮当当的刺向四周洞壁,可无疑全是激起一阵火星后便再难寸进。

    眼看距离洞顶越来越近,逐渐脱力的两人,脸上却没有生命走到尽头的绝望,疲惫的脸上,是两张近乎张狂的血红双眼。眼里好似绽放着生生不息的狂热气息。

    “南兄弟,怕吗?”

    “哈哈哈,说实话本来有点,可现在居然没有了,最后再做点什么吧,好像咱们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了,借着这股毒瘴的推力,咱们全力冲击一下洞顶试试看。”

    “正有此意。”

    “喝……”

    两人的大喝声,被一股巨大的撞击声掩盖,很快毒瘴充满了整个山洞,显然两人虽然冲出了洞顶,可也直直掉落在毒瘴之中,毒瘴顺着两人来时的路不断侵蚀,发出腐蚀岩壁的滋滋声,两人生死不知。

    毒瘴到了外面崖壁处陡然停止,然后缓慢平息,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里两条似蛇的黑影,尾部好像分别卷着两团人形黑影,从两个方向撞向岩壁,坚硬的岩壁上泛起阵阵涟漪后又恢复成坚硬光滑模样。

    南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悠悠转醒,挣扎着睁开眼,日头挂得老高,耀眼且温暖,不同于山洞的湿冷,咳嗽了几声将那些进入口鼻却未曾深入肺腑的毒瘴咳出,还好最后关头护住了心脉肌肤,眼下虽然口鼻和皮肤有些灼烧的火辣痛感,小命却是暂时保住了,因为痛感,嗅觉变得灵敏,四周的花草香显得更加沁人心脾。

    南河微微动了动,果然虚弱至极,整个人非常酸软,不仅仅是因为上次的大动作脱力,还有一个主要原因,目前他被挂在了树上,说挂还不是很准确,因为一根树藤从树干上长出,然后直接长进了他的体内,他刚刚内视发现,那数藤正是从腹部进入,扎根在丹田之上,正在朝着他的丹田试探生长,这数藤有吸收灵气的能力,这才是他提不起力气的主要原因。

    南河环视四周,这般类似的树藤挂满了整个大树,只是它们褐色的皮肤尽头挂着的不是和他一样的大活人,而是一个个圆圆的粉嫩果实,细看之下,仿佛内里果肉的汁液都在流动。

    南河看到眼眸一转,突然血红了双眼,顿时失魂落魄的胡乱的嘀咕道“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这些哪里是什么果子,明明是被大树吸干了肉身,仅仅留下一身精华的活人,那流动的汁液正是他们不屈的灵魂发出最后的悲鸣。

    南河痛苦的大骂着“畜生啊。”

    只因为一果实里两份灵魂交缠着嬉戏打闹,南河一眼就看出,正是一位怀有身孕的女子和她那来不及面世的胎儿,一齐被杀害在了这里。

    南河的怒火,烧得他整个心湖剧烈沸腾,心湖湖水化成蒸汽不停蒸腾而上,一道巨大彩虹勾连大湖两岸,以往的是,这次那道彩虹经久不散,不停的填补着天边一道道数藤挤进来留下的裂痕。

    那条刺进南河身体的藤条,顺着南河血脉生长的众多细小分叉,被好似如熔浆般喷发的鲜血追得落荒而逃的动物,拼了命的想要逃离南河的身体。最终逃出血管全部缩在南河丹田外部。

    心湖那道彩虹,在南河的指引下,第一次破体而出,朝着树藤卷去,所到之处,数藤自动退散!还好南河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然光是这痛觉就够他再一次晕厥过去。

    数藤退却,南河直勾勾砸向地面,周围数藤又有数枝向南河再次袭来,可到了南河身边一臂距离后,却都如受到惊吓般再次退回,最终归于平静。

    “这位小道友,其实我不是个畜生,准确的说,我应该是个东西。”

    南河身后,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随后南河转头,看到了一张姣好的容颜,整张脸增一分减一分都会太肥太瘦,五官虽然不出彩,却都合适的坐落在她的脸上,一切都显得刚刚好,是一张一瞅就让人舒适的脸,当然前提是,南河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那女子又笑着开口道“或者叫我物件也可以,我主人以前就这么叫我,可惜他闭关了,我看你也有些实力,你就陪本物件好好过过手,陪我好好磨磨剑,再闲下去,我都该生锈了。”

    天地万物,有了灵气只有就变得大不相同,它们会演化出自己的意识思想。南河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女子是一柄剑的剑灵,那挂满活人的大树就是一截木质剑鞘。

    剑鞘不止用来保护剑之锋刃,更是藏住剑之锋芒,可就眼下看来,这剑鞘完全在助纣为虐这完全就是一场凭借本意的任意施为。

    所以那女子能够心安理得的说出自己是个物件或者是东西,这完全是自然而然的。

    “过手好说,只是我有两个问题,为何残杀这么多普通人,还有你主人是谁?”

    女子一脸疑惑,显然在困惑南河怎么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不过还是在想了一下后回答道:“因为我饿了啊,主人说过我可以自己找吃的,况且我喜欢剑锋划过他们灵魂时,他们灵魂颤栗的感觉。这让我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好不舒服嘞。”

    女子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主人是谁我不能告诉你,只能告诉你他复姓南宫,非常厉害。”说道最后那剑灵难以掩饰的目露崇拜。

    “你这个东西,还真不是有问必答。”南河一脸讥讽。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反正陪我过手我一定会杀了你,像你这种高手的灵魂,我想,当我的剑身划破你的灵魂时,我一定会用一场前所未有的高潮为你送葬的,这点请务必不要怀疑。”

    “你说高潮?”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

    “那你不仅是狠毒,而且还很变态。”

    女子无所谓南河的嘲讽,只是一脸平静的说道:“给你三天的时间修养,咱两每三天切磋一场,你败给我一次,树上的果子我就吃一颗,忘了告诉你,如果我把他们吃了他们就彻底没有来世了,所以还请道友务必上心。”

    南河想了想,自己目前还真没有拒绝她的实力,他浑身脱力严重,要不是强撑着,早该晕厥过去了,计较一翻之后,南河开口道:“三天之后,如果我赢了,我可以饶你一次,用你的命换一个让这群灵魂解脱的方法,然后你可以逃,我也告诉你,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追上你,然后打死你。当然你也可以现在打死我,如果我是你我选第二条。”

    “哈哈哈,道友好大的气势,是个上好的磨剑石。”女子娇笑着说道,然后施了一礼,极其大家闺秀的转身离去,无论如何,以为南河构不成威胁或是任何其他原因,她没有选择现在打死南河。

    南河朝着女子消失的地方提醒道:“也别再唤我道友,我俩道不同,还有我那楚兄,如果没死务必留其性命,到时候我让你死得好看些,保证不打花你的小脸。”

    人散,没有听到回答的南河当即盘腿坐下,期间虽然感觉到那棵大树数次对自己展露杀机,可不知为何他都压制回去了。

    原因只在于大树脑海响起剑灵的话“不着急,那小子心湖怪异无比,吞吃能力十分恐怖,主人走的又是吞吃的大道,等主人出关将他送给主人,只有主人才能将他心湖完整剥离,你别做那破坏宝贝品相的事。”

    南河坐在那里一声冷笑,他感慨二叔真是个天才,这种偷听的的本事,都能悟出来,南河心想“南宫吗?终于感觉自己和你近了一步了,知道吗?这柄剑身上流露着和你一般无二的气息,每次都让我做呕,这次是她,如果有机会下次绝对是你。”

    那剑灵口中的主人,正是那烹海煮石,出现在迷楮收集到那段过往画面里的男子。南河也见过那副画面,对那种气息已经再熟悉不过。

    南河心里感慨了一句冤家路窄后,这才沉下心思好好恢复。至于楚月,如果已经道消,那自己只能为他报仇,如果没有,南河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尽快恢复实力,才是最好的破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