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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漫长的夜晚2

    我应该是晕过去了,可是我还是觉得难受,这种难受感很强烈,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拼命钻进我的鼻子一样,我只能被迫感受着这种滑腻感,有好几次我觉得我都要吐了,我确实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喉咙流出来了,一时间我居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晕。

    我一直浑浑噩噩的,只觉得有东西不停地从我鼻子进去,从我喉咙出来,我感觉这东西都要把我贯穿了,不过这出来的地方幸好不是我的屁股。

    直到我感觉有人在搬动我的时候,我才恢复了一点知觉,眼前很模糊,但是能感觉一双有力的手把我翻了一转,然后我就觉得被人背在了背上。

    这一挤压,我马上就吐了,只觉得肚子里好像塞了很多东西,只要一挤压就能吐出来,有东西卡在我的喉咙,更刺激我的呕吐欲。

    接下来我的意识又离我而去了,我有点骇然,没想到我对我自己下手还挺狠的,这一敲估计把我三魂七魄全敲散了。

    我不知道我迷糊了多久,只是觉得一直有人在用湿毛巾擦我的身子,湿毛巾是热的,可是擦过以后就感觉皮肤表面的热量被带走了,稍有一点风吹就冷得慌,一冷一热的,也不是很舒服。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是仰面躺着的,但是我的头没有依靠,就那么垂着,脖子非常酸,还感觉我的鼻子里有什么东西一样,我动了动,就发现我是被人捆住的,根本动不了。我偏了偏脑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鼻子流出来,我以为是鼻血,但是这东西流出来的感觉却让我浑身一冷。

    我感觉有固体,而且因为这东西充斥着我的鼻腔就好像呛水了一样,这种异样感直窜我脑门。

    看起来我是在毡房里,我想叫钟鱼一声,没想到鼻子里的东西居然回灌从我嘴里涌了出来。我猛地闭嘴,心里很惶恐。

    难道是我用力过猛,把我脑浆敲出来了?怎么感觉我现在就是一个漏斗啊,只要有个洞,我就能流东西出来。

    忽然感觉脚那头有一阵风刮过来,就看见钟鱼沉着脸进来了,他看见我醒了,再看了看地上,沉声说:“乔封,有个很严肃的事情。”

    钟鱼忽然叫我的名字,还是这副语气,让我身体都绷紧了。他指指我,说:“你应该发现了,你被我捆起来了。”

    我点点头,却觉得鼻子里的东西又流出来了,我忽然就明白了钟鱼让我这么仰面躺着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为了阻止这些东西从我鼻子或者嘴里流出来,这东西要是在我鼻腔里我就能微微张着嘴呼吸,如果回灌到我嘴里,我就能用鼻子呼吸。

    “你控制不了你自己的身体。”钟鱼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我回想起帐篷上张牙舞爪的影子和露营灯,点了点头,钟鱼也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叫你回去,可是你还是往外钻,我丢了你一个压缩饼干,然后我就看见你帐篷里灯光乱晃,接着你就没动静了。”

    我点点头,钟鱼看了看外面,说:“我是今天早上才把你搬出来的,晚上草里全是那东西,而且它们把你的帐篷围得死死的,我过不去。”

    我尽力翘起一根手指吸引钟鱼的注意,钟鱼看了看我,说:“你等我说完。”

    我只好把手放下,钟鱼拿了一条毛巾给我擦脸,说:“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他妈就好像一个造阎摩的机器一样,你他妈从我把你搬出来放到这里到现在,你的身体里,全是阎摩,一直往外涌。”

    我一脸惊恐地看着钟鱼。他妈的我流出来的黏糊糊的东西是阎摩?!

    钟鱼用力地点了点头,说:“我早上去搬你的时候帐篷破了个大洞,我觉得可能是有东西趁你晕的时候钻你身体里了。”顿了顿,钟鱼用一种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说:“当然,如果是,把你操了,我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你现在表现得也挺像怀孕的。”

    我一口气没上来就呛住了,猛烈地咳嗽起来,这一咳,就感觉肚子里真的有东西在翻涌,一股一股地往外冒,钟鱼伸出手按住我的口鼻,可是还是有东西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

    “我现在把你放开,但是你不能让你鼻子里,嘴里的东西流出来。”钟鱼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这东西流的越多,你越虚弱。”

    我发着抖点头,钟鱼把我松开,我还是躺着,不过往下滑了一点,让我的头好受一点,同时微微张开嘴,用舌头抵住上牙,把嘴里的东西拦在嘴里,还好,这样我的鼻子还能呼吸。同时,我在脑子里把钟鱼说的话梳理了一下。

    按照钟鱼的说法,有东西趁我昏过去的时候钻进了我的身体,或者是对我的身体做了些什么,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东西在我身体里吸收我的营养,或者是气血,要是让这东西都流出来,我可能会变成一具干尸。

    干尸?我一愣,一个激动就坐起来了,钟鱼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一下把我拍下去,他骂骂咧咧地说:“是不是不长脑子?”

    我揉着额头龇牙,却觉得黏稠物顺着嘴角要出来了,只能给钟鱼比划着,示意他我要写点东西。

    钟鱼把那本我乱画过的笔记本拿给我,帮我稳定着本子,我刷刷写完,钟鱼拿去皱着眉看了很久,说:“你的意思是,弱郎和湘西赶尸没有关系,都是阎摩自己的杰作?”

    我轻轻点头,钟鱼把本子合上,说:“这个以后再说,我现在比较关心你怎么活过今天。你这样没法进食,也没法喝水,这么下去你是被阎摩吸干还是这么耗着,最后的结果都是变成干尸。”

    我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但是我现在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最心虚最害怕的应该是我。

    “要不,你啃一块牛皮?”钟鱼看着地上,犹豫着问我。

    我微微偏过头去看他,他为了方便我看见他,是站着的,我看着他的表情,很认真,我估计要是我再不醒,他真的会偷偷往我嘴里塞牛皮。

    我看着毡房顶上,火盆摇曳着,影子在毡房顶上闪烁,等我发现我真的在思考钟鱼的建议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在想脚下的牛皮还有哪块没有被踩过,可以给我嚼一嚼的。

    “要不然你再挺一会儿,我估计卫见山他们要回来了。”钟鱼抽着烟,我忽然发现那些涌到我鼻腔里的粘稠物似乎没有那么黏稠了,变成了清水一样的感觉,从我鼻子里流出来。

    “不是让你别乱动吗?”钟鱼“啧”了一声,叼着烟拿毛巾给我擦脸。

    我脑子里一个念头猛地闪过去,我伸出手把钟鱼嘴里的烟拿下来塞进自己嘴里,钟鱼愣了一下,骂我:“你他妈就这么大的瘾?”

    烟进入我口中的一瞬间我就猛吸了一大口,烟雾一接触到我嘴里的粘稠物,我就觉得喉咙都舒畅了,觉得嘴里含了一口水一样的感觉。

    钟鱼伸出手来,我按住他的手,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伴随着一直含在嘴里的烟雾,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就是一滩黑色的水,钟鱼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说:“我觉得小山山没有不要你抽烟的理由了。”

    我继续抽了一口,再吐一口黑水出来以后,我就能说话了,我从裤子包里摸出小半包烟,说:“就这么点了。”

    钟鱼拍了拍裤子包,说:“我就那一根了,半根,在你嘴里。”

    “不是办法。”我说,“肯定有什么别的办法。”我按了按肚子,真的鼓鼓的,好像里面有个什么东西一样。

    我生平第一次对阎摩这东西产生的不是恐惧感,而是厌恶感。我嘴里含着烟,钟鱼在一边碎碎念:“是不是因为烟里面有什么东西?你别说,这写香烟里面都加了不少东西,说不定真的有一种能克这个鬼东西。”

    “尼古丁。”我一边说,一边嘴角就往外流黑水,“烟碱。”我脑子里能想到的就是这东西,非要我说烟里还加了什么的话,我说不出来了。

    “碱?”钟鱼顿了顿,就去翻我们的物资,翻出一包盐,扭头看着我,说:“咱喝点盐水,消消毒。”

    钟鱼很快就把盐融进水里了,我看他倒盐的时候下死手,我接过杯子的时候手都在抖,一想到那种咸到苦的感觉马上要在嘴里爆发,我忽然觉得宁愿抽烟抽到死,抽到肺烂掉。

    钟鱼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看着我,我一咬牙,准备一鼓作气喝掉,但是却在舌头一接触到盐水的时候后悔了,妈的,钟鱼肯定是倒了大半包盐进去。

    眼看我要吐出来,钟鱼上来就按着我灌,说:“小封封,咱要一鼓作气!”

    我不知道这杯水到底是怎么喝下去的,我只知道我被灌完以后就一直在干呕,没一会儿我就听见我肚子里咕噜噜的响,然后干呕就变成了呕吐,吐出了一大滩的黑水。

    我吐得身子发软,钟鱼拽着我一只胳膊,一直等我吐到吐不出来了,钟鱼给我倒了一杯清水漱口,我蹲在门口疯狂漱口,嘴里咸得不得了,不过肚子倒是真的扁下去了。

    钟鱼在边上陪我蹲着,忽然他拍了拍我,我还含着水上下左右地漱口,他一拍我,指指前面,我抬头就看见远处有两个光点往这边来了。

    我一下激动得就要哭出来,很快,卫见山和洛桑卓嘎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两个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看见我们就朝我们挥手,我和钟鱼互相看了一眼,转身就钻进毡房,卫见山和洛桑卓嘎猛地撞开门帘冲进来,洛桑卓嘎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钟鱼问。

    “阎摩。”卫见山喘着气指着外面,“很多,非常多,而且有点不一样。”

    “救我。”洛桑卓嘎忽然带着哭腔说,我看过去,就看见洛桑卓嘎的脚踝上密密麻麻吸附了很多阎摩。

    洛桑卓嘎颤抖着,血水从她脚踝处流出来滴在地上,洛桑卓嘎的表情很痛苦,卫见山扯掉脚踝上捆着的牛皮盖在洛桑卓嘎脚上,我看见牛皮下有很多阎摩冲撞着,有一种要顶破牛皮钻出来的意思。

    “这鬼东西,看起来我们是躲不掉了。”钟鱼看着我,我看着刚刚吐出来的黑水,忽然意识到,今天晚上注定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