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城
信仰之城位于王都十数里外的一片高地之上，每当天气晴好凭栏远眺，王城民众很容易将成片宏大壮丽的神殿建筑群尽收眼底。
震感发生时，王都中不分贵胄所有人仓皇逃离摇晃的建筑物，露天街道广场聚集着大批不知所措的人群，许多人双手合十面朝神殿祈祷万事平安。
因此王都里的大部分人隔岸观火清晰目睹巨龙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全过程。
在一个用宗教神话解释大部分无法理解自然现象的时代，用地狱恐吓人类的时代，龙加上地震几乎是半个世界末日。
相当一部分宗教徒，不可置信的狂哭，狂叫，狂笑，误以为真神终于要再造人间。
江望和大主教进城时，看到的正是烟火四起，民众骚乱的场景。
国王和大臣们手忙脚乱的安排卫队和城防军四处安抚民众，平息骚乱。
直到夜色降临，城中灯火通明，大家都累了，叫不动，抢不动，发泄完心中恐慌情绪回家睡觉，王都的骚乱才彻底平息。
满头华发的国王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和大教主讨论龙的问题。
“阁下，说说吧，信仰之城到底发生了何事，我的爱弥尔呢？”老人疲惫的询问道。
大主教微微欠身，呈上羊皮卷轴，不大的卷轴，国王睁大眼睛看了好久，力求将每个单词全部刻进眼中：
“所以真的有龙，并且龙还给我写了一封勒索信。”事到如今，国王仍旧有一种不真实感，他侧身指着房间角落一堆码放整齐的书信：
“那这些我的骑士，领主，年年给我请求免税的申请书里面的恶龙，湖中怪兽，邪物也是真的喽，我的国度里有十几条龙，几十个怪兽，多到数不过来的邪物？”
听到此处，一直站在旁边的江望忍不住流下一滴冷汗，一条龙已经难以对付了：“冒昧问一句，您的国度有多大呢？”
闻言国王调转视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个大主教带来的所谓神所选中的‘英雄’，淡淡报出一个数字。
江望心里换算了下面积，相当于老家一个中等省份，以巨龙庞大的体型，迅捷的飞行速度，辐射出的狩猎范围，生活几百万人类的广袤土地，容下十几只巨龙领地却是拥挤不堪。
但这毕竟是异世界，江望继续追问：“请问，陛下和大主教是第几次见到巨龙？”
“几次?”
两个老头相顾苦笑:“一次就差点让我提前回归神主的怀抱。“
气氛低落，江望亦无言在心里默默盘算，神一般的对手是指一条龙还是更多。
书房里陷入凝固的沉默时，一阵香风飘来，一团红影与江望擦身而过，飞快扑入国王怀中。
年轻靓丽的美人跌坐在地，美丽的头颅倚靠在国王膝盖，嘤嘤啜泣：“陛下，我们的爱弥尔真的被龙抓走了吗？”
得到国王肯定的答复后，年轻的皇后不顾形象的大哭：“都怪我，若我不同意爱弥尔替我参加祭典的请求，她就不会被龙抓走...”
“如何能怪你，你也是一番好意想让爱弥尔出去散散心，发生这种事，谁都想不到...”国王又是安慰又是开解，皇后止住啜泣，瞪着兔子一样的双眼，哽咽着对江望请求：“您就是大主教所说能够打败巨龙的英雄吧，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爱弥尔...”
“我答应您，一定会救出公主。”江望保证道
“哼...”刚进门的金发骑士低声轻哼，鞋拔子脸微微上扬一副高傲难以相处的模样。
“殿下，与其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英雄’，请允许我带兵前去救回公主殿下吧。”
“狂言。”
国王的呵斥，反而愈发使骑士情绪激昂，他站起来扫视江望：
“一个战士应该用自己的武器说话，我请求与阁下决斗。”
国王神情为难的看向大主教，大主教则对江望微微点头。
心里盘算如何限制巨龙飞行能力的江望不由一愣，奇怪的扫视了旁边大主教一眼，难道这些人不知道自己在神殿干了什么吗，现在还要测试他的‘武力’？
或许正是因为知道，才更觉不可置信，一如巨龙掠过王城，即便亲眼所见，过后仍旧恍惚身在迷梦，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身边反复确认，你也看见了，对吗？
江望想要尽可能争取外界的助力，决斗便决斗吧。
离开书房，外界银月高悬，微风暗含花香而行人们满怀忧虑，无暇感受美好的夜色。
所有人瞪大双眼注视辉煌灯火中的两人。
金发骑士见面后第一次收起高傲的姿态，神情凝肃，布满厚茧的双手紧握长剑，长剑斜点地面，微微屈身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准备暴起伤人，显然并不像表现出来这般轻视对手。
反观江望，松松垮垮站在原地，眼神还忍不住四处打量周围环境，像只时刻准备逃离的小动物。
只看现在双方的精气神和状态，江望已经输了个彻底。
战斗却是实实在在击倒，打败，杀死对手的游戏，其他不过是胜利果实上的些许点缀。
“开始。”
随着公证人的信号，侍卫长起步奔跑，剑身变动，一道金光被精准反射到江望双眼部位，看似狂妄自大的侍卫长有一副狡诈心肠。
江望双眼微痛，条件反射闭上双眼，一瞬间闭眼使他丧失对空间的准确把握，耳边武器划破空气的呼啸加剧了心中慌乱。
江望干脆往地上一倒，懒驴打滚向后撤退，不管如何先避开前方的攻击。
第一回合以侍卫长长剑击地，江望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结束。
除了两个毫无荣誉感的决斗者，周围观众不免大失所望，简直是无赖斗殴，哪有一点心目中武艺高超的骑士和强大英雄的姿态。
国王疑虑的看向大主教，大主教不回答，示意国王稍安勿躁。
第二回。
侍卫长转动剑柄，挽了个剑花，嘴角狞笑展露一口森森白牙，小把戏不起效，那就用实力好了，能成为侍卫长他的武艺自然不俗，至于关于报告中提及对手在神殿的种种，他只当是骑士们惯用的耸人听闻的誉词，掩饰无能的小把戏，长子骑士团什么水平，他如何能不知。
他重新调整姿态和呼吸，准备发起第二次冲锋...
却再没有机会。
江望有点生气，不怪对手无耻，怪自己如此松懈，明明背后因为战斗疏忽大意的伤口还未愈合，差点又因为小把戏受伤。
生气的江望，抬脚，消失在所有人视野。
轰然响动，平地卷起强风，地面凭空出现一连串石坑，飞溅碎石好似雨打芭蕉，逼迫观众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步步后退。
江望用尽全力奔跑，一瞬间世界变得粘稠，周围空气被排空，口鼻充斥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胸膛里有一面大鼓，轰隆作响。
侍卫长听不见江望耳中震耳欲聋的心脏垒动，看不清破开空气的极速身影，只觉眼中一点黑影无限放大，随后呼吸困难，身体遵循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下意识做出规避动作。
如何来得及。
轰！
侍卫长的精铁胸甲内凹，人如炮弹掠过平地，势不可挡的撞进身后花丛，激起大片尘烟与飞花。
等到烟尘散去，飞花落地，侍卫长拄剑强撑着站了起来，正当他张开溢血的双唇想要说些什么时，他终于支撑不住，仰面栽倒。
沉默...沉默...直到器物落地，年轻的王后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所有观众的心神才再次回到他们微微颤抖的躯壳。
惊骇欲绝的观众们心中升起一个久久无法散去的疑问：
这，还是人吗？
震感发生时，王都中不分贵胄所有人仓皇逃离摇晃的建筑物，露天街道广场聚集着大批不知所措的人群，许多人双手合十面朝神殿祈祷万事平安。
因此王都里的大部分人隔岸观火清晰目睹巨龙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全过程。
在一个用宗教神话解释大部分无法理解自然现象的时代，用地狱恐吓人类的时代，龙加上地震几乎是半个世界末日。
相当一部分宗教徒，不可置信的狂哭，狂叫，狂笑，误以为真神终于要再造人间。
江望和大主教进城时，看到的正是烟火四起，民众骚乱的场景。
国王和大臣们手忙脚乱的安排卫队和城防军四处安抚民众，平息骚乱。
直到夜色降临，城中灯火通明，大家都累了，叫不动，抢不动，发泄完心中恐慌情绪回家睡觉，王都的骚乱才彻底平息。
满头华发的国王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和大教主讨论龙的问题。
“阁下，说说吧，信仰之城到底发生了何事，我的爱弥尔呢？”老人疲惫的询问道。
大主教微微欠身，呈上羊皮卷轴，不大的卷轴，国王睁大眼睛看了好久，力求将每个单词全部刻进眼中：
“所以真的有龙，并且龙还给我写了一封勒索信。”事到如今，国王仍旧有一种不真实感，他侧身指着房间角落一堆码放整齐的书信：
“那这些我的骑士，领主，年年给我请求免税的申请书里面的恶龙，湖中怪兽，邪物也是真的喽，我的国度里有十几条龙，几十个怪兽，多到数不过来的邪物？”
听到此处，一直站在旁边的江望忍不住流下一滴冷汗，一条龙已经难以对付了：“冒昧问一句，您的国度有多大呢？”
闻言国王调转视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个大主教带来的所谓神所选中的‘英雄’，淡淡报出一个数字。
江望心里换算了下面积，相当于老家一个中等省份，以巨龙庞大的体型，迅捷的飞行速度，辐射出的狩猎范围，生活几百万人类的广袤土地，容下十几只巨龙领地却是拥挤不堪。
但这毕竟是异世界，江望继续追问：“请问，陛下和大主教是第几次见到巨龙？”
“几次?”
两个老头相顾苦笑:“一次就差点让我提前回归神主的怀抱。“
气氛低落，江望亦无言在心里默默盘算，神一般的对手是指一条龙还是更多。
书房里陷入凝固的沉默时，一阵香风飘来，一团红影与江望擦身而过，飞快扑入国王怀中。
年轻靓丽的美人跌坐在地，美丽的头颅倚靠在国王膝盖，嘤嘤啜泣：“陛下，我们的爱弥尔真的被龙抓走了吗？”
得到国王肯定的答复后，年轻的皇后不顾形象的大哭：“都怪我，若我不同意爱弥尔替我参加祭典的请求，她就不会被龙抓走...”
“如何能怪你，你也是一番好意想让爱弥尔出去散散心，发生这种事，谁都想不到...”国王又是安慰又是开解，皇后止住啜泣，瞪着兔子一样的双眼，哽咽着对江望请求：“您就是大主教所说能够打败巨龙的英雄吧，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爱弥尔...”
“我答应您，一定会救出公主。”江望保证道
“哼...”刚进门的金发骑士低声轻哼，鞋拔子脸微微上扬一副高傲难以相处的模样。
“殿下，与其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英雄’，请允许我带兵前去救回公主殿下吧。”
“狂言。”
国王的呵斥，反而愈发使骑士情绪激昂，他站起来扫视江望：
“一个战士应该用自己的武器说话，我请求与阁下决斗。”
国王神情为难的看向大主教，大主教则对江望微微点头。
心里盘算如何限制巨龙飞行能力的江望不由一愣，奇怪的扫视了旁边大主教一眼，难道这些人不知道自己在神殿干了什么吗，现在还要测试他的‘武力’？
或许正是因为知道，才更觉不可置信，一如巨龙掠过王城，即便亲眼所见，过后仍旧恍惚身在迷梦，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身边反复确认，你也看见了，对吗？
江望想要尽可能争取外界的助力，决斗便决斗吧。
离开书房，外界银月高悬，微风暗含花香而行人们满怀忧虑，无暇感受美好的夜色。
所有人瞪大双眼注视辉煌灯火中的两人。
金发骑士见面后第一次收起高傲的姿态，神情凝肃，布满厚茧的双手紧握长剑，长剑斜点地面，微微屈身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准备暴起伤人，显然并不像表现出来这般轻视对手。
反观江望，松松垮垮站在原地，眼神还忍不住四处打量周围环境，像只时刻准备逃离的小动物。
只看现在双方的精气神和状态，江望已经输了个彻底。
战斗却是实实在在击倒，打败，杀死对手的游戏，其他不过是胜利果实上的些许点缀。
“开始。”
随着公证人的信号，侍卫长起步奔跑，剑身变动，一道金光被精准反射到江望双眼部位，看似狂妄自大的侍卫长有一副狡诈心肠。
江望双眼微痛，条件反射闭上双眼，一瞬间闭眼使他丧失对空间的准确把握，耳边武器划破空气的呼啸加剧了心中慌乱。
江望干脆往地上一倒，懒驴打滚向后撤退，不管如何先避开前方的攻击。
第一回合以侍卫长长剑击地，江望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结束。
除了两个毫无荣誉感的决斗者，周围观众不免大失所望，简直是无赖斗殴，哪有一点心目中武艺高超的骑士和强大英雄的姿态。
国王疑虑的看向大主教，大主教不回答，示意国王稍安勿躁。
第二回。
侍卫长转动剑柄，挽了个剑花，嘴角狞笑展露一口森森白牙，小把戏不起效，那就用实力好了，能成为侍卫长他的武艺自然不俗，至于关于报告中提及对手在神殿的种种，他只当是骑士们惯用的耸人听闻的誉词，掩饰无能的小把戏，长子骑士团什么水平，他如何能不知。
他重新调整姿态和呼吸，准备发起第二次冲锋...
却再没有机会。
江望有点生气，不怪对手无耻，怪自己如此松懈，明明背后因为战斗疏忽大意的伤口还未愈合，差点又因为小把戏受伤。
生气的江望，抬脚，消失在所有人视野。
轰然响动，平地卷起强风，地面凭空出现一连串石坑，飞溅碎石好似雨打芭蕉，逼迫观众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步步后退。
江望用尽全力奔跑，一瞬间世界变得粘稠，周围空气被排空，口鼻充斥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胸膛里有一面大鼓，轰隆作响。
侍卫长听不见江望耳中震耳欲聋的心脏垒动，看不清破开空气的极速身影，只觉眼中一点黑影无限放大，随后呼吸困难，身体遵循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下意识做出规避动作。
如何来得及。
轰！
侍卫长的精铁胸甲内凹，人如炮弹掠过平地，势不可挡的撞进身后花丛，激起大片尘烟与飞花。
等到烟尘散去，飞花落地，侍卫长拄剑强撑着站了起来，正当他张开溢血的双唇想要说些什么时，他终于支撑不住，仰面栽倒。
沉默...沉默...直到器物落地，年轻的王后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所有观众的心神才再次回到他们微微颤抖的躯壳。
惊骇欲绝的观众们心中升起一个久久无法散去的疑问：
这，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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