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前尘往事
赵家院子
一大早前来看诊的患者便络绎不绝，今天坐诊的就赵老爷子一人，赵老二带着儿子赵富民一大早就坐在院子里给前来就诊的患者排号。
赵老三带着儿子赵耀庆在药房里忙着给人抓药。
赵老大一大早就带着媳妇去了焦家，此时赵建军没人管，便一个人蹲在院门口，拿着小木棍子在地上乱写乱画，时不时抬起头四处张望。
昨天晚上离开前，焦百丽让她早上一起来就在院门口等着，至于等谁，干什么她只是笑了笑说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早上他爹娘出门时他便等在这里，看看悬挂在半空的太阳，他至少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可啥也没等来。
赵建军的耐心就要消耗殆尽时，他的眼前出现一双半旧的红布鞋。
他的视线顺着布鞋往上看，看到的是一条打着补丁的卡其色棉裤，再往上就是一身红色的小碎花袄，两条黑色的大辫子垂在鼓囔囔的胸口，再往上便看到曾春兰白净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正冽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歪着头盯着他。
他心虚地移开视线左右张望一番，见没什么人，便起身看着曾春兰：“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儿？”
“在这里说不方便。”曾春兰没给赵建军留任何问话的空隙，直接转身便离开。
赵建军见状回头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爷爷、二叔、表弟都忙碌着，病人们都闲聊着，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人，他便扔下树枝，不远不近地跟在曾春兰身后。
只见曾春兰经过两户人家，径直左转朝山上走去，赵建军紧跟其后，只见她穿过一大丛树莓林，进了公社的老竹林。
老竹林很大，密密麻麻全是碗口大的毛竹，赵建军怕把人跟丢，快走两步进了竹林，一进林子他便看见曾春兰解着棉袄的扣子。
回忆如潮水般向赵建军涌过来，上一世他在山上采药时遇到曾春兰，一个血气方刚一个风情万种，两人便不知羞耻地滚到一处，即便后来赵建军与焦百丽结了婚，可木头一样的焦百丽与风情万种的曾春兰毫无可比性，婚后赵建军依旧与曾春兰好着，结果他的妻子、儿子相继意外去世，而他沉沦在肉体的欢愉之中对曾春兰的算计毫无察觉，一步一步走向罪恶的深渊。
所以此时此刻站在毛竹林边缘的赵建军不只是22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还是经历过人生起伏坎坷，怀抱理想抱负的男人。
想到焦百丽让他在院子外等人，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曾春兰，他不明白焦百丽明明答应与他成婚，为何还要将他推给曾春兰？
他一路都在思索，以至于完全没注意邻居拿着锄头正准备出门干活，更没听见别人跟他打招呼，他只是兀自朝家走去。
到了院门口，他看着满院子病人，依旧只有爷爷一个人坐诊，便知道她爹娘还没回来，便捡起方才扔下的树枝，蹲在地上继续思考。
因为他总觉得他好像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可眼前不是曾春生搔首弄姿的风骚样儿，便是焦百丽唯唯诺诺的小心样儿。
不对，曾春兰、奶奶、爷爷、爸妈、身边的所有人除了他都还和上一世一样，但是焦百丽却和上一世他认识的焦百丽完全不一样，不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焦百丽，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把送患者出门的赵富民吓了一跳。
“大早上的你跑去哪儿了？”
赵建军随手指了指后山的方向。
“你倒是清闲，还有闲情去后山，奶奶今天去桃神庙给你合八字，我们都忙着，你也不知道去……”
桃神庙？合八字？
糟了！
赵建军不等赵富民把话说完，扔下手中的树枝，便朝着桃神庙的方向猛冲过去。
赵富民见他撒丫子跑，在背后没好气的说道：“这会儿知道着急了，等你跑过去，奶奶到了！”
是呀，他知道着急了。
他也十分肯定焦百丽也重生的。
要不然她怎么会让她等在门口，因为她知道这一天是奶奶去桃神庙给他们合八字的日子……
此时此刻赵建军来不及细想，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一定要尽快赶到桃神庙。
于是他发了疯一样地跑着……
风在他耳边呼呼地吹着，好像在嘲笑他，他的脑子因此乱糟糟的，一会儿看见他与曾春兰在后山、药房、猪圈、柴房等地偷欢的画面，画面里有曾春兰的娇嗔，有父母对他的指责、有兄弟叔婶的嫉妒。
一会儿看见结婚那天，爷爷穿着喜庆的连襟长褂坐在堂屋中正，看着他和焦百丽说道：“天意啊，都是天意！”
一会儿又看见邻居将焦百丽从粪坑打捞上来，然后他爹将药铺交给他打理，二叔三叔家的离开，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不舍；一会儿又看见儿子失足落水……
上一世的种种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像一台没有情感的跑步机器一般，拼了命地往前跑，过往的路人有认识他的跟他说话，他全然听不见，有想拦住他，却被他大力甩开……
他发了疯一般在山路上跑着。
“赵傻子疯了吗？一个人跑哪里去？”路过的村民想要拦住他，却被他甩开。
周围人见状赶紧将人扶起来：“刚刚看他奶自己推着轮椅往桃神庙去了，他不会是追他奶吧？”
“那也还算是个孝顺孩子！”
……
可没过一会儿，十里八村的口风便开始变了。
“你们听说了吗？赵傻子早上强奸了李家姑娘。”
“李家哪来什么姑娘，当年那些女娃一出生就被卖了。”
“有，昨天刚认回来的，就是村东头住在废窑洞那女娃。”
“哦，李家跟赵家隔这么老远，两个人在哪儿睡的？”
“说是在后山？那李家人一大早满山遍野找那女娃，最后在赵家后山找到的，衣衫不整的，听赵家邻居说早上他出门看见赵建军从后山下来，魂不守舍的。”
“不是说赵傻子喜欢焦家那呆姑娘吗？还听说昨天对那姑娘又搂又亲的。”
“哎哟，没想到看着傻，骨子里还是淫贼？回头家里有女娃的自己看好，别稀里糊涂就被傻子糟蹋了！”
……
一大早前来看诊的患者便络绎不绝，今天坐诊的就赵老爷子一人，赵老二带着儿子赵富民一大早就坐在院子里给前来就诊的患者排号。
赵老三带着儿子赵耀庆在药房里忙着给人抓药。
赵老大一大早就带着媳妇去了焦家，此时赵建军没人管，便一个人蹲在院门口，拿着小木棍子在地上乱写乱画，时不时抬起头四处张望。
昨天晚上离开前，焦百丽让她早上一起来就在院门口等着，至于等谁，干什么她只是笑了笑说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早上他爹娘出门时他便等在这里，看看悬挂在半空的太阳，他至少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可啥也没等来。
赵建军的耐心就要消耗殆尽时，他的眼前出现一双半旧的红布鞋。
他的视线顺着布鞋往上看，看到的是一条打着补丁的卡其色棉裤，再往上就是一身红色的小碎花袄，两条黑色的大辫子垂在鼓囔囔的胸口，再往上便看到曾春兰白净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正冽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歪着头盯着他。
他心虚地移开视线左右张望一番，见没什么人，便起身看着曾春兰：“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儿？”
“在这里说不方便。”曾春兰没给赵建军留任何问话的空隙，直接转身便离开。
赵建军见状回头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爷爷、二叔、表弟都忙碌着，病人们都闲聊着，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人，他便扔下树枝，不远不近地跟在曾春兰身后。
只见曾春兰经过两户人家，径直左转朝山上走去，赵建军紧跟其后，只见她穿过一大丛树莓林，进了公社的老竹林。
老竹林很大，密密麻麻全是碗口大的毛竹，赵建军怕把人跟丢，快走两步进了竹林，一进林子他便看见曾春兰解着棉袄的扣子。
回忆如潮水般向赵建军涌过来，上一世他在山上采药时遇到曾春兰，一个血气方刚一个风情万种，两人便不知羞耻地滚到一处，即便后来赵建军与焦百丽结了婚，可木头一样的焦百丽与风情万种的曾春兰毫无可比性，婚后赵建军依旧与曾春兰好着，结果他的妻子、儿子相继意外去世，而他沉沦在肉体的欢愉之中对曾春兰的算计毫无察觉，一步一步走向罪恶的深渊。
所以此时此刻站在毛竹林边缘的赵建军不只是22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还是经历过人生起伏坎坷，怀抱理想抱负的男人。
想到焦百丽让他在院子外等人，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曾春兰，他不明白焦百丽明明答应与他成婚，为何还要将他推给曾春兰？
他一路都在思索，以至于完全没注意邻居拿着锄头正准备出门干活，更没听见别人跟他打招呼，他只是兀自朝家走去。
到了院门口，他看着满院子病人，依旧只有爷爷一个人坐诊，便知道她爹娘还没回来，便捡起方才扔下的树枝，蹲在地上继续思考。
因为他总觉得他好像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可眼前不是曾春生搔首弄姿的风骚样儿，便是焦百丽唯唯诺诺的小心样儿。
不对，曾春兰、奶奶、爷爷、爸妈、身边的所有人除了他都还和上一世一样，但是焦百丽却和上一世他认识的焦百丽完全不一样，不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焦百丽，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把送患者出门的赵富民吓了一跳。
“大早上的你跑去哪儿了？”
赵建军随手指了指后山的方向。
“你倒是清闲，还有闲情去后山，奶奶今天去桃神庙给你合八字，我们都忙着，你也不知道去……”
桃神庙？合八字？
糟了！
赵建军不等赵富民把话说完，扔下手中的树枝，便朝着桃神庙的方向猛冲过去。
赵富民见他撒丫子跑，在背后没好气的说道：“这会儿知道着急了，等你跑过去，奶奶到了！”
是呀，他知道着急了。
他也十分肯定焦百丽也重生的。
要不然她怎么会让她等在门口，因为她知道这一天是奶奶去桃神庙给他们合八字的日子……
此时此刻赵建军来不及细想，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一定要尽快赶到桃神庙。
于是他发了疯一样地跑着……
风在他耳边呼呼地吹着，好像在嘲笑他，他的脑子因此乱糟糟的，一会儿看见他与曾春兰在后山、药房、猪圈、柴房等地偷欢的画面，画面里有曾春兰的娇嗔，有父母对他的指责、有兄弟叔婶的嫉妒。
一会儿看见结婚那天，爷爷穿着喜庆的连襟长褂坐在堂屋中正，看着他和焦百丽说道：“天意啊，都是天意！”
一会儿又看见邻居将焦百丽从粪坑打捞上来，然后他爹将药铺交给他打理，二叔三叔家的离开，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不舍；一会儿又看见儿子失足落水……
上一世的种种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像一台没有情感的跑步机器一般，拼了命地往前跑，过往的路人有认识他的跟他说话，他全然听不见，有想拦住他，却被他大力甩开……
他发了疯一般在山路上跑着。
“赵傻子疯了吗？一个人跑哪里去？”路过的村民想要拦住他，却被他甩开。
周围人见状赶紧将人扶起来：“刚刚看他奶自己推着轮椅往桃神庙去了，他不会是追他奶吧？”
“那也还算是个孝顺孩子！”
……
可没过一会儿，十里八村的口风便开始变了。
“你们听说了吗？赵傻子早上强奸了李家姑娘。”
“李家哪来什么姑娘，当年那些女娃一出生就被卖了。”
“有，昨天刚认回来的，就是村东头住在废窑洞那女娃。”
“哦，李家跟赵家隔这么老远，两个人在哪儿睡的？”
“说是在后山？那李家人一大早满山遍野找那女娃，最后在赵家后山找到的，衣衫不整的，听赵家邻居说早上他出门看见赵建军从后山下来，魂不守舍的。”
“不是说赵傻子喜欢焦家那呆姑娘吗？还听说昨天对那姑娘又搂又亲的。”
“哎哟，没想到看着傻，骨子里还是淫贼？回头家里有女娃的自己看好，别稀里糊涂就被傻子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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