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未出口的遗言
有人说，风沙席卷了这片大地，使得原本生机盎然的世界陷入无尽的死寂；而有人说，黄沙虽然毁灭了曾经的丰饶，却为这片土地带来了新的生命。
或许，后者那些人说的也没错。
他们选定在两日后的早上启程，这样便可以在夜幕到来前赶到防沙堤坝下。在准备的这段时间，星子去寻找路上的食品和药物，安德则开始规划起预计的路线。由于风沙的长期侵扰，西部边区通往中心城区的道路大部分已经阻断。想要在黄沙之中进行长途跋涉，这对他而言或许算不上什么，却对星子来说极其困难。
但相比之下，安德更担心的是其他事情。
这几天下来，他们能够清楚感受到风沙越发频繁地在这片大地上肆虐。严重时，漫天沙尘近乎会覆盖整片区域，那时他们只得前往建筑废墟中避难。安德认为这或许是不好的前兆：一方面可能预示着黄沙的进一步蔓延；另一方面，他想到了“沙中怪物”。若是真的遇到了那种怪物，他真的应付的了吗？
安德并不具有特定的战斗模块，也没有专门学习过这方面的内容。那时的他，或许与常人的最大区别只是构造的不同；至于力量等方面却并不见得出色。为此，他从废墟中找了一些锋利的刀具——若是真的遇到怪物的袭击，他决定自己拖延住对方为星子的逃离争取时间。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预定的日期。当太阳刚刚升起之时，星子收拾好自己的包裹，看向身旁似在沉思的安德：
“那个……准备好了吗？”
“出发吧。”
“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中心城区呢……”星子望着远处隐没在朦胧之中的建筑不禁感慨道，“从我小时候，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是这样……这样的沙子了……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整个世界都是沙子呢……”
她尴尬地笑起来，一不留神差点摔了下去。
“注意脚下。”安德一把拉起她。
“诶啊……太兴奋了，居然会这样……”
星子说，自己的长辈们曾经讲述过很多关于西部的故事。在他们年轻的时候，黄沙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严重——但星子却见不到他们口中那副景象了。她脸上浮现出遗憾的神情，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妈妈曾和我说……我这一辈的人都被称作‘黄沙的孩子’，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你喜欢沙子吗。”
“其实，不是这个样子……我也很想去看看，那些书上说的森林、大草原，嗯……还有，很蓝很蓝的大海……但不知道为什么，如果真的离开了黄沙的话，我就会很不适应……”
黄沙不仅为这座城市留下了永远的痕迹，也在这些孩子心中留下了永远的记忆。安德不禁想到了自己，同样在苏醒后见到的也是漫天的风沙，是否也会被烙上“黄沙”的印记……
早上的路稍微还是轻松的，却不料下午风沙再次四起。起初安德一路拉着星子的手，防止在风沙中走散；后面迫于这自然的力量，两人临时找了个断墙靠下。待到风沙势头减小后，安德看向远处的防沙堤坝，似乎已经距离不远了。
或许应该庆幸路上没有遇到“怪物”的袭击。这一路上实话而言确实比较顺利，甚至提早赶到了目的地。与想象中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大量人员看守，只有少量巡逻机兵在游荡。
“等着。”安德上前试图与对方沟通。机兵头部的摄像头扫描了一遍后，似乎是出于对方属于机械体，便为其打开了专用的侧门。
他挥手示意星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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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中心城区的样子吗……”星子不可置信地环顾着四周的一切。悬浮的沙石建筑、忙碌的巡逻机械体、专门的风沙清理装置……抬头便可见到繁忙的空中交通，人们划着船只在楼间穿行；街头巷尾挤满了热闹的人群，栩栩如生的仿生动物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表演。星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感到新奇有趣，却又有些畏生。
“嘿！喂，那边的小姑娘！来这瞧瞧！”
热心的老板招呼着星子。她有些犹豫，却被安德拉着带了过去。这是一家街边的小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玩意。老板面容和善，对着两人笑道：“哎呀，看二位就是刚来这里的——咱有个规矩，对新来的客人要赠礼的！来瞧瞧，看上哪个选哪个，不收费，不得的！”
星子的选择困难症突然发作了。她愣愣地看着上面的东西：无论是悬浮的虚拟地图器，还是特制的荧光珠宝手链，都是她闻所未闻的。老板乐了：
“不急，不急，慢慢来，哈哈。”
趁这个时间，安德观察起这座城市。即便他了解的资料足够丰富，却还是未能将这座城市的魅力完全展现出来。要是以后可以在此一直待着，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他未能料到，这个想法很快就成为不可能。
城内不知从何处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周围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纷纷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安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朝着远处望去——只见大量巡逻机兵突然集结，拉起警报后向着某个方向赶了过去。人群似炸开了锅，开始四处逃散。
“这是……怎么回事……”星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的情况。地摊上的老板面露惊恐的神色，慌慌张张地起身想逃走，却被安德一把拉住，询问发生了什么。
“哎呀，二位刚来就遇到这么不好的事情，快点逃命吧！你们有所不知啊，这是咱们城市的特殊警报——怪物，怪物来了啊！快点，快点！”他松开安德的手朝远处跑开，“快远离警报的方向，我先逃命要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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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风沙突然席卷了这座城市，顿时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人群的哀嚎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惊恐的呼喊与咒骂：
“救命啊！救命……啊——”
“它们在沙子里，在沙子里！不！”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快走！”安德一把拉起还在迷茫的星子，朝着来的方向冲去，却不料这风沙似乎有诡异的魔力，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来时的路。情急之中，他带着星子来到一处建筑的角落，躲避“怪物”的袭击。
远处传来了轰鸣的炮火声，宛如哀乐的前鸣；密集的枪声响起，奏响了混乱的主旋律。而在这场死亡的乐会中，每个人都成为了“歌唱者”，发出生命消逝间痛苦的哀鸣！
这是迎接末日的乐会，末日降临！
安德忽然看见刚才的那位老板，在不远处跌跌撞撞地跑着，似乎也迷了路。他正准备呼喊时，地面的沙堆中突然窜出一根细长的诡异物体，狠狠贯穿了那人的身体！安德一时愣住了，眼前的物体又黑又瘦，根本不可能是机械体——更像是某种节肢生物的肢体……
“它们在沙子里”……
风沙中怪物接二连三地涌现，瞬间破入这座城市。所有人都未能预料到这场灾难的到来，即便是K城最高的驻城长也始料不及，被突然袭击的怪物刺穿心脏……防沙堤坝一瞬间成为了这座城市的牢笼。怪物驻守在四方的出口处，阻断了逃亡的路线，也隔绝了人们对活着的那份希望。
机械化为残骸，血肉化为雨沫，恐惧与绝望扼杀意志……
安德抱紧星子冲出风沙的迷雾中，企图找到生还的方法。但在这场灾难之中，遍地都是怪物的身影。它们在嘶吼、在毁坏，似在宣泄那份杀戮的欲望。巨型的肢体在城中肆意扫荡，微小的生物在尸体上破膛而出……
它们在蚕食这座城市的生命。
一个庞大的怪物忽然从他们身后的沙土中站出，瞬间挥出重拳砸在安德身上，将其打出十几米远的距离！安德紧紧护住怀中的星子，自己却受到重创，机体也陷入危急状态。他咬牙站起了身望向远处的怪物，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这样的敌人，仅是一个自己都应付不了，居然还想保护别人……
“安德……安德！你没事吧！”
“别过来！”
安德用身体拦在怪物的面前，实则已无力应对。左侧的沙尘中突然窜出另一只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咬住安德的左臂，快速撕咬着！安德一时猛地转身将左臂砸在墙上，瞬间挤碎了怪物的头部，诡异的红褐色液体喷溅而出！
与此同时，远处的怪物再次冲了过来，又是一记重拳砸在安德身上。他被狠狠冲撞在了石墙上，机体陷入半瘫痪的状态，一时间失去了运行能力。眼见怪物将要粉碎安德，星子突然抱起地上尸体旁的武器，对准怪物的头部开了一枪！瞬间怪物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倒在地上化为一摊血水消失……
星子愣了好一会，才知道自己真的杀掉了那只怪物。她顾不得擦拭脸上褐色的怪物血，快步来到安德身旁。
“安德，安德……”
安德想让她独自离开，却发现自己的发生器失去了运行……他无法再说出任何的话。星子此刻也没有放弃他的意图，但眼下的情况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别担心……会没事的……”她似乎在安慰自己，“加油……星子啊星子，你可以的……”
她俯身想要将安德扶起。
就在那一瞬间，风沙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根尖刺状的物体，猛地从后面扎进她的身体！
星子的脸上浮现出惊愕的神情，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仿佛无法接受事实一般。她颤抖地用手触摸着伤口，滚热的鲜血流落手中……
“怎么会……怎么会……”
她的瞳孔在颤抖，眼神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安……德……”
话音未落，星子缓缓倒了下去。她伸着手似乎想拉住对方，嘴唇还在颤动想说话。
但最终只是闭上了眼，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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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忽然开始散去，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的阴霾渐渐飘散；怪物的身影纷纷随之消失，只剩下灾难后的满目疮痍。安德的机体在自我修复中勉强恢复了部分运行，再次获得了行动的能力。他挣扎着站起了身。
日落黄沙，夕阳染红了整片大地。
星子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了呼吸。这座城市也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了任何生命。
“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啊。”
他从未这么痛苦过，绝望与愤懑压抑心头；他感到那颗本不存在的心脏狠狠绞痛起来，大脑几乎要爆裂开。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份情感，究竟源自何处……
安德抱起星子的遗体，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这里有着漫天的黄沙，有着机械的残骸，还有墙角萌生的小草。
她在这里不会孤独。
“对不起，星子。”
在星子的包里，他发现了那张相机的存卡。再三思考之后，安德还是将它带在身边——或许这样，可以稍微填补那份内心的空缺吧。
或许，后者那些人说的也没错。
他们选定在两日后的早上启程，这样便可以在夜幕到来前赶到防沙堤坝下。在准备的这段时间，星子去寻找路上的食品和药物，安德则开始规划起预计的路线。由于风沙的长期侵扰，西部边区通往中心城区的道路大部分已经阻断。想要在黄沙之中进行长途跋涉，这对他而言或许算不上什么，却对星子来说极其困难。
但相比之下，安德更担心的是其他事情。
这几天下来，他们能够清楚感受到风沙越发频繁地在这片大地上肆虐。严重时，漫天沙尘近乎会覆盖整片区域，那时他们只得前往建筑废墟中避难。安德认为这或许是不好的前兆：一方面可能预示着黄沙的进一步蔓延；另一方面，他想到了“沙中怪物”。若是真的遇到了那种怪物，他真的应付的了吗？
安德并不具有特定的战斗模块，也没有专门学习过这方面的内容。那时的他，或许与常人的最大区别只是构造的不同；至于力量等方面却并不见得出色。为此，他从废墟中找了一些锋利的刀具——若是真的遇到怪物的袭击，他决定自己拖延住对方为星子的逃离争取时间。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预定的日期。当太阳刚刚升起之时，星子收拾好自己的包裹，看向身旁似在沉思的安德：
“那个……准备好了吗？”
“出发吧。”
“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中心城区呢……”星子望着远处隐没在朦胧之中的建筑不禁感慨道，“从我小时候，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是这样……这样的沙子了……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整个世界都是沙子呢……”
她尴尬地笑起来，一不留神差点摔了下去。
“注意脚下。”安德一把拉起她。
“诶啊……太兴奋了，居然会这样……”
星子说，自己的长辈们曾经讲述过很多关于西部的故事。在他们年轻的时候，黄沙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严重——但星子却见不到他们口中那副景象了。她脸上浮现出遗憾的神情，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妈妈曾和我说……我这一辈的人都被称作‘黄沙的孩子’，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你喜欢沙子吗。”
“其实，不是这个样子……我也很想去看看，那些书上说的森林、大草原，嗯……还有，很蓝很蓝的大海……但不知道为什么，如果真的离开了黄沙的话，我就会很不适应……”
黄沙不仅为这座城市留下了永远的痕迹，也在这些孩子心中留下了永远的记忆。安德不禁想到了自己，同样在苏醒后见到的也是漫天的风沙，是否也会被烙上“黄沙”的印记……
早上的路稍微还是轻松的，却不料下午风沙再次四起。起初安德一路拉着星子的手，防止在风沙中走散；后面迫于这自然的力量，两人临时找了个断墙靠下。待到风沙势头减小后，安德看向远处的防沙堤坝，似乎已经距离不远了。
或许应该庆幸路上没有遇到“怪物”的袭击。这一路上实话而言确实比较顺利，甚至提早赶到了目的地。与想象中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大量人员看守，只有少量巡逻机兵在游荡。
“等着。”安德上前试图与对方沟通。机兵头部的摄像头扫描了一遍后，似乎是出于对方属于机械体，便为其打开了专用的侧门。
他挥手示意星子进来。
-----------------
“这里，就是中心城区的样子吗……”星子不可置信地环顾着四周的一切。悬浮的沙石建筑、忙碌的巡逻机械体、专门的风沙清理装置……抬头便可见到繁忙的空中交通，人们划着船只在楼间穿行；街头巷尾挤满了热闹的人群，栩栩如生的仿生动物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表演。星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感到新奇有趣，却又有些畏生。
“嘿！喂，那边的小姑娘！来这瞧瞧！”
热心的老板招呼着星子。她有些犹豫，却被安德拉着带了过去。这是一家街边的小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玩意。老板面容和善，对着两人笑道：“哎呀，看二位就是刚来这里的——咱有个规矩，对新来的客人要赠礼的！来瞧瞧，看上哪个选哪个，不收费，不得的！”
星子的选择困难症突然发作了。她愣愣地看着上面的东西：无论是悬浮的虚拟地图器，还是特制的荧光珠宝手链，都是她闻所未闻的。老板乐了：
“不急，不急，慢慢来，哈哈。”
趁这个时间，安德观察起这座城市。即便他了解的资料足够丰富，却还是未能将这座城市的魅力完全展现出来。要是以后可以在此一直待着，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他未能料到，这个想法很快就成为不可能。
城内不知从何处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周围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纷纷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安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朝着远处望去——只见大量巡逻机兵突然集结，拉起警报后向着某个方向赶了过去。人群似炸开了锅，开始四处逃散。
“这是……怎么回事……”星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的情况。地摊上的老板面露惊恐的神色，慌慌张张地起身想逃走，却被安德一把拉住，询问发生了什么。
“哎呀，二位刚来就遇到这么不好的事情，快点逃命吧！你们有所不知啊，这是咱们城市的特殊警报——怪物，怪物来了啊！快点，快点！”他松开安德的手朝远处跑开，“快远离警报的方向，我先逃命要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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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风沙突然席卷了这座城市，顿时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人群的哀嚎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惊恐的呼喊与咒骂：
“救命啊！救命……啊——”
“它们在沙子里，在沙子里！不！”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快走！”安德一把拉起还在迷茫的星子，朝着来的方向冲去，却不料这风沙似乎有诡异的魔力，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来时的路。情急之中，他带着星子来到一处建筑的角落，躲避“怪物”的袭击。
远处传来了轰鸣的炮火声，宛如哀乐的前鸣；密集的枪声响起，奏响了混乱的主旋律。而在这场死亡的乐会中，每个人都成为了“歌唱者”，发出生命消逝间痛苦的哀鸣！
这是迎接末日的乐会，末日降临！
安德忽然看见刚才的那位老板，在不远处跌跌撞撞地跑着，似乎也迷了路。他正准备呼喊时，地面的沙堆中突然窜出一根细长的诡异物体，狠狠贯穿了那人的身体！安德一时愣住了，眼前的物体又黑又瘦，根本不可能是机械体——更像是某种节肢生物的肢体……
“它们在沙子里”……
风沙中怪物接二连三地涌现，瞬间破入这座城市。所有人都未能预料到这场灾难的到来，即便是K城最高的驻城长也始料不及，被突然袭击的怪物刺穿心脏……防沙堤坝一瞬间成为了这座城市的牢笼。怪物驻守在四方的出口处，阻断了逃亡的路线，也隔绝了人们对活着的那份希望。
机械化为残骸，血肉化为雨沫，恐惧与绝望扼杀意志……
安德抱紧星子冲出风沙的迷雾中，企图找到生还的方法。但在这场灾难之中，遍地都是怪物的身影。它们在嘶吼、在毁坏，似在宣泄那份杀戮的欲望。巨型的肢体在城中肆意扫荡，微小的生物在尸体上破膛而出……
它们在蚕食这座城市的生命。
一个庞大的怪物忽然从他们身后的沙土中站出，瞬间挥出重拳砸在安德身上，将其打出十几米远的距离！安德紧紧护住怀中的星子，自己却受到重创，机体也陷入危急状态。他咬牙站起了身望向远处的怪物，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这样的敌人，仅是一个自己都应付不了，居然还想保护别人……
“安德……安德！你没事吧！”
“别过来！”
安德用身体拦在怪物的面前，实则已无力应对。左侧的沙尘中突然窜出另一只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咬住安德的左臂，快速撕咬着！安德一时猛地转身将左臂砸在墙上，瞬间挤碎了怪物的头部，诡异的红褐色液体喷溅而出！
与此同时，远处的怪物再次冲了过来，又是一记重拳砸在安德身上。他被狠狠冲撞在了石墙上，机体陷入半瘫痪的状态，一时间失去了运行能力。眼见怪物将要粉碎安德，星子突然抱起地上尸体旁的武器，对准怪物的头部开了一枪！瞬间怪物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倒在地上化为一摊血水消失……
星子愣了好一会，才知道自己真的杀掉了那只怪物。她顾不得擦拭脸上褐色的怪物血，快步来到安德身旁。
“安德，安德……”
安德想让她独自离开，却发现自己的发生器失去了运行……他无法再说出任何的话。星子此刻也没有放弃他的意图，但眼下的情况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别担心……会没事的……”她似乎在安慰自己，“加油……星子啊星子，你可以的……”
她俯身想要将安德扶起。
就在那一瞬间，风沙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根尖刺状的物体，猛地从后面扎进她的身体！
星子的脸上浮现出惊愕的神情，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仿佛无法接受事实一般。她颤抖地用手触摸着伤口，滚热的鲜血流落手中……
“怎么会……怎么会……”
她的瞳孔在颤抖，眼神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安……德……”
话音未落，星子缓缓倒了下去。她伸着手似乎想拉住对方，嘴唇还在颤动想说话。
但最终只是闭上了眼，陷入沉眠。
-----------------
风沙忽然开始散去，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的阴霾渐渐飘散；怪物的身影纷纷随之消失，只剩下灾难后的满目疮痍。安德的机体在自我修复中勉强恢复了部分运行，再次获得了行动的能力。他挣扎着站起了身。
日落黄沙，夕阳染红了整片大地。
星子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了呼吸。这座城市也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了任何生命。
“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啊。”
他从未这么痛苦过，绝望与愤懑压抑心头；他感到那颗本不存在的心脏狠狠绞痛起来，大脑几乎要爆裂开。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份情感，究竟源自何处……
安德抱起星子的遗体，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这里有着漫天的黄沙，有着机械的残骸，还有墙角萌生的小草。
她在这里不会孤独。
“对不起，星子。”
在星子的包里，他发现了那张相机的存卡。再三思考之后，安德还是将它带在身边——或许这样，可以稍微填补那份内心的空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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