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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上12)

    “哟,”张青歌这才慌忙掏起口袋来。拿出手机,他跃眼见到来电显示的是那个“XJ联通”的号码。这个号码平常很少打来。但每次打来,开口说话紧扣的主题,就是追问那道三十万元的难题完成得怎么样了呢?现在闹得他一见“XJ联通”的字样条件反射,心慌诚恐。但是他很快又意识到身边紧坐着的老徐,为不至于家丑外扬,忙起身离场,大踏步地来到大厅的门外,站在一处无人角落里,这才偷偷摸摸地接通了手中嘀嘀哒哒响个不停的电话。

    “青歌啊!”手机里立马响起王凤不耐烦的叫声。

    “凤儿……”张青歌上气不接下气。

    “你在干吗呢,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

    “我、正在忙着看股市行情的呢。”

    “我看你是在瞎忙吧!”电话里没好气的声音。

    “的确是在瞎忙的呢。”张青歌苦笑了一下。

    “听你这口气在虚度年华,白白过了一年又一年,就不心痛吗?”

    “太心痛了!可是,徐哥一直告诫我,别急,观望……”

    “这么说你一直还在观望之中的?”

    “是啊,”张青歌叹息不已,“这是徐哥的策略呢。”

    “徐哥徐哥,你现在是不是对徐哥唯命是从呀?”

    “哦哦哦,”张青歌在厉害的质问声中语无伦次,“我现在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现在的A股行情呀,让人想起兵荒马乱,四面楚歌。想想我当初来做股票,天真可笑,原以为中国的经济好,作为经济晴雨表的股市,肯定也是个大有油水可捞的地方,万万没有料事与愿违,这么多年的A股,一直在与中国经济背道而驰。近来的大盘,愈演愈烈,跌跌不休,几乎到了快要崩盘的程度,急得买股票的人个个在陷阱里哭天喊地。说来我幸好听了徐哥的话,观望到现在,虽然没有赚到钱,也还没有亏到钱的呢。”

    “这么说,你入错行了?”

    “难说呢,徐哥说股票投资要忍耐等待。”

    “没完没了的忍耐等待,何年何月才能是个尽头呀?”

    “这个,我真的难回答了……”

    “唉,看来我家的那笔债指望你不上了!”

    “我看你也别太急,我心里觉得徐哥那人有点暗玄机呢。”

    “徐哥没完没了的观望,再玄机,能赚到钱吗?”

    “赚钱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你不觉得这过程太漫长了吗?”

    “是漫长,可这正乎合世间好事多磨的规律呀。”

    ……

    过道不远处的斜坡电梯上徐徐升起郑玫的身影来了。正紧张打着电话的张青歌睃一眼电梯上的来人,似曾相识的面孔让他不由皱起眉头,心里倏地记起去年的萍水相逢,随之有点心慌口跳,深怕电梯上的来人听到他的家丑,赶忙对电话里的女友来个急刹车,说声“好了,就这样吧”的话,匆匆挂了电话,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刚走出电梯的郑玫跃眼看到墙角打电话的人,眼睛一下睁大了,不过她那双单纯的眼睛看到的只是他那副轮廓依旧长发飘飘的青春仪表,毫也不见他眉目阴沉的神态,喜得她远远就招呼了:“嗨!张先生,久违反了呢,还好吗?”刚刚在电话里陈谷子烂芝麻得心境破败不堪的张青歌哪里能把脑子里的杂乱速快地收拾干净,沾泥带水的形同饕餮王孙狼吞虎咽的腻相,脸上一惊一诈的绯红,口里慌忙地应着:“嗯嗯嗯,是郑小姐来了?”郑玫笑盈盈地点着头:“去年一别,直到今天才有空来会会你这位朋友了!”张青歌想了想,神经质般地抓了把长发:“难得相见了。不过,来这地方,小心脏了你的那条花裙呢。”郑玫忙调皮地一笑:“我这裙子不值钱,只要好玩就行。”张青歌叹一声:“这地方在你一个快活人的眼里,也许是好玩的!”郑玫的眼睛随之眨了:“怎么,你不快活了吗?”张青歌摆了下手,懒得说的样子:“走,进去坐吧。里面还有人等着我的呢。”说着,就迈步走进了营业大厅。郑玫追着问:“里面等你的人,肯定是你那位姓徐的老哥吧?”张青歌点头:“猜得很对。”郑玫低声请求起来:“朋友,我看那位徐老哥是个能人,你帮我介绍一下,以后我也拜在他门下,跟着他学做股票去。”张青歌重重点头:“这个容易呢!”二人边说着,边走进了营业大厅,不觉双双来到了老徐的跟前。

    正独自坐在长椅上凝思苦想的老徐,忽见弟子引来一位花样女子,眨眼很熟的样子,却又不记得何时何时地了,只是阴着眉毛问:“青歌,一个电话,怎么就那么久?”满腹心事的张青歌抓了把长发,笑笑地说:“电话是久了点儿。不过,也跟她说了会儿话呢。”说着指了下身边的郑玫。老徐这才正视起面前的女子:“她是谁呀?”张青歌更是一笑:“她就是去年那天在这里遇上的那个红裙女子呀,徐哥就不记得了?这记忆!”老徐的眼睛眨得飞快:“哦,是去年在这里见到过的!”郑玫调皮一句:“徐大哥,您贵人也太忘事儿呢。”老徐忙一笑:“不是我忘事,是你太能打扮了。你去年好像不是穿这条花裙的吧?这样花样翻新的装扮,让我们这些眼花的老年人真的太难认了!”郑玫哈哈一声:“我去年穿的哪条裙子早已不记得了。不过我的花裙太多,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都有。新奇的打扮是我工作中的必要,我蒙太奇的自我更新手法,也不知骗过多少人的眼睛了,真没想到今天让徐大哥也不例外呢。”老徐和张青歌都让这话逗得哈哈一笑。郑玫扫一眼左右,愣起眼神地问:“隔段时间没来,怎么你们这大厅,像是少了不少的人呢?”笑着的老徐和张青歌都忙点着头:“嗯嗯嗯,是啊!”郑玫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了:“怎么、怎么就突然少了这么多的人了呢?”张青歌让这问难在了那里,半天不知如何回答的才好。老徐半天才说:“现在这地方很少有人再敢来了!”郑玫问:“怎么,这地方突然瘟疫了就让人怕了吗?”老徐点头:“这地方在你一个好玩人的眼里,也许是个不错的热闹场所,在我们股民的眼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战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惨死的现象越来越厉害,谁还敢前来送死呀。”郑玫苦笑一下:“徐大哥,你不是在吓我的吧?”张青歌说:“徐哥在跟你说真话的呢。”老徐说:“近来的A股行情着实可怕,K线徐徐下挫,让一个个的股民挖心割肉,痛不欲生,几乎没有人敢往这个天天挨刀子的地方跑了。”郑玫听了这凝重的话声,有如惊弓之鸟,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张青歌望着面前吓了一跳的人,忙安慰一声:“不过,我俩还好。”郑玫忙问:“为什么你俩就例外了呢?”张青歌笑了声说:“这全仗徐哥精明能干,没有急着入市,才幸免挖心割肉,才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地方还站得住脚。”郑玫的眼睛又眨了:“这么说,徐大哥是个百里挑一的好股民了?”张青歌脸上神气满满地点头:“那当然了!”郑玫随之笑眼一开:“那我以后要是跟着徐大哥做股票投资的话,是不是再错也不会错到哪呢?”张青歌笑了问:“你刚才不是说,要拜倒在徐哥的门下吗?”郑玫说:“是啊,你快帮我说下嘛!”张青歌点头说:“这个容易,你以后有空就过来,徐哥自然会对你指导的。”郑玫哀望着老徐说:“就怕徐大哥瞧不起我呢。”老徐忙说:“只要你愿意来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不妨搭伴同行,乘上一叶方舟,闯荡股海汪洋,穿越漫长的惊涛骇浪,一起到遥远的彼岸去寻找理想的财富。”郑玫笑笑地问:“这么说,徐大哥愿意收下我这个弟子了?”老徐笑笑地说:“我还怕你心不诚呢。”郑玫说:“我可是诚心诚意,从去年到今年求他帮我介绍拜你为师的呀。”老徐说:“那太好了!只要你有勇气,我这个老股民,愿意忠心带着你们年轻人,到股海深处拾金去。请你放心,股海虽然茫茫,我这个曾经沧海的老股民还是有些识相的本事。”郑玫听了这话,赶忙双膝一跪:“好啊!徐哥,请您受弟子一拜吧。”老徐慌忙扶起。

    “好、好、好!”证券营业大厅里虽然人迹稀少,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股民在旁围观,此时见一美女对老徐顶礼膜拜,纷纷击掌,高声祝贺。

    随之,有趣的话题,在阴郁已久的证券大厅里,风地传开,笑地乐起,心境沉闷的股民徒有种冬天里的春天快感。围观的股民在厅里奔走相告,逢人便说:“那个人精明的老徐头今天收了个美女弟子呢!”这话让人欣慰感叹,有人为老徐收到美女弟子而高兴,有人则为美女拜上老徐这样的高师而庆幸。三五之人,不约而同,向东边的角落聚了过来,渴望一睹美女弟子的芳容。放眼东边的角落时,只见落落大方的郑玫拜过老徐之后,转身又向四边围观的人躬身致礼。有一老股民在旁开起怪腔来了:“老徐头呀,你这弟子收的倒好,一脸的聪慧,很有出息的模样。只是呀……”老徐忙问:“只是什么呢?”那老股民说:“你这弟子收的可不是时候呢。”老徐眉头深皱:“怎么就不是时候了?”老股民说:“现在正是A股黑透了天的至暗时刻!”老徐很快一笑:“老兄啊!我徐某人的哲学跟您大不一样的。至暗时刻收的弟子,最具光明爆发意义的。”老股民谦和地点头:“但愿如此吧。”旁边不少人纷纷附和。郑玫在热闹声中扫一眼大众,高起嗓门来说:“各位同仁,今天是小女拜师之日,谢谢你们在场见证了!”有调皮的股民玩笑地问:“看小姐一身富态,总不会空口说白话吧?”郑玫笑着点头:“我正要说的呢。为庆祝这个难得的好日子,我决定到旁边的恒丰酒家,宴请一下我的老师傅老徐哥和师兄张先生。如果你们中的谁有空愿意赴宴的话,那我就一同请了。”四围很快欢呼雀跃:“有这等口福,我们有的是空呀。”郑玫点头说了声好,就雷厉风行,左右开弓,一手拉了老徐,一手扯上张青歌,径直向邻邦的恒丰海悦大酒家走去。旁边那一个个亏得囊中羞涩的股民,近来无不节衣缩食,肚子里清汤寡水正饿得咕咕作响,见了这饱餐一顿的好机会,忙纷纷紧跟其后。

    恒丰海悦大酒家与英大证券同在二楼,左右之隔。

    一群人簇拥而来,恒丰酒家的大厅顿时爆棚。郑玫站在大厅中央,略略点了点人数,竟有三十好几位,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呢,不由惊得她眼神一愣了。旁边有人见请客美女那表情,忙调皮地问:“大小姐这下如何是好哟?”腰包鼓鼓的郑玫很快笑了一声,毫不吝啬,慷慨解囊,随口在服务台前叫了四五桌。老徐带头在桌前坐了下去。张青歌望着慢慢摆上桌面的丰盛酒菜,不由说:“徐哥,我们是不是打个电话,叫朱姐他们也回来吃个饭呢?”郑玫附和:“是啊,打个电话叫声你们那些朋友,都来吃个便饭嘛。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别客气。”老徐想了想,却摆头一笑:“我看就算了吧。他们那种把钱亏得一塌糊涂的人,哪有心情来吃你这个快活人的饭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