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画前站累了的人纷纷随身坐下，伸手要了茶，细品慢咽。

    喝茶当中，股民失意的心事又浮上了脸面，刚才扣人心弦的故事烟消云散，依旧叽哩呱啦唉声叹气。尤其是是老李嚷嚷着：“别扯的太远，还是专心说下今年股票投资的事吧。”这老头子，从证券营业部到徐家，他酷似一场活动的主持者，引领着这个队伍左右转。可是他的过份言语惹起了不少人的不满来，朱姐没好气地问：“老李，我怎么就觉得你像是有一肚子的话呢？”老李点头：“对呀。今天的春季必须是好好召开一个会议的才行。”对于这官腔不少人笑了一声。老李忙制止地说：“别笑，这个会议大家都得认真听。”唐姐不屑地说：“真想开会的话，主角应该是老徐呢。”不远处正揉着面团的老徐忙说：“你们说吧，我听着呢。”老万说：“老李，那这会议你就先来开个头儿吧。”老李重重点头：“嗯！大家也许还记得的吧，二零零一年时，王妹在证券营业大厅里开了个玩笑，说我们七十四区这帮股民是三大XX十大XX。当时就有人建议，让老徐来做我们这个队伍的XX。也许在当时，大多数人的眼里，都还对老徐这个XX，不是很恭敬的，这其中就还包括我老李呢。哈哈……不过，现如今，多少年过去了，回想一下老徐诸多的高见，应该说在谁的心里都默认了，老徐的确是我们七十四区股民队伍里的领头羊。”揉面团的老徐笑一声：“吃人口软是吧，还没吃到口呢……”老李接着说：“所以今天呢，我们就来好好听一回老徐的讲话……”朱姐、唐姐、小杨都苦笑了：“只怕老徐现在说什么我们都迟了呢！”老李说：“不要那么悲观绝望好吗？我们这支队伍虽说几近溃不成，那也不是不能挽回的，当年长XX中，就连大将军XX怀疑XX还能打多久，可是XXX却号召：XXXX。”朱姐口气冷冷的说：“老李同志，您、真是位很有战斗力的好战士呢。”老李说：“我李某人，从来如此，将来也不会轻易被打败的。做为一个理想主义者嘛，就得有战斗力，因为前进的道路上，艰难险阻，懦夫在路上跌倒，勇士在坎坷里愈挫愈奋。”小杨笑了一声：“老李同志，别尽说那些空洞的大话了，具体点吧。最好还是能给我们讲个有趣的故事。”老李也笑了一声：“是不是刚才小张那个有趣的X史，把你们的心窍都还迷着呢？”小杨点头：“确实，听了小张那个有趣的X史，你这生板的话，不堪入耳。”老李说：“其实小张那个有趣的秘史，对于我们股民毫无意义。因为它化解不了我们思想里的迷雾，清除不了我们前进路上的障碍物，点破不了我们意识里的迷津。”张青歌忙赔出笑脸来：“小弟不才，还得请李哥讲个含意深刻的故事，给我们醍醐灌顶。”老李想了想：“有个故事，值得我们一听。”小杨报以响掌：“什么故事呢？快说来听听吧。有个故事比没个故事要强的。”老李说：“这个故事大家都很熟悉的，名叫：亡羊补牢。”郑玫的脸很快哭丧了起来：“李哥，讲个好点的不行吗？来段《XXXXX》或者《XXXXX》中的情节才好呀。”老李没有答理这话，只是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地讲了起来：“说是在很古的时候呀，有位羊主，发觉到自家羊圈儿里的羊，一天比一天少了起来，他便在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掉了、还是让人给偷了呀？后来，他细心观察到，是自家羊圈儿不够牢固，夜里让狼给刁走了的。于是呀，他赶忙修理起自家的羊圈儿来……”

    “哧！”忽有人的鼻子里猛响了一声。这哧声有如火上加油，点燃了煤气罐一般，整个客厅顿时哄堂大笑。正经八百讲着故事的老李忙喝斥：“笑什么笑什么？！”这喝斥非但没有制止的效果，反倒让人更是忍俊不禁。唐姐笑痛肚子地说：“好了！老李同志，我们现在是心烦意乱之时，您老就别添乱了，不要拿那老掉牙的破事哄孩子了。论年纪，我们是比您老小几岁的，可也是成年人，不是三岁孩子那么好哄的呢。”朱姐收了笑说：“李老这纯碎是在小看我们的。作为人，除了三岁小孩儿，有谁不知道亡羊补牢的。”小杨抹着嘴巴上笑出来的泡沫说：“就是嘛。讲故事的水平也太差了点儿。亡羊补牢，我小学三年级那年，就从图书上翻到了。”老万也嘿嘿笑着点头：“嗯嗯嗯，老李这个故事我不得不批评两句，是太老化了点儿。”老李牛起脸来说：“温故而知新嘛！”老万又忙点头：“嗯嗯嗯，这个可以的。”老李说：“真正的好故事，就是以旧翻新，在陈腐之中掘出真金来，重新给人以生命的启发意义。”小杨质问：“那么请问李老，这个老掉牙的亡羊补牢，又能给我们失败的股民什么启发意义呢？”老李说：“亡羊补牢，不仅老掉牙，甚至还称得上木乃伊，可它雕塑一般，意义深远，光芒万丈，普照人类。就拿眼下我们这支股民队伍来说吧，在股市里亏了点钱，许多的队员一劂不振，对股票投资气馁了，不是金盆洗手，就是打死也不来的，这是什么风范呀？还三大十大呢！假如心中装有亡羊补牢故事的人，肯定不会如此。当然，我也相信，并且作为一个多年的老股民感同身受，股市里的钱，那是虎口拨牙。但这正合乎钱难赚的世间规律呀。我们曾经意气风发地梦想过财富自由，为什么就不堪一击了、就不能愈挫愈奋、就不能在失败之中总结经验教训、就不能在迷途中寻求真理、在失落中亡羊补牢呢？”

    “好！”老万双手高鼓，“老李的故事，X羊补牢，对于我们今天的股民而言，实在是意义非凡。”

    “好！”老徐也鼓起那双沾满面粉的手，“这让我想起当年XXX向国人讲述XX移山的故事了。”

    “对，”老李点头，“愚公移山。”

    “我们今天的股民，好比当年XX途中的XX，是应该好好召开一个历史意义的XX会议了。”老万一脸情深地说，“老李，你就放开口舌，好好说一说你那一肚子的话吧。”

    说累了的老李伸手要了杯茶水，咕咕地喝着。旁边的小杨在高调声中点起头来，不无感动地说：“嗯，听了李老高屋建瓴的讲话，心生惭愧。古人就有‘XX何不带XX、收起关山XX州’的诗篇，今天我一个班科出身的青年壮汉，居然在股市面前打起了退堂鼓。的确呀，一个XX主义者，应该愈挫愈奋。仔细想想，X羊补牢的故事，是我们股民今天值得好好重温的经典。”朱姐依然面孔冷漠地一笑：“只是呀，我等股民，现已经是受伤太重。亡羊补牢，那说的是一个人的羊给狼偷吃了的小事儿一桩。而我现在的处境却是，熊市里的恶熊，快要把我啃成一堆剩骨了。”老李笑了：“朱姐，你这话就言过其实了。”朱姐反问：“老李同志，难道说我是在无病呻吟？”老李笑了笑：“你是遭遇了一下熊市的袭击，精神伤痕累累。不过呀，并没有你所说的剩骨一堆，依然是个有手有脚的人。只要生命还在，就不必绝望。”小杨忙点头：“嗯嗯嗯，言之有理。”老万忙笑笑地问：“小杨同志，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呢？”小杨皱了下眉头：“唉，我现在的情况主要是资金短缺，不仅没钱加仓，吃饭租房都成了问题。”老万问：“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不准备做股票了？”小杨眨巴了几下眼睛说：“确切地说，我现在不是金盆洗手，而只是退避三舍吧。”老万点头：“意思是姑且让一下步的。”小杨笑笑地说：“其实，我对老李X羊补牢的故事，并不是很反感。”老万忙拉起官腔来：“对了！老李重讲X羊补牢的故事，很有必要，就像当年XXX宣讲X公移山一样的。”老李笑了：“当年XXX之所以宣讲愚公移山，意在重塑X人的精神面貌，一个XX主义者如果只是玩点小聪明，志大才疏，那绝对是成不了气候的呢。”唐姐在夸夸其谈声中苦笑了：“这是在喝茶的吧，怎么就像是喝了酒一样的呢？”朱姐跟着鄙夷：“尽是高腔高调的，也太难入耳了！”小杨笑着低下声来说：“原谅一下吧。他们那种五零后的人呀，深受XXXXX的影响，说话有几个不是XX式的？”朱姐嗤着鼻子说：“那种语录口吻呀，太骨感了，就好像这世界上只有精神的呢。”唐姐点头：“就是呢！什么事情都亡羊补牢，想补就补得了的吗？就比喻这几年的熊市，股指都跌到那份儿上去了，只只个股沉进了海底，股民的钱财都散失在汪洋大海里，精神就是再强大，那也回天乏术。正如XX不可XX胜大自然一样，我们区区的股民根本没法在神出X没的股海里取死回生、捞到心中大鱼的。”老李一口质问：“那老徐呢？这么多年老徐顺应行情，在熊市里保存实力，有如此神机妙算的人还愁捞不到大鱼吗？”唐姐强硬起一张脸来：“老徐是老徐！人中能有几个老徐那样的人X呀？”朱姐赶忙帮腔：“老徐是XX人呢。有道是：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唐姐更是强词夺理：“我们这些外省人哪能跟湖北人相提并论。正如有人说东北人个个都是活XX一样，我看XX人个个都是活XX亮呢。”客厅里不少人哈哈大笑了，厨房里的女主人忙跑了出来拍掌叫好：“太谢谢你们对我们湖北人的美言了！”站在一边的老徐却哭笑不得：“天啊，你们这说哪里去了呀？”老万在闹哄哄中长吁短叹了一声：“好了，现在是年节呢，说话还是以和为主吧。”张青歌忙附和：“是啊，调整一下心态吧，等下吃热饺子呢。”老李却高叫：“老徐，我看你别包饺子，先来跟我们说说今年的行情吧。”厨房里的女主人低声说：“你陪客人说话去吧，饺子我来包。”老徐忙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走到桌边坐下，叹了声说：“今天怎么说的好呢！”小杨笑了笑说：“我看您老还是讲个故事的好。”老徐点头：“讲故事也好，讲个XX的历史故事吧。历史故事最能启人心智的，三国又是我国历史上斗智斗勇的大年代，魏、蜀、吴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