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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部:往事揭秘

    (49)

    时光虽然宛如流水,悄无声息,涓涓而过。

    那千回百转之处,隐隐留下了流水曲折回旋的印记……

    在张青歌的臆想里,王凤虚伪可恶。当然,零六年阳历岁未,新城广场停车场里的那一幕,真真切切,实系王凤与李山鹰相跟相随。但这只是一幕不切实际的偶然现象,形同大自然中梅花鹿与老虎的周旋,让不知底细的人撞见,还以为这对狭路相逢的天敌,是在作迷藏的呢。

    自从零一年那天,王凤与李山鹰在恒丰海悦“英国”包间里,签订了一份以身相许的协议书后,第二天一早,她就履行条约,乘男友睡梦之中起了床,在“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感叹声中,梳洗妆罢。紧接着,她走到床前,推醒呼呼大睡的男友,含糊其辞地说了一番,出了一道难题。然后,她就一手提起行囊,走出七十四区一巷十七栋七零一那间他们租住了多年的房屋,来到酒干淌卖无公司的写字楼里,跟随李山鹰,做起了那笔三十万元借债的人质。

    当王凤一脚踏进李山鹰豪华的办公室,随手把提包往沙发上一扔,说:“我人已经到你身边来了,你现在快快给我家里汇去三十万元吧!”李山鹰站了起来,看一眼面前的大美人,点头:“王大小姐,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马上让财务给你家汇去三十万就是了。”说着,他一手拿了桌上的电话,对着话筒吩咐:“张小姐,你通知一下财务,准备给我汇一笔款子,三十万元,到湖南去的。”放下电话,李山鹰眨着诡秘的小眼睛,笑眯眯地走近来:“王大美人,听到了吧,三十万元,很快汇到你湖南的老家了。”王凤说:“但愿你言而有信。”李山鹰有点猴急了,问:“王大美人呀,往后,那你就是我的人了吧?”王凤反问:“什么什么,李山鹰,协议书上是怎么说的呢?”李山鹰想了想:“嗯,这个嘛!”王凤在沙发上坐了下去:“李山鹰,我看你还是先给我派份工作吧。”李山鹰点头:“我是得给你一个正当的名份,不三不四,呆在我身边,怎么对人说话呢。”王凤说:“最好是给我一种职务。”李山鹰踱了两步:“其实,我昨夜就已经给你想好了,这写字楼里,正缺个人事经理。”王凤说:“这种职务再好不过的了。”

    当时,事业初见成效的李山鹰,踌躇满志,大刀阔斧推行新的经营方式,酒干淌卖无公司不断更新,嬗变,从形式到内容,层层升级,大大扩展着经营项目。突兀膨胀的工作量,最急需的是人手。先前独揽大权的副总赵大莲,事无巨细,事事关到,整天团团转,一时指责清洁工太马虎,一时坐到招聘台前与应聘者洽谈,既打理日常的鸡毛蒜皮,还肩扛着前进的大旗。就在王凤到来的前一夜,身怀六甲的赵大莲牢骚满腹:“大兄弟,我都快累死了,从上到下,我得全管!”李山鹰嗤笑一声:“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赵大莲哭丧着脸:“我要不了了。这样下去的话,非把我累成人模鬼样,更上不了你那双尖眼的呢。”李山鹰皱了下眉头:“嗯,明天有个人要来,就让她做人事经理一职吧。”赵大莲点头:“也好。”第二天,王凤一身艳丽地到来,赵大莲见了那身青春模样,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意识到来者不善,对她老板娘的位置攻击性太强,忙拉下脸来:“李山鹰,来者何人呢?”李山鹰说:“昨夜说过了的,给你配的助手,人事经理呀。”赵大莲鼻子一嗤:“什么人事经事,分明是你在外物的意中人嘛!”李山鹰恼起脸来:“赵大莲,你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赵大莲说:“我得管管你了。你不久前带个姓张的回来,整天就搁在前台,碍着我的眼睛;才几天时间,又带个什么姓王的。再不管管你,你就要把我这个黑女人,忘干净了!”李山鹰拍一掌桌子:“姓赵的,你只不过我手下的副总,怎么唠唠叨叨,当起我老妈子来了呢?”赵大莲说:“李山鹰,你给我听好,我才不想当你什么老妈子,只想做你老婆子的。”李山鹰哼一声鼻子:“你这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自从人事部来了个王经理,不仅赵大莲睡不安生,就连前台的张小姐也神经错乱了。张小姐自恒丰跳槽到此,其目的再明确不过的,就是怀揣着老板娘一梦,先时在又老又黑赵副总跟前,她心里一直为自己的花容月貌,沾沾自喜,信心百倍,觉得老总的意中人,肯定是自个无疑。现在,人事部的花朵光鲜照人,张小姐徒然觉到自己的青春,黯然失色。事实也再明显不过了,老板的态度一改从前,对她敬而远之,就连每日来公司对她这个前台小姐笑一笑的表情,也消失殆尽。心里紧紧装着老板娘一梦的张小姐,哪里受之得了,不由一手推开人事经理的门,口气软中夹硬地说:“王大经理,您的大驾到了好久,我还没空来欢迎呢。”正孤身坐在办公桌前的王凤听了这矜持的话,对着来者眨起双眼,问:“小妹就是前台的张小姐吧?”张小姐哼了声鼻子:“对,就是你们经常传唤的那个用人。”王凤笑了:“话怎么这么说呢?小妹分明就是公司的阳光嘛,老板有意把你摆在前台,一束鲜花,那就是在显耀财富,想用你照亮他公司的呀。”张小姐叹了:“哪里!老板那人,我再清楚不过的,眼里有谁,就会对着谁笑。可是自从您、到来之后,老板不再对我笑了。”王凤眼睛直眨:“哟,是吗?”张小姐哭丧着脸:“还不是。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与你聊两句心里话的呢。”王凤说:“好啊,心里有话,那就畅所欲言吧。不知小妹想聊哪方面的话了。”张小姐单刀直入:“请问,王经理,你跟老板之间,到底是种什么关系呢?”王凤想了下,笑着反问:“在小妹看来,我与老板之间,又到底是种什么关系的呢?”张小姐说:“我看你就是老板娘呢。”王凤苦笑:“确切说,我是老板手下的一个囚犯!”张小姐听了这话,眼睛直眨:“哦,这么说,老板是有意把你囚在楼上的掌上之物?怪不得你来了之后,大门口处的保安,多了好几个呢。”王凤说:“那就是老板有意对付我的,怕我这个欠他钱的人,一不小心给跑掉了。”张小姐忙走近几步,低声问:“欠钱?王姐,那你想不想跑掉呢?”王凤苦笑:“那门口的保安,个个跟狗一样恶,我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的。”张小姐又走近一步,伸过嘴巴去,耳语地说:“王姐,大院的后面,有个小门,那里是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呢。”王凤眨了下眼睛:“是吗?”张小姐说:“就是。保安守着前门,忘了后门。你看好时机,从后门逃出去就是了。”王凤听了,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自由惯了的人,徒然囚的楼上,整天不出门,哪怕这楼里有吃有喝,还有空调雅座,也会让人浑身鸡皮疙瘩的。经了张小姐的指引,逃走一事,立马占据了王凤的心空,让她贼眉鼠眼,很不安生。她先是站在楼上,向后院里眺望,接着走下楼,到后院佯装散步。后院宽阔,且树林繁茂,隐匿性强。表面上散着步子的人,眼睛向树丛中探视着,果真发现到有扇不起眼的小门,也许是作消防之用,没有上锁,微微关着,偶尔有巡逻的保安员签到一下。

    “嗯,”王凤点了点头,“还真是个机会呢。”

    傍晚时分,精心准备了一天的王凤,若无其事,乘公司职员下班之际,又看准保安员大意之机,来到了后院,左右一眼,一步步向树丛中的小门走了过去。快到后门了,就在她把前脚迈向门槛的那一刻,一个厉害的声音响起:“王凤!”做贼心虚的王凤惊得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当她支撑住身子,往后看时,叫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大冤家李山鹰。李山鹰恶狠着一双鼠眼,质问:“去那里干什么呢?”王凤挤出一张笑脸来:“哟,李大老板呀,您、怎么还不下班呢?”李山鹰皮笑肉不笑地走近来,依然问:“你去那里干什么,是不是对那扇后门感兴趣呀?”王凤忙点头:“嗯嗯嗯,要说呀,这后门,还真有趣呢。就像《桃花源记》里描写的:‘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李山鹰点头,接着诵:“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窄,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王凤点头:“对对对,这小门呀,就那意境呢。”李山鹰一针见血地指正着:“不是意境,是梦境!”王凤问:“梦境?”李山鹰哼一声:“你大概做梦都在想,借助一下那扇后门的吧!”王凤摆头:“李大老板,你把话都说到哪里去了。”李山鹰问:“还想狡辩?”王凤说:“我是说真的。”李山鹰说:“你那点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就是想违背约定,食言而肥,要对我三十万的借款,久贾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