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梅妻鹤子
那辆豪华的大马车，一直停在菜市场边。
我回到菜市场，远远地看见那辆大马车，顿时放下心来。
虽然我对林仙儿的怪力和玉玲珑的暗器功夫，都很有信心，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妙。
我快步走过去，竟然看见在大马车的附近，散落着很多撕裂的杏黄色碎衣，一看就知道是金钱帮属下的标配。
我忍不住急声道：“仙儿，仙儿！”
“在呢。”里面传出林仙儿的笑声。
“没事就好。”我暗松一口气，微微一笑，“地上的这些碎衣，是怎么回事？”
林仙儿满不在乎地笑道：“刚才来了七个黄衣人，想将我们带回什么金钱帮总部，然后虎儿将他们都吃了。”
又是金钱帮！
真是冤魂不散啊！
我轻轻叹息一声，想了想，一挥手，将梅二先生从八卦镜中放了出来，然后从指尖射出一道柔和的绿光，钻入他的体内。
原本浑浑噩噩的梅二先生，立即清醒过来。
“是你救了我？”他上下打量着我，又是奇怪，又是感激。
我微微一笑：“我叫李瑜，是铁传甲的好朋友。”
“哦，原来你是铁兄的好友，难怪可以从那个恶妇的手里，将我救出来。”梅二先生点点头，“我没钱的，你有没有病？”
我微微一愣，笑着摇摇头：“我没病。”
梅二先生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喃喃道：“你没病啊，那就麻烦了，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
我淡淡一笑：“你请我喝酒就行。”
“我也想喝酒啊，可我真没钱……”梅二先生苦恼地摇摇头，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哪里有好酒！我带你去！”
“好。”我笑着点点头。
车厢内突然传出玉玲珑冷漠的叫声：“你千万不要让他进来！我讨厌男人！”
“知道。”我苦笑着摇摇头，向梅二先生歉然一笑，“你就坐在外面，做我的向导吧。”
梅二先生毫不在意，笑道：“有好酒喝就行。”
豪华大马车又缓缓前行。
………………
雪，时落时停。
车马在梅二先生的指挥下，转入了一条山脚下的小道，走到一座小桥前，就通不过去了。
小桥上积雪如新，看不到人的足迹，只有一行黄犬的脚印，像一连串梅花般洒在栏杆旁。
我将马车停好，跟着梅二先生，慢步走过小桥，就望见梅树丛中，有三五石屋，红花白屋，风物宛如图画。
林仙儿、玉玲珑、小红和小翠，也下了马车，活动一下筋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她们并没有跟着我们，而是惬意地欣赏着四周的风景。
在梅林中隐隐有人声传来，我和梅二先生走到近前，就见到一个峨服高冠的老人，正在指挥着两个童子，去洗树上的冰雪。
我悄声道：“这就是梅大先生？”
梅二先生叹气道：“除了这疯子，还会有谁用水来洗冰雪？”
我不禁失笑道：“他难道不知道，洗过之后，雪还是要落在树上，水也立刻就会结成冰的。”
梅二先生又叹了口气，苦笑道：“他可以分辨出任何一幅画的真伪，可以配出最厉害的毒药和解药，但这种最简单的道理，他却永远也弄不懂的。”
我俩说话的声音，传入梅林。
那高冠老人回头，一看见梅二先生，就好像看到了讨债鬼般，立刻大惊失色，撩起了衣襟，就往里面跑。
他还大呼着，急声道：“快，快，快！快把厅里的字画都藏起来，莫要又被这败家子看到，偷出去换黄汤喝。”
梅二先生笑道：“老大你只管放心，今天我已找到了酒东，只不过特地带了个朋友来……”
他话未说完，梅大先生已用手蒙起眼睛，摇头道：“我不要看你的朋友！你的朋友，连一个好人也没有，只要看一眼，我至少就要倒三年的霉！”
梅二先生也跳了起来，大叫道：“好，你看不起我！我难道就不能交到像样的朋友么？好好好，李探花，他既然不识抬举，咱们就走吧！”
我微微一愣，心道：我是李瑜，又不是李寻欢，连进士都中不了，怎么可能是探花郎呢！
谁知梅大先生这次反而回头，快步走了过来，招手道：“慢走，慢走！你说的可是，‘一门七进土，父子三探花’的小李探花么？”
梅二先生冷冷道：“你难道还认得，第二个李探花不成？”
梅大先生盯着我，缓缓道：“就是这位？”
我想了想，微微一笑，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梅二先生瞧见我肯这样配合，暗松一口气。
梅大先生上上下下地望了我几眼，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大笑道：“慕名二十年，不想今日终于见到你了！李兄呀，李兄，你可真真是想煞小弟也！”
他前倨而后恭，忽然变得十分热情。
我反而怔住了，心道：在鸿蒙世界，二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吧？此刻在他的眼里，我就长得这么成熟？
梅大先生竟一揖到地，笑道：“探花郎休怪小弟方才失礼，只因我这兄弟，实在太不成材。
两年前，他带了个人回来，硬说是鉴定书画的行家，要我将藏画拿出来，给他瞧瞧。
谁知他们却用两卷白纸，换了我两幅曹不兴的精品就跑了，害得我三个月睡不着觉。”
我失笑道：“梅大先生也休要怪他，酒瘾发作时，若无钱打酒，那滋味的确不好受。”
梅大先生笑道：“如此说来，李兄想必也是此道中人了。”
我笑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爷是酒中仙。”
梅大先生拍掌笑道：“好好好！骑鹤，先莫洗梅花，快去将那两坛已藏了二十年的竹叶青取出，请李探花品尝品尝。”
他含笑揖客，又道：“好花赠佳人，好酒待名士，在下这两坛酒窖藏二十年，为的就是要留着款待李兄这样的大名士。”
梅二先生咂咂嘴，叹气道：“这话倒不假，别的客人来，他莫说不肯以酒相待，简直连壶醋都没有。”
………………
草堂中自然精雅，窖藏二十年的竹叶青也极香洌。
酒过三巡，梅大先生忽然道：“据说大内所藏的‘清明上河图’，亦为膺品，真品却在尊府，此话不知是真是假？”
我这才知道他伯阖待客，其意在此，笑道：“这话倒也不假。”
梅大先生大喜道：“李兄若肯将之借来一观，在下感激不尽。”
我又不是李寻欢，哪里会有什么‘清明上河图’，苦笑道：“梅大先生既然有意，我岂有不肯之理？
只可惜，我也是个败家子，早已将家财荡尽，连这幅画也早已送人……”
梅大先生坐在那里，连动都不会动了，看来就像是被人用棍子在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不住喃喃道：“可惜，可惜，可惜……”
他一连说了十几声“可惜”，忽然站起来，走了进去，大声道：“骑鹤，快将剩下的酒再藏起来，李探花已喝够了。”
梅二先生皱眉道：“没有‘清明上河图’，就没有酒喝了么？”
梅大先生冷冷道：“我这酒，本来就不是请人喝的。”
我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
这人虽然又孤僻，又小气，但率性天真，至少不是个伪君子。
我微微一笑：“梅大先生与我素不相识，本来就不是定要将美酒送给我喝的。我已叨扰了你的美酒，这颗珠子，就作为谢礼吧。”
说着，我从八卦镜中取出一颗绿莹莹的珠子，有龙眼那么大，放在桌子上。
“可解百毒的百草珠？！”梅大先生拿起那颗珠子，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目光凝注在我的身上，既殷切，又疑惑，“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也肯送给我？”
我微微一愣，笑道：“它叫百草珠么？这是一位朋友送给我的，既然你用得上，尽管拿去。”
之前在枫林镇的龙门客栈，我用狂风刮走那些江湖豪客身上的宝贝，放在八卦镜中，这颗珠子就是其中之一。
我并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它应该挺珍贵的，此刻拿出来，应该不会太失礼。
“这么珍贵的宝珠，你也舍得送人……”梅大先生默然片刻，大声道，“骑鹤，再把酒端出来。”
我微微一笑，正要说声“谢谢”，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不禁奇怪道：“有人来了。”
并不是林仙儿等人，因为她们的脚步声，我已很熟悉，可以听得出来。
梅二先生动容道：“三更半夜里来的，绝不会是老大的客人，只怕又是来找我的。”
这时他才听到，从屋外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来的人似乎并不止一个，步履都很轻健。
只听一人朗声道：“不知这里可是梅花草堂么？”
梅大先生冷冷道：“三更半夜的闯来，是小偷，还是强盗？”
那人笑道：“在下等专程来访，不但非偷非盗，还有一份薄礼奉上。”
梅大先生冷笑：“三更半夜的来送礼，显然是不存好心，各位还是回去吧。”
那人笑着高声道：“既是如此，在下只好将这幅王摩诘的画带回去。”
梅大先生失声道：“王摩诘？”
语未说完，门已开了。
梅二先生皱眉道：“这几人已摸透老大的脾气，投其所好而来，必有所求。我先看看，他们到底是哪一路的人马！”
他并没有走出去，只将门推开一点，悄悄往外望。
我回到菜市场，远远地看见那辆大马车，顿时放下心来。
虽然我对林仙儿的怪力和玉玲珑的暗器功夫，都很有信心，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妙。
我快步走过去，竟然看见在大马车的附近，散落着很多撕裂的杏黄色碎衣，一看就知道是金钱帮属下的标配。
我忍不住急声道：“仙儿，仙儿！”
“在呢。”里面传出林仙儿的笑声。
“没事就好。”我暗松一口气，微微一笑，“地上的这些碎衣，是怎么回事？”
林仙儿满不在乎地笑道：“刚才来了七个黄衣人，想将我们带回什么金钱帮总部，然后虎儿将他们都吃了。”
又是金钱帮！
真是冤魂不散啊！
我轻轻叹息一声，想了想，一挥手，将梅二先生从八卦镜中放了出来，然后从指尖射出一道柔和的绿光，钻入他的体内。
原本浑浑噩噩的梅二先生，立即清醒过来。
“是你救了我？”他上下打量着我，又是奇怪，又是感激。
我微微一笑：“我叫李瑜，是铁传甲的好朋友。”
“哦，原来你是铁兄的好友，难怪可以从那个恶妇的手里，将我救出来。”梅二先生点点头，“我没钱的，你有没有病？”
我微微一愣，笑着摇摇头：“我没病。”
梅二先生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喃喃道：“你没病啊，那就麻烦了，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
我淡淡一笑：“你请我喝酒就行。”
“我也想喝酒啊，可我真没钱……”梅二先生苦恼地摇摇头，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哪里有好酒！我带你去！”
“好。”我笑着点点头。
车厢内突然传出玉玲珑冷漠的叫声：“你千万不要让他进来！我讨厌男人！”
“知道。”我苦笑着摇摇头，向梅二先生歉然一笑，“你就坐在外面，做我的向导吧。”
梅二先生毫不在意，笑道：“有好酒喝就行。”
豪华大马车又缓缓前行。
………………
雪，时落时停。
车马在梅二先生的指挥下，转入了一条山脚下的小道，走到一座小桥前，就通不过去了。
小桥上积雪如新，看不到人的足迹，只有一行黄犬的脚印，像一连串梅花般洒在栏杆旁。
我将马车停好，跟着梅二先生，慢步走过小桥，就望见梅树丛中，有三五石屋，红花白屋，风物宛如图画。
林仙儿、玉玲珑、小红和小翠，也下了马车，活动一下筋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她们并没有跟着我们，而是惬意地欣赏着四周的风景。
在梅林中隐隐有人声传来，我和梅二先生走到近前，就见到一个峨服高冠的老人，正在指挥着两个童子，去洗树上的冰雪。
我悄声道：“这就是梅大先生？”
梅二先生叹气道：“除了这疯子，还会有谁用水来洗冰雪？”
我不禁失笑道：“他难道不知道，洗过之后，雪还是要落在树上，水也立刻就会结成冰的。”
梅二先生又叹了口气，苦笑道：“他可以分辨出任何一幅画的真伪，可以配出最厉害的毒药和解药，但这种最简单的道理，他却永远也弄不懂的。”
我俩说话的声音，传入梅林。
那高冠老人回头，一看见梅二先生，就好像看到了讨债鬼般，立刻大惊失色，撩起了衣襟，就往里面跑。
他还大呼着，急声道：“快，快，快！快把厅里的字画都藏起来，莫要又被这败家子看到，偷出去换黄汤喝。”
梅二先生笑道：“老大你只管放心，今天我已找到了酒东，只不过特地带了个朋友来……”
他话未说完，梅大先生已用手蒙起眼睛，摇头道：“我不要看你的朋友！你的朋友，连一个好人也没有，只要看一眼，我至少就要倒三年的霉！”
梅二先生也跳了起来，大叫道：“好，你看不起我！我难道就不能交到像样的朋友么？好好好，李探花，他既然不识抬举，咱们就走吧！”
我微微一愣，心道：我是李瑜，又不是李寻欢，连进士都中不了，怎么可能是探花郎呢！
谁知梅大先生这次反而回头，快步走了过来，招手道：“慢走，慢走！你说的可是，‘一门七进土，父子三探花’的小李探花么？”
梅二先生冷冷道：“你难道还认得，第二个李探花不成？”
梅大先生盯着我，缓缓道：“就是这位？”
我想了想，微微一笑，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梅二先生瞧见我肯这样配合，暗松一口气。
梅大先生上上下下地望了我几眼，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大笑道：“慕名二十年，不想今日终于见到你了！李兄呀，李兄，你可真真是想煞小弟也！”
他前倨而后恭，忽然变得十分热情。
我反而怔住了，心道：在鸿蒙世界，二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吧？此刻在他的眼里，我就长得这么成熟？
梅大先生竟一揖到地，笑道：“探花郎休怪小弟方才失礼，只因我这兄弟，实在太不成材。
两年前，他带了个人回来，硬说是鉴定书画的行家，要我将藏画拿出来，给他瞧瞧。
谁知他们却用两卷白纸，换了我两幅曹不兴的精品就跑了，害得我三个月睡不着觉。”
我失笑道：“梅大先生也休要怪他，酒瘾发作时，若无钱打酒，那滋味的确不好受。”
梅大先生笑道：“如此说来，李兄想必也是此道中人了。”
我笑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爷是酒中仙。”
梅大先生拍掌笑道：“好好好！骑鹤，先莫洗梅花，快去将那两坛已藏了二十年的竹叶青取出，请李探花品尝品尝。”
他含笑揖客，又道：“好花赠佳人，好酒待名士，在下这两坛酒窖藏二十年，为的就是要留着款待李兄这样的大名士。”
梅二先生咂咂嘴，叹气道：“这话倒不假，别的客人来，他莫说不肯以酒相待，简直连壶醋都没有。”
………………
草堂中自然精雅，窖藏二十年的竹叶青也极香洌。
酒过三巡，梅大先生忽然道：“据说大内所藏的‘清明上河图’，亦为膺品，真品却在尊府，此话不知是真是假？”
我这才知道他伯阖待客，其意在此，笑道：“这话倒也不假。”
梅大先生大喜道：“李兄若肯将之借来一观，在下感激不尽。”
我又不是李寻欢，哪里会有什么‘清明上河图’，苦笑道：“梅大先生既然有意，我岂有不肯之理？
只可惜，我也是个败家子，早已将家财荡尽，连这幅画也早已送人……”
梅大先生坐在那里，连动都不会动了，看来就像是被人用棍子在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不住喃喃道：“可惜，可惜，可惜……”
他一连说了十几声“可惜”，忽然站起来，走了进去，大声道：“骑鹤，快将剩下的酒再藏起来，李探花已喝够了。”
梅二先生皱眉道：“没有‘清明上河图’，就没有酒喝了么？”
梅大先生冷冷道：“我这酒，本来就不是请人喝的。”
我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
这人虽然又孤僻，又小气，但率性天真，至少不是个伪君子。
我微微一笑：“梅大先生与我素不相识，本来就不是定要将美酒送给我喝的。我已叨扰了你的美酒，这颗珠子，就作为谢礼吧。”
说着，我从八卦镜中取出一颗绿莹莹的珠子，有龙眼那么大，放在桌子上。
“可解百毒的百草珠？！”梅大先生拿起那颗珠子，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目光凝注在我的身上，既殷切，又疑惑，“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也肯送给我？”
我微微一愣，笑道：“它叫百草珠么？这是一位朋友送给我的，既然你用得上，尽管拿去。”
之前在枫林镇的龙门客栈，我用狂风刮走那些江湖豪客身上的宝贝，放在八卦镜中，这颗珠子就是其中之一。
我并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它应该挺珍贵的，此刻拿出来，应该不会太失礼。
“这么珍贵的宝珠，你也舍得送人……”梅大先生默然片刻，大声道，“骑鹤，再把酒端出来。”
我微微一笑，正要说声“谢谢”，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不禁奇怪道：“有人来了。”
并不是林仙儿等人，因为她们的脚步声，我已很熟悉，可以听得出来。
梅二先生动容道：“三更半夜里来的，绝不会是老大的客人，只怕又是来找我的。”
这时他才听到，从屋外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来的人似乎并不止一个，步履都很轻健。
只听一人朗声道：“不知这里可是梅花草堂么？”
梅大先生冷冷道：“三更半夜的闯来，是小偷，还是强盗？”
那人笑道：“在下等专程来访，不但非偷非盗，还有一份薄礼奉上。”
梅大先生冷笑：“三更半夜的来送礼，显然是不存好心，各位还是回去吧。”
那人笑着高声道：“既是如此，在下只好将这幅王摩诘的画带回去。”
梅大先生失声道：“王摩诘？”
语未说完，门已开了。
梅二先生皱眉道：“这几人已摸透老大的脾气，投其所好而来，必有所求。我先看看，他们到底是哪一路的人马！”
他并没有走出去，只将门推开一点，悄悄往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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