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客似魂来
阳光照上窗户，天已完全亮了。
三天前还非常热闹的兴云庄，突然变得冷冷清清的。
那些江湖豪杰，已然都不见了。
那些下人，也快跑光了，只剩下一个麻子，是这里的管家。
现在，我和他正在喝茶，但茶叶并不好。
幸好茶水只要是滚烫的，喝起来总不会令人觉得难以下咽。
我慢慢地啜着茶，比喝酒慢多了，等这杯茶喝完，我忽然笑了笑：“我以前有个很聪明的朋友，曾经说过一句很有趣的话。”
麻子赔笑道：“大爷你自己说话，就有趣得很。”
我淡笑道：“他说，世上绝没有喝不醉的酒，也绝没有难看的少女……他还说，他就是为了这两件事，所以才活下去的……”
麻子怔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替我又倒了一杯茶，才问道：“大爷你这次来，可有什么事？”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却完全不知情，好像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我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有人说，这地方有宝藏……”
麻子失笑道：“宝藏？这地方若是真有宝藏，那就好了。”
他忽又敛去笑容，用眼角偷偷地瞟着我，试探着道：“这地方若是有宝藏，大爷你总该知道的。”
我叹了口气，缓缓道：“你我虽不信这里有宝藏，怎奈相信的人，却不少。”
麻子奇怪道：“造谣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造这种谣？”
我沉吟着，缓缓道：“此人不外有两种用意，第一，他想将一些贪心的人，引到这里来，互相争夺，互相残杀，他才好浑水摸鱼……”
麻子叹气道：“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我目光闪动，微微一笑：“或许，他这样做，是为了要引一个人现身，诱他出手！”
麻子挺胸道：“出手就出手，有什么关系，也好让那些人瞧瞧大爷你的本事。”
“那个人，或许永远不会再出现。”我笑着轻叹一声，“这次要来的那些人之中，有几个是不容易对付的！”
麻子吃惊道：“这世上难道真还有，连大爷你都对付不了的人么？”
我还未说话，突然大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高声喊道：“借问这里可是龙四爷的公馆么？在下等特来拜访。”
麻子喃喃道：“奇怪，还没几天，大家都不见了，怎么还会忽然有客人来？”
我微微一笑：“你去看看吧，或许会有意外之喜呢。”
“好！”
………………
过了约半个时辰，麻子才笑嘻嘻地回来。
一进门，他就笑道：“今天原来是夫人的生日，连我都忘了，难为那些人倒还记得，是特地来向夫人拜寿的。”
我沉思着，问道：“来的是些什么人？”
麻子缓缓道：“一共来了五位……一位是很有气派的老人家，一位是个很帅的小伙子，还有一位是个独眼龙……最可怕的，是那个脸色发绿的怪人。”
都是老熟人啊！
我皱眉道：“其中是否还有位一条腿的跛子？”
麻子点头道：“不错……大爷你怎会知道的？难道也认得他们么？”
“嗯。”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麻子笑着，又道：“这五人长得虽有些奇形怪状，但送的礼倒真不轻。就连龙四爷还在家里的时候，都没有人送过这么重的礼。”
“哦？”
麻子：“他们送的八色礼物中，有个用纯金打成的大钱，至少也有五斤重。我倒真还没见过，有人出手这么大方的。”
我皱了皱眉，淡淡道：“他们送的礼，夫人可收下来了么？”
“夫人本来不肯收的，但那些人坐在客厅里不肯走，好歹也要见夫人一面，还说他们本是龙四爷的好朋友。
夫人没法子，只好叫少爷到客厅里，去陪他们了。”
麻子得意地笑着，又道：“大爷，你莫看少爷小小年纪，对付人可真有一套，说起话来比大人还老到。那几位客人，没有一个不夸他聪明绝顶的。”
我凝注着杯中的茶，喃喃道：“这五人既已来了，还会有些什么人来呢？还有什么人敢来呢？”
………………
诸葛刚、高行空、燕双飞、唐独和上官飞，此刻正在大厅里，跟一个穿红衣服的孩子说话。
这些人虽然都是目空一切的江湖枭雄，此刻对这孩子，倒并没有丝毫轻慢之态，说话也客气得很。
只有上官飞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世上好像没有什么事，能使这冷漠的少年人开口的。
诸葛刚脸上，又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少庄主惊才绝艳，意气风发，他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那孩子也笑道：“晚辈他日的成就，若能有前辈们一半，也就心满意足了，但那也全得仰仗前辈们的提携。”
诸葛刚拍掌大笑：“少庄主真是会说话，难怪龙四爷……”
笑声突然停顿，他的目光凝注着厅外。
只见那个麻子，又已肃容而入。
跟着麻子走进来的，是个黑巾黑袍的黑衣人，黑鞋黑袜，背后斜背着一柄乌鞘长剑。
他身材高大而魁伟，比那麻子几乎宽了一倍，但看来丝毫不见臃肿，反而显得很瘦削矫健。
他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死灰色，双眉斜飞入鬓，目光睥睨间，骄气逼人。
颔下几缕疏疏的胡子，随风飘散。
他整个人看来显得既高傲，又潇洒，既严肃，又不羁。
无论是谁，只要瞧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绝不会是个平凡的人。
诸葛刚等五人对望一眼，似乎也都在探询此人的来历。
那穿红衣裳的孩子，早已迎下石阶，抱拳笑道：“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晚辈龙小云……”
黑衣人上下打量他一眼，截口道：“你就是龙啸云的儿子？”
龙小云躬身道：“正是，前辈想必是家父的故交，不知高姓大名？”
黑衣人淡淡道：“我的姓名，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
说着，他大步走上石阶，昂然入厅。
诸葛刚等五人，也站起相迎。
诸葛刚抱拳笑道：“在下……”
他只说了两个字，黑衣人就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我知道你们，你们却不必打听我的来历。”
诸葛刚：“可是……”
黑衣人又打断他的话，冷冷道：“我的来意，与你们不同，我只是来瞧瞧的。”
诸葛刚展颜笑道：“既然如此，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等此间事完，在下等必有谢意。”
“我不管你们，你们也莫要管我，大家互不干涉，为何要谢？”黑衣人淡淡道，找了张椅子坐下，竟闭目养起神来。
诸葛刚等五人，又对望了一眼。
高行空微笑道：“久闻此间是江湖第一名园，不知少庄主可否带领在下等，到四处去瞧瞧。”
龙小云叹了口气：“晚辈无能，致使家道中落，庭园荒废……”
高行空正色截口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十年来此间名侠美人高士辈出，纵是三五茅舍，也已是令人大开眼界。”
龙小云微笑道：“既是如此，各位请。”
………………
呱呀的一声，寒鸦惊起。
一行人穿过小径，漫步而来。
当先带路的，是龙小云。
走在最后的，就是那个黑衣人，眼睛半张半合，双手都缩在袖中，神情似乎十分萧索。
龙小云指着远处的梅林，缓缓道：“那边就是冷香小筑。”
燕双飞眼中光芒闪动：“听说小李探花昔日就住在那里？”
龙小云低下了头，沉声道：“不错。”
燕双飞轻抚着隐在长衫中的飞枪，冷笑着道：“他是飞刀，我是飞枪，有一日若能和他较量较量，倒也是快事。”
黑衣人远远地站着，冷冷道：“你若真能和他较量，那就是怪事了。”
燕双飞霍然转过身，怒目瞪着他。
龙小云见燕双飞似已怒极，赶紧笑道：“李寻欢的飞刀，也是凡铁所铸，又不是什么仙兵神器。
但江湖中人，说得他就好像传说中的剑仙一样，我有时听了，真觉得有些好笑……”
黑衣人淡淡道：“听说你的娘亲，以前是他的情人，那么你的父亲，究竟是谁呢？”
龙小云笑道：“我叫龙小云，我的父亲，自然是龙啸云。”
他笑得是那么天真无邪。
黑衣人凝注着他，似也看不透这孩子的真面目。
诸葛刚拍掌笑道：“就凭这句话，已不愧为龙四爷的公子。”
龙小云躬身道：“前辈过奖了。”
一行人走过小桥，来到了那座小楼前。
诸葛刚目光闪动，似乎对这座小楼特别感兴趣。
高行空问道：“这里又是什么所在？”
龙小云笑道：“这就是家母的居处。”
高行空笑道：“在下等本是来向令堂大人拜寿的，不知少庄主可容我等上楼拜见。”
龙小云眼珠子一转，微笑道：“家母一向不愿见客，待晚辈先上去说一句，好么？”
高行空点头道：“请。”
龙小云慢慢地走上楼，身形竟已有些佝偻，全无少年人的活泼之态。
高行空等他上了楼，才低声冷笑道：“这孩子诡得很，长大了，倒真不得了。”
唐独笑道：“像他这样的小孩子，若能活得长，才是怪事。”
诸葛刚脸上的笑容已不见，沉声道：“你认清楚就是这个地方么？”
高行空将声音压得更低：“我已将那封信仔细研究过数次，李家的宝藏，就在这小楼里。据说他们数代高官，珍宝聚集之丰，天下无人能及。”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眼角瞟着那黑衣人。
黑衣人远远地站在那里，正低着头，在看草丛中两只蟋蟀相斗，似乎根本未注意他们在说话。
诸葛刚眼睛发着光，笑道：“珍宝倒还是小事，但老李探花的古玩字画，小李探花的武功秘笈，却是帮主志在必得的，你我今日万万不可空手而回。”
高行空点头。
三天前还非常热闹的兴云庄，突然变得冷冷清清的。
那些江湖豪杰，已然都不见了。
那些下人，也快跑光了，只剩下一个麻子，是这里的管家。
现在，我和他正在喝茶，但茶叶并不好。
幸好茶水只要是滚烫的，喝起来总不会令人觉得难以下咽。
我慢慢地啜着茶，比喝酒慢多了，等这杯茶喝完，我忽然笑了笑：“我以前有个很聪明的朋友，曾经说过一句很有趣的话。”
麻子赔笑道：“大爷你自己说话，就有趣得很。”
我淡笑道：“他说，世上绝没有喝不醉的酒，也绝没有难看的少女……他还说，他就是为了这两件事，所以才活下去的……”
麻子怔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替我又倒了一杯茶，才问道：“大爷你这次来，可有什么事？”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却完全不知情，好像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我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有人说，这地方有宝藏……”
麻子失笑道：“宝藏？这地方若是真有宝藏，那就好了。”
他忽又敛去笑容，用眼角偷偷地瞟着我，试探着道：“这地方若是有宝藏，大爷你总该知道的。”
我叹了口气，缓缓道：“你我虽不信这里有宝藏，怎奈相信的人，却不少。”
麻子奇怪道：“造谣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造这种谣？”
我沉吟着，缓缓道：“此人不外有两种用意，第一，他想将一些贪心的人，引到这里来，互相争夺，互相残杀，他才好浑水摸鱼……”
麻子叹气道：“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我目光闪动，微微一笑：“或许，他这样做，是为了要引一个人现身，诱他出手！”
麻子挺胸道：“出手就出手，有什么关系，也好让那些人瞧瞧大爷你的本事。”
“那个人，或许永远不会再出现。”我笑着轻叹一声，“这次要来的那些人之中，有几个是不容易对付的！”
麻子吃惊道：“这世上难道真还有，连大爷你都对付不了的人么？”
我还未说话，突然大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高声喊道：“借问这里可是龙四爷的公馆么？在下等特来拜访。”
麻子喃喃道：“奇怪，还没几天，大家都不见了，怎么还会忽然有客人来？”
我微微一笑：“你去看看吧，或许会有意外之喜呢。”
“好！”
………………
过了约半个时辰，麻子才笑嘻嘻地回来。
一进门，他就笑道：“今天原来是夫人的生日，连我都忘了，难为那些人倒还记得，是特地来向夫人拜寿的。”
我沉思着，问道：“来的是些什么人？”
麻子缓缓道：“一共来了五位……一位是很有气派的老人家，一位是个很帅的小伙子，还有一位是个独眼龙……最可怕的，是那个脸色发绿的怪人。”
都是老熟人啊！
我皱眉道：“其中是否还有位一条腿的跛子？”
麻子点头道：“不错……大爷你怎会知道的？难道也认得他们么？”
“嗯。”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麻子笑着，又道：“这五人长得虽有些奇形怪状，但送的礼倒真不轻。就连龙四爷还在家里的时候，都没有人送过这么重的礼。”
“哦？”
麻子：“他们送的八色礼物中，有个用纯金打成的大钱，至少也有五斤重。我倒真还没见过，有人出手这么大方的。”
我皱了皱眉，淡淡道：“他们送的礼，夫人可收下来了么？”
“夫人本来不肯收的，但那些人坐在客厅里不肯走，好歹也要见夫人一面，还说他们本是龙四爷的好朋友。
夫人没法子，只好叫少爷到客厅里，去陪他们了。”
麻子得意地笑着，又道：“大爷，你莫看少爷小小年纪，对付人可真有一套，说起话来比大人还老到。那几位客人，没有一个不夸他聪明绝顶的。”
我凝注着杯中的茶，喃喃道：“这五人既已来了，还会有些什么人来呢？还有什么人敢来呢？”
………………
诸葛刚、高行空、燕双飞、唐独和上官飞，此刻正在大厅里，跟一个穿红衣服的孩子说话。
这些人虽然都是目空一切的江湖枭雄，此刻对这孩子，倒并没有丝毫轻慢之态，说话也客气得很。
只有上官飞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世上好像没有什么事，能使这冷漠的少年人开口的。
诸葛刚脸上，又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少庄主惊才绝艳，意气风发，他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那孩子也笑道：“晚辈他日的成就，若能有前辈们一半，也就心满意足了，但那也全得仰仗前辈们的提携。”
诸葛刚拍掌大笑：“少庄主真是会说话，难怪龙四爷……”
笑声突然停顿，他的目光凝注着厅外。
只见那个麻子，又已肃容而入。
跟着麻子走进来的，是个黑巾黑袍的黑衣人，黑鞋黑袜，背后斜背着一柄乌鞘长剑。
他身材高大而魁伟，比那麻子几乎宽了一倍，但看来丝毫不见臃肿，反而显得很瘦削矫健。
他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死灰色，双眉斜飞入鬓，目光睥睨间，骄气逼人。
颔下几缕疏疏的胡子，随风飘散。
他整个人看来显得既高傲，又潇洒，既严肃，又不羁。
无论是谁，只要瞧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绝不会是个平凡的人。
诸葛刚等五人对望一眼，似乎也都在探询此人的来历。
那穿红衣裳的孩子，早已迎下石阶，抱拳笑道：“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晚辈龙小云……”
黑衣人上下打量他一眼，截口道：“你就是龙啸云的儿子？”
龙小云躬身道：“正是，前辈想必是家父的故交，不知高姓大名？”
黑衣人淡淡道：“我的姓名，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
说着，他大步走上石阶，昂然入厅。
诸葛刚等五人，也站起相迎。
诸葛刚抱拳笑道：“在下……”
他只说了两个字，黑衣人就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我知道你们，你们却不必打听我的来历。”
诸葛刚：“可是……”
黑衣人又打断他的话，冷冷道：“我的来意，与你们不同，我只是来瞧瞧的。”
诸葛刚展颜笑道：“既然如此，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等此间事完，在下等必有谢意。”
“我不管你们，你们也莫要管我，大家互不干涉，为何要谢？”黑衣人淡淡道，找了张椅子坐下，竟闭目养起神来。
诸葛刚等五人，又对望了一眼。
高行空微笑道：“久闻此间是江湖第一名园，不知少庄主可否带领在下等，到四处去瞧瞧。”
龙小云叹了口气：“晚辈无能，致使家道中落，庭园荒废……”
高行空正色截口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十年来此间名侠美人高士辈出，纵是三五茅舍，也已是令人大开眼界。”
龙小云微笑道：“既是如此，各位请。”
………………
呱呀的一声，寒鸦惊起。
一行人穿过小径，漫步而来。
当先带路的，是龙小云。
走在最后的，就是那个黑衣人，眼睛半张半合，双手都缩在袖中，神情似乎十分萧索。
龙小云指着远处的梅林，缓缓道：“那边就是冷香小筑。”
燕双飞眼中光芒闪动：“听说小李探花昔日就住在那里？”
龙小云低下了头，沉声道：“不错。”
燕双飞轻抚着隐在长衫中的飞枪，冷笑着道：“他是飞刀，我是飞枪，有一日若能和他较量较量，倒也是快事。”
黑衣人远远地站着，冷冷道：“你若真能和他较量，那就是怪事了。”
燕双飞霍然转过身，怒目瞪着他。
龙小云见燕双飞似已怒极，赶紧笑道：“李寻欢的飞刀，也是凡铁所铸，又不是什么仙兵神器。
但江湖中人，说得他就好像传说中的剑仙一样，我有时听了，真觉得有些好笑……”
黑衣人淡淡道：“听说你的娘亲，以前是他的情人，那么你的父亲，究竟是谁呢？”
龙小云笑道：“我叫龙小云，我的父亲，自然是龙啸云。”
他笑得是那么天真无邪。
黑衣人凝注着他，似也看不透这孩子的真面目。
诸葛刚拍掌笑道：“就凭这句话，已不愧为龙四爷的公子。”
龙小云躬身道：“前辈过奖了。”
一行人走过小桥，来到了那座小楼前。
诸葛刚目光闪动，似乎对这座小楼特别感兴趣。
高行空问道：“这里又是什么所在？”
龙小云笑道：“这就是家母的居处。”
高行空笑道：“在下等本是来向令堂大人拜寿的，不知少庄主可容我等上楼拜见。”
龙小云眼珠子一转，微笑道：“家母一向不愿见客，待晚辈先上去说一句，好么？”
高行空点头道：“请。”
龙小云慢慢地走上楼，身形竟已有些佝偻，全无少年人的活泼之态。
高行空等他上了楼，才低声冷笑道：“这孩子诡得很，长大了，倒真不得了。”
唐独笑道：“像他这样的小孩子，若能活得长，才是怪事。”
诸葛刚脸上的笑容已不见，沉声道：“你认清楚就是这个地方么？”
高行空将声音压得更低：“我已将那封信仔细研究过数次，李家的宝藏，就在这小楼里。据说他们数代高官，珍宝聚集之丰，天下无人能及。”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眼角瞟着那黑衣人。
黑衣人远远地站在那里，正低着头，在看草丛中两只蟋蟀相斗，似乎根本未注意他们在说话。
诸葛刚眼睛发着光，笑道：“珍宝倒还是小事，但老李探花的古玩字画，小李探花的武功秘笈，却是帮主志在必得的，你我今日万万不可空手而回。”
高行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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